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壽宴舉辦著的聲音,熱鬧非凡。

熱鬧的人影和喧嘩聲倒映在玻璃上,室內安靜的很,像是把一切都隔絕在外。

沈臨竭站著,男人的身軀高大筆挺,像是一座風雨不催的高山一般,他的眸子深沉如墨,像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潭水,讓人猜不透他內心的想法,低聲詢問他:“是誰?”

簡星燦開口:“是……”

他說想找自己的大師兄,想找自己的父母和姐姐。

可是他要怎麽開口呢,他現在是占據了原主的身子,在這個世界的人眼中,原主的父母早就死了,原主也沒有所謂的師門,和從小相依為命的姐姐。

如果他說的話,豈不是很奇怪嗎,不但不會有人相信,甚至說不定還會把他當做什麽精神不正常了的人抓起來。

室內沉默片刻——

沈臨竭卻顯得穩重而自然,他慢悠悠開口:“你如果是想尋人,倒是可以把名字告訴我,也許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簡星燦期翼:“真的嗎?”

沈臨竭挑了挑眉,點頭。

實際上沈影帝當然也不是什麽熱心腸的人,事實上他甚至稱得上冷漠,隻是莫名的,這個孩子讓他有一些異樣的觸動,亦或者是,他透過簡星燦的身上,第一次看到了某個他魂牽夢縈掛念之人的影子,所以他難得發了次善心。

簡星燦低下頭,認真的回憶了一下:“他叫……”

沈臨竭安靜的等著他開口。

簡星燦的唇動了動,話到嘴邊卻戛然而止。

他的宗門師兄弟們與人為善,甚至常會幫助山下的村民們降妖除魔,可當他靈貓血脈的身份不小心被村民們發現的時候,人們說他的師門包藏妖類,而那些名門正道們說他是不祥之兆,會為禍天下。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他從來都沒有害過人,可人們卻要治他於死地。

那天,有個孩子不小心墜崖了。

他忘記了父母的叮囑,現了原型去救那個孩子,卻被村民撞見。

齊武山被攻破的那天,山上火光衝天,血水順著小溪水流到山下,他所有的親人,自幼一起長大的師兄姐們無一生還。

那群名門正道終於找到了他,他們嘴上說為民除害,卻偷偷合夥將他鎖起來壓在陣下。

血脈純正的九尾靈貓是萬年不遇的絕佳靈體,他的氣運被陣法強行吸收,轉化,成為那些正道人士修煉的養料。

為了防止他反抗,他們用盡辦法斷了他的尾巴。

靈貓斷尾之痛,堪比削骨剜心。

他們害怕他怨念太深生出心魔,用法術和靈術封印他的記憶,不讓他記起那些前塵往事。

他的記憶變得很模糊,可被封印的百年裏,他卻一直在懷念,在用力的去拚記憶的碎片。

他記得他是有父母的,他記得他是有疼愛自己的師兄和師姐的,卻那些漫無天日的折磨,讓拚不出他們的名字和樣貌來,孤獨和無助如同洪水般幾乎將他淹沒。

沈臨竭耐著性子詢問了最後一遍:“你要找的故人,叫什麽?”

簡星燦的臉色煞白,他想開口說話,可額卻冒出了一層層冷汗。

沈臨竭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隻覺得這個孩子好像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矛盾的地方,想要找人的是他,現在又沉默不語的依舊是他。

這個孩子好像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矛盾。

想要尋找人是他,如今卻沉默不語的還是他。

總不能是戲弄自己?

沈臨竭從不是什麽善心泛濫之輩,耐心告罄,就在準備邁步離開之際——

簡星燦的聲音帶著些顫抖:“對不起……”

這聲抱歉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更像是因為想不起最重要的人產生的愧疚和自責如潮水般難以消散。

站在原地臉色白如紙的青年眼眶是一片通紅的,他好像很悲傷的模樣,卻依舊隻能有些絕望又無助的說:“我……我記不起了。”

沈臨竭的心莫名被揪在了一起,甚至帶了幾分未察覺的關心:“什麽?”

簡星燦抿了抿唇,難過的低下頭,他陷入了厚重的絕望。

沈臨竭沉默片刻,他隻覺得眼前的孩子渾身上下充滿了矛盾感,卻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不對,而這種情緒甚至影響到了他,多麽稀奇,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影帝居然會被一個素未謀麵的青年給影響到情緒。

氣氛僵持著。

就在沈臨竭準備邁開步子先去往會場時——

“我能詢問您一個問題嗎?”

