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我最大獨家首發/062 威逼利誘

賀馬路六歲就偷爬了當時農村公社的拖拉機,十六歲正式幫人開車,這麽多年來,無論是卡車,貨車還是順溜的小轎車,也都算沾了個手熱。他開車架勢好,技術過硬,大的事故從來沒出過,這個良好的記錄跟隨著他一直到了這周周三的晚上。

“那天馬路兒子過生日,他早早就請了假回家。那個黑心老板又趕著要貨,催了他好幾次,見馬路一直推脫,就自己開著車去接貨。哪知後來就撞上了人。那輛韓國產的薄皮車前車蓋整個被撞翻了,裏頭的人現在都還在醫院裏躺著呢,”韓老板車行裏的幾個夥計推出了一輛撞扁了的老式汽車,車燈,水箱全都被損毀嚴重。

“老板當場就傻了,我過去後,他全身都還在發抖,我見他這個樣子,就將他先送回了家,再回到了現場,叫了大夥兒來幫忙,”賀馬路歎了口氣,對警察說謊的事一陣陰測測地壓在了他的心上。

“真是氣人,”說話的是那日掄起拳頭砸蘇子曾車的那名修車漢,他手又是一砸,車立刻就成了個耷了角的餃子,凹進去了一塊。

“我們前腳才到,後腳就來了一隊的警察,說是我們撞車肇事,硬將馬路拘了回去,扣了他的證件。那個黑心的老板,對外一口咬定說是馬路撞了人,說是念在多年雇主的情意上,給了他筆錢,算作解雇的賠償金。那筆錢,都還不夠醫院的開銷和修車的費用,你說說,你再這樣憋屈下去,家裏的嫂子孩子她們可怎麽活?”

“大叔,這事不能這麽算,”蘇子曾看看賀馬路的一臉沮喪,早就沒了那天載送她時的喜氣樣,這麽憋屈的事情,這個老實人居然都悶不吭聲承了下來,還真是比當年的蘇子曾還蘇子曾。

“老板也是沒法子的,他開了那麽大的酒行,上上下下靠他吃飯的有那麽多人,所以才...”賀馬路還一味地幫忙黑心老板辯解著。

“話不是這麽說的,他解雇你的時候,可是有想到你的死活,”那輛半報銷的車還是停在了後頭,看著那個車蓋,蘇子曾就能想象醫院裏的那個人,傷勢一定不清,“你有沒有想過,醫院裏的那個人若是死了或是殘了,你要拿什麽來抵。”

有錢的主撞了車,讓司機頂罪的事,蘇子曾是見得不少,她以前也沒覺得什麽,一人拿錢,一人辦事而已。隻是像酒行老板這麽黑心的倒是真沒見過,人不管還舍不得掏錢。

賀馬路聽著想起了醫院裏躺著的那個倒黴鬼,這些天一直還是插著管子的,他手裏的那筆錢早就已經用得七七八八的,在這麽下去...

“最差的情況下,你是要坐牢的,”平地驚雷,賀馬路聽得一下子跳了起來。

“坐牢?”第六區的這夥人都是驚了。第六區車行的這群夥計,都是大字不認得幾個,又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是從來沒想事情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子曾是讀書人,她說的話準管對。和牢字搭上邊,這輩子就完了,”連一向穩著的韓老板都有些發急了。

賀馬路也是原地急的團團轉,當時離開煙酒行時,老板老板娘都是抹鼻涕抹眼淚著,說是老板沒有駕照,真要是被查了出來,就麻煩了。

“不隻是賀大叔,連帶著你家裏老的小的都完了,”蘇子曾淨挑了些重味話講,不過話說得也沒錯,有錢人脫罪,沒錢的人坐牢,世界就是不公平的,“連帶著將來小孩求學,找工作,處對象,一起受累。”

蘇子曾高中那會兒,班裏就有個女同學父親犯了事,受盡了別人的冷嘲熱諷,沒熬多久,就退了學,聽說後來也沒個好下場。

“別說了,”賀馬路抱著頭,蹲在了地上,他的兩個腿止不住地打著顫,連日來擔在了肩上的巨大壓力,將這個樂觀知命的敦實漢子一下子壓垮了,“蘇小姐,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是沒用了,我這樣的人,就算去警察局改口供,也是沒人信的。”

車行裏嘈雜的聲音靜了下來,那些平日粗聲粗氣的修車工們沒一個敢出口大氣,賀馬路的心思,他們又何嚐不知道。

進警察局的那晚,熱心的韓老板等人也陪了過去,無論他們怎麽解釋,警察局的人就是一口說,說是馬路撞了人。眾口可以鑠金,狗娘養的那夥人,賀馬路壓了二十多年的馬路,就算開架飛機上馬路都撞不了人,又怎麽會撞翻了一輛車子。

