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最大牌的新晉員工

很快,蘇子曾就從王秘書那得到了反饋的消息,因為得來的消息大致上和言無徐說得沒有多大出入,蘇子曾也就沒有仔細看。她並不知道,這份改良後的資料,是佩羅自動請纓送到了王秘書的手中的。

言無徐是本分了起來,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她沒有再像前陣子那樣濃妝豔抹,而是在家裏帶起了孩童,甚至晚飯的餐桌上,也會出現一兩樣親手烹煮的飯菜。

這樣的言無徐無疑是很得蘇慶長的喜歡的。飯桌上夫妻倆也開始有說有笑起來了。飯後言無徐則是抱著孩子,和蘇慶長坐在了花園裏,逗弄著孩子。

也不知言無徐用了什麽法子,勸退了那個奶媽,言母也重新回到了蘇家,幫忙照料那個孩子。

周末的時候,言無徐和蘇子曾還有言母,一起見到了那口被匆匆運回來的嬰孩靈柩。小小長長的一口紅木棺材,見了那口棺材時,三個女人都忍不住哭了一場,彼此的那些誤會,好像也在哭泣中全部衝刷掉了。隻有言無徐知道,那口小小的棺材,隻不過是一個開關,將她心裏的那些邪念,全都提早驅了出來。

常池的出走,讓財務部副經理的位置空缺了下來,蘇慶長考慮了一陣後,可能是因為對蘇子曾的補償,沒過幾天,就下了一紙任命書,調她到財務部上班去了。

對於這個空降來的太子女,公司裏的同事都還一無所知,這會兒的蘇氏,派別很分明。除了少數的像佩羅那樣的不沾幫派以外,基本每個人都是有著派別歸屬。

像是言無徐那樣的新興派,還有蘇慶長的那幫老臣子,另外的則是常玫那派的人。

在進公司的第一天,蘇子曾就刻意保持了低調。她甚至去選了一套普通上班族穿得ol裝。看著也算是中規中矩,連著名卡上,都隻顯示了她的英文名字“su”。

在走進以後必須得頻繁出入的蘇氏大樓時。她並不知道,她的出現很快就要形成了一個小旋風。

她才剛走進了辦公室,就發現。她沒有位置可坐。原來常池雖然是財務部副經理。但她並沒有要求獨立的辦公室,大多數的時侯,常池都是在常玫的辦公室裏共同辦公的。

這一定程度上,也體現了蘇氏的企業特征,所謂的“物盡其用”。

所以第一天上班,她是跟在了佩羅身後的,手中拿著的也是一堆待審核的資料。密密麻麻的數字,蘇氏每天都會接到全國各地的各種財務數據。

“將這些歸類分檔。”佩羅麵對還有功夫東張西望的蘇子曾時,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下班前沒做好。就留下來加班。”說完之後,佩羅就指著一張辦公桌。示意蘇子曾暫時在那裏辦公。

堂堂一個財務部副經理,居然和一個財務助理幹起了差不多的工作。蘇子曾嘀咕著,也不敢有所異議,整理了桌麵之後,她就小心的歸起了檔來。

“你占著我的位置了,”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高級秘書走過來,用很不友善的語氣,讓蘇子挪挪。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新人,居然這麽不知好歹的坐在了她的風水寶座上。原來蘇子曾落坐的那個位置,正好對著佩羅的辦公室。

隔著那扇縫隙不小的百葉窗,無論是室內還是室外的人,都可以彼此看個清清楚楚。

這個叫做露娜的高級秘書,已經進蘇氏有五個年頭了。好不容易才盼到了佩羅那樣的金領打工族,每天除了完成手頭的工作外,另一大愛好,就是對著百葉窗內的佩羅,猛拋媚眼。她已經是不止一次在可能場合裏,暗示佩羅了。

“你是誰管的,”露娜見蘇子曾沒有反應,她也沒細看蘇子曾的胸卡。蘇氏是很講究年資和經曆的,眼前的這個新員工看著年齡也不大,鐵定是部裏新招來的助理。

簡單的歸檔分類都做得這麽笨手笨腳,這不知道人事部是怎麽招人的。想到了人事部,露娜又不敢吭聲了,她原本是常玫那派的人,所有人都說常池的突然離職,是被董事長夫人下了絆子。最近看著以董事長夫人為首的那一派有日漸得勢的趨勢,她也想學著有一些人那樣,討好人事經理了。

