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禮堂裏的燈火昏暗。

簡星燦站在門口看著她:“我現在有點事, 沒時間和你聊天。”

他想走,劉雪靜卻拽住了他:“你站住!”

劉雪靜的臉上笑容不在,她一向都是愛麵子的, 平日裏打扮的也會珠光寶氣一些, 可是今天卻略顯得有些狼狽, 甚至是著急,以前在其他學員和觀眾的麵前她都是一個愛子溫柔的女人,卻不想還有這一麵。

躲藏著的眾人麵麵相覷。

不明白這上演的又是哪一出戲。

簡星燦平靜的抬頭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什麽跳梁小醜一般, 他說:“你找我有事。”

劉雪靜深呼了一口氣讓自己不要發飆:“燦燦, 你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我收到了短信,有大額的資金流動, 公司裏原本你投的那幾個項目全都被撤資了?”

簡星燦說:“我自己的錢, 我拿回來有什麽問題嗎?”

“媽媽不是跟你說了嗎, 這是投資, 是公司管理的。”劉雪靜有些手抖, 她臉上的笑容都不達眼底:“你現在把資金都拿了出來項目都得停, 到時候會虧一大筆錢的,還得有違約的責任,你知道這會給公司帶來多大的麻煩嗎?媽媽是不是哪裏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了, 你要這樣做?”

她說的義憤填膺。

這些也都被節目組原封不動的播了出去。

觀眾們一頭霧水:

“什麽情況?”

“???”

“簡星燦也太任性了吧?”

“生日特別劇本嗎?”

“他怎麽回事啊, 之前放任受傷的母親不管, 現在還惹父母生氣。”

其他的學員們也是一臉問號, 本來都準備出去的, 這會被劉雪靜這個氣勢一上來, 誰都不敢動了, 出不出去都很尷尬。

簡星燦站在原地,他將劉雪靜的怒吼聽在耳朵裏,聲音卻很鎮定:“是我虧錢嗎?還是你虧錢了?”

劉雪靜笑容有些寡淡:“你什麽意思。”

“這是我父母給我留的錢。”簡星燦說:“我之前交給你們,從來不過問公司的事情,昨天我去查賬的時候,才發現公司的流水是虧損的,那些錢都去哪了?”

劉雪靜心裏一慌:“你去查賬了?”

簡星燦語調平穩:“不可以嗎,那是簡家的公司。”

劉雪靜從來都沒有想到簡星燦會突然查公司的賬,一切都快的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她有些惱羞成怒道:“燦燦,你做這樣的事情是不信任媽媽嗎?我和你爸爸這麽多年照顧著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至於暗地裏偷偷查賬嗎,難道我們會害你?”

簡星燦沒說話。

劉雪靜內心暗喜,以為唬住了他。

簡星燦卻不為所動,他見劉雪靜這樣嘶聲揭底,終於也像是忍耐到了極致般,看著劉雪靜道:“前日,爺爺離開星光島的時候,突發心疾,送到醫院搶救,至今昏迷不醒,醫生說他的情況很危險,醒來的幾率很小。”

劉雪靜愣住。

她沒想到計劃的那麽順利。

老爺子年數已大,就算醒來估計也糊塗了。

劉雪靜按捺住內心的歡喜,她看著簡星燦,做出一副關切的摸樣:“怎麽會這樣……”

“明明那天還好好的啊。”劉雪靜緊皺著眉頭,歎了口氣:“老爺子的身體不好,舟車勞頓的舊病發作實在是太遺憾了,真的沒想到會這樣。”

簡星燦說:“你沒想到嗎?”

劉雪靜一愣:“燦燦,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簡星燦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她:“這個人你認識吧?”

劉雪靜接過照片,看到那張在花園裏拍的照片還有司機的背影時目光不自覺的一黯,這表情轉瞬即逝,她輕笑道:“這張照片有什麽問題嗎?”

簡星燦說:“這張照片沒問題。”

劉雪靜麵色沉凝下來。

“你給了我和爺爺兩本一樣的相冊,相冊總共有56頁。”簡星燦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著照片:“但是這張照片的後麵卻缺了一張。”

劉雪靜輕笑一聲:“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簡星燦卻不著急:“我猜想那張缺了的照片是你故意放進去給老爺子看的,也是那張照片把爺爺氣到心髒病發的。”

劉雪靜厲聲的拍了拍桌子:“簡星燦!空空無憑你汙蔑我?我可是你媽媽!”

她的氣勢太強了,把禮堂裏的其他人也嚇了一跳。

就連直播間的觀眾也驚呆了:

“什麽情況?”