蘇子曾聽著眾人的話,再安慰了賀馬路幾句。

回了家後,她就給杭一邵呼了個CALL。開車肇事這檔子事,杭一邵打十四歲偷開過車後,就沒少做,最嚴重的一次,聽說是將一輛卡車頂翻了,蘇子曾就從沒見他進過警察局。

今天蘇子曾的運氣不錯,盡管回電話時,杭一邵的語氣並不好,但他好歹還是回了電,而且是立刻就回得。

隔著電話筒,蘇子曾還能嗅到他口氣裏殘存的火氣,他直接說了句,“有事自個兒來我家,電話裏說不清楚。”

蘇家和杭家各自矗在了兩個山頭,每回蘇子曾來都是由杭母發出的邀請,這一回,見了她不請自來,而且還說是和杭一邵約好的,杭母還真是有些意外。

“原來是一邵那孩子約了你呀,真是的那孩子,請女孩子上門,也不過去接人,”杭母掩著嘴笑,看著滿臉不自在的蘇子曾,就拉著她往裏走去。

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杭母叫人送了些水果上來後,又和蘇子曾嘮叨了幾句,就告訴她杭一邵在後頭遊泳池裏遊泳。

入了秋後,遊泳池裏的水已經有些涼意了,泛著漂白藍的泳池裏,杭一邵的背影不時地在水中翻滾,他的手臂不是破開水麵,激起了無數的水花。

賽馬場的事,又回到了蘇子曾的腦海裏,在激蕩開的水花裏,燈光和水光彎曲在一起,蘇子曾有了片刻的恍惚。

這一世的初吻,居然是給了佩羅。原本她還以為還是杭一邵。她和杭一邵的初吻,仿佛還在昨日,也是在這樣的泳池旁。不過地點並不是在杭家,而是在蘇家的別墅裏。

算算時間,比重生後還要早上一陣子。那是在蘇子曾的十八歲的成年禮派對上,蘇慶長請了滿城的名流,包括杭一邵在內的一幫小輩們,在舞會結束後,還不盡興,就在蘇家後院的遊泳池裏,繼續著狂歡。

那一晚,因為常池的緣故,蘇子曾很不開心,所以喝了很多的酒。然後,她就一直拖著杭一邵,無止盡地說著些囉嗦的話,杭一邵當時的神情,滿是不耐煩。

然後,她借著酒性,強吻了杭一邵,說起來,蘇子曾還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子。

雖然,杭一邵反應過來後,就是趁著酒興,將她一腳踢進了泳池裏,連帶著她發酒瘋,妝殘,第二天鑒著那張“落湯雞”的照片登上了“莫城晚報”的娛樂版。

往事不堪回首,蘇子曾感覺到鼻尖上濺過了水花,眼前是杭一邵的立體臉,視線下移,白花花第一片,等不及看到那條泳褲,“啊”的一聲,她雙手用力,將剛爬了上來的杭一邵蹬進了泳池裏。

杭一邵見她在旁發愣,臉上又是紅白一陣,滿眼的陶醉,就想上前打個招呼,哪知冷不伶仃,被蘇子曾這麽一推,泳技頗佳的他也硬是吃了口漂白水,再上來時,氣得臉愈發白了。

“蘇子曾,你腦子進水了不成,”杭一邵咆哮著,就見她神情怪異,別開了臉去,從耳根開始,到了白淨的脖頸,全都成了熟蝦子的顏色。

剛出水的杭一邵,還帶著分美男出浴的奢糜樣,沾了水的發,顯出了天然卷,水不斷地從他的發間爬落,滑過他涇渭分明的臉廓,常年的鍛煉,拉長了他的比例,腹部的幾塊小肌肉一直延伸到了泳褲裏,如此青春逼人的杭一邵,如燃燒的正旺的炭火,讓蘇子曾麵燙耳赤,不得不別開臉去。

見了她的不自在,杭一邵不怒反喜,馬術課後,他心裏老不踏實,越想越是憋氣,連鄧珈尼主動約他都沒了心情。

“蘇子曾,你臉很紅,”杭一邵忽左忽右,在她的臉側旁閃著身子,蘇子曾的長發阻擋住了他的視線,杭一邵一把握住了她礙事的頭發,盯著那雙小鹿亂撞的眸。

換做了以前的蘇子曾,可不會這樣,杭一邵心裏想著。蘇子曾心裏也是如此想得,杭一邵居然敢調戲她?

換做了十八歲的蘇子曾VS十八歲的杭一邵,大家都是同一起跑線,哪能分得清高低。但此時的蘇子曾,已經是三十五歲高齡,受了一名十八歲的少年的調侃,事情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現在的蘇子曾,雙手不沾葷血,還是個清清白白的人,還怕了他不成。蘇子曾越想越是憋氣,上輩子受夠了窩囊委屈,這輩子還要如此不成。

化被動為主動,先發製人者奪話語權。她想到了這層,眼猛地一閉,也不顧眼前那張特大的俊臉,瞄準了那張還咧著笑的薄唇,一氣壓了下去。

杭一邵光裸的背上,還帶著些水滴。水滴一氣都凝聚在了一起,匯成了條“丫”字小河,蜿蜿蜒蜒地從他背上跌落。

光潔的泳池瓷磚上,灰蒙蒙著兩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