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喊停的夜晚

蘇子曾再進了蘇慶長的臥室時,感覺到室內的氣氛有些緊張。

佩羅和蘇慶長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彼此對視著。看來這次見家長不算順利。

蘇子曾拉了拉佩羅,示意他還是先回去。

“佩羅,你還沒有回答我先前的問題,”蘇慶長手又往那幾瓶藥探去,蘇子曾見了連忙製止道:“爸,您身體又不舒服了?我去叫醫生。”

藥物一天不能太多,蘇慶長感覺到全身的血都要往腦裏衝去。

“我會用行動來證明的,子曾,我們還是先出去好了,讓董事長好好休息。”佩羅將蘇子曾帶出了房去,當著她的麵帶上了門。

蘇子曾還有些不放心,常池走了過來,她看了看佩羅,推門走了進去。

可能父親對著常池心情會好一些,蘇子曾放下了心來,想將佩羅送出去。

“想不想去我家參觀下,”走在了蘇家的花園裏,佩羅看出了蘇子曾的心神不定,想來公司裏的人事變動,對她也有一定的影響。

蘇子曾沒有去過佩羅的家,她甚至不知道佩羅離開凱利女學之後住在了哪裏。如果是平日,她一定很樂意去參觀下單身漢的住所,但是今天,她沒有多少心情。

“還是改天吧,”蘇子曾婉拒了佩羅的邀請。

佩羅並沒有打算放棄,他低下了頭來,靠近了幾分,鼻息拂在了蘇子曾臉上,“今天是我的生日。”

必須是今天,佩羅可不想他的靜心準備全都化作了泡影。

“你怎麽沒有提前告訴我。”蘇子曾有些意外,佩羅從沒有和她提起過今天是他的生日。

“從十二歲開始,我就再也沒有慶祝過自己的生日了,事實上,也沒有人替我慶祝。我以為今年會有些不同,”佩羅並不喜歡過生日,太過熱鬧。會讓他想起當年雙親健在時的情景。

蘇子曾猶豫著,她拒絕的很不是時候,思索了片刻後。她點了點頭。

佩羅租住的房子位於第四區。是一家剛開發不久的樓盤。等到蘇子曾到了那裏時,已經是華燈初上,出租車停泊的位置,剛好位於路燈下。乳黃色的燈光,照的下車的兩人氣色很好。

在佩羅的堅持下,蘇子曾沒有買生日蛋糕,兩人先是在超市裏買了些水果,剩餘的東西。佩羅說他在家中都已經準備了。

蘇子曾想起了那次在慕姐店裏時,佩羅周到的連鍋具都帶來了,想來他家裏應該是各種設施都已經齊全了。

佩羅的家在第三層。不高不低的位置。門是推拉式的,房間的布置全都是淺灰色調。除了裝飾用的一套飲用杯還稍微有些花色。北歐風格的家具,米色的毯子,一切看著都很幹淨,但又有些清冷的意味,和他在學校裏讓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進門後,佩羅從廚房裏拿出了一口小鍋,一塊長吐司,再接著是幾塊白乳酪。

“兩個人,簡單些,吃乳酪鍋。”和佩羅一樣,蘇子曾也不喜歡油煙味,更何況今天是佩羅的生日,總不能叫壽星翁動手。

乳酪被丟進了鍋裏,再配上酒,很快就融化了,鍋裏升起了一個個奶白色的氣泡,佩羅負責攪拌,蘇子曾負責將吐司切成了合適的入口大小。

帶著酒香的乳酪麵包進口時,一股濃鬱的奶香和酒味彌漫在口腔裏,蘇子曾呢過邊小口籲著燙,一邊接過了佩羅遞過來的爽口冰酒。

她不知不覺喝下了半瓶酒,臉上布滿了紅暈。

佩羅吃得很少,好像光看著蘇子曾吃,就已經足夠了。

鍋裏的奶酪幹涸了下去,吐司也被吃掉了大半。

“生日快樂,”蘇子曾想了起來,帶著幾分醉意看著佩羅。

佩羅挨近幾步,看著蘇子曾嘴角還沾著些乳酪。

“真心或者是假意?”佩羅回想著蘇慶長的話,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如果她不是蘇慶長的女兒,他是會真心對待她的,或許他還會愛上她。愛上這個嘴邊還帶著了乳酪味的女人。

