“爸爸……”

時暖輕喚了一聲,隻是時浩彥卻沒有理會,他隻是目光灼灼的看著沐綰,直到聽見江導開口,輪到他再次出價。

時浩彥冷淡的眉眼閃過一點亮色,就好像野獸發現獵物時那一閃而逝的興奮,興奮過後,野獸再次潛伏起來,靜靜的等待時機的到來。

“真沒想到錯看你了。”時浩彥開口,指尖輕敲著桌麵,“會是什麽呢……筆記本,手機或者合同……”

他沒有再去看沐綰,反而死死的盯著時傾。他看見時傾在他說到手機的瞬間僵硬了一下。

時浩彥勾唇,“原來是手機啊。”

沐綰臉色一變,可幾乎眨眼她便恢複如常,甚至笑得更燦爛了,“誰知道呢,時總要不試一試。”

“那就——試試吧。”時浩彥開口,“佛串,一個金幣。”

時傾刷的抬頭。

沐綰一頓,在時浩彥勝券在握的表情下輕笑,“多謝時總的金幣。”

時浩彥的臉色一沉,大頭竟然選擇的佛串,這怎麽可能!

【咦?】

【竟然失敗了,難道……】

【嗤,看來是直到上一把做的太明目張膽了,知道掩飾了。】

【作弊作弊!】

“還繼續嗎,時大總裁?”

時浩彥的臉色難看起來,隻是他轉而倏然笑了。

沐綰眸子一眯。

“這一次是我輸了。”是他不知何時竟然暴露了真正在意的東西,時浩彥搖搖頭,看向沐綰的視線再不是仿佛隔著滿山霧靄,層層疊疊看不清了。

他的目光帶上了一點探究,一點敬佩。沐綰,徹底出現在他眼中。

“你寫了佛串?”時傾總算反應過來,他仰頭看著沐綰。

其實佛串對於時浩彥的重要是時傾提的,這是他從有記憶以來時浩彥就一直帶著的,以前一次意外他碰了一下,就被暴怒的時浩彥關進了禁閉室。

隻是他提完後沐綰卻說時浩彥這麽大一個公司的總裁,聯係下屬,分配任務才是最重要的,選擇將最高金幣標價定在手機上。

時傾很確定佛串的重要性,隻是沐綰堅持,他便沒再多說什麽,就當還沐綰之前那意外的回護了。

隻是這時候來看,原來這也是騙他的啊。

時傾垂下眼瞼。

“他會觀察你反應,所以……抱歉。”沐綰突然開口。

時傾一怔,握緊的拳頭驟然鬆開,他不敢置信的抬頭。

“抱歉,瞞了你,能原諒我嗎?”沐綰再次道歉。

“沒,沒事,你是為了我、我們好。”時傾垂下腦袋,發空的心髒突然砰砰的跳了起來,這種感覺陌生的他有點畏縮。

兩人對話的時間並不長,沐綰再次看向時浩彥。

時浩彥正好開口,聲音平靜,“佛串,二十一枚金幣。”

“!!!”

全場嘩然,同樣的,彈幕也刷出了滿屏的感歎號。

【什麽情況,怎麽出這麽多金幣?】

沐綰拿出寫了佛串的小牌翻開,上麵赫然寫著二十枚金幣,“嘖,二十一枚金幣呢。”

時傾一僵,訥訥的看向沐綰。

沐綰泄憤似的使勁揉搓時傾的頭發,小孩頭發軟軟的,摸起來手感極佳,“時大總裁,你能得到這佛串可要謝謝這臭小子了,這要不是他想給你留一步,我可就寫二十三枚了。”

因為時浩彥他們隻有二十三枚金幣,時浩彥和時暖的行李最多也就隻能寫二十三枚。而沐綰若寫了二十三枚,那時浩彥就會贖回失敗。

時傾捂著腦袋反抗,聽見這話,他反抗的動作一頓,臉頰微紅,小心翼翼的偷看時浩彥。

“是嗎。”時浩彥卻隻是隨口回了一句,很明顯對時傾的留一步沒什麽太大的情緒。

時傾失落的低下腦袋。

一個多小時後,這場遊戲才結束,沐綰、時傾獲得了十五個金幣。

“小賺了一點。”沐綰開口。

時傾聳拉著腦袋,不太敢看沐綰。

“沐小姐,你可真行啊。”歐陽辣媽走了過來

沐綰勾起唇角,“好說,好說,恭喜辣媽得償所願。”

歐陽辣媽最終五個金幣換得了沐綰手中的另一張‘姨媽巾’的小牌,這是她算出來的一定能換得‘姨媽巾’的金幣數。

可她拿到手的小牌後麵的數字卻是一,竟然是一!

歐陽辣媽當時的臉色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調色盤了,或許若不是歐陽死死的抱住辣媽,這女人很有可能擼著袖子就要跑來和沐綰打上一架。

“你另一張小牌上到底寫了幾?”歐陽辣媽問。

沐綰抬起手,伸出食指慢慢彎曲,“九。”

“……”她重重的喘了幾口氣,在心裏計算了一下,“那多出的兩個金幣你寫哪了?”

