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從高處跌落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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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在莫城半空的“黃金海岸”外,一輛土黃色的富康出租車停了下來,一道人影快速地鑽了出來,往了大廈裏衝去。

周大根忙著付車錢,就看到蘇子曾越過了大廈外圍的防護網,地麵上的水泥塊和碎紙屑,她全都沒有在意。

蘇子曾來不及等周大根,獨自跑進電梯裏,電梯數字一下一下地跳動著,她現在隻希望,蘇慶長還沒有...

電梯在樓層間移動的時間顯得出奇的長,時間像是凝固住了一樣。那一聲“叮”地開門聲,讓蘇子曾更加緊張了。

她站在了七十層高的平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平台,怎麽會沒人。

蘇子曾在平台上找了一圈,她甚至還在樓的最外圍也看了一圈,死亡的風從了下端不斷吹起,沒有任何蹤跡顯示蘇慶長曾到過這裏。

難道那名挑夫在說謊。周大根上來了,他看了一圈,得出了和蘇子曾一樣的結論,蘇慶長並不在這裏。

言無徐看到佩羅和蘇慶長時,和蘇子曾此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原本好好在圖書館好好等著的佩羅,在蘇慶長前幾日呆著的那個叫角落裏做了一會兒後,突然站了起來,要求她留在圖書館,繼續等蘇慶長。自己卻先行離開了。

就在臨近黃昏,在言無徐以為今天不可能等到蘇慶長時,佩羅卻推著蘇慶長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被風梭亂了衣服和頭發的兩人,看不出誰更憤怒些。佩羅先前坐在了蘇慶長常坐的那個圖書館的角落時,他是想看看。蘇慶長在這個角落裏,透過窗口能看到些什麽。

喬家老宅的風貌,第一區的半景。還是那幾根落葉的藤類,抑或是...

商殷有一句話講得很對,蘇慶長骨子裏是個強硬的人。寧可玉碎不可瓦全。蘇氏的破產無疑是他一手導演的。言無徐也咬牙切齒地說過。“那個老匹夫,他一定是預先計劃好的,他將蘇子曾名下所有值錢的玩意,甚至連她的衣服鞋子,全都送走了,連一樣都沒有給我留下。”

心思如此細密的蘇慶長,又怎麽會這樣無端端的失蹤,像是一塊小石投入大海那般無聲的永遠的消失。

他勢必會興起一番風浪。哪怕是在他身不由主,殘廢了之後,他也會不會就這樣消聲遺跡。

佩羅再次看向窗外時。先前的所有景物,都已經模糊掉了。他看到了一處。矗立在遠處的,從莫城的任何一個角度都能夠看到的“黃金海岸”。

這時候,換做他是蘇慶長,他會怎麽做。

所以佩羅才會在危急的那一刻,製止了蘇慶長。

在他看到蘇慶長那張令他怨恨了十幾年的臉後,還有他的惡聲惡語,佩羅也想著,讓他死好了,就算是賠上了一座大廈又如何?蘇慶長隻有死,才能償還他的罪孽,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無可挽回的,就算是他死上千次萬次,也是不能夠挽回的。

可是在輪椅就要被推下高樓時,佩羅感覺到胸口的那枚戒指,那枚被絲綢天鵝絨包裹住的紅之戀,熱了起來,在了他心口的位置。

他好像看到了蘇子曾,又或者是個像蘇子曾的女人。如果他將蘇慶長推了下去,那麽不可挽回的將是他和蘇子曾的關係。

隻有這麽一個念頭,卻成功的阻止了佩羅心裏的那陣殺人的衝動,他和蘇子曾...還有什麽關係可言。

蘇慶長也未佩羅的突然地改變著主意而感到詫異,在即將被推下樓時,他分明感覺到了佩羅身上湧出來的無限的恨意,可是一瞬間,那股恨意又似乎被另外一種情愫代替了。連將輪椅拖回來的動作,都看似柔和了許多。

“你以後就負責照顧他,”佩羅給言無徐下達著命令。

“我...”言無徐看著蘇慶長,他正用了鄙夷地眼神看著她。要她照顧蘇慶長,這個男人已經看透了她,這會兒簡直是恨透了她,佩羅竟然要她來照顧蘇慶長。

“我不需要人來照顧,尤其還是這麽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蘇慶長寧可去死,也不要言無徐的髒手來碰他。

