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愛我家

黃偉良做事非常認真,就算現在沒有能力建學校,他還是讓請了專業鑽探隊取了河灘的地下土樣,送到建築工程院讓人做鑒定,確定了這裏是能蓋高層的。

“等過兩年,這裏住的人多了,咱們就建個學校,從小學到中學,這地質,高層都能建,咱們蓋個多層的教學樓,肯定沒問題。”麵對扡插了一地的小樹枝,他雄心勃勃地和林燕談笑。

“好,我們建個學校,嗬嗬,到時候你就是黃大校長,手下數千的中小學生,威風凜凜。”

“哈哈哈——”黃偉良大笑,“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黃偉良把車停在剛建好的停車場,牽著果兒,和林燕順著修好的路慢慢走著。楊老戶寨村莊的各項改造,都基本結束,村子的麵貌和以前完全不同,所有的房屋外牆,都按要求抹了灰,刷成了白色,幾家房子太破爛的,都在偉燕公司支助下拆了重建。

一眼望去,白牆黛瓦,花木扶疏,道路寬闊筆直,村莊整齊幹淨,令人看著賞心悅目,十分養眼。從事農家樂的村民家門口,都釘著“農家樂**號”的牌子,這樣遊客來了,就不會走錯了門。

農業生態園的建設,還在進行中,村裏把東邊的大片土地從居民手裏返租回來,統一建塑料大棚,到時候這些大棚,還會租出去,由村裏統籌規劃,技術人員員專業指導,種植各種瓜果蔬菜,一方麵能夠滿足遊客的需要,一方麵供應Y城和X城的市場。無公害綠色蔬菜,價格比一般蔬菜要貴,能夠增加承包大棚的農民收入。

他倆一邊慢慢走,一邊欣賞著春日欣欣向榮的美麗景象,隻覺得心曠神怡,整個身體都欣旺起來。

有一輛小汽車在不遠處停下來。車門一開,胖胖的建築商孫向榮肉球一樣地滾過來:“黃董,黃董你好!怎麽有空和家人過來轉了啦?哎呀,找你好幾次。你都沒有空,走走走,咱們一起吃飯去,X市西大街剛剛開了一家海鮮酒樓,廚師手藝很高,海鮮都是當天空運過來的,很值得品嚐一下。”

“這個就免了。你隻要把我的樓蓋好就是了。?”孫向榮是負責蓋湖邊的酒店的。

“哎,黃董,話可不能這麽說,有緣相聚那就是朋友,是朋友怎麽能這麽生分呢?今天無論如何,得和我一起去,我聽說你來了,都打電話定了雅間。那邊可是一座難求。我還是托了朋友才搞定的,黃董你可不能讓我失約啊。”

黃偉良和林燕對視一眼,都覺得很無奈。

“孫總。這樣不好吧,我還答應兒子中午一起吃飯呢。”黃偉良推托。

“那就把貴公子一起帶上啦。”

“那怎麽可能,孩子還上學呢。好了啦孫總,你的心意我們領了,大家都挺忙的,今天這吃飯就算了,我女兒想去湖邊看看,一會兒,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林燕知道這時候唱白臉的隻能是她,便言語客氣。臉色不渝地說道。

孫向榮的眼光一閃,有點不高興,隨即又笑得跟個彌勒佛一樣,臉上變化快的讓人不易覺察,林燕一度認為自己看花了眼。隻見孫向榮拉著黃偉良道:“黃董,不去就不去了。來來來,小弟的朋友,寄來剛從浙江茶會拍來的明前茶,請你喝一杯,這個你總得答應小弟了吧?”

黃偉良很無奈地被他拉走了,林燕不喜歡這個孫向榮,總覺得他的笑臉背後都是陰謀詭計,她對黃偉良說道:“你們去吧,我和果兒去湖邊玩會兒。”

湖邊的酒店,還在築地基,工人正在綁紮鋼筋,林燕昨天過來,還和黃偉良戴了安全帽,站在大門口往裏麵看了看呢,可今天林燕連門口都不敢去,看門的老頭不見了,代之是個臉上有塊傷疤的中年人,還有兩隻伸著紅舌頭哈斯哈斯喘氣的大狼狗,小果兒害怕地閉著眼睛緊緊抱住林燕的腿。

孫向榮昨天,是說了有人在工地裏偷東西,準備加強保安的話,林燕忍不住發笑,能丟多少東西,至於這麽小題大做嗎?

沒辦法看到施工現場,林燕準備帶著果兒往回走,轉身之際,看到工區大門下麵掉了一小截鋼筋。

有個戴著安全帽,手裏提著一把鐵鍁的民工過來,林燕趕緊攔住請求道:“這個大叔,我女兒想在那邊挖沙子玩,你把那個鋼筋頭幫我撿過來吧?”