簡星燦跟在他的身後,就好像是在水裏漂著的浮萍,抓住最後的稻草一般。

沈臨竭冷淡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說來聽聽。”

簡星燦鼓氣勇氣一般:“如果我記不清了一個人樣貌和名字,那我還有辦法找到他嗎?”

聽起來好像是一個很傻的問題。

一般人肯定會嗤之以鼻。

簡星燦也覺得有些絕望時,卻聽到沈臨竭低聲說:“有。”

“什麽?”

沈臨竭的聲音低沉有力,如同在黑夜中的定海神針,給他指引方向:“如果你找不到對方的話,就讓對方找到你。”

簡星燦好奇:“找我?”

沈臨竭點頭。

簡星燦還是不明白:“我要怎麽做呢?”

沈臨竭高大的身軀筆直佇立,西裝革履優雅的男人站在燈光下是那樣的奪目,他看著簡星燦:“站到耀眼的高處去。”

“當所有人都認識你的時候,你想找的人自然也能看見你。”沈臨竭言簡意賅的解釋給他聽:“明白了嗎?”

簡星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明白了。”

沈臨竭看著好像恢複了點活力的青年,勾了勾唇,邁開步子朝走廊走去。

簡星燦跟在他的身後,輕聲詢問說:“那得厲害耀眼到什麽程度才好呢,讓所有人都認識了的話,就真的能找到想見的人嗎?”

沈臨竭邁著修長的腿,他棱角分明的臉在走廊熾白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淩厲,聽到這話後,他的眼低好像劃過抹異樣的神情,讓人分不清喜怒,最後也隻是慢悠悠的開口道:“也許。”

要多厲害的程度,他也不知道。

隻是他家喻戶曉這數十載的年月裏,卻從來沒能再見一麵自己魂縈夢牽掛著的人而已。

他那個天生愛笑,卻有些調皮頑劣的小師兄。

永遠都停留在了十八歲,再不得見。

……

晚間

從徐老爺子的宴會回來時,夜色已經很深沉了。

回到簡家大宅裏的時候,劉雪靜這一路上可沒有歇著,她一直在幫安哲查詢娛樂圈即將要舉辦的,這數十年最大的一次選秀綜藝的消息。

劉雪靜拿著手機對安哲說:“《星光》這檔綜藝可不得了,今天在宴會的時候,我聽見好些個投資商,還有圈內的大咖們都在聊,聽過光是請的導師整容就很有排麵。”

安哲也說:“我今天聽著,說是可能沈影帝也會去。”

劉雪靜點頭說:“而且吳導今天不是也說了,這檔綜藝選出來的男團資源肯定不會差,要打造成為內娛第一呢!”

安哲心動不已,他做夢都想成為頂流,被眾星捧月的存在。

劉雪靜鼓勵著自己的兒子:“阿哲你不是喜歡唱歌嗎,我們報名海選,媽媽相信你肯定能選得上的。”

安哲有些遲疑道:“可是參加的人好像很多,全國有才華和能力的人太多了,我從小沒有經曆過被名師教導和教育,害怕選不上……”

因為被拐賣,安哲從小就沒有待在父母的身邊,也是最近這幾年才會領回來的。

劉雪靜聽到這話後心疼的不行,她連忙說:“沒事的,徐老在娛樂圈裏的地位那麽高,我們讓你哥哥去幫求他,肯定就沒問題了。”

安哲眼睛像是帶著水霧一般望向簡星燦:“哥?你會幫我的嗎?”

簡星燦整個人靠坐在車椅上,他有些白皙的小臉恬靜又溫柔,尤其是從宴會回來後就顯得格外的沉默。

安哲心裏慌了一下,又試探的喊了一聲:“哥?!”

簡星燦好像才反應過來在喊自己,他側目看向他:“你在叫我?”

“當然了,不是喊你還能喊誰呢。”劉雪靜直接把話接了過來,她笑的很熱烈又溫柔,積極主動的說:“燦燦啊,你可是安哲的哥哥呀,你弟弟他一直都很崇拜你的,現在他想去參加這個節目,你肯定會幫忙的對不對?”