“臥槽臥槽……”

“這孩子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

“劉雪靜看起來不像這種人啊。”

簡星燦看著劉雪靜氣急敗壞的模樣也不著急,他隻說:“我不明白的是,那張缺失的照片為什麽被爺爺給毀掉了,是寧可忍著發病的疼痛,也要毀掉的照片。”

劉雪靜嗤笑一聲:“你有什麽證據?”

現在死無對證,她當然不害怕。

簡星燦更為的從容,他開口道:“為了尋找出照片的真相我回了一趟家,找到了曾經的舊物,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父母死前有些私人的房產和財產早已經單獨找律師公證保存起來,為的就是怕日後如果有什麽意外,我能有個保障。”

劉雪靜驚訝的說:“什麽?!”

不僅是她驚訝,就連學員們和觀眾也很驚呆:

“什麽?”

“劉雪靜不是猴王的親生母親啊?”

“可她一直都以親生母親自居。”

“這是什麽情況?”

“在其中的一座房產裏,我找到了一些舊物和過去的文件。”簡星燦走到一旁禮堂的桌子上,他從身後的書包裏,拿出一個盒子,盒子裏裝著:“我翻閱的時候,發現了這個。”

劉雪靜看向那在簡星燦手上的戒指。

她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臉色驟變:“這個東西怎麽會在你那!”

簡星燦把手中戒指拿著:“這枚戒指後麵刻著你的名字。”

劉雪靜走過去接住戒指,她的手有些顫抖。

這枚戒指,是她從前特地送給簡星燦的父親的,戒指渾身上下都是愛戀。

而這枚戒指上的裂痕是簡星燦的父親簡嘉城義正言辭的拒絕。

在很久很久,被簡家救助幫扶時,簡家接納了在城裏孤苦伶仃的她,她是從鄉下小城鎮來的,第一次進城還丟了孩子,而簡家人的出現對她來說就像是救贖一般。

簡嘉城是個正人君子,英俊多金,為人良善。

比起自己那個農村土生土長的丈夫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開始厭棄自己的丈夫。

她開始不自覺的愛上了簡嘉城。

簡嘉城的妻子阿雅是個知書達理又溫柔的婦人,她懷孕了,男人把所有的愛和體貼都留給了妻子。

劉雪靜嫉妒。

她開始給簡嘉城寫信,表達自己滿腔的愛意。

她自認為自己長得也不差,怎麽會比不上阿雅呢,沒想到卻收到了簡嘉城嚴厲的拒絕,他甚至警告她說,會讓他們夫妻離開。

她慌了,她好害怕。

她不想走。

簡星燦看著拿著信的劉雪靜,開口說:“我家救助了你們,我父母心善,讓你們在家中暫住,我母親更是可憐你失去孩子的遭遇,我還在她肚子裏的時候就讓我認你做幹娘,但你卻背著她看上了我的父親,你自己偷拍了照片,並且將照片放在了我爺爺的相冊裏,對嗎?”

“你胡說!”劉雪靜的聲音尖銳又刺激:“才沒有,嘉城他也是心裏有我的,不然的話他怎麽可能會收下我的戒指!”

簡星燦從書包裏拿出另外一封信來:“這是我父親曾經寫好的文書,隻是因為那場車禍沒有來得及而已。”

劉雪靜看向那封信眼眶都紅了,她有些顫顫巍巍的接了過來。

打開書信後,裏麵是男人俊秀的字跡,隻是那字裏行間滿滿都是冷漠,這封信準確的來說並不是給劉雪靜的,而是給劉雪靜的丈夫安哲明的。

信中讓安哲明要多些對劉雪靜的關心,孩子丟失後的打擊讓她性情大變,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甚至

在信的最後,簡嘉城寫到,等他和妻子回來後,會為她和丈夫重新尋找新房子,搬出簡家。

字裏行間,全都是冷淡。

簡星燦開口說:“他愛的從來都隻有我母親一個,不過是看你丟了孩子後精神狀態不好可憐你,他不想刺激你而已,那時候我母親尚在哺乳期,我父親不想讓她擔心才沒有撕破臉,所以如果不是因為那場車禍,他早就與你挑清說明白了。”

劉雪靜眼眶通紅:“你胡說!”

“白紙黑字,他寫的已經足夠明白。”簡星燦目光冰冷的看著她:“一直以來自欺欺人的人都是你,我母親對你仁至義盡,你卻從未有過任何感激之心,現在甚至還想害她的師父,難道你就不怕有報應嗎?”

