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相信陳與非比較好?

許念然皺了皺眉頭,最近怎麽回事?總有人在自己麵前說與非哥哥的壞話。

如果說,瑞恩跟陳與非是死對頭,那麽說他壞話還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麽邢文素這個看起來跟陳與非既不認識、也沒有交集的人,也這麽說?

邢文素看許念然沉下了臉不說話,輕聲解釋道:“念然,我剛才所說的‘他們’其實不光指秦岩和瑞恩那一夥國際掮客,還有就是陳與非那一夥人。”

“你說什麽?”許念然驚訝道:“我與非哥哥是哪一夥人啊?他就是一個公司的領導而已。難不成你想說,他手下的員工其實都是盜墓賊、走私犯?”

“你冷靜點聽我說完。”邢文素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知不知道陳與非的身份並不是表麵上那麽單純?他暗中替國家做事,因為他的家庭背景非常好,腳跨政商兩界,因此得到國家的信任,擔任某個組織的領導,為國家截獲了很多珍貴的文物。”

“這不是好事嗎?與非哥哥這麽做有什麽不好?”許念然不解的問。

邢文素搖搖頭,歎口氣道:“你太維護他了……你想想,為什麽國家需要一個代理人?不就是因為有些事情國家不能出麵嗎?什麽事情不能出麵?(一—本)讀)小說xstxt自然是見不得光、見不得人、違法亂紀——”

“你閉嘴!”許念然氣得站了起來,深呼吸兩口氣道:“如果說與非哥哥為國家做事,就值得你詆毀的話,那麽你也不是什麽好人!”

“我沒有詆毀他。”邢文素的語調不變,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平淡的說:“念然,不管是秦岩那一夥人、還是陳與非這一夥人,都非常想要搶先找到早已消失的玉伏靈國,我們不管對哪一方來說,都是很重要的線索,因此我才提醒你,不要太相信任何人,包括陳與非。”

“他是個商人,商人重利是天性;他也是個男人,無毒不丈夫;他還為國家做事,兒女情長什麽的在他心裏根本不能跟國家相比,這樣一個男人,雖然你口口聲聲喊他哥哥,可是,他真的有把你當做自己人嗎!”

“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你是線索、是鑰匙,那麽他肯定會想辦法使用你來達到他的目的,我這些年想盡辦法找你、接近你,可是你看看自己被他看管得多嚴?”

邢文素淡淡的反問,許念然心裏怦怦直跳,她小小的喘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跳,回答道:“與非哥哥那是保護我,才看管得嚴格,他對我很好的。”

邢文素沉默了一下,又歎了口氣,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他對你有多好,不過看你這麽維護他,我相信他對你是很不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他以前一直對你嚴加看管,現在,在明知瑞恩一夥人在打你的主意後,反而還給你更多自由活動的機會?你沒有想過這其中的關聯嗎?”

關聯?

許念然愣住了。

她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句話。

在那次自己夜裏翻牆出去會瑞恩,陳與非跟著自己而來,與瑞恩交火、拿到很多古物、再氣憤的拉著自己回家……在狠狠抽自己屁股的時候,陳與非似乎說了一句話。

“如果不是我早把圍牆上的電網關掉,你現在就去醫院跟我說對不起吧!”

當時自己一心隻想著要道歉、要大魔王消氣、要苦肉計、要攻心為上……根本就沒有留意這句話。

這什麽意思?大魔王早就知道自己會翻牆、或者說他看著自己要翻牆,先把電網關了,再跟著瑞恩和自己,直到找到瑞恩藏匿古物的地點。

他在利用孤?

有時候,人的信任是一件很微妙的東西。

當你信任一個人的時候,覺得這種信任牢不可破。

當有了一點點懷疑的時候,信任就會脆得像一張窗戶紙,輕輕一捅就破。

邢文素身上的圖騰和他說的話,讓許念然將他視為自己人,而且他說出的話,確實都是在為許念然著想。

大魔王其實是有目的才對孤這麽好?

