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路上
新車子上牌需要幾天功夫。
但是呢,顧海瓊怎麽說也算是有些名氣和人脈的人了呀。
再加上這個年代本來沒有那麽多的私家司。
所以,在她的幾個電話打出去過後,馬三開著車子不過用了大半天功夫便搞定。
知道她要出遠門。
而且還是帶著幾個孩子,家裏頭的人自然是上上下下的擔心。
要不是不能兩個人都出去,沈小玲都想一塊跟著去。
看著幾個孩子高興的在院子裏頭跳來跳去的。
沈小玲有些頭疼,想著就自家閨女小,把人留在家裏頭吧?
可瞧著她那一臉高興,歡呼雀躍的表情。
她又有些舍不得:
這要是強行把小丫頭留下來,不知道她得鬧騰和哭成什麽樣兒!
“行了,別想多了,路上不會有事的。”
顧海瓊知道她的擔心,笑嗬嗬的看著幾個孩子在院子裏頭玩鬧,她則扭頭看向身側不遠處的沈小玲,
“有一一呢,再說了,她聽四四的話,不會有事的。”
被自家嫂子這麽一說吧。
沈小玲想了想,還真的覺得是那麽回事兒。
而且,心裏頭也多少有那麽一丁半點的心塞:
寶貝閨女不把她放到第一位,心裏頭最喜歡的是她侄子!
自己可是她親娘啊。
哎……
無限哀怨循環中……
翌日一早。
是顧海瓊一行人出發去軍營的日子。
早上六點。
還沒等顧海瓊收拾好呢,幾個孩子一個個的陸續醒了過來。
就連最愛賴床的小五都自己抱著她的小熊貓咪咪糊糊的跑了出來,不過她最先去的是顧海瓊的房間。
估計是想著看看人還在不在?
這一看到屋子裏頭沒人,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顧海瓊和沈小玲幾個大人還在院子裏頭收拾東西呢,聽到這哭聲許愛笑了一聲,
“小五醒了,這是做惡夢了吧,好好的哭了呢。”
“我過去看看。”
沈小玲的話音兒還沒落呢,就看到小五從屋子裏頭咚咚跑出來。
一邊跑一邊哭。
看到沈小玲出現在自己麵前,她直接就撲了過去。
在沈小玲懷裏頭哭的直抽抽,“嗚嗚,哥哥姐姐走了,舅媽走了,小五也要去,嗚嗚……”
越說越傷心。
越哭越大聲。
那傷心難過的勁兒,好像誰要殺她似的。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瞧的沈小玲是好氣又好笑,忍不住伸手在她臉上擰了兩下,
“你這孩子,一大早的哭什麽哭,誰說你舅媽她們走了啊,你看看那是誰?”
小丫頭一抬頭。
然後就看到不遠處正朝著她笑盈盈望過來的顧海瓊。
小丫頭這一下子瞪圓了雙眼。
連小嘴兒都是圓的。
估計能塞的下顆雞蛋,不過孩子嘛,終究是孩子。
下一刻她高興的跳了起來,“舅媽沒走,舅媽咱們現在就走嗎,二二姐姐說了,軍營可好玩了,咱們快去玩吧?”一邊說一邊朝著顧海瓊跑過去,拽著她的手不放。
就這樣,把自家親媽給丟到了腦後?
沈小玲看著那道小小的身影,嗯,怎麽想怎麽覺得想揍人!
這天的早飯是幾個孩子吃的最快的。
顧海瓊看著包括一一在內的幾個孩子都帶著興奮和激動。
忍不住心頭也跟著高興起來。
當媽的呀,圖的什麽啊,還不就是孩子高興?!
幾個孩子幫著許愛和蘭阿姨往車上搬東西,顧海瓊回頭看了眼站在不遠處低頭收拾東西的婷婷,想了想,對著她招招手,“真的不一起過去看看?”頓了下,她笑嗬嗬的,“我也沒打算在那邊留太長時間,把這幾個孩子送過去,在那邊待兩天就會提前回來的,要是想去的話到時侯和我一塊回?”
婷婷卻是對著顧海瓊展顏一笑,“顧姨,我真的沒事。”
頓了下,她笑嘻嘻的,“您別老是擔心我,我又不是小五。”她清楚自己的身份,更知道自己如今有現在這樣的日子得來不易,她除了珍惜,更多的就是努力,不能放過各種的機會和機遇!
