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單隻是薑副會長,其實黃文斌對於沿海省同鄉會整體都沒什麽興趣。 ,別人要借助同鄉會拓展人脈以站穩腳跟,黃文斌卻沒這個需要。當年其實就是一年前黃文斌來京城的時候,是和楊木放對,還有劉自強牽涉其中。同鄉會幾個會長副會長不敢涉入,黃文斌也不怪他們,不過以後同鄉會有什麽活動,黃文斌自然也沒什麽熱情參加。頂多也就是讓秘書給他們捐個一萬幾千塊的意思一下算了。

其他的副會長都知道黃文斌的來路,自然什麽都不敢說。可是這個薑副會長,在醫院裏麵呆了好幾個月,對外麵的事情可能不太清楚。趙會長要退休了,就跑出來搶位置,也不管自己搶了位置有沒有命來坐。在他看來,也許黃文斌是個很好的下手對象吧,年輕,有錢,剛到京城沒多久,不怎麽把同鄉會放在眼裏薑副會長已經在京城呆了二十多年,對於上京城發展一年多的黃文斌,他當然覺得是剛到。要是能夠唬住黃文斌,得到黃文斌的支持,他搶這個會長的位置就有把握了。

不過轉念一想,黃文斌又覺得不太可能。就算在住院,那也是調養而已,不是病得下不了床那種,新聞還是要看的吧,報紙雜誌也是要讀的吧,平時也有人去看望他的吧。黃文斌做了這麽大的事情,薑副會長怎麽可能沒聽過。難道是裝小醜,其實是另有目的就算騙了黃文斌,又能做什麽呢

黃文斌想不出來,這薑俊能造成的最大損害,就是死在黃文斌跟前,讓黃文斌背一個欺負老人不顧同鄉情誼的惡名,除此之外,不論用什麽手段,薑副會長對黃文彬來說,都不過是無害的癩蛤蟆而已,再怎麽蹦躂,頂多也就是惡心一下罷了。薑副會長。黃文斌正在想用什麽方式可以盡快把他打發走。

黃老板,其實你是剛剛想起我是誰吧。薑俊說。

黃文斌臉上一紅,這個其實也沒有,薑副會長我怎麽會認不出來呢。

我們隻見過一麵,還沒說幾句話,你不記得我也正常。薑俊說,其實是我提起趙會長,你才想起來吧。

這人的觀察能力還真強,黃文斌覺得有些棘手,這事可千萬不能承認,沒有的事,薑副會長雖然想說些什麽,可是黃文斌發現,自己對薑俊的認識非常有限,隻知道他是同鄉會的副會長,身體不好經常住院,其他什麽都不知道。他原來是做什麽生意的啊,老婆孩子怎麽樣了啊,徹底一無所知。今天怎麽就沒戴山寨老爺爺出來呢。

不是我說,黃老板,在京城和在沿海省那是完全不同的。薑俊說,你也來一年多了,相信有一點體會。

體會是有一點,京城是華夏的文化經濟中心,沿海省根本沒法子比,各種機會,人才,錢財都往京城匯聚,黃文斌之所以能把地產生意做大,把小麥手機做起來,靠的就是京城的市場輻射能力。至於排外,那肯定是有的,那也要分人。比如說海老爺子,他也不是京城人,說話口音都不標準,你看誰敢歧視他黃文斌也一樣,手裏有幾百億的資產,別人隻有仰望的份。

薑副會長,您究竟想說什麽,請盡管直言。黃文斌說。

今天你總部開業,肯定請了人來觀禮吧。薑俊說。

那當然。黃文斌說。

我就告訴你,不論你請誰來,我認識,都能搭上話,你信不信薑俊說。

這個我還真是有點不信。黃文斌說。

那就盡管試試。薑俊信心十足的說,不論在那裏做生意,都是人脈最重要。我們同鄉會在京城好幾百年了,各種人脈關係,你想都想不到。你認識的人,我全都認識。可是我認識的人,你連聽都沒聽說過。要想把生意做大,怎麽能拋開我們同鄉會呢,自己去拓展人脈,見效很慢的。

薑俊此舉看似冒險,其實是取巧。能來黃文斌公司開業典禮的人,當然得給黃文斌幾分麵子。黃文斌是沿海省人,聽說薑俊是沿海省同鄉會的副會長,當然會以為薑俊是黃文斌請來撐台麵的,就算不認識,也會和薑俊攀談幾句。何況黃文斌能交到多高層次的人呢頂天就是區長區委書記這一層次。就算黃文斌厲害,那也就是京城的副市長一類,或者是中央部委的工作人員。

