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能怎樣,起碼也有點希望,不會一天天的覺得越來越絕望。”許念然蹭了蹭,催促道:“快點快點,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陳與非笑了笑,道:“甜頭呢?讓我講故事,不給一點甜頭怎麽行?我最煩說一大堆話了。”

此時黑燈瞎火,這頂層的房間遠離下麵的喧囂,車聲什麽的都聽不到,兩人靠在一起呼吸聲都聲聲入耳,這樣的環境下,如果做些親昵的舉動,會不會是自掘墳墓?

許念然歪著頭,思考了一下這個可能性。

孤跟大魔王之間,那層若有若無的窗戶紙,似乎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捅破。

大魔王情場經曆豐富,他自然很清楚他的舉動代表什麽意義,大概也很清楚孤的心裏是什麽感受……

陳與非看她不說話、也不動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於是湊到她耳邊,問道:“然然,你不喜歡親吻?”

“也、也不是啊……”許念然回答道:“……隻是,不知道怎麽開始。”

她在黑暗中抬起頭,認真的說道:“與非哥哥,陶紫說,書裏的兩個人總是山盟海誓、驚天動地才在一起的,姑姑也問過我,我算是你什麽人,憑什麽占據著你身邊的位置……我……”

|一|本|讀|小說[y][b][d][u]陳與非將她拉到身邊抱住,道:“傻丫頭,你不適合想這些複雜的事,你隻要乖乖的呆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就好。”

“……可是家裏人不讓啊,姑姑都當麵警告我兩次了,現在……你為了我都不回家了,爺爺奶奶不知道心裏怎麽罵我。”許念然喃喃的說。

這些話,如果是平時,她是不會說出口的。

可是此時,她想示弱、最大程度的示弱,按照大魔王對自己的一貫態度,隻要示弱,他就會心軟,自己就能問出更多的消息。

“都叫你別想這麽多了,還說?”陳與非懲罰似的在她唇瓣上輕輕咬了一口,輕聲道:“張嘴。”

許念然往後縮了縮,被陳與非攬回懷裏抱著,男人低下頭去咬住了她。

並沒有想象中的激烈。

看似來勢洶洶,其實落在自己唇上時,又變得和風細雨,他的親吻溫潤而美好,帶著一點點不容拒絕的強勢、更多的是,高超的技巧和讓人心醉的溫柔。

原來大魔王是這麽溫柔的人?

他對別人也這樣麽?

當你不在乎的時候,或許對方再怎麽努力,都對你沒有吸引力。

可是,當你變得開始在乎了,心裏就有會一點點的貪婪開始長出鮮嫩的枝椏。

我對你來說,是否與他人不同?

許念然其實並不抗拒與陳與非的親吻,她自然是因為喜歡才這麽黏著對方,可是當這種喜歡開始變得更加濃烈時,她有點迷茫。

以前,她哪裏會在乎陳與非的前女友會不會做飯?哪裏會在意陳與非怎樣與人親吻?

“嘶……痛……”許念然被陳與非咬了一下嘴角,痛得往後一縮,捂著嘴巴抗議,“親就親嘛,幹嘛咬我?”

“誰讓你不專心。”陳與非捏了捏她的臉頰,撫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呐,親也親了,可以告訴孤了吧?”

陳與非笑了笑,“……往前倒推一千三百年,是公元八世紀,這個時候,東西方都處在同一個階段的繁榮期,咱們中國當時是唐朝的盛極而衰的一個階段,你的曆史課有沒有好好學啊?”

“當然有!712年唐玄宗登基啦,你是說玉伏靈國消亡的時間是在這個時間段前後?”許念然問道。

“嗯,如果按照瑞恩那裏收繳來的古物年份來計算,你的國家跨度大概在八百年,當然也可能之前是其他的稱號……至於當時的環境,應該是處在唐朝的隴右以南、吐蕃以北的地帶,應該是在今天的青海與南疆這一片。”陳與非慢慢的說著,抱著她的手也輕輕的拍著,想將她哄入睡。

可是許念然怎麽可能入睡,這麽重要的信息,對她來說就跟打雞血一樣,興奮得恨不得跳起來。

“還有什麽發現?!”她激動得聲音都不自覺抬高。

“還有就是你的眼裏的圖騰,目前初步推測,圖騰是有規律的變化中,好像齒輪一樣逐漸變成一個圖案,然後又開始重新轉動……這個具體分析還要等研究所的報告。”

“那麽,跟瑞恩給我的拓本重合度高不高?”許念然焦急的問,如果能完成那張拓本,瑞恩肯定會出現來拿回拓本,到時候一定要好好追問下他們到底知道多少。

陳與非在黑暗中眯了眯眼,許念然表現出來的迫切讓他有些不習慣。

“然然,不要想著做危險的事,好好呆在我身邊,你的事情,我會好好安排的。”陳與非強調道:“不許你單獨去跟那些人接觸,知道嗎?”

