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末

可望而不可及,也許就是他們之間的距離。

他到底是如何喜歡上那個善良、能給他帶來溫暖的女孩的呢?是什麽時候?

認真算起來應該是第一次見到她吧。那還是自己為了母親的病擔心,不小心撞傷關成後來去光明醫院急救室找關家的人,希望他們能同意自己送走了母親之後再來承擔自己該進的責任。當時她就那樣勸慰著關家的眾人,扶著那位顯出疲態的中年醫生。是她在自己開口的時候,幫著勸說了關家的人原諒自己。那時自己還隻能是暗暗感激她,也不知道她和關家是什麽關係。因為自己還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麽樣子,自己已經是一無所有了,說不定還要惹上官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好像在她的眼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憂傷與無奈。

老天保佑,在關成醒來之後,關家人很輕易的選擇了原諒自己,隻是要求服侍關成直到康複,以後也要給關成當司機。聽到這個答案,他真的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畢竟是人都不想惹上官司。而且關家這麽做也算給他安排了一個工作。他真的很感激他們家的人,在關家,他都有種那就是自己的家的錯覺。關家人基本上沒有把他當成過外人,有什麽話都是當著他的麵說。他自然是銘感於心,心裏多少還帶了點惶恐。關家人如此做派,自己和他們家根本就不是親戚,之前甚至都沒有接觸過。有的也就是“仇”—他撞傷過關成害得他們家的。

後來,他從關成的女兒口中知道了她的名字—邵晴。他們也曾多次相遇在錢蘭的玉食香裏或者關家。接觸的多了,自然就對她有了了解。那會兒的自己已經能感受到她的美好。

真正知道自己的心意是什麽時候呢?好像是去年清明的前一天。因為想著避開清明掃墓的高峰,想靜靜的和媽媽呆會兒,他就提前去了墓園。古詩上說“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陰雨天也許是老天爺為了那些亡人們悲傷的淚水。那天,正是個陰雨天氣。早上還好,天隻是有點陰沉,他去墓園給媽媽掃墓,陪著媽媽說話呆到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然後天漸漸下起了雨,4月的天還有點冷,把心裏想說的話說完了,他就跟媽媽告別準備離開。

這時,卻聽到不遠處有女孩的哭聲,就連他這個聞者也覺得有點傷悲。他本來沒把這個聲音當回事,畢竟這裏是墓園,又是臨近清明的時候,想來自然有很多人來拜祭自己的親人。哭聲於此倒是很正常。可是待聽到一句“媽媽……”的時候,他忍不住遲疑了。那是邵晴的聲音。他能聽的出來。難道她的媽媽已經去世了嗎?好像是的。記得蘭姨好

像說過,邵晴的媽媽在生她的時候就難產去世了,爸爸隻顧工作很少看顧她,可以說她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相比起來,自己還算是幸運的吧?不管怎麽說,在離開家鄉加入部隊之前,他都是生活在媽寵愛之下的。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麽,聽著她的哭聲,他忽然有點心疼。她算是在缺愛的環境中長大的吧?可她卻是那樣樂觀開朗,任誰也想不出她有那樣的身世。

想了想,他順著哭聲尋到了她。此時的她,一身黑衣,紮著馬尾,正跪在一座墓碑前,哭泣的像個委屈的孩子,仿佛準備把自己受到的委屈都哭出來。雨慢慢的下大了,她卻絲毫不顧及。那麽單薄的身影讓他的心狠狠**了一下。

終於,他忍不住走上前去,把自己帶來的傘替她打著,再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他知道她此時的感覺,再多的話語、安慰都不如什麽都不說,就這樣靜靜的陪著她。

過了一會兒,她哭累了。站起身擦了擦眼淚,勉強的笑了笑,把肩上的外套遞給他,對他,“華大哥,謝謝你。我不冷,你自己先穿著吧。我該回家了。”

他不接過,他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樣和女孩子相處,想了半天才說,“你先穿著吧。別感冒了。”

她搖搖頭堅持拒絕,“你拿著吧,我要回家了,總不能帶著件男子的外套回去吧?我爸雖然平時不大管我,但是要是他知道了,肯定會說我的。”

他這才接過外套。把傘往她手裏一塞,“那你把傘拿著吧。我送你回去吧。”