現在她放假一個多月呢。
家裏頭是用不到她的,她自然要去外頭做點事情什麽的。
“顧姨,我幫著錢玉姐姐打下手,不會有事的……”
“嗯,你也好,錢玉也好,都是好孩子。”
不遠處的錢玉聽到這句誇獎,忍不住嗬嗬笑了起來,
“顧姨,我覺得這話你應該和我媽去說。”
她那個媽估計最近又不知道是受了什麽ci ji,三天兩頭的打電話催她!
在她看來哪那是催她呀。
簡直就是在折磨她!
“你啊,別老是把你媽的話當成耳邊風,有些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等我回來再和你說。”
顧海瓊也算是給錢玉打了個預防針。
聽的錢玉忍不住吐了下舌頭,朝著顧海瓊絆了個鬼臉後笑嘻嘻的去忙別的。
看著後備箱被幾個人差不多裝滿。
顧海瓊忍不住抽了下嘴角,“行了,你們這是要讓我把家都裝走嗎。”
“就是想讓你裝都裝不了啊。”
許愛正往後備箱裏頭裝了兩件衣服,聽到這話回頭笑著看了眼顧海瓊,
“你帶了幾個孩子呢,外頭可不比家裏頭,東西又不用你自己拿著,有車呢。”
“是啊小顧,多帶著點,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顧海瓊,“……”你們人多,一人一句,你們了不起行了吧?
直到車子開出去老遠。
沈小玲幾個才轉身回家。
看著空蕩蕩的院子,許愛倒是覺得有些不適應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小顧路上能不能照顧的好幾個孩子。”
“是啊,這一走,好像家裏頭空了似的。”
以往幾個孩子都在家的時侯還會偶爾覺得亂哄哄的。
可是現在這一下子都走了吧。
蘭阿姨覺得,好像還真的有點不適應!
沈小玲笑嗬嗬的看著幾個人,“行了,我得去上班了,許姐,蘭阿姨我們幾個中午都不會回來,晚飯也不用你們收拾,等我們回來隨便弄點就行……趁著她們幾個不在家,你們兩個也放兩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許愛瞪她,“趕緊的走你的,我哪也不去,就在家裏頭歇著。”
“還有,晚上記得早點回來吃飯。”
沈小玲和錢玉婷婷三個人都是去的人才市場。
新的一天,正式開始。
顧海瓊的車子開的不快,反正她們也不趕時間,就那麽一路慢悠悠的晃過去。
中間路過加油站的時侯還加了一次油。
幾個孩子都好像是出了籠的鳥兒,唧唧喳喳的瘋鬧個不停。
引的路人朝著她們投來好奇的眼神兒。
當然,看的主要是三胞胎!
都覺得稀罕呢。
傍晚,顧海瓊早早帶著幾個孩子在一家小縣城的旅館住了下來。
她可不敢帶著這幾個孩子開夜車!
臨睡前,二二還念叨呢,怎麽還不到啊,媽媽什麽時侯能見到爸爸?
顧海瓊正想著安慰她。
小丫頭卻是咕嚕一個翻身,閉著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海瓊看的搖頭失笑:
這孩子,怕是今天累壞了吧?
小五幾個都跟著相繼入睡。
一一還沒睡著,她忽的坐了起來,“媽媽,你說爸爸會在部隊嗎,咱們別跑個空吧?”
“不會的,我來之前特意給你爸問過的。”
顧海瓊笑嗬嗬的看她一眼,“而且,我還和江政委透了氣兒呢,所以,一定會在的。”
要是沒有提前問過。
她哪裏敢就這樣直接開著車子一頭衝過去?
沈南川又不是什麽按時上班下班的公務人員,就他那一個任務有可能出去好幾個月的特殊性。
她敢提前一聲不吭就跑過去嗎?
一一放下了心,躺回去,卻怎麽也睡不著。
半響後,她突然轉了個身對著顧海瓊,“媽,你後悔嫁給我爸嗎?”
顧海瓊本來是似睡非睡的。
一聽這話,心裏頭一個激棱,差點沒嚇的跳起來:
難道這丫頭早戀了?!
她本能的就想脫口問出來,不過話到了嘴邊,硬生生的把這話給咽下去。
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
顧海瓊盡量讓自己的語氣緩和兩分,“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了?”
“是不是覺得你爸也特不靠譜,不顧家?我就知道我閨女是媽的小棉襖。”
一一聽著她媽的話嘿嘿笑,“媽,我就是隨口問問,不過我真的好奇呀,當初你為什麽會嫁給我爸呀?”
難道一開始爸媽兩個人就看對了眼?
要是顧海瓊知道自家大閨女此刻的心理想法,肯定會對著她直接翻個白眼。
然後慢悠悠卻堅定的告訴她一句:
你想多了!
