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了,毛強是省政協行政處的處長,現在因為受賄被抓,你身為省政協的上級領導,應省紀委的要求,協助省紀委查案,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張金河說,要是你本人不在,毛強胡說八道起來,大家都不好過,你說是不是

這霍仁傑想了想,也沒其他辦法,省紀委肯讓我去嗎不會說我串供

毛強沒招你出來,貪汙和你沒關係,那就不算串供。 張金河說,我們要快一點,萬一毛強把你招出來了,那可就真是串供了,馬上就走,越快越好,一分鍾也不要耽誤。

怎麽也得把手頭的工作交代一下啊。霍仁傑說,他現在快要退休了,手頭的工作都要找人交接,經手的賬目要審計,還要交公章,清理文件,取消授權什麽的,實在是忙得很。

你什麽工作有這個重要張金河苦口婆心的勸著,毛強那兒,一個不好就是坐大牢坐到死。其他工作鬆點怕什麽,頂破天也就是損失點錢,你從張利國那兒拿了這麽多,出去點算什麽。

那好吧。霍仁傑一想也是,我馬上就去。

把霍仁傑忽悠去了省紀委,張金河就去吃早餐,這人到這時簡樸的很,叫了一碗牛肉麵,吃了幾口覺得不合口味,還把麵條轉給阿彩讓她吃。吃了一口包子,點點頭說:小黃你這個碩士包子倒是不錯。

那當然,碩士包子是省城名吃。劉香蝶說,到處都有,又幹淨,合口味,價格也不貴,除了包子,其他東西也不錯。我忙起來經常去西施包子吃快餐。其他都沒合適的,錢是小事,要麽等太久,要麽不幹淨。洋快餐吃一兩頓還可以,吃多了就膩了。

以前我在省城的時候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種名吃。張金河吃了幾個包子,現在胃口不行了,要是以前,這麽大個的饅頭,我能吃十幾個。他歎了口氣,好了,我們的事情還多得很,繼續前進吧。

下一個要找的,就是張司長。某個要退休的政協副主席吃了別人一頓飯,聽起來不算什麽大事,所以張司長是一個人下來的,就住在省政府的招待所裏麵。張金河也不打電話,叫劉香蝶打聽好了消息,帶著人就把張司長堵在招待所的房間裏。

張主任,你怎麽來了看到張金河,張司長的臉色很不好看。

我不能來嗎張金河也不管他臉色怎麽樣,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了。

您要去哪裏是您的自由。張司長沒好氣的說。

我是受人大常委會的委托下來檢察工作的。張金河說,一下來就發現你在這兒胡作非為,不得不來勸你一句。小張啊,你還年輕,性格太衝動,現在的職業也比較低,想要在一省興大獄,隻怕還沒這個資格。

誰說我要興大獄了張司長嚇了一跳。

不是興大獄,怎麽把人家霍仁傑抓了去張金河說,我隻是來視察省人大工作的,可是聽著你這麽胡鬧,不得不來勸一句。霍仁傑雖然要退休了,可畢竟是個副省級,你一個司長就想把人家拿下拿下也就算了,誰讓他一頓飯吃了幾百萬呢。你還不滿足,讓人家交代下屬和同僚的事情,這不是要興大獄是什麽。

誰誰說我把霍主席抓了張司長站了起來。

咦,你不知道嗎今天一大早,省紀委就把霍仁傑帶走了。張金河說。

這是瞎胡鬧省紀委怎麽能抓副省級的幹部張司長又急又氣,我才沒叫他們抓霍仁傑他之所以在電視台讓省紀委吃一個虧,不過是敲打敲打他們而已,誰叫曾書記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趕緊拿出手機撥了幾個電話,馬上就確定張金河說的是真話霍仁傑這種高官,又處於政務最繁忙的時候,一旦聯係不上,自然會有很多人去打聽下落。而他進了紀委大樓這事也沒隱瞞,紀委都沒收他的手機,一問就說了,消息自然也傳了出去。

不過張司長知道,沒收手機,可不意味著沒什麽事。很多時候留著電話,隻是讓被審查的人存著萬一的指望,釣出被審查者的社會關係網,順藤摸瓜查抄過去,把相關人員一網打盡。

這一次張司長到省城,本意隻是隨便查一下這百萬豪宴,事情很簡單很明白,沒什麽好查的。誰知道到了省城,立即就有人前來接觸,要求把張利華弄進去,而且還安排好了證據鏈條,給了大筆的錢財。

