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上。

沈父也沒有想到會遇見自己之前的工友,原本隻是不經意的像大巴車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是正好鄭海這個家夥也在往外看。

對,就是他現在身邊坐著的這個家夥,這個人就是他之前一起工作過的工友。

不過當時鄭海的眼神並沒有看向他,而是在看他的女婿身邊的小助理,也就是高易瑜。

所以並沒有關注到沈時怡的父親。

但是沈時怡的父親看到之前的工友之後,心情還是蠻激動的。

自從他因為工傷離開了工作的第一線之後就一直在家裏接一些小生意,和之前的工友基本也沒有了聯係。

畢竟大家都是要生存在這個社會裏,在工地上幹活這種生活方式是最為辛苦的一種,所以常年基本上是見不到人的。

沈時怡的父親看見這些老工友心情當然是很激動的。他靠近這輛大巴車的時候,手都是有點抖的。

當初他受了工傷,這個鄭海還是第一個幫助他的人。兩個熟人見麵,之前的那種沉悶的場麵自然就消失了。

“老沈?”

沈時怡的父親聽了鄭海對他的稱呼之後臉上的表情也笑開了。

之前他是很不喜歡見這些老朋友的,畢竟推斷了,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了,現在沈時怡的父親的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現在覺得自己走起路來都可以生風了。

而且他這是又一次獲得了正常行走的權利,所以沈時怡的父親心裏還是有驕傲的那一麵的。

“老鄭。”沈時怡的父親走到鄭海的身邊坐下。

這兩個人應該三四年沒有見過了。

此時見麵也是滿心的惆悵。

鄭海也看見了沈父的腿,記得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還是在醫院。

因為包工頭那邊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情,所以沈時怡的父親一直在醫院裏,醫生也不能幫沈時怡的父親處理傷口,所以就沈時怡的父親隻能躺在醫院裏,傷口的事情也隻能一直耽擱著。

此時見麵,看見沈時怡的父親能夠正常走路了之後,鄭海的心裏還是蠻震撼的。

“你……你的腿?”他的語氣帶著一些難以置信。

“對啊,被治好了。”

沈時怡的父親坐在鄭海的旁邊拍了一下大腿。

“那就好,那就好……”

沈時怡的父親和鄭海在當時的工地裏工作的時候關係一直很好,所以此刻看見沈時怡的父親能夠重新正常走路了之後,鄭海的心裏是真心覺得很開心,為沈時怡的父親高興。

兩個人又相互寒暄了一番,都是一些家長裏短的瑣事,最後兩個人聊到了彼此的處境。

周圍的那些工人也有些認識沈時怡的父親的人,也紛紛加入了他們兩個人的談話。

一時間大巴車裏又熱鬧了起來。

“你怎麽在這裏啊?”這話是沈時怡的父親先問出口的。

他一開始就很好奇這件事情的,因為伊澤的助理高易瑜也在這個地方,所以沈時怡的父親從直覺上覺得這件事跟伊澤可能會有些關係。

盡管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這件事

已經擺在沈時怡的父親麵前了。

沈時怡的父親還是決定先把這件事情問清楚。

“唉……我之後也一直在工地上幹活,還是經常經曆包工頭拖欠工資的事情。”鄭海說著話的時候一臉的苦澀。

“隻是這一次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分了,伊氏集團的人欠了我們整整一年的工資,我們一直要但是一直沒有要到手,唉……”

“我那一家老小都是靠著我生活的,現在家裏都揭不開鍋了,要是再要不回來家裏就要有人餓死了。”

“所以我們就找了個法子,來找這伊氏集團最大的官,聽說叫什麽伊澤,還是什麽的。”

“唉……”鄭海又歎了一口氣。

關於伊澤這個人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說他壞,給他們提供避雨的大巴的人就是這個人。但是說他好吧,家裏的一家老小也不會同意的。

抱著這種心理,鄭海說完這個情況之後,也沒有對伊澤這個人做出怎樣的評價。

他還算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他從這件小事可以看出伊澤這個人並不是像他一開始想的那樣。

隻是鄭海不說,其他人卻不會忍著不說的,他們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了起來。

雖然很混亂,但是沈時怡的父親還是能隱約的聽出這些人在說伊澤的種種不好。

沈時怡的父親聽了這些工人說的話之後,也皺起了眉頭,這些人是自己曾經一起工作過的工友,他們的這些經曆沈時怡的父親也是感同身受過的,隻是這一次他雖然置身事外了,但是還是做不到能為他們說些什麽。