簡星燦詢問:“什麽節目。”

劉雪靜尬了一下,還是說:“就是那個《星光》啊,那個可是個大節目呢,等你弟弟上了節目,成了明星就大火了,到時候全國人民都認識他,多給你張臉啊!”

撫養了這個孩子二十多年,她當然知道該怎麽拿捏這個蠢貨。

雖然外界都傳簡星燦的脾氣暴躁不講道理,但那也是劉雪靜刻意傳播出去的,其實簡星燦就是個被嬌慣長大的熊孩子而已,利用起來非常的順手,凡事隻要哄一哄,就會傻頭傻腦的交出所有。

劉雪靜她盡力的在吹捧簡星燦:“你徐爺爺對你那麽好,你隻需要一句話,你弟弟哪裏還需要參加海選啊,肯定能順利參加節目出道的,到時候全是你這個哥哥的功勞!”

簡星燦卻在思考後詢問說:“參加這個節目,就可以讓全國觀眾認識嗎?”

劉雪靜不明白他的意思,還在點頭:“當然了。”

“這樣啊……”

“對啊對啊。”

劉雪靜和安哲對視了一眼,都勢在必得,徐老爺子平時為人謹慎,求他辦事簡直難如登天,可卻對簡星燦這個蠢貨很好,他們每次都可以利用簡星燦討到好處,看來這次也不例外了。

誰知——

簡星燦說:“那好,那我也去參加吧。”

“什麽?!!”

車內一時間爆發出來的驚訝和尖叫聲差點掀翻了車頂。

簡星燦疑惑的看向他們:“怎麽了。”

劉雪靜差點把舌頭咬斷了,她當然是不希望簡星燦進入娛樂圈的,開什麽玩笑,這些年高鶴雲和安哲能有資源和好處,不就是因為簡星燦不進入娛樂圈嗎?

那如果這孩子進了,那還有其他人什麽事?

劉雪靜連忙說:“燦燦啊,你進入娛樂圈有什麽用呢,家裏又不缺你的錢花,你就好好的出國讀大學,回來繼承公司多好!”

簡星燦安靜的聽著。

安哲也說:“對啊哥,而且這次的選秀跟普通的綜藝是不一樣的,練習生是很辛苦的,你沒必要吃這種苦頭……”

劉雪靜也臉點頭應著,她們都以為簡星燦是一時興起。

可是坐在車椅上的少年卻沒有絲毫的動容,他安靜的將這些話聽完後,反應有些遲鈍的青年開口說:“我不怕吃苦。”

安哲假情假意的笑著說:“簡哥,可是海選也要表演才藝的話,你看你都沒什麽準備的,海選可是五天後就開始了,臨場準備的話可能就來不及了,要不咱們下次再說吧?”

簡星燦卻很堅定的看向他,是從未見過的認真:“我一定要參加。”

如果能再見師兄和父母一眼。

他什麽都不怕。

……

翌日

《星光》的海選前一晚,節目組將所有選手們明天需要用到的出入卡牌,還有注意事項和時間都通過快遞的形式郵寄到各家。

大宅裏燈火通明,兩份快遞都送到了。

劉雪靜穿著真絲睡衣站在樓下大廳喊人下樓:“燦燦,阿哲,你們倆的東西都送來了!”

樓上的人一前一後的下樓。

安哲小跑的走到桌子前,拿到節目組的包,開心的笑了出來:“太好了。”

劉雪靜慈愛的看著兒子,又把裝著東西的包遞給了簡星燦:“燦燦,這是你的,明天你們倆去活動現場的話可別忘記帶了,裏麵有出入磁卡,還有號碼牌和流程書。”

簡星燦接了過來,低聲說:“謝謝。”

劉雪靜試探道:“燦燦,你要表演的節目準備的怎麽樣啦?”

簡星燦開口說:“差不多。”

劉雪靜笑著說:“好,那你別太辛苦啊,你跟安哲都是我的心肝寶貝,哪個累著了我都會心疼的,我還親自燉了湯,一會就給你送過去好嗎?”