她還是拒絕,“華哥,算了,我自己回去吧,我家離這兒不遠,在山腳坐車三四站就到家了。不早了,華哥,你還是早點回去吧。”說完,跟他揮揮手道別就走了。

他知道她說的有理,隻是終是不放心,就慢慢的綴在她後麵,跟著她上了公交車,到了第四站的時候,看著她走進一個小區。就在看見小區名字的那一刻,他原本悸動著的心很快就平靜下來了。尚品城,市裏數一數二的樓盤,據說這裏居住的都是城裏的精英階層。是啊,光看房子的外表,小區裏麵的硬件,即使他這個外行都知道這裏的房子身價不菲。說不定他奮鬥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在這裏買得起一套房子。想來她的家境不會差,他這個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有的人,又怎麽能給她幸福呢?他暗地裏自嘲了很久,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許說的就是自己吧。

“還是算了吧,把她忘到腦外去,自己隨便找個人結婚生子,全了媽遺願吧。畢竟

你比她大了6歲,又是一無所有的。”他這樣對自己說。一直自我催眠直到自己都信了。

這樣的話,他就能把那絲對她的情愫徹底忘到腦後去了吧?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他以為自己就要把她徹底忘了的時候,他卻見到了那樣有著攝人神彩的她。

那還是在去年六月份,有一天他幫著關成送完貨然後去辦了些自己的事,坐著公交車準備去玉食香和關成匯合,無意間發現她也在這輛車上。隻是在前麵。想來她是晚自己幾站上車的,估計也是要去玉食香的。他忍了半天才沒有起身去她身邊。但還是一直不自覺的留心著她的舉動。他看到有幾個小偷正在車裏偷著離她客人的錢包,隻是他離得太遠,車上人又多,一時擠不到她那邊去。他好像聽人說過,市裏這班公交車上的小偷多得很,基本上都是團夥作案,很多人往往不注意就被偷了值錢的東西。

正當那些小偷去偷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時,她出聲提醒了旁邊的人。那個準備下手的小偷一時沒了機會,就往後退去。不一會兒,團夥裏的另一個人就換到了她的麵前,狠狠的給了她一肘,惡狠狠的低聲喝到,“你多管什麽閑事?”

她卻不管不顧,大聲叫了起來,“怎麽?你們偷老人家的東西還有理啦?我要打電話報警”

那些小偷都對她怒目而視,他們對她這個搗亂害得他們生意都沒法做的人十分的有怨氣。有的人甚至準備動手打她了,旁邊的人卻沒有一個幫她,都是自顧自的,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那個剛才她出聲幫忙的老奶奶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明顯的失望了。扶著剛才被人撞過的胳膊,仰著頭,一副高傲到不行的樣子。

還好,他終於走到了她的麵前。那些小偷看他像是當過兵的,高大魁梧,知道他的硬點子,惹不起。趁著車子到站,還沒等他開始抓人,就迅速的溜下車跑了。

他本想去追的,可是想起她剛才扶著胳膊一臉痛苦的樣子,想想她估計是受了點傷,就沒有跑下去。而是扶著她下了車,找了個藥店買了瓶藥酒,讓店裏的女營業員幫著慢慢搓揉了下。

或許是痛的,或許是對那些人的失望,她的眼裏盈滿了淚水,卻仰著頭死撐著不肯讓它留下來。他好像又想起來初次見她時總感覺她眼裏淡淡的憂傷。

看著她悲傷的樣子,他真的有股想把她摟進懷裏的衝動。他的理智告訴他,他們倆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他最後卻什麽都不能做,隻得默默的、一言不發的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住炙熱的太陽,讓她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

不一會兒,她重新振作了起來。買了瓶可樂,像發泄般喝著,然後笑著打著一個個的嗝。

等他們去了玉食香見到關耳和錢蘭的時候,她還是那個樂觀的邵晴。

數數有好幾次他都見到了她最狼狽的一麵了吧,那這樣的話自己算不算是她最親近的人?隻是一有這樣的想法,他的理智就會告訴他他們之間的巨大差距。

記得好像聽誰說過,愛情就像毒藥,一旦愛上了就戒不掉。他想邵晴於他來說自然是那朵攝人心魂的罌粟毒藥。看著她的一顰一笑,會慢慢上癮,會在心底跟著她一起高興難過。那種心情,就算沒有人能夠與自己一起分享,也足夠自己在午夜夢回細細品味。

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幸福;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悲傷;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聲歎息;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無奈。那麽自己和她算是怎樣呢?也許他們倆之間悲傷、歎息、無奈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