如果眼前的小助理是人事部那邊的人,還是不要開罪的好。

露娜的眼神又是傲氣,又是猶豫。蘇子曾被看得有些發毛,誰管的,她的頂頭上司,不就是坐在了辦公室裏的那個男人。

“他,我歸他管。”蘇子曾將過錯推給了佩羅,她也不知道這張辦公桌已經有人了。她可不想進公司第一天,就被眼前這隻打扮的跟孔雀似的母雞盯上。

“經理麽?”露娜的眼神立刻神氣了起來。佩羅雖然說是現在正當紅,可是他脾氣好,出了名的不得罪人,教訓下他的人,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起來,這裏不是你能做的位置,沒大沒小的,也不看看坐在了什麽地兒上,”露娜將那些蘇子曾好不容易分類好的資料,掃到了地上,再用了高跟鞋,胡亂踩了一氣,讓你這個小助理搶我的位置。才一來,就想勾搭佩羅經理。

蘇子曾看著那雙七寸高的高跟鞋,一下子就將她的文件全都踩爛了,第一反應,就是像辦公室看去。透過百葉窗,能看見佩羅正低頭辦著公,似乎沒有看見外頭發生的一切。

至於辦公室裏的那般老員工,全都是沒事人一般,喝茶的喝茶,打字的打字。

看戲是把,蘇子曾憋著氣,蹲了下來。

露娜得意得看著那個低下去的身影,新來的小妹,就該這樣,低聲下氣著才好。進了蘇氏。就要懂得看臉色,這也算是替她提早上一趟課。

蘇子曾撿紙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的聲音從地麵上飄來,有些顫抖的聲音,聽不出是憤怒或者是...“文件紙粘您腳下了。麻煩您抬抬腳。”

露娜環抱著手,她原本還不想抬腳,隻是看到了百葉窗裏。佩羅突然抬起了頭來,看了過來。她連忙調整出了笑臉,想著。老娘今天心情好。就放這死丫頭一馬好了。她挪動了下腳跟,露出了鮮紅色的鞋底。

紅底鞋是christian?louboutin?的招牌標識,這個牌子的鞋,曆來是很穩腳的,蘇子曾快速地放下了文件,兩隻手抓住了那雙得意的高跟鞋,用力往後一推。

“啊!”整個辦公室都能夠聽到露娜的慘叫聲,所有的員工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穿著寶姿的套裝的高級白領露娜在蘇氏裏從來沒摔過跤。她總是教育那些新進公司的小妹,穿好鞋走穩定路。她從沒想過,她也會有大刺刺摔跤。套裙卷起,被文件紙淹沒。被跌落的茶水潑花了臉的一天。

“你個死丫頭,”露娜忍住了幾乎摔斷了的腳跟,作勢就要跟蘇子曾扭打起來。

“請問,哪位是蘇子曾小姐?”門外是一個花店的送花工,在樓下打聽時,一位和藹的老秘書讓他直接將花送上來。

“蘇子曾?”這號子人物,大夥兒都還是知道的,前任財務秘書曾將蘇子曾當做一個反麵教材,說是在當今這個年代,不知道財務知識的人,是可悲的。但沒有人敢真正譏笑蘇子曾,要知道,如果辦公室裏的任何一個人,都和蘇子曾一樣有個好家世,那就算是不認識阿拉伯數字,又有什麽關係。

可是那個臭名顯赫,可是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太子女,又怎麽會在財務部。

“我,是我的,”蘇子曾瞪了露娜一眼,要不是念在是在公眾場合,她保準能夠在這個死女人額上敲幾個洞來。

露娜不敢吭聲了,眼前這個年紀不大,氣勢驚人的小助理,居然是蘇子曾。天哪,她都做了些什麽。

她居然敢去搶太子女要坐的位置,蘇子曾就算是要坐到蘇氏的金字招牌上,也是沒人敢發話的。

一束火焰色的紅玫瑰。蘇子曾有些奇怪,翻了翻卡牌,她再是往佩羅辦公室的方向看了看。原來佩羅是刻意裝得冷淡了,將她安放在外麵,卻準備了這麽一份意外的驚喜。

“是一位姓杭的先生送的,”送花的小弟熱心地說了一句,“他說了,他女朋友今天第一天上班,以後每天都讓我們送一捧過來。”

