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失敗的勒索

被嫉妒衝昏了頭腦的女人往往是愚昧的,言無徐找了一個最不該威脅的人。尤其是她正苟延生存在了這個人的羽翼下。

佩羅看到了那幾張被洗了出來的照片時,眼眸中閃過了一陣不快,任何人在沉浸在歡愛時,被人拍了下來,都會和佩羅有一樣的反應。

言無徐站在了佩羅的麵前,洋洋自得著,照片清洗出來的效果不錯,完全可以辨認清楚蘇子曾的臉,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男主角的臉,也就是佩羅的臉看得並不清楚,隻能依稀看出是個身形魁梧的男人。不過這已經足夠了,佩羅對於這張照片應該是心知肚明才對。

“威治伯爵對這份照片應該是很有興趣才對?”言無徐迫不及待地想將她心裏想好的那個價碼說出來,她想搬離蘇家,還有和蘇慶長離婚,她還需要一套舒適的房子,以及一筆持續的可觀的錢,她相信這一切佩羅都能滿足她。

“你覺得我應該對這份照片很感興趣?”佩羅隨手將照片往了地上一丟,沒有半點受到威脅的焦色。

“當然,你至少是對照片上的蘇子曾感興趣的,否則,你不會和她,在那個保持著蘇子曾住著時,一模一樣的臥室裏...”言無徐感覺到佩羅似乎並不介意將照片公布了出去。

她得再想個法子,或許,她得換個角度,“我可以將照片給溫小姐看,她一定會對你的出軌耿耿於懷,這會威脅到你們的關係。”

“你以為,溫麥雪會認同這份照片,僅憑一個男人的背,就相信照片上是我。即使她確定了。她也不會介意。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大可以去試試。”佩羅知道,溫麥雪可以憑著照片上的背景和相似的身形。判斷出照片上的,確實是自己,但那又能怎麽樣。溫麥雪不會和他解除婚約。他們倆是最適合的一對。他不介意溫麥雪的出軌,她也不會介意他和蘇子曾的歡愛。再或者說。她介意的話,事情反而更好辦。

“你!”言無徐慌亂著抓起了那些照片,佩羅確實是不在意的,他甚至連撕毀這些照片的意圖都沒有。她低垂著頭,眼裏滿是頓悟後的驚恐,眼前的這個男人,比她更熟悉他所處的那個圈子的規則。女人才是上流圈子裏的弱者。無論是趨炎附勢如她,還是冷靜聰明如溫麥雪,一旦選擇被一個男人降服,就該死心塌地,無論發生了任何事情,都要含笑站在了一旁。

照片上緊閉著雙眼的蘇子曾,看不出是痛苦還是愜意的臉,就是一個最好的警告。佩羅和蘇子曾的關係,可能會一直這麽存在著,而溫麥雪盡管知道了。也會睜隻眼閉隻眼。言無徐為自己發現的這個真相深深地震撼了,她拿著照片的手指,不能彎曲合攏。

“你提到那些要求,其中有幾條。可以直接去和蘇慶長講,比方說你的自由,我是你的話,我會聰明點,自己去申請離婚協議,然後利落地簽了字,你在蘇慶長身上已經撈不到任何好處了。還有,不要想在我和商殷身上,玩手段,否則,你和你的那個殘廢兒子,將會永遠在莫城這片土地上消失。”佩羅說話的聲音,就像是室內空調吹出來的暖風一般和煦,可是鑽進了言無徐的耳裏時,卻成了最折磨人的臘月寒風。明明是在了室內,言無徐卻猶如赤身**站在了冰天雪地一樣,由著佩羅的話語將她的最後一絲羞恥和期望都刮去了。

“請不要這樣做,我再也不敢了,”言無徐害怕地捂住了耳朵,她哆嗦著,不停哆嗦著,手指伸直又彎曲了起來,“我立刻就銷毀了這些照片,立刻,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這些照片了。?”她說著,就想抱起那對照片,她會將照片全都撕掉,不留一點痕跡。

“等等,”佩羅撿起了其中的一張照片,用了手指輕觸著上麵閉著眼的女人,她的眼角,似乎帶了抹晶瑩,他的快樂是建立在了她的痛苦之上的嗎?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我並不是讓你銷毀了這些照片,相反,你要好好地保存著這些照片,或許有一天,我會需要用到這些照片,”佩羅盯著照片上的那張容顏,沉吟著。

言無徐的哆嗦停止了,她看到了佩羅的眼神,殘忍而又滿是快感的眼神。她知道,她並不是最可憐的,她也不需要再去報複蘇子曾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會替她完成一切的心願的。