那人麵無表情,但進大門時,用腳把鋼筋踢到一邊,林燕看到大狼狗拴著鏈子,夠不到鋼筋跟前,便哄著果兒站在遠處等著,自己鎮定地過去撿起鋼筋,迅速塞進衣袖。兩隻大狼狗瘋狂地撲過來,拖得鐵鏈子嘩啦嘩啦響。守門的疤臉男人探頭看了她一下,惡聲惡氣地轟人:“施工重地,不要逗留。”

林燕假裝害怕,趕緊離開。

抱著果兒,走出兩百多米,林燕拐進一家農居,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朱誌遠:“我在農家樂二十九號的家裏,你帶幾個人過來吧,有要緊事。”

朱誌遠就在楊老戶寨的村委會辦公室,十來分鍾就到了,身後是王村長和幾個年輕人。

“林姐,出什麽事兒了嗎?”

“老黃在農家樂四十四號和孫向榮喝茶,咱們叫上他一起去酒店工地吧。”

“好的。”朱誌遠雖然疑惑,但他知道自己的老板不是喜歡逞威風性子張揚的人,林燕這麽說,肯定有她的道理,便毫不猶豫地答應道。

孫向榮看到朱誌遠和王村長帶了幾個壯小夥來喊黃偉良,趕忙攔住道:“哎,朱經理,王村長,難得一起來了啊,快請坐哦,品品我這今年新來的明前綠茶,上好的碧螺春。”

“孫經理,我們還有要事要商量一下,回頭,啊,回頭再打擾啦。”

黃偉良心裏有事,也對孫向榮說道:“我也該走了,改日打擾。”不由分說離開了。

一群人來到村委會給他們騰出的辦公室,林燕把袖子裏的鋼筋放到了桌子上。

黃偉良一看,臉就黑了。

鋼筋是斷開的,茬口泛著不正常的白色,林燕和他,都是學過金屬材料,並且也很長時間天天麵對這些,當然一看就知道這是馬口鐵的特征。這種鋼筋是國家嚴令在建築上使用的雜鋼。說通俗一些,就是有人用回收的廢鐵,沒有經過應有的煉製,直接加熱後軋製成的鋼筋。

同樣是鋼材,因為裏麵碳含量以及微量元素含量不同,也因為煉鋼時出爐的溫度和冷卻的速度不一樣,鋼的硬度和韌性都會有很大不同。建築上的螺紋鋼,國家是很嚴格的標準的,必須保證它有足夠的韌性和強度,才能使建起的大樓經得起八級地震。

而林燕手裏的,因為裏麵成分複雜,它的強度韌性很不均勻,尤其是眼下看到的斷口部分,馬口鐵特別硬,但很脆,特別易折斷,是建築用鋼筋裏絕對不能出現的成分。

黃偉良撥通了委托的監理公司辦公室電話。

當一大群人沉著臉走到建築工地的大門前時,孫向榮也剛好在這裏,他的胖臉上汗珠子吧嗒吧嗒直往下掉。他身後還有個漂亮的女人,正悄悄給黃偉良使著眼色,被林燕狠狠瞪了一下,趕緊轉過頭去。

林燕扭回頭狠狠瞪了黃偉良一眼,可惜他沒看見。

狼狗被拉走了,疤臉打開了大門,地基底層的鋼筋,是好的,這是黃偉良和林燕昨天來看過的。原來,孫向榮摸清了黃偉良的規律,他每過三四天會來一次,昨天剛來,下一次就會在兩三天後了,他連夜拉來廢鋼筋,安排人日夜趕工,鋼筋在這兩天捆紮好,立刻澆築水泥,就被掩住看不見了,饒是黃偉良內行,也絕對不會發現問題。

沒想到今天果兒要來湖邊玩,黃偉良和林燕又一次過來了。

沒想到林燕是個機械工程師,她雖然不懂建築,卻對鋼材非常了解。

孫向榮沒想到的多了,不然,剛才他也會死活拉住林燕的。誰要他有更壞的心思呢?利用男人的弱點,控製雇主,讓他腰包迅速鼓脹起來,這是他慣用的伎倆。這一回對付黃偉良,他也決定使用這個法寶。有林燕在場,無論怎樣也沒法進行的。孫向榮有點討厭這個黃董的老婆,粘得太緊,讓他能有的機會太少了。

孫向榮十分後悔,應該在有了絕對把握之後再偷工減料,他太性急了。

從拿到工程那天起,孫向榮就對黃偉良下過幾次圈套,卻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能成功。而今年鋼材水泥價格飛漲,他承建這個工程的利潤太薄,讓他心裏非常難受,這個黃偉良,帳算得太精,給出這個工程,就像個雞肋,讓人不吃舍不得,吃吧,又不滿足。

承包給孫向榮的工程合同,肯定要報廢了,朱誌遠要重新招標,監理公司開除了受賄的工程師,一再保證不會再有此事發生,黃偉良還是冷冷拒絕了和他們繼續合作的請求,打算換另外一家聲譽更好的監理公司。

處理完這些,都半下午了,他們隻是在辦公室吃了一碗酸湯麵,原定和小翔一起吃午飯的計劃,也泡湯了。

林燕抱著果兒,抓起朱誌遠的車鑰匙:“借我用一下。”

她上個月拿到了駕照,不過,還沒有單獨在街上走過,朱誌遠站在屋裏掛著圖紙的牆壁跟前,聞言追過來想攔住她。

林燕已經黑著臉開了車門,把睡著的果兒放在副駕上,一點火,汽車呼一聲便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