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詭異的宴席

蕭觀德聽了也不再相逼,步伐沉重的踱回了自己的位置,無言的一連喝下去了好幾杯酒。

那南亦溫是何人,自己還是清楚的,翎這小子說他與南亦溫相勾結,那可不是小事,眼下的百獸穀正值多事之秋,自己一直盡量的置身事外,不想要去操這份閑心,畢竟那蕭意也還未回穀,若是事態真的太過嚴重,他是一定會回來的才是,置之不管就說明,這點事端隻要交給小一輩的人,就可以處理好。

“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麽好說的。”蕭鶴閉上了雙眼,眉心糾結成一團。

“唉,那麽還是由我來跟大家說明吧。”蕭翎又端起了酒杯,在手中晃動了幾下:“之前我府上被野獸襲擊的事件,大家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吧?”

在場的人都紛紛點頭,鬧得那麽轟動,想不知道都難啊,隻不過到最後大家聞訊趕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至今也還不知道究竟為何會發生那樣的事,大家心裏都沒個底,原本就想著在今日的宴席上,要好好詢問一下原因的。

蕭翎繼續道:“卿坡府上發生的一些事,想必大家也是知道的了,然後我從他府上抓回了淋霧穀的南亦溫這事兒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知道?”

水一真接話道:“這事穀中一些當家的都是知道的。”

“如此的話,那就好說了,因為茹娟當日被囚與卿坡府中時,被那些人折磨的不成人形,大家也都看到了,所以那南亦溫被關在府中的那段日子,也餓了他一番,那日的動靜,便是他弄出來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向我們素來不愛出門的鶴長者求救。”蕭翎語畢,仰頭飲盡杯中酒,這兩日將那蕭鶴身邊所有的人都給清查了一番,並未查出任何的異常來,若是他那邊並沒人跟他同謀的話,就更叫人猜不出他此為究竟是出於什麽緣由了。

“你們如何能判定那南亦溫就是在向鶴大哥求救的?”蕭觀德對他們就憑這個原因,就能夠懷疑到蕭鶴身上感到十分的好奇。

“徳叔你也應該知道,鶴長者他素來對穀中的大小適宜都不聞不問的,即便當初我將南亦溫抓來府中的事知道的人已經有不少了,而鶴長者他卻不一定會知道,當日發生那樣的事,鶴長者家中的人一定會將此異常的狀況告訴他,鶴長者也應該早就知道南亦溫潛進了我們穀中,隻要聽聞了那件事立刻就能看出他的目的,知道他的所在,所以今日借由這個宴席,我將大家夥都安排在了後院,同時也給鶴長者府上的幾個下人透露了那南亦溫目前關押在府中地牢內的信息,讓他們無意中去鶴長者麵前說一說,果真鶴長者剛趁機前去查看了,之後的事想必就不用我做說明了。”蕭翎攏了眉,拿起筷子開始吃飯,這不管蕭鶴他是出於何目的,之後都必須得想辦法將事情給弄清楚不可。

蕭觀德若有所思的捋著胡須,目光定格在蕭鶴的身上。

沉寂了良久,蕭鶴才睜開閃爍不定的一雙眼,道:“事情就如穀主說的那樣,要如何處置悉聽尊便,老夫也沒什麽好說的。”

“穀中的規矩,身為長者的你們各位應該要比我這個晚輩更為清楚才是,入穀百餘年來長者一直是從你們那那幾支中挑選出來的,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後,鶴長者你們那一支是永遠的失去這個資格了。”蕭翎惋惜的出聲,其實他們那一支有幾個中年人,很適合繼任下一代的長者,原本都已經內定好了人員,不過規矩就是規矩,不能因為任何原因而打破。

蕭玄神情凝重的望了一眼蕭鶴的方向:“先祖遺留下來的規矩,若是長者做出了判穀的行為,那一支的人取消承襲長者的資格,同時情形嚴重的,可以將其一支的人都逐出山穀。”

