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禍起蕭牆

而後又過了一個月,中間又發生了些零星小事,言無徐出國後,沒有立刻回國,蘇子曾瞞著言母,說是無徐新找了份兼職,最近沒空回家。

酒行的生意,在那一次拍賣會之後,有了很大的起色,官場的“拉菲”跟風一直延續到了商界和各大酒店。每個人都詢問著那些拉菲酒的來源,但都被周大根巧妙地用了口感相同,價格卻更合理些的國產紅酒代替了。而後的十年裏,z國的紅酒業蒸蒸日上,那時的蘇子曾並不知道,她的酒行成為了推動國內紅酒消費的一記強手。

凱利女學的課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蘇子曾和佩羅的感情也同條跌撞前行的細流,朝著一個古怪的方向奔去。

除了那一夜的牽手,佩羅此後再也沒有任何越軌的舉動。兩人的關係建立的有些倉促,進行地很蒼白,沒有那時小戀人間的看電影,也沒有什麽公園散步蜜語,這一切,都很符合蘇子曾的保持低調的心意,她原本預期的障礙溫麥雪沒有出現,但低調,並不代表沒人察覺,中間還是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周三的下午,全校的教師進行例行的周會,沒有課程安排的蘇子曾就拎著個手包,準備到酒行看看,聽周大根說,最近進了一批質量不錯的國產酒。

才走到了宿舍樓下,就聽到有人在叫她。言無徐走了之後,蘇子曾大多數時候,都是保持著“獨行俠”的狀態,要一個三十六歲的女人,跨過數不清的代溝,和一群小女生處好關係,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在聽到那個見麵從沒打過招呼的同班同學於鳳如此熱切的聲音後,蘇子曾下意識就想裝作沒聽見。

“等等,”人跡稀少的女生宿舍什麽時候這麽熱鬧了起來。七八名女學生圍了過來,速度之快,步伐之整齊。蘇子曾還以為撞見了共和國女兵操練。

“你就是蘇子曾?”帶頭的女學生帶著副不屑的語氣,斜著雙瞳孔少眼白多的死魚眼。將她掂量了一遍。

於鳳忙不迭地地點起了頭,好像她才是蘇子曾是的。

“也不怎麽的,扁屁股扁胸,臉上也不長幾兩肉,”女學生們評頭論足著。看情形是要將她全身都貶上一回才解氣。

如此的評論讓蘇子曾有些上火,她重生前因為整容的緣故,最怕別人對她進行“人身攻擊”,現在全身沒一處動過刀子。但還是被人刻薄著,手中的手提包抬高了幾分。

她看了看周邊,除了這幾名女學生。空蕩蕩的,連樹葉都不見一片。

“你離佩羅老師遠點,知道了沒?”幾隻手同時伸了出來,用力地推了她一把。蘇子曾還沒來得及站穩,身後又多了一個手肘。撞向了她的腰。身體就如個波浪似的,被人顛來複去。

“聽清楚了沒有,再讓我們看到你和佩羅老師走得近些,就...”死魚眼做了個巴掌的動作。手掌還沒挨近,就聽到空氣裏飄過了一陣冷哼聲。

女學生的頭發被猛地一把拎住。她還不及喊叫,一個冰冷發硬的金屬撞擊在了她的額頭。血味彌漫,溫熱熱的。

“就怎麽樣?”蘇子曾意猶未盡地看著手拎包上的金屬扣鎖上帶著的血,手上還帶著縷扯下了的長發,褪了一半的顏色,黃中帶黑,營養不良的頭發。

凱利的女學生們,全都被唬住了。這群被精挑細選出來悉心培養起來的“淑女”們,哪裏見過這樣潑辣的手段。她們原本隻想嚇唬嚇唬蘇子曾,再給她幾耳光,以示警戒,哪裏知道。

其中膽小些的女學生,被嚇得哭了出來,另外幾個膽大些的,也隻能是白著臉,將徹底嚇成了死魚眼的受傷女學生攙了起來。

“敢在老娘手上逞威風,要不是上次我忘記了帶包,我能由著流氓欺負,”蘇子曾從包裏扯出了紙巾,小心地擦拭著,眼前的圍堵,讓她想起了那次巷道遇襲事件。蘇子曾一不會防身術而不會防狼術,唯獨有一手絕活,“手包搏擊術”。

“順便告訴你們一個防狼竅門,那麽多名牌包中,就數愛馬仕的鉑金包砸人效果最好,你該慶幸我今天拿得是dior,否則,你的額頭就不會隻是開了道小口子了。”蘇子曾瞪了還杵在了路前麵的幾個女學生,前麵的人立刻就讓開了。

“出門見紅,”蘇子曾看了看天空,太陽周邊也蒙著層鮮紅色,血色的太陽,“這個月,酒行的生意一定會很紅火。”