這話如果是原來,許念然不會覺得奇怪,一定會乖乖的點頭答應。

可是現在聽起來,覺得有一點怪怪的。

“我不知道去哪裏找他們啊,怎麽會‘單獨去跟他們接觸’?”許念然問道。

“你眼裏的圖騰很重要,不是嗎?他們會用盡方法找到你,不管我看得多緊、不管我把你藏在哪裏,他們都會找到你。”陳與非歎口氣。

“那……與非哥哥,你、你打算一直這樣把我帶在身邊?你有事的時候,就把我關起來?”許念然有點不滿的問道。

陳與非揉了揉她的頭,“我知道這樣很委屈你,不過我不放心,如果他們用一些非常手段——比如像這次你的眼睛……我很沒用對不對?”

許念然愣了。

在她的印象中,陳與非從來沒有示弱的時候,可是此時抱著自己,用自責的語氣說自己很沒用,讓許念然有點心虛。

她的眼睛在秦岩的精神入侵後,已經恢複了視力,而且精神觸覺比以前更加靈敏,精神網的範圍也變得非常大,在頂樓都可以聽到院子裏散步的人的心理活動。

她暫時不打算讓陳與非知道這事,想利用陳與非的心軟來打探些消息。

可是架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溫情攻勢啊。

“與非哥哥,我……這是我自己不好,是我亂開門,不怪你啊!一定很快就會好的,你放心,我不會再喊無聊了,免得你擔心……”許念然抱著陳與非的腰,說著類似安慰和保證的話。

男人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許念然的臉頰,道:“然然,你要相信我,這些事情交給我去解決,你乖乖的聽話,好好呆在我身邊就好,知道嗎?”

我……

我是想全心全意的相信你啊,可是、可是秦岩給我看到的景象,你明明抓住了那個帶著圖騰的小保安保壘,為什麽在我麵前隻字未提?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認識他?或者你在算計著將所有有圖騰的人都掌控住?

許念然心裏的疑問一個接一個,但是陳與非還在等她回答,她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我知道了,與非哥哥,我會聽話的。”

前提是你說的都是真話。

陳與非在黑暗中直直的盯著他,沒有拉嚴實的遮光窗簾透出一絲朦朧的月光,許念然仰著頭,裝作雙眼沒有聚焦的樣子,茫茫然的回望陳與非。

直到他歎了口氣,將許念然摟的更緊。

“然然,我知道你有很多想法,我也知道你想自己去追查自己的身世和國家,但是,現在時代不同了。”陳與非認真的說道:“現在有國家、有法律,社會階級都已經不同了,你不再是貴族。”

“在我的私心裏,我希望你和普通女孩子一樣,開開心心的讀書、玩樂、經曆戀愛、婚姻,幸福快樂的過日子。”

聽著他的低語,許念然垂下了頭。

她為了解除靈魂的禁錮,追尋著玉璜而來,如果玉璜的所有者是個壞人、惡棍、哪怕隻是個普通人,她都會想辦法奪走玉璜,然後一走了之。

可為什麽是陳與非?

教她、養她、疼她、惜她、對她又**又寵溺的陳與非。

“我已經開開心心的讀書了,雖然很短;你也帶我去玩樂了,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我都覺得很滿足了。”許念然回答道。

“至於戀愛、婚姻……我本來就沒有考慮過,這一世時間也短,讓我跟誰戀愛結婚啊……”

“你說呢?”陳與非點了點許念然的鼻尖。

你說,我會允許你同誰戀愛、同誰結婚?

小丫頭,有時候,我還真希望你能讀懂我的心。

許念然並不笨,她撒嬌賣萌也隻是與大魔王的一種相處方式而已。

這些日子以來陳與非的表現,她哪裏還會不懂陳與非的意思?

“與非哥哥,你、你會不會欺騙我?”許念然殷殷切切的問道。

“嗯?”陳與非偏頭想了想,道:“會吧……如果欺騙能讓你更聽話。”

哈?!

這算什麽回答!哪有在這麽溫情的時刻說出這麽煞風景又現實的話?

“然然。”男人摟緊了她,“你怎麽就是不能安安心心的相信我呢?”

“欺騙也好、隱瞞也好、甚至利用也好,就算我用在你身上,理由也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