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母氣的幾乎有些抓狂,嫣兒這是要將她逼到絕路上啊羅母心裏竟有些怕起來,沒想到自己的孫女竟能有如此的心機。

眾人聽著羅母妥協的話語,一時錯愕。這麽難辦的事情竟就被嫣兒三言兩語給說服了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羅母和嫣兒,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嫣兒臉上倒是淡淡的,笑看著羅母:“那孫女就謝過奶了,既然奶讓我自己做主,那孫女就一切從簡了至於那些聘金什麽的,孫女就按照村裏人家嫁閨女那樣置辦了,您老看如何”

嫣兒得了便宜還賣乖,又把最後的處置權交給了羅母。

隻是這一次羅母接過來的不是權力,而是個燙手的山芋,已經不好處置,隻能丟棄。羅母整個的黑著一張老臉,也不看嫣兒,咬牙切齒的道:“隨便你做主吧我老了,再也管不了這些閑淡事兒了”一麵又撩起簾子來對著張氏道:“走吧這裏咱們娘兒兩個是呆不下去了,回我屋裏去吧”

羅母撩簾而出,張氏如同得了聖旨一般,雄糾糾氣昂昂的扶著羅母走出了門外。眾人見羅母出了門,這才一個個反應過來,急忙都追了出去,唯獨嫣兒錦兒等人沒出去。既然她要走,那就讓她走好了,嫣兒才不打算去追呢

嫣兒聽著父親和母親似乎又低聲下氣的說了許多話,那蘇氏和李父也說了許多賠禮道歉的軟話。嫣兒知道隻有這樣才能讓祖母再次變的有麵子起來,當然也樂的叫他們去說了。

錦兒看到方才的精彩,腦子裏還在回味著:“姐,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會說話了我都沒瞧出來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呢自己替自己贖身,虧你也能想的出來。”錦兒似是奚落,卻又一臉的佩服之色。

“是啊嫣兒妹妹方才的話真是說的滴水不漏,連我都聽的好生佩服。”李暮生自然對嫣兒愈發傾慕。

唯獨劉金蓮站在原地一言不發,方才她本想跟隨母親離去,可心裏又舍不下李暮生,幹脆就在原地站著,悵然的看著李暮生的一笑一顰。

嫣兒隻是淡淡的笑著,今日之事若非祖母逼得太緊,否則她也不會如此。嫣兒心裏最怕的不是祖母,而是她身邊的張氏,那張氏臉麵上總是笑嗬嗬的,可實際上卻包藏禍心。

嫣兒想到明日便要回藥香府去,心裏多多少少有些糾結。此次回去藥香夫人必定會給自己臉色看,怪她和世子爺來往。可她一旦離去,那母親和錦兒隻怕又要受罪了,誰知道那張氏會不會玩出個hua樣來。嫣兒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將張氏早日趕出羅家大門去。

再說林氏幾人送走了羅母便都回了屋裏,沒有了羅母的攪和,其他事情談的自然十分順暢。嫣兒和李暮生的親事也定了下來,隻是李暮生自己要求要在秋闈後大婚,這樣自己若是中了,也能給嫣兒更多的榮耀。

眾人豈有不允的,李暮生能識大體自然是極好的。吃了飯,林氏又將嫣兒的生辰八字遞給了蘇氏,讓蘇氏去看個好日子。

嫣兒看著眼前的一切,就好比一場夢境一般,竟頗為傷感。

夜間回去,嫣兒無精打采的歪在炕上心裏想著白日裏的事情。身上的傷口還隱隱的疼著,想著自己與夏孜墨有實無名的夫妻,又想著自己與李暮生有名無實的婚約,心裏如一團亂麻一般。

劉金蓮今晚隨著她母親去休息了屋裏異常的安靜,安靜的讓嫣兒竟有些恐慌,不知道明天又會是怎樣的一天

第二日早上,公雞剛一打鳴嫣兒就早早的起床了,這一日她要回藥香府去,自然不敢怠慢。收拾妥當,林氏早已備好了早飯。

嫣兒陪著父母吃過了早飯,便聽門外響起了馬蹄聲。嫣兒知道這肯定是藥香夫人派人來接她的馬車,每個她要回去的早上都會有馬車來接。

林氏又叮囑了嫣兒幾句,嫣兒便拿了包袱朝門外去了。錦兒早就守在了馬車邊上等著姐姐,每次送嫣兒出門她都會扶著嫣兒上了馬車。蘇氏和李暮生也難得的站在門口處守候著,她這一去又是一個月,自然都會惦記著。

嫣兒怕傷感,也不一一道別,隻笑著上了馬車。坐好了又掀起紫色流蘇的車簾子,衝著外麵招了招手兒,勉強笑道:“你們都會去吧過幾日我便回來。”

那馬車夫可不管這麽多,他不會管你舍不舍得,也不會管你開不開心,他的職責就是將嫣兒送回府中。手中的鞭兒一揚,馬車便順著大路駛了出去,嫣兒再掀起簾子的時候,馬車已經出了村子,再也看不到眾人的身影。

