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黃文斌一上班,秘書就和他說:黃主席,有個您的快遞。

黃文斌順手接過一看,背後畫著一個很抽象的圖案,好半天才看出來是五條腿的小豬,這個許斌真是太懶了,頭一張還畫得比較好,這一張根本就是虛應故事。我知道了,你去幹活吧。黃文斌對秘書說。

秘書出去以後,黃文斌拆開了紙皮盒,裏麵是另外一個紙盒,連續拆開了三層,才見到泡沫包裝,再拆開泡沫包裝,裏麵是一個u盤。把電腦插上去,居然顯示要密碼才能打開。黃文斌把包裝盒子裏外看了三遍,終於在第二層盒子的隱秘處找到一個數字,輸進去顯示密碼錯誤。

他略一思索,找到約定的那本書,按照數字找到對應的文字,輸入拚音,這次終於對了。裏麵全部都是圖片,打開圖片,都是分辨率很低的相片,燈光不好,畫麵模糊,拍的是打印出來的文件,上麵的字隻能勉強辨別出來。

反正不過是故意泄露的情報,為什麽要泄漏得這麽有職業道德呢,直接給一份電子版不行嗎,黃文斌還能看得快些呢,這麽模糊誰耐煩看啊。這時候劉香蝶跑了進來,喘著氣說:你收到消息沒有

消息什麽消息黃文斌一愣。

許斌死了劉香蝶說。

許斌死了黃文斌嚇了一跳,什麽時候死的

不知道,今天早上發現的屍體,靈堂那邊全亂了。劉香蝶說,警察把靈堂附近封鎖了,所有人都要搜身詢問。我正好在外頭休息,一看不對,趕緊先跑回來,要不然就被扣在那兒了。現在我有幾個手下在裏麵,聽說警察氣急敗壞了,不管是誰都要錄口供,沒想到居然出這種事。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黃文斌想不明白,許斌怎麽會忽然死了,他是怎麽死的

我沒看見,據說死的很慘,血肉模糊。劉香蝶說,哎呀怎麽會出這種事情呢,這丟臉可真是丟大了。我伯父這麽大名聲,一輩子沒丟過臉,到追悼會卻出了這種事,死人也就算了,還是被活活打死的。

也就是說,這個包裹是許斌臨死之前寄出來的或者這是他死後劉自強用許斌的名義寄出來的。如果是為了演戲,這也未免太麻煩了。難道想把許斌的死栽贓給黃文斌或者劉香蝶嗎還是為了給黃文斌送一個假情報,所以把許斌做成死間

這是什麽劉香蝶看到那一堆空盒子問。

許斌寄過來的東西。黃文斌說,裏麵是一個u盤,u盤裏麵是一些相片。

至於相片裏麵,是直接拍下來的文字,仔細辨認,可以看出來,這是羊高的自供狀。上麵說他之所以能把高利貸生意做這麽大,是因為黃文斌在背後支持,而黃文斌之所以能支持,是因為劉省長給黃文斌當保護傘。羊高為了放高利貸,做了各種違法亂紀殺人放火的事情,全都是黃文斌通過劉省長擺平的。

羊高也發瘋了黃文斌目瞪口呆,這麽說對他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吧原來省高檢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羊高最多也就是坐幾年而已。要是把他自己招供這些事情都查實了,不判死刑肯定是華夏廢死了。

肯定是被劉自強逼著簽名。劉香蝶一下子就猜了出來,劉自強作為羊高的律師,可以私下見羊高,肯定就是私下會麵的時候逼著羊高在文件上簽名了。

羊高是傻子不成這份文件一簽,他可就死定了。黃文斌說。

簽了是死定了,不簽的話,當時就會死。劉香蝶說,劉自強玩這一手很熟練的,以前就有指證劉自強的嫌犯,在看守所無緣無故死了,到最後也沒查出原因來。羊高肯定也知道,為了保命,隻好簽名。

這個傻瓜黃文斌忍不住罵了一句,羊高這家夥真是失敗,老婆要離婚,部下要翻盤,去檢察院自首,還被人簽了這樣的文件。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幹脆卷一筆錢逃跑呢,至少還有跑出去的機會。

早知道這樣,就不要做這一單了,不如安安分分做我的行政總監。劉香蝶感歎。

現在是知道了,可是那時候黃文斌要這麽勸,劉香蝶肯定不會死心,說不定還會自己私下偷偷做,風險更大更難控製。與其如此,還不如黃文斌一早就參與進去,至少能知道事情究竟發展成怎麽樣。