“真是沒用,”於鳳等人將女學生送到醫務室後,立刻撥了通電話給溫麥雪。發冷的聲音和不屑的語氣,讓於鳳更覺得委屈,她明明是在得了溫學姐的指示,才去找茬的。

“這事,不準上報校委會,”溫麥雪很清楚,就算告訴了校委會,事情還是會被攔了回去,這幾個沒用的女學生,隻要在佩羅的溫言細語下,一定會將事情全盤托了出來。

於鳳掛了電話後,也換了副嘴臉,小綿羊般恭順的臉立刻尖酸刻薄了起來,“呸,你還真以為能使喚我不成,不要臉的賤貨,倒貼給佩羅老師都不會要的。”她又掛了通電話,嬌聲嗲氣地說:“商先生,事情辦砸了,我們...”

商殷聽著電話時,身旁正坐著費清,這一回,正是費清請了商殷幫他報那一巴掌的仇。事情的結果有些出了兩人的意料。

“費少爺,看來蘇大小姐不是你口中的小母貓,而是隻磨利了爪牙的小母獅,”商殷的語氣很是奚落。

費清也是挺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看不出蘇子曾還挺辣手的,“事情成不成倒是其次,我隻是想不到商大哥這麽講義氣,我還以為,你和蘇子曾也有一腿,要知道,先前我還聽說商先生和她共同經營酒行。”

“共同經營,是共同經營,隻不過我們最近起了點不愉快,這一次,算是我給她的一點小教訓,雖然教訓不成反叫人教訓了,但是...總是還有機會的。”商殷抿了口酒,紅森森的酒,在了他的薄唇上隱沒。費清恭維著又給他倒了杯酒,嘴裏涎著:“還有一件事,商大哥手頭還有沒有那些藥。”

“藥想要多少,都是有的,不過我這遊艇也不是什麽人都招待的,這一回,我想請兩個人上來坐坐,就看費少爺你配不配和了,”商殷叫人送進來了一包藥,在了費清麵前晃了晃。

費清的眼珠子完全被那一大包的藥吸引住了,神情也如同沒了控製,一個勁地應聲道:“成,成,就算是我老子,我都給您請過來。”

“你老子都一把年紀了,哪經得起我們年輕人的那樣的折騰,還是留著他享以後的‘清福’吧。我隻是想請上一會開罪了的杭少爺陪個禮道個歉,還有想見見傳聞中蘇家的另外一位小姐,常池。”藥丟在了費清的眼前,商殷站了起來,叫了兩個女人進來,很快遊艇內就隻剩了一陣陣浪語鶯言。

到了酒行的蘇子曾,先是簡單查看了下上個月的賬目,發現酒行的營業額是上去了,但也多了一筆數目不小的掛賬。看看賒欠的名單,都是一些政府機構和與其掛鉤的城內大型酒店。

“周叔,這些賬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還沒清空麽?”蘇子曾問著周大根。她充其量也就是擱甩手掌櫃,酒行大多數的事務都是交給周大根管理的。從進貨到盤存結賬,她隻是把把關而已。

“酒行的生意表麵上是上來了,但是問題跟著也出來了,”周大根分析著,“你也知道,因為上次拍賣行的緣故,我們的銷路是打開了,但官場上喝酒,都是記賬形式,半年也不見得清一次。”

這也是連日來,周大根最心煩的事,“上門要了幾次,都被趕了出來,那些行政單位的後勤部門,個個都端了天皇老子的架子,要是開罪了,就怕查七查八的,中間的稅金費用一增加,就不值得了。”擔任過幾年國營企業領導的周大根對這些事倒已經是習慣了。

“那酒店的款項呢?”蘇子曾也知道,行政單位的賬一時半會兒是清不掉了,可是為什麽連酒店的利潤也這麽少。

“酒店有進場費,開瓶費,零七零八地一扣除,就沒剩多少了,”周大根歎了口氣,“這些事倒不是最煩心的,早幾天,商老板親自上門來了,他也查了下賬,又說了些新銷路,我看不對頭,就拒絕了,然後...他就要說撤資。”

酒行現在是三人名下共有,蘇子曾和慕姐還有商殷都占了不少的錢。

撤資這麽大的事,商殷怎麽沒有親自找她商量。蘇子曾聽了之後,心裏也是“咯嘣”一想,當時因為資金和酒源的製約她才找上了性情古怪的商殷,現在酒行正在上升期,他說撤就撤,這不是忙中添亂麽。當初盤下酒行和拍賣會的事都太急了些,連基本的合作契約都沒寫下,局麵有些不利。

“周叔,你先別急忙,他和你說了些什麽,你怎麽就一口回絕了。”商殷是個生意人,他提出的點子,一定是有油水可撈,那又為什麽周叔不肯答應下來。中間一定有什麽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