一字一句都仿佛戳在了脊梁骨一般

劉雪靜的眼淚落了下來,她憤恨的將所有的信都撕爛撒在了天上,那雪白的信紙慢慢的撒落下來,就像是寒冬的白雪一樣:“我不信!”

簡星燦其實對於簡家的陳年往事並無興趣。

但是既然他已經想起了大部分原主的記憶,如今又借著原主的身體還陽。

他就一定會為原主討回公道。

“信與不信事實就是如此。”簡星燦毫不留情道:“我已經讓人把簡家,你和安哲的東西都收拾了出去,回去後,簡氏集團也與你再沒有關係,我爺爺的事情我會報警處理,你謀害人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劉雪靜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簡星燦毫不畏懼。

劉雪靜聽到這話後像是瘋了一般撲向他,抬起手就要打:“你怎麽敢……”

簡星燦沒有動,卻有人從外麵推門衝了進來:“媽!”

安哲頭上的汗落下了下來,他氣喘籲籲的,身後還跟著簡父,安哲急的腿都軟了,他氣急敗壞道:“你別再說了?”

劉雪靜看到自己的兒子進來後有些慌:“阿哲,你怎麽直到我在這?”

安哲著急的說:“我能不直到嗎,現在全網,所有人都知道你在這!”

劉雪靜愣了:“什麽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安哲有些絕望的看向後麵,簡直要哭了:“你們還不出來嗎?”

……

又是一片寂靜。

接著,有學員尷尬的從裏麵走了出來,揮了揮手:“嗨……”

劉雪靜瞪大了眼睛。

沈野拿著禮花也緩步走了出來,他臉上露出了點笑容,拉動禮花,那彩色的飄帶在空中飄飄灑灑的落下,對簡星燦來了句:“Happy birthday。”

那彩色的飄帶落在地上,和書信的碎紙形成了諷刺般的反差。

接著,其他人也出來了。

淩風,張山,還有些學員的父母,蕭琳也在其中。

簡星燦看到自己的娘親也在,先是驚訝了一下,但是看到蕭琳對自己投來了認可的目光後又穩下心來,朋友和家人都在,他就更沒有什麽可怕了。

今天是原主生日。

他也要把劉雪靜繩之以法,慰藉原主和原主父母的在天之靈。

劉雪靜的身影一個踉蹌,她的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來:“你們,你們怎麽在這?”

沈野聳肩說:“我們來給簡星燦過生日啊,我聲明一下我們真的沒有偷聽啊,是你們一進來就開始,根本就不給我們出來的機會。”

劉雪靜整個人渾身都在顫抖。

接著

她像是有些含恨一般的看向簡星燦說:“是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喊來這麽多人,就是想看我出醜?”

簡星燦沒說話。

安哲明大步走過來拉住她,臉上是一副丟人的表情:“好了,你別再鬧了,我們走吧。”

“走什麽走!”劉雪靜甩開他的手:“他們算計我,你看不見嗎?”

安哲明見她在這發瘋一般的動作還有淩亂的發絲,這是他心愛的女人,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變成這樣,有些痛心的說:“燦燦說的不是實話嗎,又有什麽算計的。”

劉雪靜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什麽實話?什麽實話?!”

安哲明無奈的搖了搖頭。

安哲也看不下去了,他現在心裏一團亂麻,從來沒有想過會變成這樣。

如今他還在參加節目,母親這樣的話他還怎麽成團?

事已至此隻能趕緊撇清幹洗了。

“媽,你別說了行嗎?”安哲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我真的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情,犯錯我們就改好了,你知道現在是在錄節目嗎,這可是全網直播啊,你別再這樣了。”

劉雪靜緩緩的扭過頭看向孩子。

安哲哭的很委屈很可憐,這是她最疼愛的孩子,如今出了事,卻還其他人一起指責她,都嫌棄她丟人,都恨不得跟她沒關係。

劉雪靜腦海裏的一條線崩掉了,她癡癡的笑出了聲,整個人的狀態就如同瘋癲一般:“我有什麽錯?全網直播對吧,好,我今天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看!”

桌子被重重的拍了一下,發出巨大的聲響。

“安哲明。”她含恨的側目看他:“你現在來怪我了,嫌我丟人了是不是?”

安哲明痛心的皺眉。

劉雪靜用手指著他:“當年你好賭,剛結婚沒多久,你家裏欠了一屁股的債,老家的房子都沒了,我還在喂奶啊,月子都沒做完跟你一起來到大城市,你去打工,我甚至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啊,你去打工,我在天橋底下,阿哲他餓的直哭啊,我到處去討飯想給他口吃的,如果不是這樣……”

劉雪靜淚如雨下:“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孩子怎麽會丟?!”