簡星燦聽到這寬慰的話心裏還是有些暖,他乖乖的點頭。

劉雪靜又叮囑了好一些才把人送回樓上。

她從上麵下麵,就看到了在下麵等待著自己的安哲,安哲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寧的,等自己母親下來了才欲言又止。

劉雪靜挽了挽頭發:“說吧。”

安哲輕輕的拉了母親的袖子:“媽,這幾天簡星燦好像是來真的,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呢,而且我打聽了一下,他好像還從倉庫,他父母去世前的舊物裏挑了把劍走,不知道在搞什麽。”

劉雪靜帶著兒子到一旁坐下:“你擔心什麽,簡星燦是我養大的,為了能把簡家的財產和權利資源都把握在手裏,他有多不學無術我能不知道嗎,根本翻不出什麽花來。”

安哲放心了很多。

劉雪靜卻是個心思深沉的,她端起名貴的咖啡杯抿了一口,又說:“隻不過他到底是徐老的孫子,雖然導演吳晉鋼說不會開任何後門,但也難保會出什麽紕漏……”

安哲一聽就急了,眼眶紅了半邊:“對啊媽,如果真的讓簡星燦進入娛樂圈的話,那以後還有我什麽事,我的唱歌夢怎麽辦?”

劉雪靜卻伸手溫柔的拍了拍安哲,從口袋裏掏出個東西來:“不用擔心,媽媽怎麽會允許那個小雜種搶了你的資源,看,這是什麽。”

安哲看到了劉雪靜手機的身份卡,那張卡片上赫然寫這簡星燦的名字,他驚訝的說:“媽,你把他的卡拿走了?”

劉雪靜挑眉:“對,我聽說劉晉鋼導演是一個特別講規矩的人,如果選手出現遲到,或者身份卡丟失沒能及時出現情況,根本不會給辯解的機會,直接淘汰。”

安哲猶豫道:“但是他肯定自己也會檢查,發現東西不見了的。”

劉雪靜微笑說:“媽媽做事你還不放心嗎,我早就準備好了,今晚我辦法把卡消磁掉,明天到了現場就有他哭的。”

安哲愣了愣,他沒想到劉雪靜居然早早的就做了這樣的準備,他緩緩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依偎著母親:“媽,有你真好。”

“傻瓜,媽媽早就說了,你小時候受的苦太多,現在回到我們身邊了,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委屈,這個家的一切永遠都是我們的。”劉雪靜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劃過一抹陰鶩之色:“誰都搶不走。”

……

第二日

簡星燦起了個大早。

今天是參加海選的日子,他很認真。

自從決定要好好的努力,爭取站到更耀眼更高的地方後,他就找到了生活的目標的動力,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他不會錯過。

下樓的時候天色剛亮。

劉雪靜在準備早餐,看到他下樓後微笑說:“燦燦起床了啊!”

簡星燦點了點頭,目光又在周圍掃了一圈。

“在找阿哲嗎?”劉雪靜將粥為簡星燦盛好,讓他坐下後又給他剝雞蛋:“他今天的海選是跟隊友一起的,大早上說要再彩排一遍,所以提前走了,不過家裏的司機還在,一會送你單獨過去。”

簡星燦說:“好。”

他拿著粥一勺一勺的喝,吃的很慢。

劉雪靜把剝好的雞蛋遞給他,又夾了桌子上的炒菜到簡星燦的碗裏,慈祥的說:“多吃點,知道你們今天要去參加海選,我早早就起來做早餐了,這個粥都燉了兩個小時呢,好喝嗎?”

簡星燦緩緩點頭。

劉雪靜露出笑容來:“那就好,燦燦喜歡的話下次我還給你做。”

簡星燦垂下眸:“謝謝。”

雖然他不是原主,劉雪靜也不是他的母親,可這個女人對他很好,生活上也很照顧他,他被大陣折磨了百年,劉雪靜是第一個多他事無巨細照顧的人,他很感激。

別人對他好,他當然也要對別人好。

簡星燦從桌子上也拿了一個最漂亮的雞蛋遞給她:“給。”

劉雪靜楞了楞,接了過來,笑了笑:“是給媽媽的嗎,謝謝燦燦,海選要加油啊。”

簡星燦點點頭:“嗯。”

吃完早飯後他就坐上了前往海選現場的車,司機意味深長的通過後視鏡看他一眼,簡星燦乖巧的坐在後椅子上。

他們出發的很早,按照道理來說應該很快就到達海選現場了。

可不知為何,司機開了很久才到市裏,而且是最繁華的大道,前麵直接堵起了車。

簡星燦看著緩慢前進的車流,開口說:“怎麽不動了。”

司機輕咳一聲說:“對不起少爺,這個時間段有點堵車,可能會耽誤點時間。”

簡星燦昨晚借著原主留下來的記憶,勉勉強強把節目組給的通知單看完了,上麵一再強調選手要準時到場不可以遲到。

可是接著堵車下去,一定會遲到。

簡星燦又等了一會,車子卻好像還是沒有任何的要前進的跡象。

司機看上去也很著急,嘟囔著:“今天是怎麽回事啊,怎麽這麽堵……”

簡星燦看了一眼前麵的時間,沒有再猶豫直接打開了車門朝外麵走去,司機驚訝的詢問說:“少爺,您要去哪裏啊?”