因為他們在說的人,罵的人就是他的女婿。

伊澤這個人,沈時怡的父親雖說不是很了解,但是作為他的女婿,他女兒的丈夫,伊澤一直以來的表現都是很好的,沈時怡的父親一直沒有懷疑過他的這個女婿的品行。

正當沈時怡的父親心裏糾結的時候,高易瑜就靠過來說了伊澤的想法。

沈時怡的父親雖然不知道伊澤做這件事的原因和意圖在哪裏,但是他還是偏向自家的女婿這一邊。

雖然心裏是有些不舒服,他還不知道鄭海說出的這些話是真是假,但是他還是決定幫伊澤。

“老鄭,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們要到這一年的工資。”

“就是不知道你們信不信我……”

沈時怡的父親眼神堅定,這件事他還是可以保證的。

他知道他的這個女婿還是很有錢的,就算是讓這個女婿用自己的錢把這些人的工資補上也是應該的。

沈時怡的父親決定這件事他會幫他的這幫老工友擺平的。

這些工人聽見沈時怡父親的話之後,都把眼神投在他的身上。

這些人的眼神裏有質疑也有信任,但是始終沒有一個人說話。

怎麽可能單憑一個人的話語就把自己的命運交到這個人的手裏。

車廂裏一度陷入了沉默。

“我信你。”鄭海是第一個先發言的人。

沈時怡父親的品行他還是了解的,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

而且沈時怡的父親看起來和那個站在大巴門口的青年人

關係很不一般。

他從來都不知道沈時怡的父親什麽時候認識這種人了,高易瑜的舉止和穿著一看就知道是從大城市出來的人。

而沈時怡父親的成長環境應該和他們是一樣的,又可能一輩子都生活在城市邊緣的小城鎮裏。

鄭海選擇相信沈時怡的父親一次。

“謝謝。”沈時怡的父親看向鄭海的表情還是很感動的。

“好吧,好吧,就信你一次……”

那些坐在後排的從前和沈時怡父親在一起工作過的工友有好些人也讚同了鄭海的觀點。

幸好這一車子的人有很多都是沈時怡的父親認識過的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矯情的。

又有好些人應和了沈時怡的父親說的話。

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同意沈時怡父親的說法的。

“你說能拿到,就能拿到啊?”

“要是後來沒拿到你負責嗎?我的老婆孩子都在家裏等著吃飯呢!”

有些人叫囂著完全不同意的看法。

“我說的是真的,你們隻要現在就回家,錢決定是三天之後到賬,到時候要是沒有到賬你們就來找我要。”

“我家就在洪福鎮1006號。”

沈時怡的父親已經說到這種份子上了,那些叫囂的人也都默默不做聲了。

又過了一兩分鍾,其中一個人說了一句。

“要是最後沒有拿到錢,我們可是要找你算賬的。”

說完這個中年男子就要下車,這個時候高易瑜攔住了他。

“你們要回家的人舉個手,我來把你們都送回家。”

然後高易瑜又從自己的錢包裏掏出好多錢。

“我會每人給你們一百塊錢,這些錢你們拿去先用,欠你們的工資,明天就會到賬。”

高易瑜這話說的誘惑力更大了,很多人都猶猶豫豫的舉了手。

那些本來很囂張的人,也不再僵持,也舉起了手。

“你們把自己的姓名和地址都寫下來,方便我們給你們打錢。”

高易瑜又從自己的公文包裏翻出紙和筆。

沈時怡的父親看著高易瑜de行動力,隻覺得這人輔助伊澤還是蠻合適的。

不知是不是伊澤這個人的福氣。

最後高易瑜坐在了駕駛位上,錢由沈時怡的父親分發給他們。

這筆錢是高易瑜看見沈時怡的父親勸那些工人的時候有些吃力,才想出來的法子。

他自身當然是沒帶錢的,但是醫院的旁邊本身就有專門取錢的地方,所以高易瑜直接就去取了錢,事實證明他的這個想法還是不錯的。

這個車裏安靜了很多,還有人默默流下了眼淚,為了要回這筆錢他們也是愁得幾天幾夜沒有合眼。

更別說去見自己的親人了,有很多人都覺得自己是沒有臉麵回家的。

在伊澤看見這輛大巴車開走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

而伊天仁看見這輛大巴突然離開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他精心設計的一個局,竟然就這樣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