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肖蕾可是逃婚出來的,怎麽可能有親戚來訪莫非是做推銷的那也不會大晚上的跑過來啊,現在都已經九點多快十點了。 對講機的鏡頭是黑白的,不太清楚,隻能隱約見到是一個五六十歲滿臉胡子的老人。黃文斌轉頭看了看肖蕾,她的臉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肖小姐保安又問了一遍。

這是我父親,肖蕾說,讓他進來吧。

肖蕾的父親黃文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就是他逼著肖蕾嫁人好給肖蕾哥哥換親不過在他看來,可能還覺得自己是為了肖蕾好,並沒有把肖蕾推下火坑的意思。再怎麽說,也是肖蕾的父親,肖蕾也沒有拒絕見麵,看來關係還有挽回的餘地。

這是你父親黃文斌問。

是啊。肖蕾一點都不緊張,我已經滿十八歲了,本來還想著抽個時間去見麵,沒想到他居然找上門來了。也沒關係,他來這兒還更好呢,免得我回去。

沒一會兒肖蕾的父親就到了,走近看,其實他個頭不高,不過身體粗壯,站在門口好像一堵牆一樣。相比之下,瘦小的肖蕾連他身體一半寬度都不到。雖然說麵目粗豪,不過仔細看,眉眼之間和肖蕾有些相似。

臭丫頭肖父沒有進門,在走廊就嚷嚷上了,你可把我害慘了我收了人家十萬塊錢彩禮,都已經花出去好多了,你這臭丫頭一聲不吭就跑了害得我多沒麵子,給人退了五萬塊,還有五萬到現在還沒還完

我我不願意嫁給傻彪。肖蕾看起來很怕父親。

什麽傻彪人家傻歸傻,家裏有錢啊肖父大聲嚷嚷,你知道你個臭丫頭給老子帶來多少麻煩村裏人個個都對我背後指指點點的,說我騙人家彩禮錢。我老肖是這樣的人嗎一輩子的好名聲,都給你這臭丫頭給敗壞了

那是你的事。肖蕾色厲內荏,嘴上說得硬,身體卻在不斷的顫抖,收了錢就要把我嫁出去,你這是賣女兒嗎

你是老子養大的肖父暴跳如雷,吃老子的米飯,穿老子的衣服,沒有老子你早就死了,知不知道當年老子為了你交了多少罰款養大你花了多少錢把你嫁出去拿點彩禮錢怎麽了賣了就賣了,你能怎麽樣

這也實在是太過分了,沒想到到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樣的封建主義,現在怎麽能賣女兒呢,都是把女兒嫁出去,收一大筆彩禮,然後還可以讓女兒不斷的補貼娘家。一次過賣斷多虧啊,還不如出租呢。

這位大叔。黃文斌過來說,現在已經不是封建年代,父母之言什麽的,完全沒有法律效力,逼著女兒嫁人是犯法的。

犯法肖父冷笑一聲,忽然啪的一巴掌打在肖蕾的臉上,把肖蕾打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犯你媽的法,老子教訓女兒,天經地義

喂你幹什麽黃文斌又驚又怒,走前一步,把肖蕾擋在身後。

我說老子大女兒天經地義,從小到大,這臭丫頭我可打得多了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不聽話就打到聽話為止。這次你不回去,看我不打死你肖父還不放過,舉起手來對著肖蕾又是一巴掌。

黃文斌抓住肖父的手,這粗漢的手勁還挺大,一下子沒抓住,差點滑脫,連忙加力,把肖父的手牢牢抓住。還好上大學的時候經常打籃球,這一段時間也都有鍛煉身體,要不然力氣還真不夠。

你幹什麽肖父大喝一聲,肩頭一撞,想要把黃文斌撞開。

這種黃文斌倒是不陌生,打籃球的時候經常有胖子自持力氣大這麽撞過來,他微微側身,在側麵用力,肖父就被推開了。大叔,請你自重。黃文斌手一用力,握緊了他的手指。

好家夥肖父哼了一聲,仔細打量著黃文斌,我認識你,就是電視上那個你就是我們家臭丫頭自己找的男人。

這時候說的電視,肯定就是市台剛剛播出的那個大學生創業節目了。難怪會找上門來,電視節目可真是害人不淺。看了看倒在地上不斷抽泣的肖蕾,再看看眼前這個凶神惡煞的肖父,黃文斌能說不,其實是你女兒暗戀我,我根本不喜歡她的話,根本就不能算人了吧。

是我。黃文斌說。

你這個混賬,勾引我女兒。肖父一跳三尺高,一拳就打了過來。

黃文斌閃了過去,腳下一鉤,把肖父摔倒在地,牢牢地按住,你不要亂來

肖父拚命掙紮,黃文斌擔心他把自己弄傷了,隻好放開。肖父站了起來,呼呼地喘氣,甩了甩手,顯然是很疼。還有把子力氣,可也不能欺負我們家你要是識相的,趕緊把我女兒還給我,要不然我就上公安局告你誘拐