站在路邊的簡星燦說:“我自己走過去。”

司機愣住了。

要知道在簡家這些年他是知道簡星燦脾氣的,又懶又暴躁,平日裏根本就不想動彈,現在還剩下好幾公裏的路,居然要自己走過去?!

簡星燦卻不管司機怎麽想,徑自朝前麵走。

好在昨天的節目組通知單裏涵蓋了地圖,這個世界的地圖和修真世界的差不多,他看的懂,所以就能找得著路。

……

拎著劍走在路上,沿途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走著走著,路過一個高檔小區門口的時候,卻是吵吵嚷嚷的,似乎有人正在聚眾吵架。

一個紅裙女人著急的說:“沈野,你聽我解釋……”

穿著黑色潮男外套的男人留著刺蝟頭,一臉惱火:“你他媽解釋什麽?我都看到了,那男的從你房子裏走出來,你給我戴綠帽子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紅裙女人攔著他說:“這一切都是個誤會,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沈野有些氣惱的捏著女人的手臂:“你說什麽屁話,是不是當我傻啊還想騙我!”

眼看就要打起來。

紅衣女人像是被逼急了:“那又怎麽樣,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你天天就知道打遊戲玩樂,我早就受夠你了不行嗎?!”

沈野氣的臉紅脖子粗:“你!”

恰好在此時,有個衣衫淩亂的男人趁亂跑了。

沈野的眼角很尖,立刻指著說:“那就是你的情夫?”

紅衣女人仰著脖子說:“對啊,是又怎麽樣啊,你天天看那個破少俠的電影有什麽用,有能耐你還能砍死他不成?”

沈野氣的渾身氣血上湧。

正在左顧右盼的時候,恰好看到了不遠處被人群堵著有些過不去的簡星燦。

沈大少爺直接衝了過來,一手奪過簡星燦手裏的道具劍:“兄弟,借我用一下,之後還你!”

簡星燦一時不察就被人當街搶劫了。

沈野如一支離弦的箭就衝著白衣男人衝了出去,速度快的沒一會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簡星燦看著自己空****的手和忽然消失的劍陷入了沉默。

圍觀的群眾嘀嘀咕咕:

“不會是要鬧出什麽來吧。”

“這小區可是個富人小區呢。”

“什麽情況啊?”

一群人忙著吃瓜的時候,還順帶分出精力看了簡星燦一眼,有人撂下一句話:“小兄弟,你這運氣真夠差的,也隻能自認倒黴了,不過你也不用傷心,就在這等著吧,剛剛那幾個人都有錢,不會差了你的!”

“……”

這不是問題的重點。

簡星燦最終還是花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來到了海選現場,時間卡的剛剛好,還有十多分鍾就到了要關閉進場的時間了,門口的保安在登記和看著選手們依次的刷身份卡進入。

簡星燦走過去,把身份卡遞給他。

保安刷了一下,沒反應,又刷了一下,還是沒反應:“小兄弟,你這身份牌不對。”

簡星燦接了過來,又看向他:“就是這個。”

“這個沒磁,肯定不是我們的卡牌。”保安很認真的說:“你再找找呢?”

簡星燦拎著包,認真的解釋:“我就隻有這一張卡。”

保安又試了試,還是不行。

後麵其他的選手有些著急了,忍不住越過身上前一步說:“兄弟,你不行能不能讓我先來啊,我著急進去,能讓一讓嗎?”

簡星燦被迫站到了一旁。

其他選手的卡刷上去就驗證成功。

保安看向他說:“小兄弟看到了嗎,這個卡才是對的。”

簡星燦對這個世界還不是很了解,他不明白為什麽卡刷不上去,放置在兩側的手不自覺的蜷縮,低聲詢問說:“那我應該怎麽辦?”