兩人的口中都還帶著酒味。佩羅吻住了那些剩下的乳酪,隨後,再往帶著酒香味的紅唇移去。

“佩羅,不,”蘇子曾推拒著,雖然她也明白,今天是她允諾下來。佩羅的生日,是個相當敏感的日子。

“你還欠我一份生日禮物,”佩羅將蘇子曾的推拒完全阻擋開去,他褪下了她的外套,將帶著醉意的蘇子曾往臥室抱去。

有些事,他已經隱忍了許久,無論是他將來要如何處置蘇子曾。

房中,傳來了陣陣氣喘聲,蘇子曾推不開佩羅,到了最後,她已經放棄了掙紮,上衣被拉扯了下來,她的手指,已經摸到了佩羅光**的精壯的身體。

她不知是酒熱散開了,或者是自己體內的熱,讓她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

床墊深陷了下去,佩羅接連而來的吻,將她的呼吸和喘氣全都吞了下去。

胸口處,因為他的撫摸,膨脹開來。蘇子曾腦中回想起了她和杭一邵的新婚之夜。那一次,她經曆了人生很難忘的一次疼痛。

對於蘇子曾的閃神,佩羅有些不滿意,他解開了腰帶,將她拖高了幾分。身下的火熱摸索在她柔軟的腹部上,“你在想些什麽?”

蘇子曾還想回答,隻是佩羅的舌頭很快再次堵住了她的嘴。

“我不想聽到任何其他人的名字,你現在腦子裏,隻要有我一個就夠了,”腿被分開後,蘇子曾習慣性地往後退去。

手機在客廳裏響了起來,蘇子曾愣了愣,佩羅的聲音裏,帶上了陣怒火。他的手指探進了蘇子曾的身體裏。

“!”蘇子曾扭了扭身子,她的眼眸裏帶過了陣為難,她的身體很誠實,這會兒還是幹澀著的。

“你到底在想什麽,”佩羅惱了起來。

“不是的。佩羅,”蘇子曾想告訴他,他需要耐心些。可是她又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手機還是響著,佩羅惱火地下了床。

蘇子曾有些愧疚,她披了件衣服。走向了客廳。

佩羅在房間裏生者悶氣。蘇子曾的反應讓他很不快。客廳裏的蘇子曾,發出了陣短促的驚叫聲。

佩羅連忙走了出來,蘇子曾站在了客廳正中,身上披著的是他的外套,修長的腿站在了燈光下,如同上好的玉器。

“子曾,我們再喝點酒,”佩羅轉身要去取酒。那瓶藥還留在他的手心裏。

“佩羅,我要先回去了,爸爸的身體有些不適。”蘇子曾快步走進了臥室,手忙腳亂地穿起了衣服來。她的臉色很差,先前因為激情產生的紅暈,這會兒已經褪下去了。

“我送你回去,”佩羅走進了臥室,蘇子曾看著很著急。

“不要了,”蘇子曾回答著,她處在那通電話帶來的驚慌中,長發被她放了下來,擋住了佩羅留在了她脖頸上的吻痕。

門很快就被拉上了,佩羅孤身站在了公寓裏,他轉過了身來,看著樓下,蘇子曾叫了輛出租車,隻不過,那輛車,並沒有往第二區開去。他再走到了書房裏,打開了視屏監控,蘇慶長的書房裏和蘇子曾的臥室,都是空無一人。

他再聯係上了言無徐,確定蘇慶長這會兒已經可以哄逗小孩了,身體並無異樣。

那麽,蘇子曾又為什麽會是一臉的驚慌。

佩羅想了起來,他連忙打通了商殷的電話。應該不會是商殷那邊出了什麽事情。

“你有完沒完,我說了,現在人在我手上,要死要活都是我說了算,”商殷為了接二連三打來的常池的電話,火氣正大著。

女人就是女人,前幾天還求著幫忙弄死杭一邵,到了現在,卻轉口讓他不要為難杭一邵,他是綁匪,居然有人敢跟綁匪討價還價。

“商殷,怎麽回事?”佩羅知道,商殷這會兒隻怕已綁架了杭一邵。

“是佩羅啊,”商殷此時正將杭一邵往山裏開,他的個性喜歡獨來獨往,雖然這次綁架的是個大個子,費了他一些功夫搬運,但一進入到山道上,這一切就輕鬆了,“還不是常池那娘們。”