蕭鶴聞言,麵上浮現一絲慌亂:“此事乃老夫一人所為,跟其餘人沒有絲毫的關係。”

蕭翎對展良使了一個顏色,展良沉默的將人帶了下去,花飛塵卻在這時出聲不緊不慢的道:“將他帶去我的地下室關著吧,跟那南亦溫關在一塊兒,這裏結束之後,我會親自過去審問一番。”

展良點頭,快速的從後門將人帶了出去,此刻府門前可是聚集了幾乎整個山穀的人,當然也有不少鶴長者那一支的人,可不能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帶出去,會引起騷亂的。

“還有件事,要跟大家商量一下。”蕭翎笑眯眯的看過所有的人,經過這一鬧,大夥的心情似乎都受了一些影響。

“穀主請說。”蕭玄收回一支凝望著蕭鶴遠走方向的視線。

“明天我們百獸穀就會解封,我希望你們能盡快將那些還在山穀外的人都給叫回來,這段期間在外麵恐怕會有意外發生。”蕭翎看了一眼花飛塵的方向,見他輕點了一下頭,才繼續道:“淋霧穀對我們百獸穀做出的一些事,大家應該也都清楚了,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跟他們的關係可能之後還會持續的惡化,許會因此生出諸多不良的事端來,為此做出的一些應對措施,還希望大家能夠理解,同時給予支持。”

水岸青第一個接話到:“不管需要做什麽,我都全力支持。”

蕭玄也輕點了一下頭,少主他們昨天一回來就將一封書信送到了府中,蕭白看後忍不住痛哭流涕,雖然沒有去詢問過,想必是已經將他的親人救出來了吧,而且應該也妥善的安置好了。

“此事可需要跟你爹商議一番?”蕭宏麟冷聲道。

“爹若是知道了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想必也會跟我做出同樣的決定來,我跟墨兒都認為這樣做比較好,一直隱忍的話,隻會讓對方覺得我們百獸穀無能好欺。”蕭翎唇角的笑意在不斷的加深。

“現如今的山穀中可安全了?”蕭宏麟擰了一雙劍眉,自己不喜爭鬥,但也不表示就願意看著百獸穀被人欺淩而一直沉默下去。

“嗯,已經沒有問題了,所有人都做了核對,不會再有什麽問題了,墨兒他們也打算過幾天就離開山穀,也挑了一些身手較好的護衛隨同他們一起外出,我可是打算在小凡孩子出世之前將所有事都搞定的呀。”蕭翎想著那再過不久就要降世的小孫子,心情就瞬間變好了許多,爹娘他們應該也知道這個消息了才是,為此還能一直在外不回來,他們究竟是在處理什麽要緊的事啊。

蕭宏麟點頭:“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吧,需要我們做什麽的時候,吩咐下來便是,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

孟靜娥隨著他站起了身,有些不安的扯了扯他的衣服:“今天畢竟也算補之前少主跟少夫人的大婚之喜,提前回去沒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在我看來今日這宴席不過是為了確認鶴長者行為罷了,而且墨兒跟他夫人也沒有出來,下次單獨請他兩人到我們府中去吃飯即可,走吧。”蕭宏麟快速的朝著後門而去。

孟靜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穀主抱歉了,我們先行離開了。”

蕭翎沉默的點點頭,墨兒將宴席安排在今天,的確是為了確認鶴長者的事沒錯。

蕭觀德也氣鼓鼓的起身:“老頭兒我也回去了。”

