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各自的命運

莫城是一個典型的發展中的z國城市。而蘇子曾,是典型的發展中人類。

因為時間的緣故,蘇子曾已經模糊了十幾年前的記憶。但這一次重生,卻讓她無比清晰地回到了十幾年前,再次見證了發展的力量。

那時候,莫城的海濱還是髒亂的泥灘,除了陸續進駐了幾家頂級的國際名牌外,幾乎就沒有什麽二三線品牌可言。就像那時候的z國,除了邊京城、莫城這樣的一線城市,也沒有什麽二三線城市。

那時,政府剛剛實施了對外開放,沒有人知道接下來的發展會如何。也就隻有蘇子曾,她見識了十幾年後的發展,全國上下,城鎮,農村發生的一係列的變化。

超級大品牌的平民化,二三線品牌的遍地開花,蘇子曾癱在了法國的這個舊車庫改造的倉庫裏。她的眼前,反複播放著莫城和z國這些年的變化,黑白電影漸漸變化成了彩色膠片。

“z國需要...zara,就像是一句繞口令,”蘇子曾的心也開始發麻,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似的。

某種程度,她是搶占了曆史的先機,她此時的想法是剝奪了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裏的天才的想法,但是,那又怎麽樣。曆史,就是掌握在了少數人的手裏的,哪怕是搶食了前人的智慧果實。

“我們時時刻刻,都享受著他人智慧的福利,”蘇子曾反反複複地念叨著。

她要在z國,首先是z國的莫城,開第一家zara的店,她需要搶占先機,搶占zara在z國的專營權,最後慢慢地在亞洲展開。

蘇子曾在倉庫裏手舞足蹈了一番,走出倉庫的時候,她又變成了那個他人眼中勤勞懇切的z國女導購。

接下來的不到三個星期的時間裏,這個來自z國的女導購在zara店裏掀起了一股勤勞的風暴。?她每天來得最早。回去的最遲,除了負責她自己的那一塊片區外。她甚至會幫忙店長整理當天的營業額。

蘇子曾的法語說得有些古怪,但她的笑容很誠摯,而且總能給客人推薦最合適的款式,所以來往了幾趟後,就算不是她區域的客人。都會不知覺地請求她的幫忙。

“su,”當最後一星期時,連店長甚至是巴黎片區的負責人都已經被這個來自東方的,每天都晃著比巴黎的太陽都還要燦爛笑容的女孩感染了。“你簡直是來自z國的安琪兒。”

也是因為這樣,最後一周時,蘇子曾特地請求店長。讓她做了一回數據收集員。所謂的數據收集員,就是將每家店的缺貨商品回饋給總部,這趟差事很累人,那時候電腦網絡還沒有普及,所以很多時候。都需要人為的數據匯總,然後再遞送到位於西班牙的zara總部。

往年這樣的工作,都是由經驗老道的員工負責的,但在蘇子曾的再三要求下,她總算是借著出公差。拜訪了一趟zara的總部。

在出發之前,她將消息告訴了佩羅。對於她連日來的忘我的工作。佩羅總是抱著鼓勵的態度。

掛上了電話後,佩羅臉上的笑容淡去了,他一臉沉鬱,他剛拿著參加預畢業考核的幾十名凱利女學的學生們在全國、亞洲以及紐約和巴黎時的一係列動向。

其中又以來自巴黎和紐約的報告最為詳盡,包括蘇子曾和溫麥雪在那兩個著名的國際都市裏接觸的人和事,全都是一清二楚。

大多數女學生的日子都是過得緊緊巴巴的,有一些,不得不中途放棄了考核,選擇了回家。

其中有幾名熬到了現在,也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其中,最是惹他注意的,自然是溫麥雪和蘇子曾的報告。從十月初到十月底,全部的報告。就算是機警如溫麥雪,也沒有發現暗中被人盯梢。

溫麥雪不愧是溫家的繼承人,佩羅看著報告上。她在到達紐約的第一天,就選擇了聯係位於拉斯維加斯的一處婦女機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聲稱她的父親在當地工作,隨後就失去了聯係。當地機構很快就派人將她接到了拉斯維加斯。

“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內,靠一百美金贏到了近萬美金,嘖嘖,這個溫麥雪簡直就是黑寡婦轉世,盤剝了男賭徒們的全部血汗錢,”身為凱利女學名義校董之一的商殷也來湊熱鬧,看著資料中的數據:“她為什麽不幹脆再多贏一點,揚名賭城,也算是為國爭光。”

“和她一貫的謹慎作風很像,”對於溫麥雪的這手贏錢伎倆,佩羅很是了解。身為一個要躋身世界名媛殿堂的女人,溫麥雪早就師從國際知名橋牌大師,一手橋牌在名流紳士麵前也絕不遜色。

