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五章 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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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燕知道兒子愛吃魚,今天在附近新開的酒樓訂了一個石斑魚鍋,他們到家沒多一會兒,酒樓的送餐車就過來了,服務員從車上抬下一個不鏽鋼鍋,送到了黃家的餐桌上,鍋裏的魚已經快好了,隻需要這裏用電磁灶把它燒開就行。

林燕定的是套餐,酒店同時還送了幾個配菜,等外人一走,一家人就熱熱乎乎開飯了。

林燕怕果兒燙著,小心地夾了一大塊,吹涼了些,放進女兒的小碗裏,果兒小心地試了試,不燙,這才送進嘴裏。

“嗬嗬,媽媽,果兒吃飯,給小蝦米一樣,先試探試探,再猛咬一口。”好久沒有和妹妹玩,黃鵬翔的童心也起來了。

“我不是小蝦米,我是大蝦,不是,我是小孩。”果兒見不管怎麽說,自己都是個小,忍不住擰著身子:“媽媽,哥哥笑話我。”

“哥哥想你了,好容易見到你,這是愛你呢。”林燕溫柔地摸摸女兒的頭頂。

“就是,果兒,你忘了嗎?你是咱家人的開心果,哥哥學習累了,有時想起你開愛的樣子,就不累了呢。”

“真的?”果兒高興了。

黃母看到孫子,特別高興,眼睛幾乎都沒開過小翔。黃偉良替媽媽夾了一大筷子魚肉:“媽媽,這沒有刺,對身體好,你多吃些。”

“哎。哎。”黃母答應了後,才反應過來,“小翔。你多吃些,學校的大鍋菜,可沒家裏的好吃呢。”她還想給孫子夾菜呢,讓黃偉良擋住了。

“媽,小翔多大了,不用你夾菜。”

吃完飯,林燕在廚房收拾。把酒店的東西洗淨都放進鍋裏,等服務員來收走。兩個孩子到沙發那邊去了,果兒爬到黃鵬翔的腿上,哥哥長哥哥短的,嘰嘰喳喳說得很熱鬧。

餐桌邊。黃母和兒子在說話:“偉良,你七叔的國良要結婚,丈母娘嫌他沒有房子,你能不能――”黃母眼神閃爍,不敢看兒子,帶著祈求的口氣給黃偉良說道。

林燕聽到這話,不由一怔。

“媽,我回去看看七叔和七嬸,若是能幫上忙。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當年他們幫了咱不少忙,現在咱們好過了,回報也是應該的。”

黃母臉上的表情,還是有點怪:“偉良,其實,其實你高中時。都是你七叔供你上的學,你二伯母造謠生事,這些年我一直都不敢給你說,那些錢雖然都還了,可我心裏總是覺得,還欠下人情沒有還,媽心裏一直愧疚呢,連累了你七叔。”

黃偉良驚訝地眼睛瞪老大:“媽,你好糊塗,你是什麽人,七叔什麽人,我還不清楚嗎?我欠了人家這麽大的恩典,你怎麽到現在才說?二伯母的話能信嗎?她還不是為了巴結那個壞蛋?”黃偉良有點生氣,說話聲音禁不住大了。

黃母往林燕這邊看了一眼,神態有點不自在:“你娘一輩子沒有做錯事,為了你們出門能抬頭挺胸,一直壓著這個心事,前幾天聽說王老倔死了,他才比我大三歲,我就再也忍不住了,我要是不說,一輩子都報答不了你七叔的大恩了。”

“媽,我和燕去市場買些東西,我下午就去七叔家一趟。”

“偉良,媽一輩子,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黃母又一次強調。

“我信。”

其實,林燕結婚後,也多少聽村裏有閑言碎語說起婆婆,她知道有人愛嚼舌根,並沒有介意,今天婆婆這麽說,也有讓她聽見的意思,老人憋了一輩子,鼓了多大勇氣,才敢這麽為自己辯白。

黃偉良的父親,有三兄弟,這個七叔,隻是堂叔,林燕僅僅知道他的兩個親伯伯都不好,在他們孤兒寡母日子艱難時沒有伸手幫忙,還做了好幾次落井下石的惡事,他考上大學後,就不怎麽和這兩家打交道。至於這個七叔,卻沒有印象,結婚時拜見本家時,那麽多人,她根本記不住誰是誰,隻知道黃偉良偶爾會去看望看望,大概七叔對他還不錯吧。

“哦,好好,我都想你七嬸了,還是去年玉良去收果子時,帶我去看過,一年多沒見了。”

“今天時間倉促,等我先給七叔七嬸打個招呼,你下回再去吧。”

林燕和黃偉良,也不知道該帶什麽禮物才好,隻能買些肉呀,米呀,食油等,想等去了他家看過再說

汽車停下來,不遠處有幾個曬太陽的人很好奇地往這邊觀望。

黃偉良推開一扇朱紅的烤漆大門,對屋裏喊道:“七叔!”