保安剛要開口,又有進場的選手過來了,他看著簡星燦說:“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去找後勤那邊驗證一下再過來吧!”

從這裏到後勤那邊再過來,怎麽也要十多分鍾。

就算卡的問題解決了,也遲到了。

簡星燦捏著卡抿了抿唇,他有些無措的站在原地,隻能看著別人進入。

就在此時——

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哎……是你?”

簡星燦側目看去,就看到了今天搶他劍的刺蝟頭,沈野從豪車上下來,吊兒郎當的湊近過來:“喲,這麽巧啊,你也來選秀啊?”

沈野一邊說一邊把身份卡牌遞給保安,問著說:“人都差不多到了嗎,我哥在不在?”

保安恭謹的接過卡,微笑的說:“沈影帝早就來了,這會應該在和導演他們敘舊呢。”

沈野點點頭,一想到自家那個嚴厲的哥哥有點發怵。

“哎,你怎麽不進去啊?”沈野有些疑惑的看著旁邊罰站的簡星燦:“馬上要遲到了不知道嗎?”

他的語速太快了,簡星燦根本來不及開口。

沈野卻哥倆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挺夠意思,這兄弟我交了,走!”

簡星燦被他拉著往裏麵進。

保安遲疑了一下:“沈少,他的身份牌有點小問題還沒刷卡……”

沈野皺了皺眉:“有問題你處理一下不就完事了?這是我兄弟,我還不能帶他?”

也許在內娛,或者有人沒聽過沈野的名字,但一定都聽過沈野的哥哥沈臨竭的大名,保安也不想為了個小牌子得罪沈影帝的弟弟,當下便放行了。

簡星燦就這樣蒙著被順利的帶了進來。

走到進來才能看到整座大廈裏烏泱泱的參賽海選者,這次參加海選的人數近千人,這一路上,沿途很多小有名氣的參賽者都會湊過來打招呼:

“野哥。”

“哥你終於來了。”

“野哥好。”

沈野雖然沒有出道但是在圈內還是小有名氣的,跟自己的一眾小弟們打完招呼後,整個大廳就有廣播響起:“請各位參與海選者做好準備,本次海選比賽將會麵向全國觀眾直播,接下來念到數字的選手進入二樓演播廳開始表演。”

廣播結束後,眾人都有些緊張。

沈野“嘖”了一聲,輕哼一聲:“這次的人還挺多。”

簡星燦也在安靜的聽著。

沈野看向簡星燦衣服上的號碼牌,有些吃驚:“你是第五個?”

簡星燦點點頭:“嗯。”

“將近快一千名選手,出場的這麽快,也不知道該說你夠倒黴還是幸運了。”沈野笑的吊兒郎當,又詢問道:“對了,你準備的是什麽節目啊?”

簡星燦想了想,老實回答說:“舞劍。”

這幾天他認真的想了想,他的確沒有什麽才藝,唯一還有餘溫和記憶的,就是在山上的時候,師兄教他的劍法。

沈野瞪大眼睛,多少有些意外:“真的?”

簡星燦應了一聲:“嗯。”

“看不出來,深藏不漏啊!”沈野不得不佩服了些,又有些好奇:“那你劍呢?”

空氣忽然陷入了一片可疑的寂靜。

沈野說完後自己也陷入了沉默,向來驕縱蠻橫的大少爺居然破天荒有些心虛:“我把那小子揍了一頓,回去找你的時候你不在,我就把劍放那邊的房子裏了,現在派人去取的話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正說著,大廳的喇叭又傳來聲音:“請三號選手準備,四號五號選手前往準備室就緒。”

沈少爺弱弱的開口:“好像來不及了。”

“……”

這次《星光》選秀節目是首次麵向大眾的節目,這種內娛非常新穎的直播模式也吸引了很多觀眾的注意,尤其是聽說這次的導師居然還有閉門好久沒出現的沈影帝,沈臨竭的時候,氣氛和熱度一度到達了鼎峰!

一大清早的,直播間還在調試階段,就有一群觀眾們在等著了。

“嗚嗚嗚,沈哥我來了。”

“那裏有沈影帝哪裏就有我!”