“哥,我們要回去嗎?”蕭遠峰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放下手中的筷子出聲問到。

“回去做什麽,大家都走了,豈不是要浪費滿桌的好酒好菜?”蕭遠秋笑著拿起了筷子,招呼著身邊的蕭玉書吃菜。

見狀,原本有些也想要起身告辭的人又都坐了回去,要是大家都走,就真是浪費了滿桌的好菜了,而且先穀主下桌,也是不禮貌的行為。

院外的宴席一片歡聲笑語,而院內的宴席卻在眾人各懷心事的沉悶氛圍下進行著。

送走所有人之後,花飛塵立即返回了自己的住處,必須得盡快的從那鶴長者口中掏出他如此做的目的為何,不然師兄跟自己都會一直掛念著這事。

蕭遺墨一直坐在書房中等大家回來,原本今日的宴席自己也是可以去參加的,不過凡兒既然沒去,自己去也沒什麽意義,在這裏等著,也比去麵對那一群神色各異的人要來的舒心。

“墨兒,你打算何時離穀?”蕭翎一步入書房,便詢問出了聲。

“這個嘛,還是一會兒去問了凡兒之後再做決定,目前也不急。”蕭遺墨挑挑眉。

“那麽你隨我上山一趟吧,挑選一群帶出去的人,以護衛的身份安置在各個酒樓中,還有小凡的家中也安置一些,以防萬一。”蕭翎翻找了一番,將一些之前準備好的書信翻找了出來,這些都是之前準備好了,要交給師父的。

蕭遺墨點頭:“秋哥你們也隨我一同去吧,玉書家中可需要增加一些護衛?”

蕭玉書搖搖頭道:“暫時不需要,我之前去看了妹妹,她說若是墨哥你們要出穀,她也不打算住在山穀中,打算跟我們一同出去,所以府中就留下原來的那些人守著便是,若是紫韻能順利出宮,之後回來大婚時,在挑選護衛好了。”

“嗯。”蕭遺墨輕應了一聲,紫韻那邊的事還沒個準,說不定之後玉書他還得往京城走上一趟。

百獸穀最高的山峰,其名為守愚峰,占地麵積頗為廣闊,四周都是陡峭的石壁,寸草不生,從半山腰開始,便常年籠罩在霧氣之中,而要上到半山腰來也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會輕功的人必須徒手攀爬上那陡峭的石壁,才能到上麵。

所以山穀中那些想要成為護衛的人,幾乎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在不停的鍛煉攀岩的本領,資質高的人也需要三四年的時間才能順利的上到山上來,而一些資質較為普通的人則需要五六年,七八年,甚至更長久的時間,也有不少的人在那不斷的攀爬過程中,漸漸的就放棄了成為護衛這件事。

蕭遺墨蕭遠秋等人屬於比較特殊的,三四歲便開始習武,五六歲便能使著輕功輕鬆的飛上山崖,也曾一臉不解的站在山崖上,疑惑的看著那些不停努力想要爬上來的人,漫不經心的丟了一句,為何都不先去學了輕功再來,為此氣趴下了不少的人,因為穀中有明文規定,除去一些日後要成為一家之主的人外,通常的人是沒有指定的師父的,自然是無處去學輕功的。

而蕭遠峰屬於耍賴型的,死纏爛打的跟在蕭遠秋的身後,不依不饒的要一同拜花飛塵為師,時而久之,許是被他煩的受不了了,花飛塵便應下了。

半山腰之上的景色,可謂是相當壯美的,除去那些蜿蜒的小道之外,四周都是參天的大樹,林中猛獸隨處可見,沿著蜿蜒向上的山道走上兩三個時辰才能看到一些簡陋的住房,再繼續往前走上一兩個時辰,到了山頂,就會發現許多簡潔卻又整齊的房屋,所有的房子都跟花飛塵的差不多,是用這山上的樹木隨意搭建出來的。

山頂很是平穩,除去那些房屋之外,隨處可見的都是一些練武必備的場景,梅花樁,天罡樁之類的。

“你們這麽快就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要明天才上來。”蕭宏麟淡淡的憋了一眼上來的幾人。