蘇子曾愣了愣,那捧被抱在了手裏的玫瑰,一下子就成了燙手山藥。杭一邵,居然是杭一邵送來的花。

那天的話,原來他是認真的。

佩羅也看到了這一幕。他並不想讓蘇慶長之類的人那麽早知道蘇子曾和他的關係,所以一直以來,他也是告誡蘇子曾不要將他們的事情說出去。

可是現在看來,有個人比他更加心急著,想要證明自己和蘇子曾的關係。

佩羅有些生氣,因為蘇子曾答應過他,會和杭一邵理清楚關係。一方麵她對他表白了愛意,而另一方麵,她又滿臉驚喜地收下了杭一邵送來的玫瑰。

女人難道都是這麽朝秦暮楚的嗎?

還沉浸在吃驚中的辦公室人員們,在佩羅打開了辦公室的們之後,立刻埋頭工作了起來,但每個人都努力用眼角查看著接下來的一幕

露娜則是連高跟鞋都不敢穿上,打著赤腳,站在了一邊。

“怎麽回事?”佩羅的聲音讓那些員工們連偷看的勇氣都沒有了。從來沒聽過,經理的語氣那麽差。

“露娜這回要吃癟了,”女員工們心裏想著,得罪了太子女,可是沒好下場的。

“佩羅,我...”蘇子曾手裏還抱著那捧礙眼的玫瑰,佩羅平生第一次,對玫瑰這種植物,產生了厭惡感。

“辦公室裏,不需要擺設這些多餘的花朵,還有,你作為新晉員工,怎麽可以頂撞老員工,和露娜道歉。”佩羅的語氣,是不容置否的,也是蘇子曾最討厭的,那種命令式的語氣。

蘇子曾想朝著佩羅吼回去,他是瞎了,還是聾了。剛才那麽大的動靜,露娜那麽明顯的挑釁動作,他在辦公室都沒看見?

兩人彼此怒視著。露娜夾雜在中間,顯得更加難堪,她小心翼翼地說了句:“不用了,我不小心自己摔倒的,不關,不關大小姐的事。”她提起了腳,想無聲地從兩人中間走出去,被這樣的兩道眼神再多對視一會兒,露娜覺得她絕對會夭壽。

“將那些文件全部重新複印一遍,晚上沒做完之前,不準離開,”佩羅說完之後,將門猛地一摔。整個財務部,都被震了幾震。

數字一頁頁的被重新分類好,蘇子曾的眼沒有再從文件上離開,手指因為一直翻頁,手指間隻剩下幹燥和冰冷。

身邊的員工,陸續下班了。整個財務部裏,安靜靜著,那束玫瑰被蘇子曾擺在了桌麵上,擋住了那扇百葉窗。

經理辦公室裏,佩羅已經處理完最後一個項目,他的視線落在了一筆款項上。

款項的名目是“高壓水泵的采購。”蘇慶長果然還是不放心,他親自批字,然後反複要求財務部審核,務必要求采購一批德國產的高質量水泵。

“去問一下,找一批水泵過來,”佩羅撥了個電話,蘇慶長既然要水泵,那就替他采辦一批好了。

已經是晚上六點了,從蘇氏大樓看出去,莫城的夜就要來了。

“總算弄完了,”蘇子曾分好了最後一批文件,鬆了口氣,她賭氣不去看佩羅的辦公室,放在了桌麵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杭一邵”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著,蘇子曾想了想,伸手就要接起來。

剛要拿到手機時,她覺得眼前一晃,手機被人搶了去,隨後,她就被佩羅抱在了懷裏。

辦公室的燈暗了下去,黃昏的暮色給佩羅的眼睛,蒙上了一層燦金色。

“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和杭一邵聯係,”佩羅鬆開了氣喘籲籲,雙唇紅腫的蘇子曾,伸手按掉了杭一邵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