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 林歡突圍
“哎呀歡歡，這怎麽好？”畢竟，一身衣服光買布料都得不少錢的，林歡還做的是棉衣。
“小姑，我現在就是專門做衣服的，給娘做的時候，連帶給你一起做了。”林歡去市場選布料，碰上處理布頭，兩百塊買了一包袱，回來買了些太空棉和裏布，給父母公婆都做了，也給小姑夫『婦』各做了一件棉襖。一個冬天，小姑紅薯、白菜、蘿卜、蔥、蒜等等，沒少給他們送，人啊，交往就親，疏遠就生，小姑唯恐他們進城日子不好，她怎能不想著這樣的長輩呢？林歡還有一次在張克強跟前嘮叨，婆婆要是小姑就好了，明白事理，又寬厚仁慈。
張老太太見小姑子和媳『婦』說得火熱，沒她什麽事兒了，心裏頗為惱怒，但她不敢惹小姑子。她自認精明，跟小姑子一比，那是啥啥都不行。小姑對付她，動動小指頭就輕鬆做得到，再說，以前小姑子沒少貼補她，她已經習慣被小姑子拿捏了。
林歡說了一會兒話，便去廚房忙碌，張老太太也趕緊進了廚房，張克強趁機把娘和媳『婦』的糾紛大概說了一下：“你勸勸我娘，該放手時就放了吧，歡歡有她姐姐、姐夫護著，比我娘當家更好些。”
“嗯，看得出來，你家要不是歡歡姐家幫襯，怎能過到眼下這光景？你娘確實該放手了，你放心，我來勸她。”小姑一力擔當，張克強長出了一口氣。
那廂，林歡和婆婆差點打起來，原來，張克功特別喜歡吃肉，婆婆便讓林歡隻上一個蒸碗應付一下，她準備了些白菜豆腐的便宜菜讓林歡來做，把林歡氣得：“親戚都讓你走沒了，哪天剩下你一個光杆兒才好。自從你上次營養不良住了院，哪個親戚來y城，不給你送些水果蔬菜？你竟然這麽吝嗇！難道，你一邊給人訴說買二套房子的事兒。一邊給人說你沒錢買菜嗎？這也太丟人了吧！”
張老太太忽然特別後悔自己嘴快，她心疼地看著林歡把六個蒸碗放進了鍋裏，大概是想眼不見心不煩吧，氣呼呼地甩手出了廚房，任由林歡做主。
張家的親戚都來了，林歡和張克強在客廳和餐廳，支起兩張桌子。一桌女客，一桌男客。桌上的菜，是張家曆史上最豐盛的一回，除了三個蒸碗：一碗小酥肉，一碗扣肉，一碗黃燜雞塊，再就是萵筍肉片，蒜苔肉絲。香菇青菜，魚香茄子，涼拌蓮菜。老虎菜，一盤皮蛋腸和肉腸切片。這些在別人家或許顯得寒酸，但張家的席麵，什麽時候擺過這麽滿當當一桌，而且還有真材實料的？
“俊實，你的日子終於過成人樣了，嗚嗚，姐姐這下總算是放心了。”入席的時候，大姑拉著張克強父親的手，眼淚婆娑的。她比妹妹能力差遠了，在夫家說不上話，看著弟弟日子難過，卻沒有能力幫助，心裏還是非常難過的。現在看弟弟終於富裕了，激動不已。竟然哭起來。
張老頭心裏也感慨萬千，看了林歡一眼，什麽也沒說，但扭頭警告地瞪了一眼老婆。張克強見了，終於放下心來，覺得輕鬆了好多。
因為張家席麵一貫不好，親戚家的小孩子都不肯過來，兩桌坐的都是大人，還都是老一輩的，按說小翔應該給小姨走親戚的，以前林歡在家不得意，小翔來了也被張老太太翻白眼，孩子後來再也不肯過來了。
吃過飯，幾個關係遠一點的表親略坐了一會兒，都以路遠，要早點回家為由，告辭走了，屋裏剩大姑、小姑和張克強的舅舅一家。
“克強，你開這個塔吊挺掙錢的吧？”舅舅問。
“哦，還行。”他去年也這麽問過，張克強也這麽答。
“那，到底有多少錢啊？”妗子扭頭看著張克強。去年，看他們買了新房子，妗子非常震驚，問清張家是貸款買的，臉上就不屑起來，今年，張家人連穿的吃的都好了，尤其是小馨和小濤，多大點的小孩子，身上穿的都比她還講究，雖然說是林歡自己做的，可她覺得，這些布料都值不少錢，心裏才不得不承認，小姑子家是真的有錢了。
“三千多。”張克強每過一年都加薪，兩千八變成了三千三了。
“啥？這麽多？”舅舅有點不信地瞪大了眼睛，這位和乃妹長得最像的地方，就是那對三角眼了，隻見他眼珠子骨碌著，問張克強，“能不能把你銅罐弟弟也叫到工地上啊？他在家閑著呢。”