“師兄你也還是如此勤快啊。”蕭翎噙著笑出聲,隻有在這山上自己才會如此稱呼他,自然也是出於身份的緣故。

“待在家中格外的煩悶,想著你們可能會上山,所以就來這等著。”蕭宏麟揮了揮手,原本那一群正在這邊練劍的少年都紛紛退了下去。

“師父呢?我也好久沒有上來了。”蕭翎四周看了看,之前大婚之後上來過一次,就好些年沒有上來了,師父的喜好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有變,這山上的一景一物幾乎都沒有什麽變化。

“在屋內。”蕭宏麟領著幾人朝最大的那一個院子而去。

花澤坐在院中獨自一人品茶,看到那多年未見的兩人,麵上也並無多大反應,淡笑著出聲:“今日怎來的那麽齊?”

蕭翎也笑著上前在其身旁落座,將手中那些書信遞了過去:“嗯,穀中最近發生了一些事,要勞煩師父將那些能下上的人都給放下山去了。”

花澤點頭,盯著手中的那些書信端看了片刻道:“除去那些年幼的,十七歲以上的都可以帶走,你爹回來了嗎?”

蕭翎搖頭。

“那麽就不用擔心,若是真遇上了什麽很嚴重的大事,他可是一定會回來的。”花澤笑著轉頭,看向一旁的花飛塵:“塵兒,還是這般不愛與我親近啊。”

花飛塵尷尬的笑了笑:“師父說哪裏的話。”

花澤道:“看你過的很好我就放心了,什麽時候帶個姑娘來見見我就好了。”

“這個嘛……”花飛塵轉頭看向院外,這兩日怎麽老有人提起這件事,自己可是壓根沒有想要成親的想法來著,去何處帶個姑娘來呀。

“翎兒你也是,他如此不上心,你可得幫把手,有合適的姑娘就撮合撮合。”花澤眉角眼梢都帶著濃濃的笑意,曾經因為自己太過固執,始終無法放下心中的一些執念,才對他格外的嚴厲,導致如今他隻要對上自己的時候,就會格外的疏離。

“師父你還不了解塵弟的性子,那是想撮合就能撮合的嗎?”蕭翎咧嘴笑著。

蕭遺墨讚同的點頭:“的確是,若不是師傅真的有意,那可是撮合不上的。”

花飛塵斜斜的睨了兩人一眼,又轉開了視線:“好了,別光顧著說我了,師兄你不是上來選人的嗎,趕緊去吧,我們在這等你。”

蕭翎無奈的起身,與蕭宏麟一同走了出去,蕭遺墨也抬腳跟了上去。

蕭遠秋平靜的站在花飛塵的身後,總覺得師父此刻與師祖之間流動的這種氛圍有些怪怪的,從前自己還在這山上的那幾年,師祖可是經常問起跟師父相關的事來著呀,自己還曾以為兩人的關係很好來著。

“塵兒,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花澤目色沉了沉,半年前收到了蕭意讓人送回來的書信,說當年的那些事要不要告訴他全由自己決定,就算交給自己,一時半會兒,也拿捏不準要不要告訴他,在自己看來,就讓他一直這樣過下去挺好的。

“他們還活著?”花飛塵挑眉,自小隻知道自己是老穀主與師傅撿回山穀來的孤兒,既是孤兒,就應該是父母不祥,亦或是父母皆已不在了才是,所以自己也從未去詢問過相關的一些事。

花澤輕搖了一下頭,眼底流過一些淺淺的憂桑。

花飛塵道:“既然都已經不在了,我也沒有知道的必要。”

花澤笑道:“既如此的話,那麽此事就暫且擱下,若是日後你想要知道的話,可以隨時來問我,有些事一直放在心中,也挺累的,說不準說出口後,就會變得更輕鬆。”

花飛塵似懂非懂的點頭,師父這段話,說的就好像很想自己來詢問一般。

從山上回到府中後,蕭遺墨便回了房中,打算跟蘇小凡商量一下何時離穀的事。

“可以走了嗎?”

