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我最大獨家首發/042 毒菊婦人

夜才過了一半,那壺擱在了常玫眼前的花茶,也剛好喝了一半。才剛齊了花苞就被采下來的新菊,沒有福氣開在枝頭,隻能是在了滾燙的熱水裏,被人為的泡開了。

十七年後的常玫的臉和現在的常玫重疊在一起,和蘇慶長不同,她沒有多少變化。有些女人,因為長得普通,所以格外的不容易變老。美麗的女人總是容易和蒼老搭上邊的,年華太好,逝去後,總是分外明顯,隻因為熱鬧過,才會顯得蕭條。常玫最喜歡喝菊花茶,精心挑選過的杭白菊,短細的針瓣,淡綠的清香,這麽多年一直不曾變。常玫一直不是個容易變的人。

常玫坐在露台上已經一個多鍾頭了,蘇慶長外出應酬時,她就會坐在蘇家最高的露台上,等著他回來,從這個位置看過去,能一眼看見正門,有車輛經過全都能看清楚。蘇子曾獨自走進門還有常池臉上的喜色,常玫都看在了眼底。

菊花的潔白和蘇子曾今晚的神情相比,倒是相得益彰,對此常玫覺得很滿意,她喜歡看著蘇子曾一臉落寞。露台的門敞開著,窗簾在蘇子曾走進房間時帶來的那陣風裏打擺,常玫感慨著,“喬初在世時最喜歡坐在這裏,”她用手拍了拍身旁的古藤椅。

她的話,激怒了蘇子曾,今夜的威脅,遲來的憤怒顯現在了蘇子曾的眼裏,胸口的那枚紅之戀,冷冷地吸著她身上滾燙的怒火。常玫是什麽意思,她是在宣布替代了自己母親的地位。蘇子曾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花園那頭,鐵門傳來了陣沉悶的吱嘎聲,蘇慶長被人扶出了車來,他喝多了。

藤椅空了,常玫走了出去,似要去接蘇慶長,窗簾又抖動了起來,常玫去而複返,手中多了幾本書,“學語言,隻靠一個勤字,我選了幾本書出來,你記得,要沒日沒夜的看,到時候就成了。”她交給蘇子曾的,是幾本翻得很厚了的法語書,上頭寫滿了各種筆記和注意點,算是對她今晚所作的“妥協”的賠償。

蘇子曾半信半疑地接過了書,翻看書的同時,那壺茶和常玫都消失了。

很晚的時候,才聽到外頭傳來了陣熟悉的汽車聲,蘇子曾強按住道窗外張望的衝動,伏在枕頭上,覺得很屈辱,她今天,在那個霸占了母親位置的女人麵前,服了輸。蘇子曾氣得咬緊了被角,隻準一次,常池就是喜歡和她搶東西,從父親,從學校,甚至到杭一邵。蘇子曾翻了個身,腦子裏想著常玫的那幾本書,數著,還有三個星期。

常池上樓的腳步聲,並不輕快,仿佛喝了酒似的打著絆,蘇慶長被服侍著吃了些醒酒藥,已經睡下去了。

常池走到了常玫的房外,猶豫著是否要進門,手還貼著門把手,常玫已經開了門,她沒有看見女兒的歡喜,相反,常池的眼紅腫著,一見了她,就委屈地哭了出來。

她的女兒,已經比她高了半個頭了,常玫很少見常池如此,平日蘇子曾欺負她時,都沒有如此,今晚是怎麽了。

今晚,除了言無徐外,鄧珈尼為首的幾名道泉大學的女生也都去了。幾名女生中,鄧珈尼一人獨占了鼇頭,哄得杭一邵很開心,完全將常池冷在了一邊。

“真沒用,”杭一邵的脾氣,常玫也是知道的,連蘇子曾都吃不準他,更何況一向少和男人接觸的常池,“天天在眼皮子底下的人,還抓不住,一回來就哭哭嚷嚷,讓蘇子曾瞧見了,又要笑話你了。”

“不要和我說她,今晚吃飯時,你不知道她有多不要臉,刻意穿得反常,還猛向杭伯伯杭伯母獻殷勤,連一邵都被她籠絡了,方才明明該和我一起去的,又借口說是身子不舒服,她就是故意的。”常池的聲音高了些,聽得常玫直皺眉頭。

“原來她安了那樣的心思,我就說她今晚看著乖巧,還險些上了當,”常玫雖然也知道是常池在無理取鬧,但女兒還是自己身上的肉,被人捅了暗刀子,罵過了,又是會心疼的,“也幸好我留了個心眼。”常玫將她和蘇子曾的約定說了出來。

曆來霸道的蘇子曾竟然吃了這樣的暗虧,常池心裏也跟著舒坦了些,“就她那實心腦袋,還能一個月速成,媽媽,你給她一本書就夠她嗆了,給那麽多做什麽。”常池摟著常玫撒起了嬌來。

“一本?十本才夠折騰,讓她睡不得吃不得,凱利的考試,可是不容易的,”常玫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還有,你將動在杭一邵身上的心思收些回來,王秘書那老東西,天天在手邊礙手礙腳,趁著周末,你和我到蘇氏總公司一趟,學些東西。蘇子曾成年後,遲早也要接手公司裏的事,你搶在了前頭,到時好逼得她上不了台麵。”

常池嘴上應著,想著晚上杭一邵對鄧珈尼的殷勤勁,心裏又是泛著酸味,再轉念一想,連蘇子曾也沒得到那樣的好臉色,方才杭一邵送她回來時,也沒提起蘇子曾來,再是殷勤又如何,還不如鄧珈尼來得威脅大。想著鄧珈尼今晚又嗲又**的舉動,常池眼中閃過陣毒光,心裏盤算著要怎樣好好收拾她。

第二天一早,蘇子曾起得有些晚,昨晚她睡得並不踏實,大半夜時,還翻出了常玫給的書,上麵的知識點Mr格林都講過,瞅著眼熟,就是入不了腦。睡得不好腦子就昏昏沉沉的,看到了蘇慶長也是照舊不吭不響,反倒是常池下樓時,又是幹爹長,又是幹爹短。

這一天,除了給裘至撥了通電話,蘇子曾都是泡在了那幾本法語秘笈裏,連常玫母子的動向都未曾留意,午餐後,睡了個午覺醒來,已經是四點了,隻能是收拾了行李,由著司機送回了凱利女學。

宿舍還是空著的,蘇子曾想著樓下餐廳裏,又該輪到什麽法式大餐了,就沒了吃飯的興頭,胡亂喝了杯水,又捧起了書來,腦中的單詞符號混在了一起,惹得太陽穴都突突地刺疼著。言無徐也不見回來,蘇子曾肚子餓得實在難受,就決定出去走走。

普通宿舍樓下,安安靜靜的,偶爾一陣蟲鳴,讓蘇子曾的腦子也輕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