“表弟不是跟你種蘋果著嗎？現在果價又好，一年也不少收錢啊。”張克強很驚訝，現在一畝蘋果能賣一萬多，舅舅家人均地土多，水又好，是縣裏重點發展的水果種植基地，那裏的農民挺富裕的，不然，他妗子能每次都是用蔑視的眼光看他們？
“農村還是太辛苦了。”舅舅期期艾艾地說。
張克強明白了，舅舅前麵幾個都是閨女，把這個兒子慣壞了，現在舅舅幹不動，家裏的日子便不如以前了啦。
“工地也特別辛苦的，每天起早貪黑不說，現在房子越蓋越高，每天爬塔吊也讓人心裏挺『毛』的，都快鑽到雲裏去了，要是起大風，在上麵直晃，心都能跳出胸膛來，我再幹幾年，手腳不利索了，就不幹了啦。”
“哦——”張克強舅舅失望地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這是啥呀？”他妗子早就看到沙發角落放了舊紗巾包成的小包袱，裏麵是小馨的衣服，她猜想那是穿小了，準備送人的，可等了好久，林歡也沒說給她的話，便出聲詢問道。
“哦，那是小馨的衣服，準備送給大姑家的畫兒穿。”林歡急忙答道。大姑的大兒子，都有孫女了，跟小濤一樣大，剛好拾小馨的衣服穿。
“你銅罐弟的娟娟也能穿呀，你忘了嗎？娟娟可是給你叫大媽的。”
“妗子家日子多好，哪裏能看上這些舊衣服呀？”這幾件是林歡特別挑出來的，小馨才穿過一季，還很新呢。自從雲潔的衣服在y市的實體店開始銷售，小馨和敏捷幾乎每款都要穿，兩個漂亮小姑娘就是活廣告，林燕和春寶怎能放過這樣好的廣告資源？家裏還有不少呢，林歡隻是不想給她。
張克強的妗子讓林歡頂的說不出話來，她和小姑子雖然麵和心不和，但在虐待媳『婦』的問題上，卻是出奇的能說到一塊，以前沒少出主意讓張老太太欺負林歡，林歡非常討厭她。
“歡歡，你就給娟娟收拾幾件吧，小孩子穿哥哥姐姐的舊衣服，才能順溜地長呢。”張老太太趕緊幫娘家嫂子說話。當地人認為，穿長大了的孩子的舊衣服，自家孩子也能像前麵的一樣順利長大，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
“噢，好吧，我還當妗子不稀罕，把小馨的衣服都送別人了，既然這麽說了，等下回我收拾出來，再給娟娟吧。”
反正還是不肯給，下回，還不知道等什麽時候了，張克強妗子眼饞地看著包袱裏很漂亮的衣服，真想讓親家大姑給她分一半，可親家小姑那嘴巴太利，她還有點懼怕，隻好幹咽唾沫，不敢多說。
張克強知道小馨、小濤的衣服還很多，家裏收拾了好幾包袱，明天去小姑家，路過時送給大姑。今天不過是試探大姑的意思，看她收不收呢，但林歡已經拒絕妗子了，他就不敢說穿幫，再著，妗子欺負林歡時，常常連累他受夾板氣，他很喜歡看妗子失望的樣子。
舅舅一家見占不到便宜，隻好蔫蔫走了，小姑夫這才有機會和張克強說話，他問的是林歡團購房子的事兒。他的大兒子，是部隊上的軍官，打電話讓他們也買個房子住城裏，他們一直舍不得住慣了的四合院，還有熟悉的街坊，剛才聽說城裏房子價格漲得這麽厲害，心裏禁不住活動起來，自己收入攢下的錢，還有兒子寄回來的，已經足夠付首付了，與其那樣放到銀行貶值，還真不如投資買房子呢，將來，兒子轉業回來可以住，就是空著，也能租出去。
張老太太坐在一邊，呆呆聽著兒子和媳『婦』說話，這才發現買房子原來還有那麽多講究，小姑見時機合適，趁機敲打她了幾句：“哎呀，現在可真是年輕人的天下，聽克強和侄媳『婦』說話，覺得咱們真是老了。”
“是啊。”姑父應道。
“那，今後這當家的大權，就交給人家年輕的了，咱這老幫子，有力出力，有錢出錢，給兒女敲敲邊鼓就行，不要動不動『亂』伸手，礙了孩子的好事。”
姑父莫名其妙，沒有應聲，小姑眼神熠熠盯著嫂子：“你說是不是啊？”
“哦，對對對。”張老太太聲音幹幹地回答，拿眼瞥了一下張克強，知道是兒子背著她給小姑告狀了，媳『婦』她管不住，兒子也背叛了她，她心裏非常難過。
“他姑，你放心，今後家裏大事，就由克強來主理，我和他媽，幫兒子出出力就是啦，哈哈哈，可以享清福啦！”張老頭的話，讓張老太太更加無語，這不是把她堵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