房內,蘇小凡很是驚訝的出聲,原本自己還想這沒那麽快的。

“嗯,穀中已經沒什麽事需要我們來處理了,所以可以出穀了,而且聽爹說,一些嚐試種菜的人家已經有種出成品了,可以讓人帶些出去,你在酒樓中試試看了。”蕭遺墨輕勾著唇角,淡淡的出聲,所有的事都告一段落,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好,那麽你安排吧,我是什麽時候走都可以的。”蘇小凡恨不能明天就出穀,不過也不知道他們究竟還有沒有什麽別的需要安排。

“那就兩天後出發吧,你跟靈兒她們也說一下。”蕭遺墨斜靠在榻上,剛才在自己回來的那一刻,那幾個丫頭就已經走了,早知道就讓她們在這裏一同說了。

“我現在就去。”蘇小凡起身,興奮的奔了出去,身後傳來蕭遺墨擔憂的聲音:“你走慢些。”

蘇小凡當做沒聽見一般,絲毫沒有放慢腳步的打算,轉過回廊,繞過假山,朝靈兒跟玉瓊此刻居住的那個小院子走去。

水媚緊跟其身後,也不免擔憂的來了一句:“你還是走慢些比較好,摔了可如何是好啊?”

“哪那麽容易摔啊。”蘇小凡笑道,在邁入蕭玉瓊居住的院子那一刻,就扯開嗓子衝著坐在院內的幾個人出聲道:“墨說兩天後出穀,你們要跟我們一同出去嗎?”

水靈兒一驚而起:“自然是要的,終於可以出去了,嘿嘿,不行,我要回去跟爹娘說一說。”

看著她急衝衝而去的身影,蘇小凡勾唇笑道:“她肯定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那慕容淺華了。”

蕭玉瓊秀眉微蹙:“那個人是個怎樣的人?”

“你不是也要與我們一同出去的嗎,等你出去就可以看到了呀,總的來說,還算是不錯的男人,若是能順利的話,日後一定會對靈兒好的。”語畢,蘇小凡見蕭玉瓊臉上的神色變了變,又柔聲道:“玉瓊你別想太多了,順其自然吧,這日後你也一定會遇上適合自己的人。”

蕭玉瓊掀唇慘淡的笑了一下:“雖然我不報任何的幻想了,不過還是謝謝你。”

蘇小凡本想再安慰她幾句的,但是在眼下她自己本人還未看開的時間裏,說什麽都隻會讓她想更多有的沒的,還是等以後再說好了,將目光移向一旁那始終一言不發的水煙兒問道:“煙兒怎麽了?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水煙兒輕搖了一下頭:“並沒有什麽大事,不過我原本是想要隨你們一同出穀的,又擔心娘親不答應。”

“若是想要出去的話,也不必太過著急,可以好好的跟你娘溝通一番,日後再讓穀中的人送你出去便是,而且我們最近出去有諸多的事要處理,也會比較忙。”蘇小凡輕柔出聲。

“嗯。”水煙兒釋然的點頭。

回到住處的花飛塵,擰著眉聽著展良的匯報,那兩人被關在同一個房間之後,從始至終就未開口說過一句話,是因為察覺到了被人監視著?

密室中,花飛塵神色淡然的坐著,觀察著麵前兩個相隔不遠的人,雖然各自都被鐵鏈束縛著,但是一直一言不發,有些奇怪。

“塵少爺,一直這樣對他用刑,還不如直接殺了他。”蕭鶴緊閉雙眼,沉沉出聲。

花飛塵聞言輕挑了一下眉,看向麵色微動的南亦溫:“我們鶴長者讓我直接殺了你,你意下如何?”