爹,我是自己跑出來的肖蕾哭笑不得,來到這邊才認識文斌哥。再說我已經滿十八歲成人了,就算是警察,也不會強迫我跟你走的。

滿十八歲怎麽了滿十八歲就不要爹娘了肖父說,走遍天下,就沒有這個道理。我給你找的又不是什麽壞人家,傻彪自己是傻了點,可是家裏的獨子啊,以後那一棟三層樓幾十畝地還有拖拉機和車子,都是你兒子孫子的,吃得飽穿得暖,嫁給傻彪有什麽不好你再不走,我就報告公安局

報告了公安局,人家反而會把你抓起來。黃文斌說,逼著女兒嫁人才犯法。

公安局不管,我就自己來,我把我們家親戚全叫過來,起碼有好幾十人呢,到時候先把你打一頓,然後把你和臭丫頭一起壓回去我們鄉下,你們奸夫,要浸豬籠的肖父還在大叫。

都什麽年代了還浸豬籠,這是謀殺啊懂不懂。要叫人黃文斌也不怕,丁輝那兒就有十幾個民工在裝修,熊斯文叫幾十人出來那也是隨隨便便。不過萬一真的打群架,可就不和諧了,肯定會驚動警察,那會對肖蕾造成和不好的影響,再說也太麻煩了,黃文斌賺錢都不夠時間呢。

那你究竟想怎麽樣黃文斌看著肖父目光閃爍,知道他肯定是已經有了打算。

哼肖父一拍桌子,我和你說,我們肖家雖然沒有錢,可也是清白人家,無緣無故沒了個女兒,怎麽也說不過去。可是你們都私奔了這麽久,我女兒早就不知道被你糟蹋過多少次了,就算帶回家,我也沒臉見人了。

爹你胡說八道什麽啊我和文斌哥清清白白的。肖蕾臉上一個大紅印,又糊滿了眼淚,可是聽到自己父親這麽說,還是忍不住害羞起來。

都文斌哥了,還清清白白,騙鬼嗎肖父又是一蹦三尺高,電視上都拍出來了,你們早就勾搭上,還一起開店賣包子這都好幾個月了,恐怕孩子都有了吧說著還瞄了肖蕾的肚子一眼。

爹肖蕾下意識的掩住肚子,我還是還是清白的呢。

你究竟想說什麽黃文斌從來沒見過這種父親。

你是城裏人,又開了包子鋪,應該挺有錢的吧肖父圖窮匕見,我收了傻彪十萬塊的聘禮,你是有錢人,不能比他少吧二十萬吧,另外我還有五萬塊錢的彩禮錢沒還,你也要給我還上,一共是二十五萬。

爹肖蕾大怒,你胡說八道什麽呢,賣了我一次還不夠,還要賣第二次嗎

賣你個頭當時我拚著好幾萬的罰款,想要生多一個兒子,誰知道是個女孩。你媽都說把你淹死算了,是我把你保了下來,還給你交齊了罰款,讓你上戶口,這樣才能去念書認字。肖父說,你就這麽報答我一聲不吭就逃婚二十五萬聘禮,給了,我們還是親人,不給,我們就是仇人。

黃文斌上輩子是結過婚的,下聘當然也是經曆過的,一說這事,甜蜜的愛情立即就變成了低賤的生意。談錢傷感情,下聘就是最好的注腳。上輩子黃文斌很窮,和妻子談了兩年的戀愛,水到渠成進入談婚論嫁階段,平時善解人意的妻子開口就是八萬聘禮,把黃文斌嚇了一跳。

家裏的情況,他的妻子那時候還是未婚妻又不是不知道,怎麽會說這麽大個數字黃文斌父母對結婚不能說不重視,咬牙拿出了十萬,可要是下聘就把錢花了大半,酒席怎麽辦他妻子說自己的姐妹,不論是堂姐妹還是表姐妹,聘禮都沒有低過八萬的,特別是她母親那邊,嫁女兒聘禮十萬起,她母親隻要八萬,已經是最少最少了。

兩人你埋怨我我埋怨你,黃文斌心想這都男女平等了,我家有困難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什麽還非要這麽多聘金,是要賣女兒嗎他妻子理由也很充分,別人家比你家還困難,照樣拿出十幾萬來娶老婆,現在我都不嫌棄你沒新房嫁過來了,給我父母八萬塊錢聘金怎麽了

兩個人大吵了一場,差點沒分手。那時候黃文斌覺得什麽感情什麽你愛我愛你都是狗屁,最後還不是一場交易。幸虧兩人也算是感情深厚,黃文斌是給了六萬塊錢的聘金,又借了幾萬塊,把酒席辦下來,總算是熬過了新婚。

當然現在情況不同,肖蕾父親要的這二十五萬,真的就是賣女兒,隻不過這一段關於聘禮的宣言,還真是挺有普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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