話雖如此,可是發展到這個地步,黃文斌也很是惆悵。他重生的經驗,對這件事情一點都沒幫助。沒有了穿越者的優勢,他也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要是能再穿越一遍的話,一定要勸劉香蝶不要這麽做不對,應該是讓艾葉芳不要那麽做還不不對,應該堅決不和羊高扯上關係,那個趙偉作死就讓他作好了,反正最後虧不到黃文斌頭上。不過這樣的話,鬆山這上萬畝的土地就弄不到手了,實在是太可惜。

做了就做了,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黃文斌說,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麽,還是來想一想下一步該怎麽做。有了這份自供狀,楊木應該會相信我們吞了劉省長的錢,別人找他,他也不會給麵子,所以就隻有我們來應付他了。

劉自強這個混蛋大伯一世英名,全給他丟光了劉香蝶恨恨地說。

也難為他這麽豁得出去。黃文斌說,上頭剛給劉省長上了好多稱號,什麽優秀的黨員啊,為革命工作奉獻一生啊,要是這份羊高的自供狀流傳出去,不知道打了多少領導的臉。不但劉省長一世英名沒了,揭開這個蓋子的劉自強,別想有好日子過。

反過來說,劉自強拿著這份東西,就可以無往而不利,沒人願意讓自供狀麵世。不但楊木,就是整個官場,都會站在黃文斌的對立麵。拿出三十億來破財消災,也變成了挺劃算的事情。要是黃文斌不肯給錢導致自供狀泄露,上頭肯定會以雷霆萬鈞之勢來調查,就算什麽東西都查不到,把他的銀行資金凍結個一年半載,照樣可以讓黃文斌破產。

我再去和劉自強談一談吧。劉香蝶咬牙說,我現在所有錢加起來,總有二十億左右,再把我手裏的生意全交給他,以此為根基,他可以收複失地繼續做他的大哥。拿了這麽多,劉自強應該滿足了。

那你不是一分錢都沒有了。黃文斌說。

那也沒辦法,誰叫我這麽倒黴呢。劉香蝶說,隻要我還坐著行政總監,總能賺回來的。要是這次不答應他的條件,隻怕他不會善罷甘休,給我們來個一拍兩散。那不就全完了。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隻要羊高肯站出來說這份東西是假的,他沒簽過,那就什麽事都沒有了。黃文斌說。

對啊,隻要羊高肯站出來作證,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不過劉香蝶一想,覺得有些不對,不應該說沒簽過吧,得說劉自強逼他簽的,要不然人家拿去做筆跡鑒定,那不就露陷了嗎。

劉自強檢舉自家老子貪汙做保護傘,這種事情也得有人信啊。黃文斌也是無奈,隻能說這份文件是假的,劉自強也被人騙了。至於筆跡什麽的,隻要大家都說是假的,那它就是假的,怎麽也真不了。

可是要怎麽讓羊高出來說話呢劉香蝶冥思苦想,省高檢可不是那麽容易進去的,要找人更加困難,想要私下見人,幾乎沒有可能。原來還有個寧守中,可那家夥是劉自強的人。除此之外,還能找誰呢平時不燒香,這時候就抓瞎了。可要是平時處處燒香,還有精力做其他事情嗎。

先找丁老板想想辦法吧。黃文斌說,丁六根交友遍天下,省高檢想來也認識人。

丁叔回來了劉香蝶問。

昨天剛回來的。黃文斌說,已經在京城看好了一塊地,談了價錢可以下手買了。

丁叔回來那就太好了劉香蝶說,他認識的人多,肯定能幫我們找到路子。

丁六根在省城做了幾十年生意,可不是白白浪費時間。省城上上下下都浸透了,上到省委省政府,下到各鄉鎮,誰都聽過丁六根的大名,或多或少和他打過交道。黃文斌這種最近兩年才起來的暴發戶,就算錢再多名聲在響,也是比不上的。

比如黃文斌現在去省高檢,人家當然知道他是誰,可是要打聽什麽消息,人家就不肯說了。想要求人家辦事,更加不會有人應承。就算黃文斌肯掏錢也不行,誰知道黃文斌會不會轉身就把人給賣了呢。

丁六根就不同,做了幾十年了,很多人都還沒入職,人家就在做生意,一向都很講究,可以放心的透露消息甚至辦事,就算暫時收不到錢也不要緊,人家總在這兒,人情記下了就行。人家幾十年的名聲,總不怕他跑了。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還是內線,秘書說了一聲:主席,丁副主席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黃文斌連忙請他進辦公紙。隻見丁六根臉色凝重,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說:你們收到消息了沒有羊高昨天忽然病危,送醫院遲了點,沒救過來,今天早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