安哲明的眼眶也紅了,他走過來拉住劉雪靜的手:“別說了,別說了。”

“我跟著你,我享過福嗎?”劉雪靜的發絲散落,她錘著丈夫:“你對得起我嗎你!”

安哲明愧疚不已:“對不起,雪靜,是我對不起你。”

好像經過了心理的掙紮。

這個老實巴交的鄉下男人還是彎了腰,他對簡星燦說:“燦燦,這一切都是因為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與雪靜和阿哲無關,都是我的錯。”

……

四周一片安靜。

學員們都沒說話,眾人都看向了簡星燦。

就在這個事情,外麵的門又被人打開,有光落了進來,站在門口的男人身型高大,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像是剛從活動現場結束後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男人的臉皮英俊,禮堂熾白的燈光落在他的身上給他渡上了一層有些清冷的光。

沈臨竭抬眸,掃了一圈眾人:“喲。”

“真巧。”他邁開修長的步子,一步步的走了過來,幹淨的皮靴踩在地板上發出了幹脆有力的聲音:“都在呢。”

眾人都有些緊張的看著他。

哪怕男人的麵色平靜甚至含笑。

沈臨竭在安哲明的麵前停下,他將手裏拿著的一份文件交給他:“伯父也不必著急頂罪,不如先把這份文件看完了再說話?”

安哲明有些疑惑的接了過來。

沈臨竭把文件遞給他後,就看向了簡星燦。

簡星燦看到他乖乖的走到了他的身旁,那副迫不及待的小模樣就像是小貓咪依賴的和主人撒嬌一般,他小聲說:“文件裏的是什麽?”

沈臨竭摸了摸他的頭,聲音低沉優雅,仿佛含著清淺的笑意:“好東西。”

……

站在最中間的安哲明打開了文件後看了下去,整個人都瞪大了眼睛,渾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劉雪靜疑惑的說:“是什麽?”

安哲明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整個人幾乎都要暈過去。

身旁的安哲連忙擔憂的接住他:“爸!爸怎麽了爸?”

那文件掉落在地上,安哲連忙跑過去拿起來,他粗略的看了一眼後眼睛也不自覺的瞪大,甚至有些拿不住文件。

劉雪靜看著孩子和丈夫的表情,詢問說:“什麽?”

安哲緩緩的扭過頭看向她,幾乎一字一句的說:“我不是我爸親生的?”

這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報告書上顯示安哲和安哲民根本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他並不是安哲明的親生骨肉,在鄉下的時候就不是了。

劉雪靜的臉色瞬間煞白,她想上前一步拉住丈夫:“哲民,你聽我說……”

“你別過來!”安哲明大喊著,他有些難以置信的退後幾步,目光變為嫌惡道:“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這樣惡心。”

劉雪靜的眼淚落下。

安哲明的拳頭緊握,像是終於按捺不住道:“這些年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我忍了你這麽多年,就算是你丟了孩子後精神不正常,性情也變了,我也沒有離開過你,你居然給我戴綠帽子?!”

劉雪靜淚如雨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這戲劇化的一幕驚呆了所有人。

安哲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再沒了表情,其他學員也是目瞪口呆。

直播間的觀眾更是瘋了:

“這個世界怎麽了?”

“這就是豪門?”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我看過的所有狗血劇都不敢這麽寫。”

“信息量太大了!”

安哲明躲開了劉雪靜的手,深呼一口氣,含恨道:“我要跟你離婚。”

劉雪靜定在原地。

“現在,立刻,馬上。”安哲明幾乎不能再多忍一秒,他深呼一口氣說:“我跟你一天也多過不下去了。”

劉雪靜顯示愣了愣,接著,她像是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你跟我離婚?你嫌我給你戴綠帽子?安哲明你有沒有良心,這麽多年你窮成那樣的時候是誰嫁給你?好,今天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也告訴你,根本就不是我要出軌,而是因為你根本沒有生育能力!”

安哲明瞪大了眼睛。

“你自己都沒檢查過自己的身體嗎?”劉雪靜嗤笑一聲:“你覺得這麽多年為什麽我們都沒再有孩子了,你真的以為自己沒問題嗎?”

安哲明紅了眼眶,劉雪靜笑的很大聲:“是我讓你有了個孩子,你不謝謝我,還要跟我離婚?!”