“和你的風格很像,真是一對典型的狐狸男女,”如果是在賭場太過注目了,未必是件好事。

另一邊,商殷已經翻出了蘇子曾的資料,“蘇子曾的運氣真不錯,照著數據來看,她早就出局了。”

照正常的開銷看,巴黎和紐約的物價水品都很高,蘇子曾現在應該已經負債近千法郎,而她的工資隻夠償還夥食費。

但是根據資料上的顯示,蘇子曾蹭吃蹭喝蹭車,後來幹脆還蹭了別人的工作。

“讓.彼得,賣唱女藝人,這都是些什麽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和事,居然都讓她瞎貓碰到了死耗子,硬是引出了一條生路,”商殷並非是簡單的感慨,他是過來人,他和佩羅都很明白,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而佩羅在意的卻是,蘇子曾和杭一邵在巴黎街頭時的偶遇,一切都在了他的算計中,他原本以為這兩個人心裏已經隔起了鴻溝,但想不到跨過了兩個大洋的距離後,兩人會再度相遇。報告中寫明了兩人相見時的一切事情,包括慢餐館和花店,但是佩羅知道,這中間一定還發生了什麽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心裏很不舒服,佩羅將這陣子不舒服歸因於事情的不確定性。他拒絕任何的不確定性,他必須將蘇家還有蘇子曾未來的走勢全都操控在了手裏,她已經走得太遠了。

西班牙之行,是震驚和歡喜同在的。對於西班牙的印象,蘇子曾一直停留在明媚的陽光和美味的海鮮飯上。

zara總部的快節奏和簡約,帶給她的那種與眾不同的感覺,很快就將原先的印象全部掩蓋了。

將數據上報後,負責接待蘇子曾的行政秘書莫西女士在得知她是來自世界人口最多的國家,z國時,也是熱情款待了一番。

陽光在莫西女士的臉上留下了無數細小的雀斑,她已經人到中年,但和z國大多數的中年人不同,這個西班牙女人辦事效率,笑聲爽朗。

她一邊帶蘇子曾參觀了她們的工作室,一邊解說著這個西班牙牌子發展的軌跡。

一個國家的發展是一部連續劇,而一個企業的發展更像是一部泡沫迭起的電影。

“我們不否認我們是在抄襲他人的設計,但是,有哪一位大師敢說他的設計不曾抄襲過他人,”看著一排排和香奈兒,迪奧和ysl相似的款式。

“今年流行波西米亞風,明年流行維多利亞女王時代的裙子,再或者是香奈兒時期的簡約風,哪一個都不是反複抄襲著曆史,zara要做的隻是把握住人們的喜好,在適當的時候,做出些時間上的調整,”說這話時,莫西女士正帶著蘇子曾行走在了一排埋頭議論的設計師中。

蘇子曾進來時,看到無數的卡車正在一旁搬運著,她就覺得很是奇怪,“zara的衣服上沒有標明z國製造?”

“我們隻用本地生產,照顧就業的同時,更能提高效率,”莫西女士的回答讓蘇子曾有些意外。要知道,現在無論是在巴黎還是在紐約,隨手一翻就能找到z國製造的標記。連大牌都如此選擇了,這個名不經傳的小牌,卻還要堅持本土製造。

“我們有全球最高端的存貨查詢係統,統一由國內調配,更具有保障性,”莫西女士再帶著蘇子曾參觀了她們的配給倉庫,不同的衣服都擺在了相應的貨架上,當那個貨架上的產品數據不足時,就會立刻補上。

這些,讓蘇子曾的大腦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如果可以的話,莫西女士,我能否和你們的負責人聯係,我想代理zara在z國,不,是亞洲的專賣權。”

“z國人很危險的,”莫西女士並沒有直接拒絕,但也沒有直接答複,她收回了原先介紹時的歡快語氣,換了另外一種,更謹慎地眼神,打量著蘇子曾:“你應該聽說過esprit這個老牌子。”

“是的,”在蘇子曾決定代理zara的專賣權後,她就已經回憶和打聽了關於服裝品牌收購方麵相關的谘詢。

“美國的這個老牌子,在被z國人接手後,易主了,”這對於品牌意識很重的外國人來說不算是件好事。

“但它在z國人手裏,會煥發出新的生命力,”蘇子曾很巧妙地回答了這句,“更何況,我相信,zara有能力在全球都掀起一陣購買風暴。”

這一句話,聽在了莫西女士的耳朵裏,很受用。所以蘇子曾還真是順利見到了zara的負責人。她的計劃,比她預期的要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