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這不是擔心您嘛,怕您有病不看,怕您又心疼錢,對了,這住院開刀肯定得不少錢,我這邊老板還欠我五十多塊的工錢沒給呢,我這就找他要去。”

王大民說著又要走。

這還真是個實誠性子,許英在旁邊微笑,隻要他不是那種偷懶耍滑的人,許英不介意和人打交道,要是那樣的人,她覺得還是遠離的好。

“你看我還沒說完你又急,回來!這住院費我都交完了。”

王大爺也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喊了一聲。

“交了?咋交的?住院不要多少錢嗎?咋、咱家咋拿出來的?”

王大民一臉的疑惑,他還是了解家裏的情況的。

“住院費是挺多,我先去了二院,二院說下來怕是得六百塊,可是嚇死我了,我說不看了,愛咋咋地,要是該死也沒法,咱看不起,你英子妹子和她家裏人都勸我,說活著就能把錢賺回來,啥都沒活著重要,你英子妹子的婆婆還認識醫院的人,最後把我介紹到別的醫院了,說四百就能下來,可四百咱們家也拿不出來啊,最後還是你英子妹子家裏湊了湊,給我湊了二百六,借給了咱們家,我這才把住院費交上。”

王大爺把事說了一遍。

王大民感激的看了許英一眼,然後拉了拉自己爹的衣裳袖子,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這是做啥!你英子妹子也不是外人,有啥話你就說,這小裏小氣的勁,咱有啥好背著人的。”

王大爺對自己的兒子不滿。

“爹,沒事,我、我就是想問問你咋認識英子妹子的。”

王大民有些尷尬,黝黑的臉都紅了,生怕許英對他有什麽想法。他就是想問清楚,別人和自己家不是親戚,咋肯這樣幫助他爹,要說是圖啥,也不像,人家閨女長那麽漂亮,自己家啥也沒有,沒啥可圖的。可不問清楚,他心裏也不放心啊。

“說起來我還要和你說呢,我不是來看病嗎,在公車上遇到小偷了,當時他們三個小偷啊,要偷我,我也不敢吭聲,心想這次完了,錢要是被偷了,估摸我就得和你大爺學了,回去該撞死了。”

王大爺說道這裏王大民緊張的叫了一聲。

“你喊啥!聽我說,我這不是沒被偷嗎,當時啊。我想死的心都有,可巧你英子妹子就站在我旁邊,不給小偷讓路,最後還和一個閨女,她們倆把小偷嚇跑了,我的錢這才沒被偷,你是不知道,那車上丟錢的好幾個呢,雖然他們丟的不多,可那是他們沒裝那麽多,要是我也丟了,那咱們家可是完了。”

王大爺現在說起來還很激動。

“英子妹子,可是謝謝你了。”

王大民走到許英身邊衝她鞠躬,他知道自己家裏的情況,錢要是丟了,怕是家就完了,雖然說現在爹住院也要把錢花了,甚至還要借,可爹活著,這比啥都強。

“大哥快別這樣,應該的。”

許英急忙擺手。

“你英子妹子是好人啊,他們一家都是好人,你英子妹子陪著我看病,還把我帶到她店裏,給我做好菜,也不要錢,最後她男人還開車連夜把我送回咱們家去,怕你媽在家不放心,這早上又開車把我送到醫院,又是借錢給咱們,又是幫著找人,幫著辦手續,咱們可是碰到好人了,你給我記住,你英子妹子一家就是咱們家的恩人,往後你得報恩,聽到沒有!”

王大爺說到最後一句很是嚴肅,他希望兒子能記住,即便將來自己不在了,欠許英的,欠劉家的,他也希望能還上。

“噯,我記住了,爹放心,這錢咱們一定還。”

王大民急忙答應。他雖然沒本事,可他知道好歹,往後即便自己不吃不喝,錢也會還的。

“不急,咱們先不說這事,先說大爺的事吧。”

許英看二人這樣認真嚴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大哥,這我家裏我公婆和我男人每天都要上班,我這兒呢,中午和晚上都要忙,怕是沒多少時間能照顧大爺,這大爺要動手術,得家屬簽字,也得有人陪同,有人照顧,大爺的意思呢,看看大哥能不能請幾天假,去照顧照顧他。”

許英算是把他們的來意說了,不然她怕大爺和自己的兒子說半天都說不到正題。

“這有啥說的,我這就去找老板說去,順便把工錢要來,不然老板總拖著不給我們。”

王大民立即就應了,自己的爹要開刀住院,論情論理他都得去照顧。

“行,那咱們走吧。”

許英從這一會兒的見麵大致也算是對王大民有了個了解。

“等我回屋收拾一下,咱們就去。”

王大民說完,讓王大爺和許英在原地等他,他得回去收拾一下。

許英和王大爺站著。

許英打量了一下。

這裏有點像人說的貧民窟,又髒又亂的,要是她一個人,她是真不敢來的。

“大民,這咋要走啊,是不是來了個漂亮的相好啊。這就等不及了啊。這天兒可還沒黑呢。”

有個人看王大民收拾了下東西出來,大聲衝他喊著,開著很低俗的玩笑。

“滾犢子,那是老子的妹子,你們要是再敢瞎說,老子和你們拚命。”

王大民黑著臉,衝人回擊回去。

“喲,惱了啊,這老實人也有惱的時候啊,我們就說了啊,咋地,還妹子呢,你也不看看你娘給你生的那張臉,配有這樣的妹子嗎,是相好,是夜裏被窩裏摟著的妹子吧。”

又有人喊了起來,說的話也更過分,更粗糙。

許英臉上沒什麽表情,她有一世的經曆,她知道這些窮苦勞作的人,每天都不停的工作著,很是辛苦,拿的錢還少,也就剛夠溫飽,甚至好多時間還拿不到工資,他們的精神的蒼白的,是麻木的,有時間需要刺激一下,他們有時間並非有什麽歹意,更像是底層的一種玩笑,一種活法。

但很多人會覺得不舒服,就像自己,其實心裏也是不舒服的,這樣的玩笑在他們看來是正常的,他們平時這樣說話都習慣了,甚至有很多他們的媳婦也會開很粗俗的玩笑,可自己還是習慣不了,畢竟沒有這樣生活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