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老爺子找你了?”

容易給溫施佑打電話。

“嗯。”今天有人聯係他, 說容菱的爺爺想要見見他。

容易歎了口氣,語氣比溫施佑這個當事人還要焦急:

“他可能知道你和容菱那丫頭的事了。這兩年老爺子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了,要是他扔給你一張五百萬支票,讓你滾, 你可千萬不要答應啊!你要是敢讓我妹妹傷心——”

“不會的。”溫施佑打斷他, “你爺爺有沒有什麽喜惡?”

畢竟是第一次見家長, 溫施佑心裏還是有那麽一絲絲緊張的。

“他啊,他喜歡看戲喝茶……”

溫施佑一邊聽著, 一邊點頭應道,說完,溫施佑向他道謝:

“謝了, 大哥。”

這聲哥叫的,溫施佑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畢竟容菱的哥,不就是他的哥?

“妹夫, 不謝。”容易聽他叫哥挺高興,高興地有些忘形了, “你要不再仔細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你來容氏, 我們親上加親。”

“聽起來確實不錯, 不過我現在已經在恒一了,跳槽不太好。”

容易被拒絕了也不生氣, 反而誇讚:“不錯, 你很有職業道德。容菱沒有看錯人。”

溫施佑也笑了:“菱菱的眼光確實很好。”

掛斷電話,容易笑著搖搖頭:“我這個妹夫啊……”

辛迪:“……”

是誰前幾天因為容菱不著家而大罵容菱的男友是混蛋小子來著?

A市市中心,坐落著一幢小戲樓, 中國古典建築風格。

這裏雖然是繁華熱鬧的市中心, 但戲樓周圍卻很安靜, 在鬧市中自成一番天地,很有意趣。

溫施佑沒想到這種戲份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他走進戲樓,戲台上有人在唱曲兒,台下零零散散坐著幾個人,一邊吃茶,一邊搖頭晃腦地聽戲。

唱的戲曲是《梁祝》。

溫施佑覺得有點可笑。

他剛剛還在向容菱的哥哥打聽容老爺子的喜好,現在聽到這淒婉的戲,發覺根本沒有必要。

溫施佑來到二樓一間包廂,裏麵有一位花白頭發,身穿中山裝的老人坐在桌旁,背挺得極直。

他坐到老爺子身邊。

溫施佑到的時候,整場戲已經唱了四分之三,此時的老爺子正沉浸在淒婉的戲曲中,泛白的眉毛輕輕皺著,很悲傷。

溫施佑默不作聲,陪他聽完了這場戲。

戲終,容老爺子揩掉眼角的淚。

“你覺得這場戲怎麽樣?”容老爺子問,但他根本不等溫施佑回答,自顧自說,“淒婉卻美麗,悲慘卻動人,愛情故事。”

他淺品一口茶:“可是我不能理解。”

“你理解嗎?”他還是沒有正眼看向溫施佑。

溫施佑笑著說:“不是理不理解的問題,而是有沒有必要。”

容老爺子斜斜看他一眼,緩緩問:“必要?”

“我以前覺得沒有必要,但遇到容菱之後,我才發現在人的一生當中,某些事,是非常必要的。”

“您問我理不理解……看來您還沒有遇到必要的那個人。”

容老爺子臉上的表情淡下去,冷哼一聲:“我的妻子兩年前逝世,我很愛她。”

溫施佑不會看人臉色似的,接著笑著問:

“那又是為什麽,菱菱的奶奶去世之後,您竟然會覺得沒必要呢?”

容老爺子眼神恍惚一瞬,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卻不想多談。

他看向溫施佑:“你就是容菱的那個男朋友?”

溫施佑點頭承認:“是的。”

“我這個孫女兒從小就被寵到大,上大學之前被保護得好,單純得不知道社會險惡,性子又被家裏人寵得嬌氣,蠻橫又不好惹,你看上她哪一點了?”

容老爺子真的很好奇地在問。

“相貌?身材?家世?”

溫施佑說:

“我喜歡她的相貌,身材,家世。前提是我喜歡她,所以我喜歡她的一切。”

容老爺子笑了笑,眼角笑紋加深,語氣還算溫和,說出來的話卻不:

“那丫頭確實討人稀罕,你喜歡她,我能理解。不過她從小有婚約在身,她有一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夫,我從小看著他們兩個長大,兩小無猜,很般配。”

溫施佑也笑,卻顯得咄咄逼人:

“我喜歡她並不需要您的理解。”

“至於婚約,您不妨聽一聽菱菱的想法。”

“我是她的爺爺,她當然要聽我的。我讓她和程家小子結婚,她還能反抗?”