要是平白無故貪贓枉法辦個冤獄,張司長當然是不肯的,可是現在張司長隻要點個頭同意,就能拿錢,看起來也沒有冤枉這個張利華,他就覺得無所謂了。順便還能把省紀委敲打一番,輕鬆愉快賺大錢,一點風險都沒有。

可是省紀委卻心有不甘,居然把霍仁傑給帶走了。這霍仁傑也是廢物,這麽大個官,省紀委能拿他有什麽法子,幹嘛要跟著走。要是他把其他人招出來,那也沒什麽,反正是沿海省自己的問題,要是把這一次的事情招出來,那可就糟糕了。

霍仁傑也收了錢,才會演這麽一場戲,張司長是知道的。很明顯他收的錢和霍仁傑收的錢,是同一來源。如果霍仁傑頂不住壓力把金主交代了出來,省紀委順藤摸瓜,說不定就會查到張司長身上。

他深呼吸一口空氣,讓自己鎮定下來。錢他是收了,可是沒人能證明,所以他也不用怕。那筆錢經過幾道承包和分包程序,可以讓一家公司憑空賺取數千萬元利潤。而張司長的父母占有那家公司一般的股份另一半在張司長上司的親戚手中。

這些承包分包合同合法而且隱秘,誰都沒法子從頭追到尾為了達成這個效果,可是要出30的費用,從人家那兒收一千萬,最後隻有七百萬能入袋。但無論如何,這些錢已經洗幹淨了,就算還有後患,做這筆生意的人自然會安排代罪羔羊。

所以張司長是安全的,他鎮定了下來,省紀委要做什麽,和我沒關係,我隻是來調查百萬壽宴的事件。省紀委抓了人也好,請他去協助調查也好,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我會向上頭報告,上頭自由人來處理。

張金河哈哈大笑,笑得張司長心發慌才停下來,小張啊,你這也太天真了。你下來是查壽宴,你查好了沒弄個半吊子就敢上報,一個無能的帽子甩不掉了吧你代表中紀委到沿海省,卻壓不住省紀委,讓省紀委把霍主席抓了去,都不知道會問出什麽來。這不但無能,簡直就是瀆職了。就這麽報上去,上頭會怎麽看你啊

會怎麽看當然是前途盡毀,從此沒有進身之階。要是背景硬,過幾年還能再找機會出頭。可是張司長的背景,最多隻能說不軟,離硬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等著上位的人那麽多,一耽誤可就全完了。

而且你也沒說錯,霍仁傑的事情,省紀委是處理不了的,問出什麽來,馬上就要報到中紀委去。劉書記在上頭當然有關係,他把資料交給誰,你也控製不了。到時候會發生什麽事,你自己想想。

張司長越想越怕,臉都黃了,搶先上報是無能瀆職,不搶先上報是瀆職無能。自己怎麽就鬼迷了心竅,非要去敲打什麽省紀委呢,老老實實把錢賺了多好。現在可好,陷入死局了,要怎麽辦

這不是你敲打不敲打的問題。張金河知道他在想什麽,你別以為全天下都是傻子,就你一個聰明人。平白無故給你幾千萬,這是為什麽啊。還不是因為這單事情有風險。張利華那是什麽人,億萬富翁,在省裏能沒有關係嗎大筆大筆的人民幣撒出去,願意做事的人多得是。你收了張利國這筆錢,就要預備好張利華反撲。

當時可不是這麽說的,張司長隻想著順便拿一筆輕鬆錢,誰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

看你這樣子,你根本就沒準備好人家的反撲是吧張金河連連搖頭,嘖嘖有聲你隻是一個司長,說到頂就是廳級,想要說句話就把好幾千萬摟到自己口袋裏,差得遠呢。說不定等你外放做了市委書記有這種好事,現在你就省省吧。

我這哎張司長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這人呢,最喜歡給人說合,畢竟現在是和諧社會嘛。我和張利華有舊,要給他賣個人情,所以就來找你了。張金河這才把真實目的說出,你們拚個魚死網破,又有誰能得到好處反正張利國的錢你已經收了,他還敢去京城找你要回來

萬一他在外麵胡說八道的話,我會很麻煩。張司長不是霍仁傑,霍仁傑要退休了,以後有什麽流言他也不怕,可是張司長還想進步,要是有這種流言會很麻煩。收受賄賂本身沒什麽,抓不到就是本事。可是收了錢不給人家辦事,這名聲就難聽了。

別讓他亂說就好了。張金河說,你隻要稍微和他們透露一下,有某些很高層的人物注意到了這個案件,你用盡全力,才把事情解決,張利國還得感謝你呢,說不定還能再敲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