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我最大獨家首發/054 假酒亦醉人

聽到這個“假”字,蘇子曾冷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對於假字很敏感,重生前,被人騙的假珠寶,A貨,騙人用的假鼻子,假胸,都參了個假字,唯獨假酒還是第一回。

分明是明碼標價,大酒行買的酒,還能是假的,倒出一杯國宴名酒,入口辛辣,略微帶甜,酒不就是這麽個味麽。蘇子曾不服氣地叫囂著:“別的我不敢說,國酒總錯不了吧,”佩羅是個非純種Z國人,那幾瓶波爾多紅酒還好,烈性白酒他又能懂得多少。

“好酒如人,看著外相就能辨別了,”佩羅也不忙著爭辯,他隨手將冰酒放入了冰桶中,手把手地教起了蘇子曾。慕姐也不客氣,獨自坐在了茶幾旁,大快朵頤起來。

“一看色澤,二聽香,三才是酒味,”看著佩羅連貫的倒酒,醒酒,聞酒的動作,和先前那番園藝師父又不同了,中午碰麵時,他又是一身馬術裝扮。蘇子曾看得興起,一時之下,也忘記了真酒假酒。

“你這幾瓶紅酒,顏色渾濁,上好的葡萄酒,色如瑰玉,再說酒氣,好酒酒香撲鼻,空杯留香,持久不散,你這幾瓶才一開封,香氣就散了,再是酒味,入口毫無葡萄的酸甜口感。”被佩羅這一分析,蘇子曾也覺得她花了幾萬塊買來的酒水連一瓶二鍋頭都比不得。

“就算那幾瓶紅酒讓你蒙對了,那幾瓶國字號二十年陳的名酒,一定假不了,絕對醬香型,”蘇子曾砸了砸嘴,感覺著味蕾上已經沾了濃鬱的酒味。

“對於Z國的白酒,我還真是研究不多,”佩羅見蘇子曾的一副無賴酒鬼的神情,先是鬆了口,隨後口風又是一轉:“但是我聽說前年西北三省發生了場大地震,這種國字號名酒庫存的十五年以上的年份酒全部損毀,而你這幾瓶酒貼著二十年陳的...”剩下那句話,在蘇子曾的逼視下,沒了聲。

“我來說句公道話,”慕姐已經啃完了隻大閘蟹,菊黃蟹肥這句話說得可真不錯,肥得留油的蟹膏,白嫩的蟹肉,讓慕借直呼過癮,“子曾買的螃蟹很好,不過子曾啊,下次記得吃海鮮得帶上白葡萄酒,幸好佩羅還有點先見之明。”紅配紅,白配白,這可算是喝酒吃美食的一大常識。

“我還是不如子曾來得細心,”佩羅坐了下來,也挑出了一隻蟹,“我還以為,女人隻是喜歡吃甜點的。”

開頭不算愉快,但當蘇子曾喝了一口佩羅帶來的鎮好了的冰酒,她的臉上先是迷茫再是有些難以置信。慕姐的那口特大號的冰桶裏,塞得進三隻酒,每一隻的年份都不相同,口感竟然完全不同,由深到淺,就像三個年齡體態完全不同的女人,一個淺笑露齒,一個含情脈脈,一個熱情如火。

對於蘇子曾的反應,慕姐也是深有體會,曾經的她也是隻懂得酗酒,無論是哪一種酒,都是牛飲一番,隻求喝得爛醉如泥之後,一覺長睡永不醒。“喝酒要淺酌細飲,”這句話是子慕第一次碰見還是個少年的佩羅時聽到的。

“每一滴葡萄酒都是葡萄的眼淚,”慕姐也不知道,為何聽了那句話後,會痛哭流涕。那時的佩羅,眼神裏滿是憐憫。

三人中,屬蘇子曾的酒量最淺,她又貪了醇厚的酒香,吃得少,喝得多,不多會兒就有些醺醺然了,話也多了起來,“慕姐,我今天很不開心,喜歡的衣服被人買走了,喜歡的男人也不理我,連我的錢也被常家那對母女給剝走了。”她舌頭打著結,手中的酒杯晃著杯身,酒水在她晃動著的手中,不停地搖擺在,和她眼底的淚水一樣,隨時都要淹出了杯口。