南亦溫從鼻中發出了一絲輕哼:“殺了我,我爹是不會放過你的,你也永遠不會知道那個秘密了。”

花飛塵轉動了一下眼珠,看向蕭鶴,那南亦溫最後的一句話應該是對他說的沒錯,因為他在那一刻皺了一下眉,秘密嗎?素來清心寡欲的仿佛出家人一般的鶴長者想要知道的秘密,還真是叫人想要一探到底啊。

“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了,你爹在淋霧穀似乎失勢了,如今的淋霧穀由那南宇泰當家做主,人家可是說了,你爹說的話,沒用了。”花飛塵隨手從邊上端過一個瓷碗,仔仔細細的端看著。

“怎麽可能,泰叔可是已經很多年不過問穀中事了。”南亦溫大驚。

“你對麵那位也是很多年不過問穀中事了,現如今他做出來的事,可也同樣叫我們吃驚的很呐。”花飛塵煩亂的將手中的瓷碗又放下,想著他是穀中德高望重的人,不知有多少人崇拜著他,若是有朝一日將他的事,在穀中公布了,還不知道得有多少人難過,好在如今知道的人並不多。

展良從外進來,附在花飛塵耳邊道:“穀主傳來消息說,少主決定了兩日後出穀。”

花飛塵點頭:“我知道了,你將那個給他灌下去。”

展良轉頭掃了一眼那個瓷碗,然後快速的端起,朝著南亦溫走過去,不顧他的反抗,一滴不漏的灌了下去。

“那個東西是什麽你應該清楚,昨天我可是在你麵前親自調配出來的,還告訴了你它的功效,我的時間不多了,給你兩天的時間,如果你吐不出來對我們有用的消息,那麽你就吐空你的內髒死去吧。”花飛塵丟下一句話,極快的出了密室,出門的那一瞬間,眼角餘光憋到了神色大變的蕭鶴,心中不由得升起譏笑,之前都讓自己殺了他來著,此刻慌亂是作甚?

兩天之後,所有人都準備好了,在花飛塵的小院外集合準備一同出發。

“靈兒你沒事吧?”蘇小凡見水靈兒氣色不是很好,眼底還有些烏青之色。

“沒事。”水靈兒紅著臉低下頭,自己這兩晚都興奮得睡不著這種話,如何能說得出口。

蘇小凡勾唇笑道:“出去之後就能一直在一起了,靈兒你怎就那般激動?還是說在緊張出去之後人家會不會就不記得你了?”

水靈兒悠的睜大了雙目。

“好了,逗你玩的。”蘇小凡抿嘴笑著。

水靈兒埋怨的瞪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盯著自己的鞋麵出神,都恨不能馬上啟程了,但是墨哥哥跟塵師父為何還未從屋中出來。

“外祖父您先坐會兒吧。”蘇小凡憋到站起身的賈傲青,大步走了過去,挽上他的胳膊。

“最近一直都在坐著,偶爾也是要走動走動的,你們這次出穀的人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呀?”賈傲青厲聲詢問著,心中隱過擔憂,百獸穀跟淋霧穀之間的事,但願不要連累到凡兒與芷煙。

“嗯,這些都是要帶去酒樓中的人,那邊那幾個是帶回去日後服侍外祖父你們的,據說武功很不錯的哦。”蘇小凡湊到賈傲青的耳邊輕聲道。

“嗬嗬。”賈傲青釋然笑道,看來他們倒是都安排妥當了。

等了大半個時辰,蕭遺墨與花飛塵兩人才從屋內走出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路了,興奮的可不止水靈兒一人,蕭遠峰也是格外的興奮,騎在馬背上,對著邊上的蕭遠秋說:“哥,你看我們這像不像要出門打仗的戰士?”