沐綰看見時浩彥的視線也望了過來,她緩緩勾唇,“手機和電腦。”

歐陽辣媽愣了一下,沒想明白。

時浩彥卻是眼睛微睜,那如此,他哪怕用手機和電腦做試探,他也會輸,時浩彥看向沐綰的目光更是灼熱。

沐綰抬手,“打住,我說了,我會寫二十三。”

時浩彥一頓,眉頭微微挑起,如此情緒充沛的一幕幾乎從沒再時浩彥的臉上顯現過。隻是沐綰並不在意,她慢條斯理的把玩著手中的小牌,“我更喜歡豪賭,生死成敗,一局論斷。”

她穿著一身休閑裝,隨意的紮著頭發,可此時此刻,她張揚的眉眼深刻起來,襯得整個天地都暗淡了顏色。

時浩彥瞳孔一縮,隻是還未待他開口,沐綰就彎起眼睛,看向鏡頭,“不過我這樣的需要腦子,守著直播間罵我的小可愛們就不要學了,認清自己是很重要的,你們沒那腦子,一定要記住哦~。”

現場的,觀看的一眾人等,“……”

沐綰再次被罵上了熱搜。

“咳,現在公布額外獎勵名單。”

額外獎勵就是一次猜對一類行李總數,時傾說出的衣服七件就是一次猜對,為他們又贏來了十枚金幣。

惴惴不安的人總算又有了一點活力。

“那、那個……”

“真棒!”沐綰對著時傾比了個大拇指。

時傾一怔,淺色的唇角慢慢翹起了一點弧度。

最終,所有獎勵都發放完畢,沐綰和時傾兩人的金幣總數在六組中艱難的爬了兩位。

“江導,這不是青少年教育類綜藝嗎,為什麽我感覺被教育的是我們呢。”江逸飛一臉菜色,站在他不遠處的陳明武的臉色同樣好不到哪去。

兩人因為行李幾乎都在時浩彥手中,直接被虐到懷疑人生。

江導嘴角抽抽,他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好咩。不過看著直播蹭蹭上漲,江導的心情還是很美妙的。

當然,這時候的江導甚至是嘉賓們都不知道,時浩彥和沐綰的金幣對峙在一段時間後會吸引了各界心理、金融等多方麵的專業人才來分析,討論。

他們隻是繼續接下來的環節。

“現在請各組家庭重新收拾行李。”

沐綰打開行李箱,將沒有贖回的衣服,鞋襪等東西都拿了出去,看著十幾樣零食,沐綰拿了一桶巧克力和一罐蜂蜜,剩下的都遞給了一旁的工作人員。

“嘖,難怪你要贖江影帝的‘食物兩份。’”歐陽辣媽還記得沐綰沒有洗漱用品一事,她將行李箱扔給兒子就顛顛的跑了過來。

沒想到就看到沐綰往工作人員的筐裏扔了一堆四五厘米大小的那種小包裝零食。

“真是浪費我的標價了!”歐陽辣媽鬱悶。

沐綰整理完食品類,看著周圍一群若有若無飄來的視線,她無奈的從行李箱的一側拿出一個布包,裏麵放著兩根竹子,一撮毛白色軟毛,幾個瓶瓶罐罐。

“這,這是什麽!”歐陽辣媽瞠目結舌。

沐綰一笑,手指分別指向竹子、軟毛和瓶瓶罐罐,“牙刷,牙膏。”

她現場組裝起來,靈活的手指撥弄著纏著軟毛的器械,沒一會,一根牙刷就出現在眾人麵前,沐綰又打開瓶子罐子,調了一罐子的牙膏一起遞給時傾。

歐陽辣媽看得已經合不上嘴了。

就——以後這遊戲,估計帶什麽的都得有了。

“啊!這是XXX家的拉力器?”斜裏突然插進一個聲音,沐綰要關箱子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去。

是陳明武,在書中,他兒子和時暖的關係挺好,間接的也交待了一點陳明武的信息。他是個退伍兵,打過仗,也見過血,如今進入演藝圈,總演一些鐵血硬漢。

沐綰心中一動,掃了眼一旁收好牙刷、牙膏,安安靜靜收拾剩下行李的時傾。小孩的行李箱幾乎是所有人裏最小的,因為就放了三套衣服,讓一堆人猜多了數字,最終除了歐陽辣媽咬牙切齒的喊走了一件外,再無人叫過。

時傾指尖在三件衣服上留連了一會,將一件白色的長袖遞給工作人員。又將行李箱裏麵的洗漱用品和幾瓶消炎止痛的藥交給工作人,本就空空****的小行李箱看起來就更空了。

“小時傾,你這東西帶的也太少了吧。”江逸飛不知道因為什麽也跑了過來。

時傾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小行李箱,又看了看沐綰和周圍人的,他張了張嘴,最終沉默著沒有開口。

江逸飛莫名有些尷尬。

【這時傾什麽態度啊!】

【他不一直這樣嗎,目中無人,還真當自己還是時家幼子嗎?】

【難怪時總這麽不待見他,果然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沐綰幾乎能想到這時候的彈幕會說些什麽,隻是她一時也被詫異占滿了心神,她也沒想到這小孩竟然隻能帶來這麽一點東西。

是的,是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