“傻丫頭,”慕姐喝得也不少,三瓶酒中,已經有一瓶多進了她的肚子,她又開了一瓶酒,瞄準了蘇子曾的酒杯,又倒上了一杯,“你有什麽不滿意的,你看看你,活蹦亂跳的,水當當的皮膚,家裏還有個老不死的給你當長期飯票。”

“慕姐嗬,我告訴你個秘密,”蘇子曾歪到了慕姐的身上,一隻手穩住酒杯,一隻手吊在了慕姐的胳膊上,“老不死的會死的。還有這一切都是假的,我的鼻子眼睛,都是假的,”蘇子曾的思路已經有些不清了,她打了個酒嗝,腦中重生前的那種可怕回憶順著酒味全部滿了出來。

佩羅眯著眼,看著兩個癱在了一起的女人,再將眼神落在了蘇子曾的臉上。

慕姐咯咯地笑了起來,手在蘇子曾臉上摸了幾把,又用力捏著她的鼻子,噴了口酒氣,“你喝醉了。我看看都挺好的,佩羅你來看看,你眼光準,看看這丫頭是不是個泥巴捏的猴崽子。”

“你才醉了呢,”蘇子曾不服氣著,直起了身子,然後眼光轉過去對準了佩羅,她的臉上暈染起了一層層緋色,似是酒醉,又似羞澀,眼前的佩羅的人影晃蕩了起來,一個頭,兩個頭,“佩羅,原來是你醉了,甭搖,你晃得我頭昏。”

胃裏的酸液衝了上來,蘇子曾覺得喉嚨裏千百條毛蟲爭相想爬了出來。佩羅再看看慕姐見她兩眼剩了些呆色,也是差不多了,隻得走過去扶住蘇子曾。

醉了酒的人有兩種,很不幸的,佩羅今天一次性碰了個全。一種是慕姐那種,呆坐著,最後“撲通”一聲埋頭就睡的,爛攤子全都丟給了佩羅,另一種是像蘇子曾之後,狂吐之後,手舞足蹈,會製造出無數爛攤子的。

那幾瓶冰酒已經被喝了個底朝天,愛慕裏,讓人眼花繚亂的燈光下,佩羅想拉住蘇子曾。她嘴裏說的話,越來越不對牌,到了最後,更是抱住佩羅哭了出來,“為什麽重來了一次,一切都還是一樣的。那個神棍和媽媽...都說我活不過三十五。好不容易再活一次了,他又和我說,隻能活到二十五了。”她的情緒有些不穩,哭叫著,渾然不知她已經將鼻涕眼淚全都抹到了佩羅的衣襟上。

“誰說你活不過二十五歲的,我來看看,”佩羅將蘇子曾蜷著的手攤開,順著她的手紋往下看,眼裏滿是震驚。

她的手上,手紋錯綜複雜,尤其是那一條曳然而止的生命線,觸目驚心,懷中的蘇子曾似一隻飲泣的弱獸,沒了平日的張牙舞爪,隻剩了滿眼的絕望,她的身子,不住地發抖著。溺在了酒精力的她,臉像個無暇的瓷盤,晶瑩裏閃著玫瑰色,讓人晃著眼,佩羅不自覺著,將她摟在了懷裏,擔心稍一鬆手,瓷盤就會滑落了,化作了骨碎。

手撫過了她的脖間,那根掛著紅之戀的項鏈掉了出來,紅光閃過,刺痛了佩羅的眼。

他的眼皮一跳,腦中閃過了一個絕然的身影,眼中的那抹憐惜一閃而逝,手隨即鬆開了,蘇子曾跌落在地上,她的睫上還留著殘淚,人已經睡了過去,臨睡之前,她呢噥了一句:“媽媽,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