溫施佑笑容淡下去,皺了皺眉,頓了一下,才說:

“菱菱曾經和我說,她很害怕我和她之間得不到她的家人們的支持。”

“我當時不屑一顧,還將她惹得不開心了。”

“後來我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我一定會讓容家的家長成全我們。”

“但是現在我又改變想法了。”溫施佑看著老爺子,“我和她之間並不需要您的‘成全’。”

容老爺子看向他:

“年輕人很有銳氣。但今後容菱會和程家小子結婚,如果你不希望她以後受傷,我勸你趁現在相處得還不久,抓緊時間和她斷掉。”

溫施佑歎了口氣:“為什麽一定是程家?”

容老爺子默了片刻,才說:“是我欠他們的。”

“您欠程家,所以要拿自己的孫女來還嗎?”溫施佑心裏有些不適,“她是個人,不是個物件。你至少應該尊重她的想法。”

容老爺子一愣,曾經好像也有人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他默默不語,看向一樓的戲台,又一場戲開始了,老爺子的背挺得依舊直。

溫施佑有係統,在這個世界相當於開掛的存在。

係統和他說,容菱和程康年的婚約涉及到上上一輩的恩怨。

也是容老爺子固執地堅持讓容菱和程康年結婚的理由。

溫施佑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菱菱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我要去學校接她。”

他站起來,對容老爺子點點頭:“我先走了。”

溫施佑走到門口時,容老爺子突然叫住他。

溫施佑腳步停下,容爺爺歎了口氣,說:

“年輕人有銳氣是好事,要是我當年也能有你這種銳氣……”

“唉……”

溫施佑沒有多說什麽,他看了看腕表,已經快三點半了。

從市中心到A大,大約得半個小時,容菱得等著急了。

容菱確實挺著急,不過不是等得著急,而是她聽說她爺爺去找溫施佑了!

“你能不能別轉來轉去,晃得我頭暈。”容易在一旁頭疼地看著她。

容菱瞪著他:“你怎麽還不走?溫施佑會來接我的。”

容易也瞪著她:

“這都幾天了,你還不回家住?你不就是嫌棄你原來那個臥室嘛,哥已經讓趙姨幫你把三樓一間屋子收拾出來了,用作你的新臥室,你回家看看,怎麽設計聽你的。”

“實在不行,我給你買一套房子,你別老住在別人家裏——”

“你煩死了,你一個單身狗懂什麽啊?”容菱被他叨叨煩了,“和你說過多少遍,溫施佑不是別人!”

“單身狗?你說誰是單身狗都可以,說我就不行!”

“來了來了,”容菱踮著腳,遠遠看見了溫施佑的車,她將自己的行李箱遞給容易,“你快走吧,寒假我會待在家裏的。”

容易深深歎了一口氣:“女大不中留啊……”

他將容菱重的出奇的行李箱提起來,放到車子後備箱裏。

“那我走了。”容易坐在駕駛座和妹妹打招呼。

容菱不耐煩地擺著手:“快走快走。”

容易:“……”

容易的車一走,溫施佑的車就來了。

他看見容菱俏生生站在校門口,往這裏招著手,笑容燦爛,不知道吸引了周圍人多少目光。

溫施佑將車停在一邊,容菱奔過來,他張開雙臂接住了她。

“溫施佑!”

抱了一下,容菱從他懷裏退出來,焦急地圍著他轉了一圈兒。

“怎麽了?”溫施佑不明所以。

“我爺爺他沒有把你怎麽樣吧?”容菱拽著他的衣角。

溫施佑笑著摸摸她的頭:“你想什麽呢?你爺爺又不會吃人。”

“那他有沒有扔給你一張500萬的支票,讓你從我身邊離開?”

溫施佑:“……”

他神色突然嚴肅正經起來:“菱菱,你是不是經常和你哥一起看偶像劇?”

容菱見他認真起來,自己也有些緊張:“你怎麽知道?”

溫施佑歎了口氣,牽住她的手,委婉地說:“以後少看,那些無厘頭的劇……都不太機靈。”

“啊?”容菱疑惑,好一會兒,等到她坐在溫施佑車上好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溫施佑,你剛剛是不是拐著彎兒說我笨呢?!”

溫施佑挑挑眉:“你真的覺得五百萬支票是存在的?”

容菱臉一紅,鼓了鼓嘴巴:“……還不許我擔心你嘛!”

作者有話說:

婚約的事很快結束。

說個題外話,請個假。

小天使們晚上九點之前等不到就不要等了。

等到21號我到了家鄉的隔離點才能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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