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三章 要求
【新書上傳，】老林半下午才回到小區，打聽家裏的客人走了，這才進門，老娘一見老頭回來，便忍不住把今天的倒黴事兒都說了，惹得老林把她狠狠嘲笑了一番：“叫你不要搭理，你不聽，這下好了吧？”
林老娘悶悶不樂的，低聲說道：“我哥以前對我還好了，就是嫂子為人刻薄，現在她也死了，剩我哥孤零零的，我看他穿的又土氣又不合身，裏麵的棉襖還是那個小輩淘汰下來的，前襟都髒了，過年呢，也沒人幫他洗幹淨，我開門看到他滿臉祈求的神色，眼巴巴的唯恐我趕他們走，心裏就硬不起來了。”
把老林也說得難過不已，他們都要進入老年階段了，最怕的就是這樣，沒了老伴兒，洗洗涮涮的事兒也做不好，家境不好，孩子就算不是不孝，但他們若是疏忽一下，你就得吃苦了，這樣的日子太讓人悲哀。
“我哥走的時候，拿的都是吃的和喝的，還不知道在家過得多可憐。”林老娘竟然抹了一下眼淚。
老林剛開始是心酸，可想想，卻憤怒起來，他嘟囔道：“你娘去世，你都多大了？你哥才養你多久？兩年多吧？我養你幾十年，你卻連飯也不肯好好做，我可憐兮兮一天早晚，隻能喝一碗稀飯，想多一口也不行，今天本來想喝口淡湯，偏生人家做了甜的，我喝不喝都得喝。”
老娘懶筋沒抽掉，最怕讓她幹活，一聽老頭嘮叨這個。馬上頭大如鬥，假裝捂著肚子溜進了衛生間，老林一看老婆還是這麽油鹽不進，怒火中燒。躺在沙發上喘了半天粗氣，老娘磨蹭了半小時，以為老頭肯定忘記了剛才的話題。這才過來打開電視，被老林劈手奪了過去遙控器，指著鼻子就是一通狠罵：“你就這麽懶著吧，總有一天你也會老，我吧好歹現在還有佳平佳彬肯伺候，我就要看你，挺到床上怎麽辦？連燕和歡歡都討厭你。你將來，吃床上拉床上，臭死你爛死你！”
老娘見老頭這麽惡毒地詛咒她，也傷心了，電視也不看了。默默地靠在沙發上，撅著嘴生悶氣。要說林老娘能如此之懶，老林還是要付第一責任的，每次她這個樣子了，老林就會忍不住心疼，本來要堅持的原則也不管了，無條件妥協，今天他是真生氣了，掉頭走開。眼不見心不煩，當然也不會給老婆說好話，老娘在沙發上坐得全身都酸疼了，也沒等到老頭過來，這才氣呼呼進屋去看，老林竟然酣聲如雷。睡熟了。
“哼，晚飯都沒吃！”老娘這才覺得肚子空落落，一冬天林燕和林佳豪、林佳彬沒少給這邊送吃的，火鍋老娘都吃膩了，中午她隻吃了些蔬菜蘑菇，這會兒怎能不餓呢？
她在廚房巡視了一圈，熟食都是葷菜，要是有點稀飯小菜就好了。老娘看了看表，嘟嘟囔囔罵起姚靜雯，這麽晚了也不回來，她白天大噴了一通，剛才又和老頭鬥智鬥勇，這會兒也累了，最後，在儲藏櫃裏拿出一瓶營養快線喝了，雖然不餓了，可是肚子卻冰冰的不舒服起來，老娘沒辦法，隻好坐在沙發上灌了一大杯熱水，總算是好了點，她靠著沙發，迷迷糊糊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佳豪夫婦回來，把她攙著送進了房間，她就那麽睡了。
林老娘喜歡賴床，第二天早上她沒起來，全家人沒人覺得奇怪，姚靜雯倒是熬了稀飯，炒了個西紅柿螺絲椒配蓮花白，這個又酸又辣，比較下飯，正是過年期間油膩吃多了，一道很好的開胃菜，當然葷菜也有兩個，還有個蒜苗豆腐幹炒裏脊肉，老林和大兒子夫婦吃過飯，姚靜雯收拾了廚房，給公公打了聲招呼，回了娘家，她要照顧母親，老林能理解，也很支持，自然不反對，林佳豪昨天在丈人家憋了一天，那裏人多房間小，今天他不想去，剛好有同學叫他出去，也溜溜達達走了。初四的天氣挺不錯，老林在小區的健身區，活動活動身體，又看了一會兒下象棋，這才回家看電視，快到十一點時，林佳彬回來了，他急急忙忙跑進廚房，為老爹老娘做了午飯，叮嚀老爹吃過，他一會兒回來清洗，荊玉華的媽媽又感冒了，她妹妹跟著丈夫回了南方，這邊幾個人互相換著照顧病人，丈母娘一會兒打完吊針，他得開車接回來。
老林一個人吃午飯，特別無趣，這才進屋對老婆吼了一嗓子：“幾點了你還不起來？”
老娘哼哼唧唧的扭動了一下身體，聲音小的跟貓一樣說道：“我頭疼，好難受。”
她賴床時經常這麽說，老林不以為意，扭頭走了，老娘在背後喊了幾聲，他都當沒聽見。老林也習慣一人吃飯了，他還收拾了飯桌，走出去消消食，這才回到家，躺沙發上蓋上小毛毯，一邊看電視一邊犯迷糊，他現在一坐下就犯瞌睡，真正睡的時候，又不停的做夢，有時還似睡非睡，家人明明聽見他鼾聲如雷，他卻說沒睡著。