“這由不得你,”佩羅放開了輪椅,示意言無徐過來,“你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還想自殺,不叫人看著你,誰也說不準哪一天,‘黃金海岸’的大樓下,就多了一具屍體。”

言無徐這才知道,蘇慶長竟然想自殺,而且還是想從未竣工的“黃金海岸”上跳下來。

“我,我現在不好照顧他,”言無徐想著還要照看孩子和提防費清父子,她沒有心力去照顧蘇慶長。

“我會安排一處住所給你們,你還是和費清分開好些,孩子的事早晚有一天會被拆穿,”既然蘇慶長已經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佩羅也沒有再打算隱瞞。

“我死也不會住在你的地方,”蘇慶長冷哼了一聲。

“你放心,我安排的地方,你一定會滿意的,”佩羅聯係了商殷,叫他立刻派車過來接送。

佩羅安排的地方,蘇慶長確實沒有理由拒絕,整個莫城,沒有一處會想他安排的地方一樣,讓蘇慶長完全沒有理由拒絕。

蘇家別墅的封條才貼了一周,就被撕了下來,新的主人已經住了進去。裏麵的傭人,甚至是廚師和園藝工都是原來的那幫人,除了少了一個蘇子曾以外,現在的伯爵別墅幾乎和當初的蘇家一模一樣。

佩羅買下了蘇家的別墅,他甚至沒有等法院清算財產,就利用特定的渠道。用高價,將別墅買了下來。

蘇慶長還是住在了他原先的房間裏,嬰孩也還是住在了嬰兒房裏,言無徐也被迫每天陪著蘇慶長。盡管兩人從來沒說過話,但是他們倆還是夫妻。破產並不意味著婚姻關係的結束。

連商殷也說不清佩羅為什麽要將蘇家的別墅買下來。對於蘇家的那些老傭人來說。這位新主人也是個謎樣的人,他並不經常回來,每次過來。也隻會呆在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就是被趕出門前的蘇家大小姐-蘇子曾的臥室。搬空了衣物和鞋具的臥室有些冷清,但其餘的一切。都和當初大小姐離家時一模一樣。

離開大廈後。蘇子曾還是不甘心地回了山間木屋一趟,蘇慶長沒有回來。一連幾日,蘇慶長都沒有消息。山腳下的挑夫,也說他們沒有再看到蘇慶長。

蘇慶長的行蹤最後還是傳到了蘇子曾的耳中。告訴她這個消息的人是常池,那一天常池到慕姐店裏的情景,事後也由慕姐轉述了一遍。

提起這件事時,慕姐少不得要對佩羅義憤填膺好一陣,她還連聲向蘇子曾道著歉。

蘇子曾的反應。讓慕姐有些意外。

她沒有隨聲附和著咒罵著溫麥雪或者是佩羅,她隻是用一種很平靜的口吻說著:“慕姐,你沒有必要向我道歉。在你決定離開溫家時,你就已經和溫家毫無幹係了。”

蘇氏的事情。還有蘇子曾的愛情,都和溫家有著脫不開的聯係。可以說溫麥雪從頭至尾的見證了佩羅的陰謀,然後在蘇子曾最脆弱的時候,和佩羅攜手走開了。

“那麽你呢,既然蘇慶長和你脫了幹係,你也不沒必要再去找他了,可是你做不到。其實,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一日是溫家的人,溫子慕就和溫家脫不開關係。

蘇子曾可以接受蘇慶長在富貴時宣布和蘇子曾脫離父女關係,但她卻不允許他在沒落後無依無靠,子不嫌母醜,女亦不棄父窮。

“你打算去接他回來?”溫子慕知道蘇子曾的脾氣,她已經在這麽做了。慕姐聽周大根說,蘇子曾正在尋找合適的買家,她想將酒行賣出去,再用賣酒行換來的錢,買一處房子,然後將蘇慶長接了回來。

“我有這個義務,”蘇子曾也很舍不得那家酒行,那家酒行是她親手打下的第一片江山,算得上是她重生後的第一個成果,現在卻要轉手賣出去。

“這個義務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麽好扛,佩羅可以將人安置在蘇家別墅裏,你卻不可以,要知道,你接回了蘇慶長,就意味著你要接起一連串麻煩的破產事項。”慕姐比蘇子曾年長,她更是看清了人情人暖。

