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烏雲遮天不見半點月光,這使得這個夜顯得格外的黑。

中東,某爭議地區。

四周群山環繞,在山穀中坐落著數十幢土胚平房,借著那微弱的燈火可以依稀看見不時有人從房中出入,同時還有不少背著槍的壯漢散落在四周。

在山穀左側的一處閃避上,兩個黑色的身影如同是壁虎一般到掛在石壁上。

木卉拿著望遠鏡細細的打量著山穀中的情況,片刻後她放下望遠鏡眉頭微微皺起道:“這裏易守難攻,除了山穀中周圍山上肯定還有狙擊手防守。”

“你要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一旁帶著黑色麵具的影子淡聲道。

木卉側頭朝他看了看,嘴角泛起一絲笑容的道:“我要現在放棄你會不會很失望?覺得我不配做你影子的徒弟?”

影子沉默,片刻後道:“隻要你能好好的活著那就足夠了。”

木卉撇了撇嘴冷笑一聲道:“虛偽!是你教會我如何殺人,也是你帶我走上這條路,現在你卻告訴我隻希望我好好活著?”

影子輕歎一聲沒有說話,當初他之所以會利用閑暇時間教導木卉其實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讓木卉也走上這條路,他隻是覺得這個孩子很可憐,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幹這行隨時都有可能沒命,他不希望沒了自己之後這個孩子會被人欺負,所以他才教導木卉讓她練就可一身本事。

可他卻沒想到這卻害了木卉,在木卉十八歲生日那天,影子特意趕回去想要給她慶祝生日,但遺憾的是她等了整整一夜都沒有等到木卉歸來,直到第二天早上黎明時分,他看見目光冰冷身上沾滿血跡的木卉麵無表情的走了回來。

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麽影子不知道,他沒有去問,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問了木卉也不會說。

但影子知道自從那一夜之後木卉的人生已然發生了改變,或者說從當年她目睹自己殺死她父母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然變了。

見影子沒說話,木卉輕哼一聲也沒有在繼續。

她抬腕看了看時間,隨後又看了看天空道:“差不多了。”

話剛說完,便聽到遠處山邊傳來一陣飛機的轟鳴聲,很快影子便看見兩架武裝直升機以及一架蘇製運輸機從山穀上方飛過。

‘噠噠噠……噠噠噠……’

‘轟!轟!轟!’

‘……’

班用機槍和榴彈炮的聲音響徹夜空,原本看似平靜的山穀轉瞬間被爆炸的火光照亮。

山穀中的人們驚叫著、怒罵著從房間中跑了出來,他們一邊尋找掩體一邊還擊。

隻可惜來人火力太猛,頃刻間便有十餘個恐怖分子喪命!

“快快快,火箭彈給我把這該死的飛機打下來!”

“班塞江,帶人保護首領撤退!”

“你們幾個,快去那邊。”

“……”

寂靜的山穀中喧鬧了起來,恐怖分子們的嘶吼聲混雜著交火聲此起彼伏。

一個頭戴白帽,身穿白袍的大胡子老漢被七八個恐怖分子簇擁著從最中間的屋子中跑了出來。

抬頭望了望那三架飛機,老漢麵色猙獰的怒吼道:“該死的!他們是什麽人?”

“不知道,不過看樣子不像是正規軍,應該是傭兵組織。”一旁的人道。

“傭兵組織?這些該死的傭兵!敢偷襲偉大的聖戰組織,不管他們是誰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老漢嘶吼道。

一顆炸彈在身旁不遠處爆炸,那保護老漢的七八個人中立刻便有三個被氣浪炸飛。

老漢見狀心中一顫乖乖的閉上了嘴,趕緊帶著剩下的人上了不遠處的一輛改裝皮卡。

“首領,那個情報商怎麽辦?”一人突然問。

首領皺了皺眉頭,隨後道:“帶上他一起走!這些人很有可能是為他而來。”

“是!”

很快一個渾身是血的中年人被人如同死狗一般拖了出來丟盡了皮卡車車鬥內。

與此同時,那運輸機上拋出一條繩索,一個個身穿美式作戰服全副武裝的精兵順著繩索空降山穀。

這些人便是木卉從端木磊那裏借來的助力,待這些人平安落地之後,武裝直升機停止了進攻掩護著中間的運輸機揚長而去。

這兩架武裝直升機隻是為了掩護這些傭兵們的空降,他們用強大的火力壓製給傭兵們製造空降的機會,現在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將會在據這裏數十公裏外的約定地點等待這些人歸來。

和那些隻接受過基本訓練的恐怖分子相比,這些傭兵占足了優勢,他們剛剛落地便對周圍的恐怖分子們展開了瘋狂的攻擊,這些人可都是端木磊花高價憑請的,單論實力足以甩恐怖分子幾條街。