“我和你爸是你外公還有你爺爺他們作的主。”
顧海瓊笑了笑,神色淡淡的,“那些年呀,都是這樣的呢,媒妁之言呀。”
“啊,你和我爸也是媒人說合,然後你們相親的嗎?”
一一先是詫異了下。
她想著自家爸媽兩個人相處的那麽好。
家裏頭許阿姨等人都說爸媽感情好。
一一還以為她爸媽是兩個人自己處的對像呢。
沒想到竟然也是相親……
隻是,顧海瓊對於自家閨女嘴裏頭用的相親這個詞兒有些不置可否。
相親麽?
嗬嗬,她和沈南川呀,可還真的就沒有相過親!
撇了下嘴,她把這些話給咽了下去。
還是別打擊自家閨女眼裏頭她親爸的印象了。
翻了個身,她看向沈一一,“行了,明天還得趕路呢,趕緊睡。”
“哦,媽媽那你也睡。”
顧海瓊嗯了一聲,沒一會兒就聽到一一睡著的均勻呼吸聲。
想著剛才這丫頭問自己的那些話。
她忍不住笑了笑,又翻了個身,閉上眼慢慢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
在二二幾個爬起來的瞬間,顧海瓊就醒了過來。
畢竟這可不是在家裏頭。
而且,又是隻有她一個人帶著幾個孩子。
警惕性肯定是要有的。
“媽媽,咱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媽媽,還要什麽時侯才能見到爸爸呀?”
顧海瓊看著兩個孩子睜開眼就催她,伸手一人在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催什麽催,頭沒梳臉沒洗,早飯沒吃衣服沒換,能出去嗎?”
三三吐了下舌頭,“……不行。”她很愛美的好不好?
給幾個孩子收拾好。
外頭問了老板,知道附近就有賣早點的。
顧海瓊帶著幾個孩子去吃早飯。
等到一切收拾好,車子再次出發的時侯已經是九點鍾。
車子開出去老遠。
小五的情緒才漸漸緩過來,又和二二幾個笑鬧了起來。
一大早的醒了沒看到沈小玲,有些鬧脾氣呢。
不過還好的是身邊全都是她打小熟悉的人,而且還有四四幾個在。
再加上是帶著她去玩,見沈南川的。
不然,顧海瓊估計這丫頭肯定得哭起來!
中午的時侯在一家小鎮吃了飯,顧海瓊順便問了下路,然後順著店老板指的方向,車子直接開了過去。
路有些顛簸。
一一忍不住咋舌,“媽,我爸他們不會就在這裏吧?”
“差不多。”
顧海瓊想了想剛才那個店老板的話,笑著道,“不過前頭還得穿過一個小鎮,然後走開個二三十裏才能到的。”正說著話,後頭一輛軍用卡車直接就開了過來,顧海瓊開的慢,被對方給超了車子。
揚起一地的灰塵。
一一幾個沒關車窗,不小心嗆了好幾下。
二二氣呼呼的,“這個開車的肯定是壞人。”
顧海瓊白她一眼,“都和你們說了關窗,非不聽。”
顧海瓊沒想到,等到她們趕到前頭的小鎮,小五之前應該是有點暈車,沒怎麽吃東西,這會兒看著路邊賣包子的,估計是有點餓了,嚷著要吃包子時,她問過幾個孩子,索性大家都下了車,就在路邊的小攤上坐了一桌,然後一人一碗豆腐腦,小五要了兩個肉包子正吃時,竟然再次碰到了那輛卡車。
而且,也是停下來吃東西的。
下車的是兩名軍人。
剛好就坐在顧海瓊一行人的隔壁桌。
顧海瓊隻是掃了一眼便淡淡的收回了視線:
前頭很快就是軍區。
這裏出現軍車和軍人很正常,沒毛病!
而且瞧著這包子鋪的老板都和這兩名軍人很熟悉的樣子,一臉帶笑的說話呢。
“老板,老規矩,三屜包子,兩碗豆花,趕緊的啊,我們趕時間。”
“你們這些人啊,哪次來了不說趕時間?”
店老板搖搖頭,端著兩屜包子走過來,“還有一屜稍等會,你們先吃著啊。”
“多謝老板了啊。”
本來大家雙方都相安無事的。
誰知道二二在看到對方的時侯扁了下嘴,把嘴裏頭的包子咽下去之後。
扭頭衝著兩名軍人哼哼兩聲,脆生生的開口道,
“壞人!”
顧海瓊,“……”
“二二,說什麽呢?”