“你瘋了是不是,你將事情告訴常池了,”佩羅怒罵道。

“哪能啊,我是隨口答應她,說要教訓下杭一邵。現在她又改口了,舍不得那個小白臉了,”商殷想著,他的女人,這會兒替其他男人求情,心裏就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油門一踩,在山道上行駛的車速更快了,一顆石子打在了車頂蓋上。

為了安全起見,杭一邵被他丟在了後備箱裏,他個他注射了足量的安眠藥,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的。

“東西到手了沒,”佩羅大概猜到了,一定是常池臨時變卦,然後將事情告訴了蘇子曾。

那個該死的女人,佩羅不知道他是罵常池還是罵蘇子曾。他的心該死的在意蘇子曾為了杭一邵而丟下他。

早知道這樣,他先前就不用煮什麽乳酪鍋,他早就該將她占為己有。

“還沒,我是在百貨公司的車庫裏劫持他的,怕旁邊有人,就沒敢下手,”商殷低罵了一句,這是他會綁架以來,最失敗的一次。

“東西到手後,將他解決掉,”佩羅的聲音不帶半絲踟躕。他早就該解決了杭一邵。

“解決了,不是隻用教訓一下嗎?常池不敢對外說起這件事的,”商殷倒不是怕殺人,隻不過他和杭一邵也算是有過短暫的交集,雖然他個人並不是很喜歡杭一邵。

“你不動手,就由我來動手好了,”佩羅有些不耐煩了,他的眼中充上了紅色,蘇子曾匆忙離開的模樣,讓他的怒火轉為了熊熊燃燒的怨恨之火。

“隨你,我這會兒人在往瀾滄山趕,進了山後,老地方見,”商殷聽出了佩羅的怒意,可不敢得罪了這尊殺神,為了防止待會手機沒了訊號,他事先報備了地點。

電話被掛斷了,無論是佩羅而已,還是商殷都以為,瀾滄山那樣隱秘的地點,是不會被人發現的。

杭家對於這一切都還是不知曉的,一直到過了午夜,管家告訴杭母,少爺的電話聯係不上了,已經睡下了的杭母和杭父才慌了起來。

他們先是聯係了費清,再是聯係了公司,所有人都說杭一邵很早就離開了。

“打給子曾看看,”杭母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蘇子曾的身上。可是蘇子曾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聽,到了最後,居然沒有了信號。

荒山裏,不是響著蟲鳴聲,蘇子曾找來的司機,隻肯將她送在山腳下。不顧司機的反複攔阻,蘇子曾還是咬牙往上爬去。

瀾滄山對於很多人來說,隻不過是座荒山,但對蘇子曾來說,卻是難以忘懷的。

當常池說起她求了商殷去綁架杭一邵,甚至是要致他於死地時,蘇子曾的腦中隻剩一片空白了。

她回憶著,拚命回憶著,一直到她將商殷的聲音和以前劫持他的那個綁匪聯係在一起。

劫持她的綁匪,有兩個人,一個負責開車,另外一個中途說了幾句話,那種說話的語氣,她現在想起來,不正是商殷嗎。

所以盡管常池說不清楚商殷將杭一邵帶到了哪裏,她腦中已經有了確切的地點。瀾滄山,那個她一輩子也忘不掉的夢靨之地。

散開的記憶珠子,在這一刻全部被串聯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和佩羅相遇,蘇子曾的在二十五歲時,是會經曆一次屈辱的綁架之旅。也就是因為和佩羅的相遇,讓杭一邵代替了她,成為了無辜的受害者。

這一顆,是被蘇子曾遺漏的珠子。

瀾滄山並不高,隻用比起開車道的崎嶇不平,抄小路上去的蘇子曾的腳程還要快上一些。

半山腰處,是一座點著灰蒙燈光的廢舊了的小屋。革命年代後,就再也沒有人來過這處小屋。

五月的深山,帶著股讓人骨髓都要凍住的寒冷。

吃足了乳酪和酒水的蘇子曾仗著那陣子熱量,咬牙爬了上來。

她趴在了山路路基的一處草木中,聽著一聲車輪壓過山石的震動聲。

眼鏡蛇車,停在了小屋旁,商殷走了下來,他打開了車蓋,將杭一邵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