薑俊交遊廣闊,那可不是吹的,就是因為喝酒太多,所以才會身體不好,現在重出江湖,不論黃文斌叫誰來,薑俊相信自己都不會無話可談,隻要拐兩個彎,肯定能攀上一兩個熟人。這種場合都是花花轎子人抬人,就算說錯了,也不會叫真。反正黃文斌不過是個剛來京城一年多的土包子,肯定聽不出來。

那好啊,試試就試試。黃文斌說。

薑俊和黃文斌一起站在門口,臉上露著一絲微笑,他火力全開之下,黃文斌還不納頭便拜。同鄉會的會長,那可是一個油水豐厚的職位,薑俊想當很久了,為此他奮不顧身的廣交朋友,參加酒席,雖然喝壞了身體,可人人都得說一聲薑會長朋友多,有什麽事情找薑會長準沒錯。再加上薑俊資格老,本來繼任做會長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這會長可是終身職位,隻要當上了,可以一直做到死。又有油水又有名聲,工作輕鬆得很,還有什麽比這更好呢

可是趙樹望退休的時機不好,薑俊幾個月前參加酒席,喝的太多胃出血,在醫院裏麵調養了好幾個月,什麽事情都耽擱了,一出來就聽說趙樹望要退休,火急火燎的找上門,也不能讓趙樹望改變決定。這時候慢慢運作肯定是來不及了,隻有兵行險招,把一直遊離在同鄉會之外的大商家黃文斌拉回去,這才能出奇製勝,給自己爭奪會長位置放上足夠的籌碼。

黃文斌有錢,這誰都知道,在沿海省的時候就有上百億的身家,神弓集團也是大名鼎鼎。現在黃文斌把公司開到京城來,還買了這麽大一棟摩天大樓把總部搬過來,肯定是已經站穩了腳跟,要是能夠拉攏這麽大一個老板,同鄉會的資金可就有著落了,別的不說,隨便在大樓裏麵捐一層出來給同鄉會做個會館,那都是同鄉會幾十年沒人辦到過的大功。現在同鄉會的會館窩在市郊一處舊辦公樓裏,憋屈的很。

想起這個,薑俊就忍不住詛咒,那個該死的趙樹望,一點本事都沒有,霸著的位置這麽久不放,又找不來錢,鬧得大家都沒好日子過,活該他得癌。這人得癌也不選個好時間,死都不會死。早兩年得,薑俊肯定能做會長,遲幾個月,薑俊回來收拾河山,一樣能做會長。偏偏就選這個時候來得來惡化,鬧得薑俊隻好到黃文斌這裏碰運氣。不過也沒關係,吃住黃文斌,還是他薑俊做會長。

很快就有客人陸續前來,頭一個來的就把薑俊震撼了一下。

包書記薑俊問,這可是海定區的書記,跑新日區來賀人家公司開張,是不是太不穩重了啊。

薑會長啊。包書記也不在意,隨便打了個招呼,就和黃文斌聊開了,黃兄弟恭喜恭喜你今天這是大喜啊,老哥哥我也沒什麽可以送的,隻好給你寫了一副字,你可千萬不要嫌棄。

包大哥的字,我一向都欣賞非常。黃文斌說,本來應該掛在中堂的,可現在沒辦法。

那當然,那當然。包書記連忙說,大家都知道,黃文斌新大樓的中堂,要擺海老爺子的對聯。不說字寫得怎麽樣,級別就差著老遠呢,包書記哪裏敢把自己的字和海老爺子的字相提並論,就是放旁邊他都不敢,隨便掛掛就行了。對了,老領導也給你寫了一幅字,到時候我們兩的可不要擺一起,這一對比起來,顯得我的字,啊。

明白明白。黃文斌說。

一邊薑俊都要傻了,京城是直轄市,乃是省級單位,包書記是區委書記,相當於別地的市委書記,雖然不是大樓所在的新日區書記,可也十分了不起了,寫的字居然讓黃文斌隨便掛掛,這交情可是非同小可。他還說有個老領導,也給黃文斌寫字。這領導起碼也得比包書記高兩級吧,那不得是省部級了

這時候又來了一個客人,一看,不是新日區的白書記是誰。見到黃文斌,卻是比包書記更親熱,黃老板,哎呀真不好意思,市裏開完會我就趕緊最快時間趕來了,還好沒遲到,客人們都沒來。

我不是在這裏嗎,老白你瞎了啊。包書記說。

你算哪門子客人啊。這裏黃老板是主人,我算半個主人,你怎麽也得算四分之一個主人吧。這位白書記這才注意到薑俊,這不是薑會長嗎,也來了啊。打過招呼他就不管了,黃老板,有什麽要幹的,你可全完別跟我客氣,盡管吩咐啊。有什麽缺的,我立即讓人送過來,可不要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