字字刺耳。

字字直戳人心。

安哲明退後半步,呐呐道:“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劉雪靜的眼睛猩紅:“是,我是瘋了,我早就瘋了,自從我嫁給你的那天開始我就瘋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不遠處的牆,整個人的狀態都很不正常,眼看著就要衝過去撞到牆上,卻被一隻關注著她的簡星燦快步的拉住。

劉雪靜驚訝的看著他。

簡星燦平靜的望著她,開口說:“你現在不能死。”

“你對不起爺爺,也對不起我的父母。”簡星燦捏著她的胳膊:“師兄說過,壞人是要受到法律的製裁的。”

劉雪靜聽到了他的話後,扭過頭看向沈臨竭,她的目光好像啐了毒一般,聽到這話後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出來:“我說你這個小畜生怎麽就忽然聰明了呢,原來是找到靠山了啊。”

“蠢了這麽多年,你也算是聰明了一次。”劉雪靜笑著看他:“對,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瞞著你了,我是討厭你,你是她的孩子,我的孩子丟了,但她卻有了個可愛的孩子,她有丈夫疼愛我卻什麽都沒有,你們家過的太好了,好到我嫉妒,明明都是女人,隻有我的命這麽苦,這不公平。”

簡星燦的聲音冰冷:“如果你不存著這樣嫉恨,你原本可以過上很好的日子。”

劉雪靜嗤笑了一聲:“你懂什麽,你從小生下來就什麽都沒有,你父母恩愛,家庭富裕,你錦衣玉食不食人間疾苦,你怎麽會知道我們這樣的人過著的是什麽日子!”

簡星燦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劉雪靜的笑容卻更瘋狂了:“哦對,我忘記了,你父母都已經死了。”

“現在你爺爺也死了,你就算有了錢又如何,這麽說的話我還得感謝你呢,你讓我知道老天還是開眼的,再幸福又如何,你生下就克父母,克家人,你家裏的人全都死了!”劉雪靜嘶聲揭底的笑道:“你現在有師兄又如何,就算他們護著你幫著你又怎麽樣,你這樣的掃把星,還是會把他們都克死了!”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

簡星燦的眼眸瞪大,他的眼眶漸漸被染紅,渾身上下都是微不可聞的顫抖。

齊武山的一切浮現在腦海,那滾滾的濃煙和流淌著血水的溪流,往事種種翻滾在心頭,劉雪靜的話就像是將這百年來他從不曾愈合的傷疤血淋淋的揭開,心髒痛的仿佛又如針紮一般,過去被囚禁的數年,他也曾無數次的責怪自己,如果不是他,他的家人又怎麽會遭到此劫難?

眼淚從眼眶頃刻間落下。

簡星燦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有猩味在口中彌漫,他終於忍耐不住身子輕晃,輕咳了一聲。

劉雪靜卻是冷笑連連,已經徹底瘋了口不擇言的笑著高聲說道:“就算我們家不好過又怎麽樣,你也是個沒人要的野種,以後誰對你好誰跟你在一起也會被你克死,你也是有娘生沒娘樣的孩子……”

“啪!”

清脆的巴掌印落在她的臉上。

力道之大,劉雪靜整個人都被扇倒在地,她的頭發淩亂,抬起頭看向人。

蕭琳站在她的麵前,臉色陰沉,她護著簡星燦的耳朵,惡狠狠的望著她:“你給我閉嘴。”

她的模樣實在是嚇人,讓劉雪靜想起之前被她打的恐懼,她指著蕭琳說:“你居然,你居然還敢打我?你怎麽敢的?”

蕭琳嗤笑一聲:“怎麽,上次在樓梯間打你還沒給夠你教訓是嗎,把燦燦送你的徽章丟水裏,這麽多年明裏暗裏偏心安哲欺淩燦燦,你覺得自己很有本事對嗎,讓你從簡家滾出去怎麽了,住簡家的用簡家的蛀蟲還有臉罵人家的孩子,知道為什麽不讓你死嗎,就是讓你死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劉雪靜氣的渾身都在抖,指著她:“你,你……”

“你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死了,還想養這個小雜種啊,也不怕被他克死?”劉雪靜試圖挑撥離間,輕啐了一聲:“他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為了維護他,一二三再而三的打我?”

她不知道蕭琳的身份。

自然不能理解明明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為什麽要出頭。

“我就是要養他又如何?!”蕭琳將孩子護在身後,所有的母親為了孩子都是勇敢的戰士,女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劉雪靜說:“你自己耐不住寂寞給丈夫戴綠帽,燦燦的母親比你幹淨不知道多少倍,他們就家對你有恩,卻養了你這麽不知感恩,狼心狗肺的東西,燦燦以後的生活不用你管,我打你是因為你欠打,今天我就告訴你了,你再敢多說我家孩子一句,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