蕭遠秋白了他一眼:“有你這樣的戰士,鐵定全軍覆沒。”

“怎麽可能啊,你也太小看我了,要不是不允許參軍,我還真想去小凡舅舅的軍營中試試。”蕭遠峰一時之間來了勁兒,腦海中真真就浮出了自己帶軍出征的畫麵,然後一個人傻乎乎的樂了。

蕭遠秋禁了聲,不打算繼續理他,師父跟墨弟剛剛從屋內出來時的表情有些奇怪,而且自己也很好奇此刻那鶴長者跟南亦溫究竟如何了。

一番奔波下來,距離默城一小段距離的時候,蕭遺墨便將那些帶出穀的人吩咐去了他們各自接下來要待的地方,帶著這麽大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城,著實有些太過於醒目了。

“凡兒,是去酒樓中還是回家?”將所有人都遣走後,蕭遺墨才出聲詢問。

“回家吧,我也想娘跟奶奶了。”蘇小凡累的不想動,雖然放慢了速度不算很顛簸,可是搖晃了兩日,也有些昏昏欲睡的。

“秋哥你們先去酒樓吧,過兩日我們會出來。”蕭遺墨與蕭遠秋說了一下,便與眾人分開了。

回到村中,下了馬車,蘇小凡有些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大宅院,原本想著也就隻是普通的修葺一下,沒想到會弄的如此的豪華,嶄新氣派的院門,院內鋪就平穩的大理石,院內還栽種了一些四季常青的鬆柏。

“爹,凡兒。”賈氏欣喜的從屋內迎了出來。

賈傲青隻沉默的衝她笑了一下,便抬腳走進了屋內。

蘇小凡扯了扯蕭遺墨的袖子:“修成這樣要花不少的銀子吧?”

蕭遺墨點頭:“的確是要不少的銀子,不過你們家住的人也多了,修建成這麽大是必須的呀,這日後家中人口說不定還得不斷的加多。”

“加多?”蘇小凡皺眉,出去今天帶來的這些人之外,還會冒出別的人?

“說不定哪天你舅舅心情好跑過來了呢?你弟弟長大後,也是需要成家的。”蕭遺墨掃了一眼那在廳內由葉氏牽著正歪歪倒倒學走路的蘇小軒,又轉頭看向蘇小凡的肚子,想著明年這個時候,說不定自己的孩子也要開始學走路,心情就很是複雜。

“也對,算了。”蘇小凡有些心疼的皺了皺眉,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拿出去那麽多錢,雖然自己一直都很大方的,還是有些介意,自己明明打算目前將所有的銀子都投入到酒樓中去的,這算是中飽私囊嗎?

“凡兒。”葉氏見蘇小凡走來,便牽引著蘇小軒朝她走去。

“奶奶,這樣你會不會太累了?”蘇小凡俯下身子從葉氏的手中接過了蘇小凡的小手,要一直這樣彎著身子教他走路可是非常累的呀。

葉氏笑著搖頭:“之前都是你娘在教的,還有那幾位嬤嬤,不過收到你們要回來的消息,她們都去忙著收拾屋子了。”

蘇小凡歉意的笑笑:“我倒是將她們給忘記了。”

“爹您坐。”賈氏笑盈盈的將賈傲青領到了廳內坐下,看著他如今氣色與正常人無異了,才徹底的放下心來,雖然還是瘦了些,日後隻要好好的調理就好了。

賈傲青點點頭,接過從後走來的彩娟遞過來的茶杯,自己比較想看的是從前芷煙居住的房子,如今這幡然一新的家的確是很好,卻絲毫看不到過去的痕跡了。

“小小姐,你也坐著休息吧,這有了身子的人,還一路顛簸回來,可累壞了吧。”劉嬤嬤端了糕點走出來,將蘇小凡拉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彩荷笑著將蘇小軒給抱了出去。

“劉嬤嬤以後叫我小凡就好了,這鄉下地方的大家不用那麽客氣。”不管聽了多少次,蘇小凡還是覺得不是很習慣她們這樣的稱呼,難不成日後自己有了女兒,她們要叫小小小姐?很怪異啊……

“這可不行,不管在哪裏,都不能亂了規矩。”劉嬤嬤端看了她幾眼,見她雖然有些疲勞,氣色什麽的也都比之前更好了,才放下心來。

蕭遺墨四周掃了一眼,發現此刻的這個大廳,幾乎就暫用了從前整個家,這後麵應該是竹林才是,莫不是將整個竹林都移除了?