嫣兒看著這條熟悉的道路竟十分的感傷,這次她回去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局麵。也不知道夏孜墨能不能說服他的父親,會不會來娶她回去。

不容她忐忑,馬車已經到了藥香府門口。嫣兒以為秀菊一定會在門口處等著,因為每次嫣兒回家秀菊都會在府門口等著,直到她下車。可是待嫣兒下車以後才發現,府門口並沒有秀菊的蹤影,相反的卻是一個從未曾見過麵的小丫頭站著。那小丫頭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似是新來的。見了嫣兒下車,忙怯怯的趕上前來施禮道:“夫人叫我等著羅姑娘回來,說是姑娘定是累了,要我服侍姑娘先去洗個澡,再去見過夫人。”

嫣兒抬頭看著院牆,那先前的梅hua已經不知所蹤,隨著季節飄逝,唯獨碧瓦還是那樣的光亮,仿佛世間沒有雕琢過一般。

嫣兒不知秀菊為何沒來接她,心裏一時竟七上八下起來。容不得嫣兒多想,那小丫頭子已經接過了嫣兒手中的包袱,一路引著嫣兒往後院裏去。這熟悉的路嫣兒竟覺得有些陌生起來,恍如隔世一般。

“你叫什麽名字什麽時候來的府裏”嫣兒一臉的困惑,隻好先打聽一番。

那小丫頭倒是伶俐,馬上轉過身來脆生生的笑道:“奴婢喚名喜鵲,前兩日剛來的府上,往後還請姑娘多多關照。”

嫣兒輕輕的“哦”了一聲,又忙追問道:“那你可知道秀菊姐姐做什麽了嗎她怎麽沒來接我”

那小丫頭明顯遲疑了一下,可又馬上笑道:“秀菊姐姐現如今在夫人身邊伺候著呢夫人最近身體不好,秀菊姐姐為人妥帖,夫人便要了她去。秀菊姐姐不在,喜鵲也可以伺候姑娘您那姑娘有什麽需要就知會喜鵲一聲,喜鵲一定照辦。”

嫣兒一聽說夫人身體不適,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夫人身體不好為何可是病了”

嫣兒心裏七上八下的,想著自己和夏孜墨的事情,又想著藥香夫人和夏孜墨的母子關係,心裏不覺一陣不安。

喜鵲見嫣兒臉色不好,便寬心道:“姑娘就別多想了,夫人好歹也是學醫的,不會有事兒的您還是安心洗了澡去看看她,看了不就知道了。”

嫣兒見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幹脆就不再詢問,跟著喜鵲一路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才到了後院的門廊,便看到小豆子正和杜蕭娘在撲蜻蜓,母子二人玩的十分開心。小豆子似乎又長高了些,比先前越發長的好了。

小豆子也看見了嫣兒,忙笑著跑了過來,一下撲在了嫣兒的懷裏:“姐姐你可回來了,豆子可想你了。”

小豆子平日裏和嫣兒極好,嫣兒還教他識字識藥,他自然和嫣兒親近。這一個多月未曾見麵,他自然猴著嫣兒不願下來。

嫣兒伸手摸了摸小豆子的臉頰,笑的眉眼彎彎:“想了姐姐最想豆子了。豆子這些天可曾聽你母親的話有沒有好好學習”

杜蕭娘也趕了過來,笑的十分好看。自打她被夏孜墨帶到府上,這日子就過的一直十分舒心,平日裏也隻是幹些澆hua養草的事情,倒是十分的愜意。

“你這個孩子,你姐姐一路上坐馬車已經夠累的了,你還不快下來讓你姐姐先歇會。”杜蕭娘笑著將兩手伸開,想要抱小豆子下來。

誰知那小豆子猴的很,窩在嫣兒的懷裏就是不肯下來,還衝杜蕭娘做鬼臉:“不要,我還有許多話要和嫣兒姐姐說呢”小豆子嘟著嘴,一雙黑眼睛盯著嫣兒的臉頰看。

嫣兒忍不住笑道:“你呀”又對杜蕭娘道:“沒事兒,就讓豆子跟著我吧”

杜蕭娘知道豆子和嫣兒親,也便不去理會,隻拿著手中的帕子替豆子擦了擦汗,笑道:“行不過過會子我有話要對你說你看是我去你那裏還是你來我屋裏”杜蕭娘說到這一句的時候神色顯得有些凝重,眉頭緊皺著,似是有大事一般。

嫣兒不由的心又懸了起來,看來她不在的這段日子果然是有事兒發生了,要不然杜蕭娘不會這樣。

嫣兒點了點頭:“行,過會子我去嬸子屋裏吧”

喜鵲催著嫣兒趕緊去屋裏梳洗,嫣兒隻能將小豆子交給杜蕭娘,便隨著喜鵲回房內沐浴換衣,一時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