一一瞪她一眼,頗有幾分長姐的威嚴。
不過二二隻是扁了下嘴,“我又沒說錯,是他們剛才車子開的那麽快,嗆的小四都咳了半天的嘛。”
“他們又沒說對不起,就是壞人!”
顧海瓊再次被自家閨女的話給噎了一下:
嗯,初一聽,這話真的沒毛病!
不過……
她瞪了眼二二,“兩位叔叔也不知道,再說,路也不是咱們家的,趕時間走的快不是他們的錯。”隨後,她神色認真,“我之前就說過你們,關車窗,是你們幾個不聽,所以,如果要怪隻能是怪你們幾個不聽話。”
“現在你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
“我平時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二二被她媽的話說的垮下了小臉,“媽媽,我錯了……”她也就是說說嘛。
誰讓這兩個人都不和她們說對不起的呀?
“二二,好好想想錯到哪了。”
母女兩個人的對話本來就沒避著人。
所以,兩名軍人初一聽沒什麽,後來一聽,好像聽出了點門道。
兩個人互看了一眼,有些不確定:
剛才,他們超車了?
這小丫頭嘴裏頭說的,是他們兩個?
然後兩人齊齊搖頭,好像,記不得了。
不過……
“小妹妹,你剛才說的超車是我們兩個嗎,要是真的話,那我和你說聲對不起好不好?”
兩名軍人倒是沒放在心上。
這小姑娘,一眼瞧著就讓人覺得可愛呢。
哪怕這會兒被教訓了,嘟著個嘴,鼓著個腮幫子氣呼呼的。
讓他們兩個瞧著可笑又可愛!
“你們兩個別理她,這孩子被我們給寵壞了,回頭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的。”
顧海瓊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本來這哪是事兒呀。
被自家這丫頭一嘟囔,估計人家這兩個小哥心裏頭也會笑吧?
“大姐別這樣說,這孩子可愛呢。”
兩名軍人也沒放心上,不過是個孩子呢,不過又瞧了一眼,兩個人突然呀了一聲,
“她們三個,這是三胞胎嗎?”
“是,是姐弟三個。”
顧海瓊笑嗬嗬的點頭,這個時侯小五也吃的差不多,還跑到顧海瓊身邊拍了拍小肚子。
“舅媽,小五飽了。”
“小五乖,咱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小五還沒說話呢,三三一聲歡呼,“出發嘍出發嘍,去找爸爸去。”
顧海瓊白了她一眼,心裏頭有些吃味兒:
自己天天在家陪著她,也沒看到這丫頭看到自己那麽高興過!
“好嘍,出發嘍。”
小五從來都是有樣學樣的那一個。
這會兒被二二和三三一帶動,也跟著歡呼了起來。
幾個孩子在小攤旁邊高興的跳著叫著,引來過路人投來善意的笑容!
顧海瓊把車門打開,招呼著幾個孩子上車,
“行了,別鬧了,趕緊走。”
一一打開車門,看著幾個弟妹上車,一邊看向顧海瓊,
“媽媽,咱們還要再開多久呀,到底還要走多久才能看到爸爸呀。”
“應該是快了吧?”
顧海瓊在心裏頭大約算了下,“差不多還有二十裏地左右,很快就到了……”
二十裏地左右?
兩名軍人互看一眼,其中一個嘴快的開了口,
“大姐,你們這是要去哪呀?”
“我們去找爸爸,去軍區,我爸爸是軍人。”
還沒等顧海瓊說話呢,才手腳並用的三三爬上車子,聽到這話想也不想的搶先開了口,
“我媽媽說了,我爸爸可厲害了,他是很厲害很厲害的軍人!”
“他是大英雄!”
顧海瓊,“……”要不要這樣往自家親爸臉上貼金?
還有,她什麽時侯說過這話來的?
什麽時侯什麽時侯?!
另一側,二二有些不高興話都被三三給搶了過去。
小身子朝著車子外頭探,“對啊對啊,我爸爸可厲害了,他是啥,啥長來的,反正厲害極了。”她小手在半空中比劃著,眉眼如玉,活潑而靈動,兩個女孩子同樣的臉龐和長相,卻是氣質不同,但都嬌憨可愛,靈動活潑,看的他們兩個不知不覺就喜歡了起來,其中一個想也不想的開頭,“小姑娘,我們也是部隊的,要不,你們跟著我們一塊走,我們給你們帶路?”
“這事兒你得問我媽。”
二二想也不想的擺手,小臉上充滿了認真和凝重,“我爸爸早就說了,我們家當家作主的老大是我媽媽。”
顧海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