蘇氏的破產,隻是個開端而已,蘇子曾一旦向外宣布了她和蘇慶長的關係,接二連三來的工資,債務清償,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蘇慶長先前做的那些安排也就全都白費了。

“他不就是想徹底打垮我們父女倆嗎?”蘇子曾並沒有被慕姐的話嚇到,在她聽常池說了一係列的事情後,她怎麽可以安心守著蘇慶長安排的那些珠寶首飾,像隻縮在了殼裏的烏龜,毫無反應。她知道佩羅的報複,是毒蛇是猛獸,她不知道佩羅會將蘇慶長怎麽樣,是每天辱罵還是肆意嘲笑,她不想一輩子想著這些度日。

“你可以慢慢來,”慕姐嚐試著讓蘇子曾安靜下來,這幾天來,報紙上還有新聞裏,都在播報關於佩羅還有溫氏接手“黃金海岸”,繼續打造莫城第一高樓項目,這些鋪天蓋地的消息,可以讓蘇子曾本就搖搖欲墜的心,更加脆弱。

“慕姐,我不是你,”蘇子曾的聲音越來越弱,“我沒有一技之長,我也沒有過人的天賦,我隻能靠著現有的一切,保護住我的家人,這麽多年來,我什麽都沒有做過,我隻是一味地消磨著別人對我的寵愛。”就是連常玫都為蘇家做了這麽多,而她卻在蘇家最危難的時候,帶著一堆珠寶和財務,置身事外,她做不到啊,那些年頭,像是無數隻白蟻,啃食著她的神經。

“你跟我來,”慕姐站了起來,將她拉出了“愛慕”,叫了一輛車,一直往了山邊開去。

出租車停在了莫城的一座山下。和其他山不同,這座莫城最高的山沒有名字,但也就是這座無名山,卻有著莫城最高的海拔。

慕姐放棄了修好的環山公路,陪著蘇子曾從山腳往上走。雖然是平整的水泥路,但是隻有一隻腳的慕姐走著卻很吃力。蘇子曾幾次想叫停路旁的車輛,讓慕姐坐上去,她都製止了。

兩人沿著山路,一直往上走。陽光下,高大的山體將兩個女人的影子襯托的如塵土般微渺。

盤旋向上的山路,讓蘇子曾有了種投身漩渦的感覺,之後,她又產生了另外一種感覺,她和溫麥雪一起投入了佩羅的懷抱,結果溫麥雪披上嫁裳,而她卻是遍體鱗傷,她早該發現,卻不肯抽身離開。

她以為她止住了所有的漩渦,卻沒有發現,她已經卷入了最大的愛情漩渦。

想著這些的蘇子曾和慕姐相互攙扶著,往前走。山的高度在她們不斷向前的步伐中,漸漸矮去。

蘇子曾不知道慕姐為什麽要帶她來爬山,她耳邊響著的假腳撞擊水泥地的聲音,聽著一場堅定。

汗水,衝刷走了她的絕望,先是從她額尖,再是眼睛,再是鼻梁,接著是手臂,腰身,最後是腳,太陽明明已經落山了,可是蘇子曾和慕姐的身上卻仿佛再度披上了陽光,陽光換了種形式,以月光的姿態又活了過來。

那陣隱藏著的溫暖溢出了皮膚,讓蘇子曾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一直到了晚上八點,饑腸轆轆的兩人才走到了山地。山間的空氣冰冷而又清新。

明媚的陽光已經消失了,山間的林木吐出了無數的濕氣,泥土的氣味,聞著有種厚重感,又有種踏實感。

“子曾,”慕姐的手腳都在打顫,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走路了,綁著假腳的位置已經磨出了水泡,估計待會下山時,就會破開了。

“慕姐,你真是瘋狂,”蘇子曾看著慕姐,笑了出來,開懷地笑了出來。

“我陪你上山來,可不是讓你來嘲笑的,”慕姐瞪了蘇子曾一眼,她挪換了下位置,指著山的那一邊,莫城所在的位置。了高山上往下看,莫城和z國任何一個繁華的城市一樣,燈火闌珊,“你往那邊看,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