走出了佩羅的書房時,言無徐筆直走到了蘇慶長的房間裏,再過幾天,他就會搬出去了,和他的女兒住在了一起,在此之前,她必須將蘇慶長和她的事情全部解決掉。

今晚的談判的失敗,是言無徐始料未及的,但她還沒有全盤輸掉,等到和蘇慶長脫離了關係後,她或許能夠再逼迫費清和她結婚。至少她還能當上費家的少奶奶,最差的情況下,她可以當費清的情人,一個妖嬈受寵的情人比一個木訥的妻子更有吸引力些。

“我已經吃過藥了,”蘇慶長以為是管家進來督促他吃藥,哪知進來的卻是言無徐,這麽晚了,她進來做什麽。

蘇慶長的房間,曾是言無徐最喜歡的地方,在她剛嫁到蘇家時,她一直期盼能在這個房間裏留宿一夜,哪怕隻有一夜也好。可是每一回,無論蘇慶長和她如何的激情,他都會在事後,叫她離開。每一次,她都是融在了寒冷的空氣裏,獨自離開,恨和陰暗在了那時就已經侵入了她的體內了。

言無徐沉默了片刻,和蘇慶長說出“離婚”兩個字,竟有些困難。那麽水到渠成的話,由她說出來事,竟然有些艱辛。

床頭燈昏暗地亮著,照在了蘇慶長的臉上,他的皮膚沒有了年輕人那樣的光澤,幾顆並不明顯的老年斑,在了他鬢角和手背上出現了。現在躺在了床上,下半身毫無知覺的這個男人,是她真心愛上的第一個男人。言無徐知道,她愛過蘇慶長,實實在在地愛過。

蘇慶長,是那個給她在雪天裏送來裝點單調房子的男人,也是那個在她寒冷等待在了酒店外,敞開大衣,將她懷抱住的男人。她曾經給了她最好的一切,孩子,財富,地位,可是最後這一切都統統消失了。

“你有沒有愛過我?除了我的眼睛意外,其餘的我?”言無徐低聲問著,她的自信,已經在無數次殘酷的傷害中失去了,她需要一點肯定,哪怕隻是局部的也好。

“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不能愛了,”蘇慶長指著他的腿,“你的眼睛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對於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我很抱歉,我現在能給你的隻能是...”盡管是抱歉,可是聽在了言無徐的耳裏,卻沒有半點真誠可言。

“不用了,我也不指望在你身上再拿到些什麽,蘇慶長,你以為你是誰,你現在,隻不過是個一文不名的殘廢。也隻有你的那個笨女兒,才會想將你接納過去。我也告訴你,我從來沒愛過你,我已經讓律師草擬離婚協議了,你隻用在上麵簽字蓋章就好了,其他的廢話統統不用說。”言無徐說完之後,甩門走了出去,她再一次走進了黑暗的死胡同裏,蘇慶長,將她的自信踩在了腳下,徹底的,毫無憐惜的。

蘇慶長將燈擰滅了,他原本不想和言無徐這麽早離婚的,從子曾那裏,他得知了在言無徐身上發生的一切。她也隻是個對愛絕望的無辜女人而已。所以,蘇慶長想給她一些補償,可惜她拒絕了。

“小徐,”言無徐本以為她這一天都要在灰暗裏麵度過,可是老天顯然還沒有完全拋棄她,在了臨近午夜時,言無徐收到了一通費清的電話。

費清打來的電話裏,滿是得色,“無徐,你不是一直說我沒用嘛?這會兒我可是將事情辦成了,上次南方那批藥就快到了,再過不了多久,我就不用伸手向家裏的老頭拿錢了,你就不要再和我鬧別扭了。”

費清的消息,讓言無徐本以死絕了心,又再度複燃了起來,天無絕人之路。隻要是費清的那批貨到了,然後她再讓商殷在了他旗下的娛樂場所裏販賣,那絕對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隻要有了錢,她就不需要再靠著取悅男人來過火。

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他們帶給她的是永無止境的不安全感。

“真的,阿清,這次你做得太好了,你果然沒讓我失望,”言無徐忙不迭地穿上了衣服,叫了司機,就往費清和她的那間別墅趕去。

車子出了蘇家大門後,一輛黑色的小轎車也跟了出來,隱藏在了夜色中,興高采烈的言無徐完全沒有發現時身後還跟著輛盯梢的車輛。

做了虧心事的人,是要慎行慎言的,言無徐並不知道,她和費清的密會,讓有心人抓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