兩輛皮卡車轟鳴而去,山穀內本有近百人,但離開的卻隻有區區十人左右,剩下的人都將留下來斷後給他們的首領爭取足夠的時間的讓其離開。

眼瞅著那兩輛皮卡車離去,木卉嘴角微微上翹泛起一絲笑容看了眼影子道:“該我們了。”

影子沒有說話,身體一翻抓住捆在腰間的繩索向上攀爬,一旁的木卉見狀雙眼微微一眯也連忙朝上爬去,看那樣子似乎是想要和影子一較高低。

不過最終幕後還是稍稍落後影子,她眼中露出些許惋惜之色。

在山崖上,兩輛黑色的重型機車早已等候多時,影子和木卉沒有絲毫廢話跨上機車轟鳴而去。

約莫十餘分鍾後,她們將機車停在一處高地,在他們前方數米處是一條小路,高低落差大概有三米左右。

熄滅車燈,木卉下了車直接拿下綁在車側的一個黑色皮箱,將皮箱打開後雙手連動很快便組裝成了一把狙擊步槍。

木卉趴在高地上遙望著小路的一端,而影子則是站在一旁沉默著,就如同他那漆黑的除了眼洞外沒有任何五官的麵具一樣。

幾分鍾後,小路的盡頭出現了些許亮光。

木卉微微眯起眼睛架起狙擊靜心瞄準那邊。

很快那亮光越來越近,已經能分辨出那是兩兩汽車。

木卉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緒穩定下來,調整了下狙擊槍的瞄準鏡,手指輕輕的搭在扳機上。

她的眼中帶著些許奇異的寒芒,讓人看著頗感心悸。

而此刻的影子卻是依舊沒有任何舉動,他靜靜的站在一旁望著那越來越近的車輛,就好像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他隻是來看熱鬧的一般。

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三百米……

很快汽車進入了最佳射程,木卉整個人就如同是雕塑一般趴在高地一動不動。

‘砰!’

沉悶的狙擊聲劃破夜空,那距離高地已經隻有一百多米的第一輛皮卡車似乎突然之間失去了方向一頭撞在了一旁的山壁上。

若是離得近,可以清洗的看見此刻這輛皮卡車的司機眉心有一個血洞,狙擊子彈不僅準確的命中目標更是穿過他的腦袋以及靠背同時命中了坐在後排的一個男子隨後這才穿過後擋風玻璃。

車上的人頓時慌了,尤其是坐在後麵的首領麵色瞬間慘白,原本坐在他身旁那貼身保護他的壯漢此刻瞪著眼睛倒在他的肩上,親眼目睹身旁的人被突如其來的子彈打死,這讓他感覺好像剛剛和死神擦肩而過一般。

“快把他推出去,離開這裏,快快快!”短暫的驚愕之後,首領連忙對副駕駛的人道。

那人也是一愣,隨後連忙貓著腰打開駕駛位的車門將同伴推了下去,可還不待他爬上駕駛位,又是一顆子彈呼嘯而來要了他的命。

首領心中咯噔一聲,麵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這輛車裏坐了四個人,此刻死了三個就剩下他一個了。

雖然後麵還有一輛車,可他現在卻隻能趴在後椅上動也不敢動,他怕他一抬頭就會和他的手下們一樣命歸黃泉。

此刻後麵那輛皮卡車上的人也已經從車上跳了下來,他們以汽車為掩體瘋狂的朝狙擊槍聲傳來的地方扣動扳機發動還擊。

隻可惜在這漆黑的夜裏前麵一片黑暗他們根本什麽都看不到,那子彈飄的讓人想發笑,影子就那麽站在高地上周圍三米範圍內愣是沒有一顆子彈經過。

“我說過我可以搞定,你根本沒有必要來。”木卉轉頭看了眼影子。

今晚的行動她經過精心計劃,她知道一旦發生襲擊首領肯定會立刻離開,而蠍子是這些人手中唯一的底牌,他們絕對會帶著一起走。

因此她特意找端木磊借了那些傭兵,等襲擊之後傭兵空降托住大部分恐怖分子,這樣一來首領就算離開身旁的人也不會很多。

而早在來之前她便已經研究了這周圍的路線並且選擇了合適地點,她隻需要在此處等著首領送上門即可!

一切的一切都正如她所想象的那般一樣,首領帶著蠍子離開了,他手下的那些人也都被傭兵纏住無法脫身,此刻跟在他身旁的不過也就個人。

對於木卉而言,這個人實在是不夠看,這才剛剛開始她就已經解決了三個,剩下那幾個也不過時間問題罷了。

可是影子似乎並不這麽認為,他轉過頭淡淡的望著木卉問:“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