老林迷迷糊糊到兩點多，這才發現老婆還沒起來吃飯，心裏也有點覺得不妙，進屋仔細看了一眼，老娘臉色潮紅，他伸手摸了一下額頭，果然發燒了。
老林急忙給林燕打電話，女兒還在楊樹灣沒回來呢，他想了半天才發現，六個孩子，到了用人的時候，竟然沒人可用，姚靜雯伺候她媽媽去了，蘭香對婆婆沒個好聲氣，荊玉華又是老媽又是孩子，兩個都病了，也是不能招呼回來的。老林最後打電話給了林佳豪，好歹有兒子開車接送，去醫院方便些。
老娘就是感冒了，醫生開了藥，在門診室掛著吊針，林佳豪說他去和同學告別一聲，馬上回來，就剩下老林和老娘。
“我難受的很，你個沒良心的，叫你也不應聲。”半瓶藥過去，老娘有了點精神，開始數落老頭兒。
“我憑啥應聲你？你病了我得給伺候你，你好了連飯也不給我做，我要你幹啥？你除了給我添麻煩，就剩添麻煩，我今天就不該理你，讓你難受死。”剛才老娘蔫蔫的，無精打采，皺著眉頭一副痛苦模樣，老林很心疼，這會兒見她好了傷疤忘了疼，剛有精神，竟然就是一通指責，便想起了老婆的種種不是，氣哼哼地說道。
老娘嗓子很幹很疼，這會兒畢竟比不得正常人，隻能瞪著眼表示不忿。
“你說，你好了給我做飯不？不做，我馬上就走。”老婆竟然沒有絲毫悔改，讓老林傷感，他見門診室的另一個人走了，隻剩他和老娘，便氣呼呼地質問道。
老娘哪裏敢說不做？她現在需要的是老頭無微不至的關懷，而不是橫眉冷目的逼問。
“我難受，你還不肯放開我，嗚嗚——”老娘哭起來，她耍賴，唯恐應承了老頭，今後再也逃不脫。
老林傷心不已，他狠狠心，站了起來：“你這樣的老婆，我不要也罷。”扭頭走了。
“你，哎，回來——，嗚嗚，回來——”
老林站在門診室門口，扭頭看著老婆，等她的承諾，老娘剛準備閉緊嘴巴，就看到老頭伸手推門，她“哇”一聲哭起來，老林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娘哼哼唧唧哭了半小時，抬頭張望無數次，始終沒見老頭的麵兒，這才真傷心了，也不出聲哭，隻吧嗒吧嗒掉眼淚，吊瓶裏的藥水快完了，她害怕地大聲叫了幾句，護士過來，給她換了一個小瓶。
林佳豪的時間控製地很好，老娘第二瓶吊針打完，護士讓她坐著歇會兒再走時，他剛好走進去，老娘看到兒子，委屈的眼淚都能流成河，林佳豪不明就裏，也不亂說話，隻是略等了會兒，小心攙扶著老娘，把她送回家。
老娘餓壞了，一天沒吃飯，好在姚靜雯回來了，把早上的菜熱了熱，打了點麵湯，又餾了幾個饅頭，一家人坐下吃飯，老娘不停地狠狠瞪老頭，林佳豪和姚靜雯很知趣地快速吃完，都閃一邊了，老林一直悶頭吃喝，飽了之後，收拾了碗筷，洗過手，就去沙發上看電視了，始終沒有看老婆一眼。
老娘的表情都浪費了，她又氣又難受，心裏還很難過，追到沙發跟前和老頭論理。
“我現在伺候你病好了，你給我做飯不？”沒想到老林這麽執著。
老娘一甩手進屋睡覺了。第二天，她身上略好了些，起來吃了早飯，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吃了中午飯，林佳豪送她去打針，林佳豪還算聽話，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很好，就是不說話。說什麽呢？又沒有共同語言，老娘也不能拉著兒子噴水吧？再說她嗓子疼，不適宜多話。期間，林佳豪借口出去轉了一圈，回來老娘的針都打完了，正坐那裏撅著嘴生氣呢，他小心翼翼把老娘送進家門，流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吃過晚飯，準備和姚靜雯出去玩。
“我們後天開工，明天就得走了，娘，明天，我叫佳彬來陪你吧。”林佳豪小心翼翼地說道。
“走吧，都走吧，我死了才好，嗚嗚”老娘感覺到了老頭的照顧和兒子的差別，兒子，那是完成任務，老頭是真心體貼，她現在心裏特別難過，真的希望老頭能安慰她，照顧她……鞠躬感謝SAMZOEE同學的打賞！鞠躬感謝?開心珞巴同學的粉紅票！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