見蕭遺墨的目光一直看向廳後那道門簾,葉氏笑著道:“那個竹林我原本是想要留下的,不過村長說那個竹林立在家中間太過礙事了,所以也就全部的清除掉了,正好全部拿去凡兒的酒樓中用掉了,後麵有個院子,周圍都是一些房間,估摸著不管有多少人,都能住下了。”

“剛好,這些人日後都要住在家中了,娘以後有事吩咐他們做便是,兩位嬤嬤也可以調教調教他們。”蕭遺墨抬手指了指帶來的五男五女。

青嬤嬤圍著那幾個人看了看道:“小姑爺若是想要調教他們的話,最好還是交給老將軍來,一看他們都是習武的人,家中這些家務活什麽的肯定是不會的吧?”

聞言,十個人不由自主的麵麵相覷了一下,想起那日在山上少主選上幾人說的那番話後,瞬間更加挺直了背脊,齊聲道:“我等不管什麽都可以做。”當日少主可是說了,若是少夫人的家人不接受他們,就要將他們送回穀中去種地,這伺候人總是比種地更快上手的吧?

“的確像是當兵的。”賈傲青讚同的點了幾下頭。

“外祖父有所不知,爹跟我可是打算將穀中那些習武之人,全部改造成務農的好手,目前已經有一些年齡較大的開始實施了,效果還不錯。”蕭遺墨眉飛色舞的道。

“嗬嗬,這倒是個好點子,習武之人原本體力方麵就比普通人要來得好,真做起來肯定更有效益。”賈傲青之前住在那裏,雖然從未去山穀中走動過,不過真的就如凡兒說的那般,那裏是一個不錯的地方,若是能在那裏一直安穩的生活下去,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好了,你們跟我來吧,我先給你們安排住處。”青嬤嬤將人都給領了下去,原本就寬敞的大廳此刻顯得更加的空曠了。

蘇小凡揉了揉眉心,準備去休息一下,站起身看了一眼原本自己房間的那個位置,才發覺到此刻那個房間已經不在了。

“凡兒,累了吧,來我帶你去休息。”賈氏走過去,拉了她的手朝後院走去。

“娘最近可好?”出了大廳,蘇小凡親昵的挽上賈氏的胳膊,輕問出聲,娘最近的氣色比之前更好了,皮膚也變得越來越好,人說心情好人就會變年輕,還真有那麽一回事嗎?

“很好,凡兒最近在外可還好?有沒有遇上不開心的事?有跟遺墨吵架嗎?”賈芷煙一連串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都很好,我跟他能有什麽好吵的呀?”蘇小凡笑嘻嘻的出聲。

賈氏道:“感情再好的人也是偶爾會吵架的,我跟你爹當年還總是為一些小事爭吵呢。”

蘇小凡問:“是這樣嗎?那我跟他都不吵架是不是很不正常啊?”

“倒也不算是不正常,不吵架也挺好的啊,難不成你還想吵架?”賈氏抬手戳了戳她的眉心,這不吵架可是好事啊。

“嘿嘿,偶爾吵吵架說不定還能增進彼此的感情呢。”蘇小凡咧嘴笑著。

“到了,這是給你們準備的房間,跟你們以前的房間一樣,雖然隔了一定的距離,不過窗外就是後山。”賈芷煙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挺好的。”蘇小凡四周掃了一下,屋內擺放的東西並不是很多,外間就一張紅木卓,幾張凳子,珠鏈隔開的裏麵是臥室,寬大的床上大紅的錦被釋放著喜氣,不管是屋內擺放的一些用品還是那窗簾都是清一色的大紅,無端的讓人生出了一種視覺疲勞的感覺,好在自己不一直住在這裏,若是日後有必要長時間的居住,可得好好的改變一下屋內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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