“時隔二年終於又在熒幕見到了嗚嗚……”

直播節目開始後,鏡頭就切著也給到了來試鏡和參選的選手身上。

因為是初選,進入的選手也比較多,從一號選手開始,表演的節目競爭也文藝,唱歌跳舞,還有樂器,算是輪番上演。

觀眾們卻有些感慨:

“有點東西,但是不多。”

“感覺表現的也就一般吧,沒到愛豆的程度。”

“沒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導師席上坐著的幾位導師們顯然也跟觀眾的想法有些不謀而和,這次的綜藝請到的嘉賓級別都很高,當前內娛的流量天王沈臨竭自是不必說,還有一位是內地被稱為百靈鳥歌後的簡珍。

出道三年,斬獲各大樂壇金獎。

神仙姐姐人美歌甜,收獲大批粉絲。

導演說:“請各位導師們給四號選手評級。”

這次的海選,分為了三個組。

被導師評選為A的選手是實力還不錯,覺得可以挖掘的,B的選手則是實力一般,沒什麽亮點,雖然海選是讓觀眾們投選人氣選手入圍,但是導師們給出的評分會非常大的影響到觀眾們的選擇。

簡珍拿著筆,對著鏡頭笑了笑,填寫了B。

她填寫完後又看向了身旁的沈臨竭,從剛剛起,沈影帝就很少說話,他坐在椅子上,姿態優雅而端正,俊美的臉龐和深邃的眸子往往會給人一種全神貫注的感覺。

但是作為從前在齊武山就認識的同門,簡珍知道這貨其實漫不經心的,根本沒認真。

他們的大師兄,道貌岸然很有一套的。

簡珍對著鏡頭笑了笑,甜美的開口說:“目前還沒有讓我們眼前一亮的選手,真的很期待下一位啊!”

直播間的觀眾們有些激動:

“嗚嗚,姐姐好美。”

“愛了愛了,看姐姐的盛世美顏就滿足了。”

“沈哥也好帥啊!”

“我怎麽覺得所有的選手到沈哥的臉前都黯然失色!”

眾人七嘴八舌的在直播間議論著。

終於,前麵的舞台燈光再次亮起,有腳步聲響起,是下一位選手登場了,眾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議論中,不太注意。

直到那人在舞台中心站定,鞠躬:“各位老師好,我是簡星燦。”

脆生生的聲音,卻又帶著點遲鈍的嬌憨感。

觀眾們隨著鏡頭看過去,都不由的愣住了,要麽說之前來參加海選的選手,至少都是精心打扮過的,一個個都打扮的像個清新的小帥哥,至少看起來是陽光大男孩的。

而簡星燦呢。

他穿著甚至可以說有點隨意的白襯衫還有黑長褲,還留著一頭有點任性的小黃毛,看起來跟非主流皇族似的。

直播間的彈幕量飆增:

“哈哈哈,這孩子認真的嗎?”

“我真的會謝。”

“不得不說,引起了我的注意。”

“男人,你成功了!”

站在台上的簡星燦抬頭看向不遠處,當他看到沈臨竭的時候目光頓了頓,竟是又重新理了一下衣角,就好像是小朋友看到自家大人,有點緊張。

這有點可愛的小動作被簡珍注意到了。

莫名的,她居然覺得這個初次見麵的男孩有點可愛,開口帶著笑容:“簡星燦你好,你帶了才藝來嗎?”

簡星燦認真點點頭:“帶了。”

簡珍耐心詢問:“帶了什麽呀?”

簡星燦圓溜溜的眼睛眨了眨,溫聲說:“舞劍。”

這話一出倒是讓簡珍和其他導師們有些驚到了,畢竟這孩子從出場到現在,不管是氣質還是打扮完全看不出來是個拿劍的。

可就在大家都驚訝的時一直到現在沒說話的沈臨竭卻開口了,男人的目光落在簡星燦的身上,聲音低沉:“你的劍呢?”

這麽一說,大家才都注意到重點。

其他導師和簡珍都發現了,說好的舞劍,但是空手來的啊!

簡珍輕笑出聲,她詢問:“對啊,你的劍呢,不會沒帶吧?”

簡星燦站在舞台上,抿了抿唇:“帶了。”

這下子就連觀眾都好奇起來了。

簡珍歪著腦袋,重新找了一圈:“在哪呀,那你放哪裏了,難不成藏起來了?”

“不是。”簡星燦老實巴交的站在原地,乖乖巧巧的開口:“來的路上被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