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這羅嫣兒被羅母的兩巴掌打的頭暈腦脹,發散臉腫,一時竟回不過神來。

待嫣兒稍稍回過神後,她立刻羞憤的捂住了右邊的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讓她頓時清醒了許多,沒想到祖母竟將弟弟的死歸罪在了自己身上,這樣的祖母還真是世上少有。

嫣兒有些憤恨的看了一眼正高抬著手臂的羅母,冷笑道:“你不就是要索命嗎今天我就把命交給你了,你來拿吧。”

話畢,她便直起了脖子,緊閉著雙眼,隻待羅母來索命。

“孩子,你可別胡亂說話,她怎麽說也是你的祖母,千萬不可造次。”一旁的林老太太早已捂上了嫣兒的嘴,一臉悲苦的看著自己的外孫女,她心裏也是跟明鏡兒似的,怎能不知羅母素日的為人,但是眼下孩子沒了,當祖母的必定是心裏難過,且叫她發泄發泄。

那羅母如何肯依,看著嫣兒發出冷笑,她的心裏又怎能痛快,眼睛胡亂的看了一下,便抓起了地上的一個梨木圓凳,徑直的朝嫣兒的頭部砸來。

“我砸死你個眼裏沒人的小娼婦,砸死了你,我的眼裏也就清靜了。”

眼見著那凳子就要落在嫣兒的頭頂上,一個大手一把抓住了羅母的胳膊。

原來是羅晉人一手抓住了羅母的胳膊,羅晉人此刻十分的憔悴蒼老,一張臉上淚痕未幹,痛苦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眼裏滿是祈求:“母親,您就別再責怪嫣兒了,這件事情又怎麽會是她的錯,您就是打死了她,這孩子也活不過來了,您又何必叫嫣兒白白賠上了一條性命,還是讓這孩子安安靜靜的去了吧。”

羅晉人說話的時候,嘴唇微微顫抖著,像是極力忍住了內心的苦痛,這還是他第一次阻攔母親。

“你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我養你這麽大容易嗎你現在竟然向著你的寶貝女兒,看來你們是串通好了要來氣死我,既是這樣,那我就隨了我孫兒去了。”

羅母見兒子阻攔自己,心裏更加的氣憤難耐,雙手顫抖的抓過圓凳就要往自己頭上砸下去。

嚇的羅晉人和林老太太一把奪過了羅母手裏的圓凳,羅晉人更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拉著羅母的手聲淚俱下道:“母親,您這又是何苦呢,您這是要讓兒子死啊”

嫣兒坐在炕上,眼見著父親和祖母因為自己起了衝突,本來還想要強的心也就淡了幾分,再看看一旁淚眼朦朧的姥姥,夾在其中也甚是為難,若是在這樣鬧下去,恐怕就連弟弟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想到這些,嫣兒抹了一把眼淚,理了理已經淩亂不堪的頭發,心一橫,幹脆起身跑出了門外。

也不管身後姥姥和父親的喊叫聲,隻管一路狂奔出去,邊跑邊哭著,任由那眼淚慢慢的打濕了粉綠色的衣襟,雪花打在臉上,霎時間分辨不出是淚還是雪。

嫣兒也不知跑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竟跑入一片梅林,剛一站定,就已聞到了一股寒香撲鼻,甚是磬人心脾,再一抬頭,幾株傲雪紅梅映入了眼簾,這些紅梅如胭脂一般鮮豔,映襯著白雪,分外的神采飛揚。

嫣兒看著這些傲雪獨豔的紅梅,一時間心內又覺得委屈起來,便扶著一株哭了起來,真真是“落花萬點春不知,淚灑千顆心尤傷”

就在她哭的悲痛欲絕時,背後傳來了一聲詢問聲:“這大冷天的,怎麽哭的這般傷心。”

聽這聲音分明是個男子,像是似曾相識的感覺,嫣兒立刻製止了哭聲,快速的抹起了眼淚,還未擦幹,一個人影便已站在了她的麵前。

她想著自己現在著實狼狽,一時竟不敢抬起頭來看他,還是這男子先說起話來。

“嫣丫頭,這大冷天的,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還哭的如此傷心,是誰惹到你了,快告訴暮生哥,我去替你出氣。”

當嫣兒聽到“暮生哥”三個字的時候,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呼吸也跟著局促起來,想著上一世她和李暮生之間的各種遺憾,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再次重逢,雖說已是物是人非,但是心內還是如鹿再撞。

這個李暮生便是嫣兒前世的青梅竹馬,他比嫣兒年長五歲,也是嫣兒的近鄰,他的曾祖父曾做過吏部尚書,後來因受到小人誣陷,終被彈劾罷官,罷官之後便一病不起,最終客死異鄉,曾祖父一死,樹倒猢猻散,李家也就漸漸的敗落了下來,最終到了他的父親這一代,幹脆就做起了手藝人,在霧柳鎮上開了個鐵匠鋪,雖說辛苦,倒也十分的自得其樂。

李父雖說是個手藝人,但是祖上畢竟是書香門第,他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從此以後和自己一樣,大字不識幾個,於是便花了些銀兩,送暮生進了霧柳鎮的私塾學習。

今天正值私塾先生抱恙在家,學生們自是早早的散了學,回家的路上剛好看見嫣兒向梅林跑來,李暮生便一路追隨至此,隻是因為嫣兒傷心太過,所以竟沒發現身後有人,這才出現了剛才的一幕。

再說這李暮生見嫣兒不肯抬起頭來,便笑著輕輕的摸了摸她的秀發:“丫頭,這是怎麽了連暮生哥都不理了,你看看你這頭發亂的,都快趕上雞窩了。”

李暮生邊說邊吃吃的笑了起來,眼神幹淨而明朗。

嫣兒聽見雞窩的言論,不覺也笑出了聲,緩緩的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李暮生。

嫣兒仔細的打量著,他還和以前一樣,古銅色的皮膚,挺拔的高鼻梁,兩道墨眉也隨著笑容揚了起來,煞是好看,身上穿著一身藍色的儒袍,上麵罩著銀灰色的半舊兔毛馬甲,腳下是黑色粗布靴子,映襯著紅梅傲雪,越發顯得風采翩翩,氣質脫俗。

這一眼,看的嫣兒心裏越發的沒了主意,手也不自覺的來回揉搓著衣襟處,不知該說些什麽好,畢竟已是隔了一世。

李慕生見嫣兒隻是看著他,仍舊不言語,便又伸出手想要摸嫣兒的頭發,但是手還未觸及到,嫣兒已經紅著臉快速的躲開了,李暮生見狀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心裏有些不解,以前不也是這樣逗著玩嗎,今天怎麽就如此生疏了。

他哪裏又知道嫣兒已經經曆了一世,自然是與以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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