林燕在大門外,還以為七叔家日子不錯呢,沒想到進了大門,隻有門房不錯,家裏還有一溜兒東房十分破舊。-

門簾掀起,頭發花白的老頭出來:“你是――,哎呀,偉良,來來,家裏坐,家裏坐。”七叔熱情邀請道。

“七叔,車上還有點東西,我再取一趟。”黃偉良把手裏的魯花菜籽油放在門房的台階上,轉身又往外走。

屋裏躥出個年輕人,客氣地推拒:“良哥,你這是做啥呀,來就來了,帶什麽東西。”

“國良在家呀,來來,幫五哥搬東西。”

有黃國良幫忙,沒兩回車上買的那些吃食都搬完了,林燕跟著黃偉良和七叔進了屋。

“偉良,聽說你現在生意做得大,還是啥代表了?”

“嗬嗬,七叔。那個不提也罷,區政協代表,不算什麽。”

“總之是你出息了呀,叔不圖啥。看咱家出人才了,叔心裏就暢快,你媽不容易呀。”

“叔。咱家隻有你和七嬸最善心,我聽媽說了,那幾年,都是你借錢給我讀書的,我心裏都不知該怎麽感謝你。叔,我也沒啥大能耐,但凡你現在用得上侄子的。侄子能做得到的,一定沒二話。”

“偉良這話說的,聽著都舒服,叔沒啥麻煩,日子好著呢。”七叔看來是個很自立的好老頭。

“良哥。聽說你在城裏有公司?”黃國良滿含希望地問。

“小國你閉嘴,當年讓你好好念書,不聽話,別想打你良哥主意。”

“爸,我沒想怎樣,就是看良哥能不能幫我找個合適工作。”

“閉嘴!”七叔有點惱怒,屋裏氣氛有點尬尷。

“爸爸,我也不是不努力,這不想回家發展嘛。”黃國良扭過頭。麵對黃偉良,“良哥,我在南方待了兩年,去年回來,有人給介紹了個對象,咱鎮上的。這不,不想在外麵漂了,回來也沒找到合適工作。”

“你以前做什麽的?”

“出納,良哥,我有會計證。”

七叔很要麵子,大概不願意讓兒子這麽做,林燕很感動老頭到現在還很質樸地信守施恩不圖報的為人宗旨,看他一臉不高興地瞪著兒子,便勸解道:“七叔,國良有執業證,在城裏找工作就沒問題,給我們也添不了多少麻煩。會計、出納這樣工作,大家都想雇個知根底的,國良不好找工作可以想象,今後,有偉良為他擔保,就沒問題了。”

“這樣啊?”七叔還有點不信,在黃偉良臉上看了看。

“是!七叔,我有幾個朋友都做生意,回頭幫國良問一聲,幫他找個合適的就行。”

正說話間,院子裏傳來腳步聲:“誰來了?”一個爽朗的女聲傳了進來,門簾一閃,進來個五十來歲的婦女。

“七嬸!”黃偉良一臉笑意,站起來打招呼。

“哎呀,這不是偉良嗎?”七嬸的臉上閃過錯愕的神情,馬上就消失了,“快坐,快坐。偉良在城裏做大生意,看七嬸家是不是很破呀?這,這讓你受委屈了。”

“七嬸,我家以前什麽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麽能嫌什麽窮呀破呀的,還能比我家當年更難過嗎?”

這話頭一下子扯遠了,林燕也插不上話,聽他們唏噓著回憶過去,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聽說國良要結婚?”

“哪有?”黃國良著急地說道,“我剛回來,啥啥都沒個樣子,結什麽婚,聽我媽一天瞎咧咧。我要好好幹兩年,等有了經濟基礎,再說結婚的話。”

“國良,你不是說你在南方攢了七八萬塊錢,能在城裏買房子了嗎?”七嬸不服氣地說。

“我哪裏知道咱們這裏房價也漲這麽快呀,早知道去年我借點錢先首付了,今年攢的,還不如房價長得多呢。”

“國良,我有個朋友是地產商,等你找好工作,我幫你找個便宜點的房子,先供上,有房就可以結婚了,你媽媽也放心。”

黃偉良這是說給七嬸聽呢,果然七嬸立刻喜笑顏開:“這就好,這就好。”

天色暗下來,黃偉良這才和林燕告辭出來,七叔家旁邊都住的是黃家的本家,好些人還在外麵圍著汽車看熱鬧,好幾個林燕不認識的和黃偉良打招呼,黃偉良和四鄰說了幾句閑話,指了指落日,說著告別的話,帶著林燕離開了。

第二天,才吃過早飯沒多一會兒,兩個老頭就來到了黃家,黃母一看是兩位大伯子,趕緊起身打招呼:“他大伯,二伯,你們怎麽來了?”

“羞先人了,侄子從家門口過都不進屋坐一下,這一晚上村裏人的唾沫把我們能淹死。”一個老頭大聲說道。

這是來找事的,黃偉良在書房聽見了,趕緊往樓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