甚至,當年收養其實也是陳家早已計劃好的事情?

他說的“學著給你自由”,其實是想用孤來引出瑞恩一夥人,繼而查找出玉伏靈國的下落?

……

許念然心中驚疑不定,懷疑的罐子一旦打翻,才發現自己其實忽略了這麽多明顯的蛛絲馬跡。

挎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許念然被鈴聲一驚,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站在床邊,神思早已飄遠,邢文素靜靜的看著自己,抬抬下巴,示意自己包裏的手機在響。

許念然定了定神,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來電顯示,陳與非的頭像和名字映入眼簾。

十八歲之前,許念然一看到這個頭像和名字,就會撅嘴,因為肯定是大魔王又要管教自己、或者來查崗了。

十八歲之後,就是暑假之後、到自己離家住校的這一段時間,再看到這個頭像和名字,許念然隻會微笑,大魔王是不是想念自己了?

可是現在,許念然卻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和語氣來接聽,剛才的一番話和反思,讓她心裏有點亂了。

“不接?”邢文素奇怪的問道。

“……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都是你剛才那番話,害我現在有點混亂。”許念然皺著眉頭回答道。

“……我隻是提醒你不要太相信他,他跟秦岩那一夥人比起來,算是不錯的了,該怎麽相處、你還是怎麽相處吧,畢竟表麵上還是要好好維持關係。”邢文素提醒道。

許念然點點頭,劃開了接聽。

沒想到同時,房間的們突然被大力的踹了一下,嚇了兩人一跳。

“許念然,你好大的膽子,我數到三,你不開門,我就崩了門鎖直接進來。”陳與非的聲音透著冰冷的怒火,從電話裏麵傳來。

許念然呆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急急忙忙撲倒門口開鎖,剛剛將防盜鏈取下,擰開門鎖,大門就被一腳踹開。

“呀!”許念然被門板撞到地板上,虎口都撞得生疼。

“念然!喂,你沒事吧。”邢文素忙跑過去扶起他。

門口踹門的是陳與非的司機兼保鏢,五大三粗的退伍特種兵小張,踹門查水表這種事,他做過無數次,剛才不知道許念然在門後,下了大力氣一腳踹上門,純屬誤傷。

小張摸摸鼻頭,沒說話,自己老板在身後,那怒氣都快破體而出了,自己識相點聽命令就好。

“你做什麽這麽粗暴!不會等一下我們給你開門嗎!”邢文素皺著眉頭對著門口的人吼道。

陳與非走了兩步進來,打量了一下室內,目光落到許念然身上,那眼神讓許念然條件反射的想站起來低頭認錯。

可是她忍住了,她現在也一肚子火,莫名其妙被一腳踹飛——雖然是隔著門板,而且手還被震得生疼!

“等一下開門?”陳與非冷笑了一聲,道:“是不是還應該再多等一會兒,讓你們辦完事先?”

“你胡說些什麽。”邢文素皺了皺眉頭,冷冷的回了一句嘴,他右肩上的圖騰早已隨著熱度的冷卻而消褪,此時已經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陳與非沒有搭理他,目光落在一臉負氣模樣的許念然身上,道:“你長能耐了啊,居然跟男人出來開房,你還真是爬男人的床爬上癮了,要不是我隨時盯著你的蹤跡,你想要幹什麽,啊?”

許念然氣不打一處來,自己明明說過隻爬他的床,而且還是為了能跟玉璜呆久一點……好吧,也有那麽一點貪戀他的溫度和寵溺,可是不代表對誰都可以這樣啊!

“你盯著我做什麽!說什麽學著給我自由,都是謊話吧!你是想利用我引出瑞恩他們,才給我所謂的‘自由’的吧!”許念然負氣的回嘴。

她掙脫扶著自己的邢文素,自己爬起來,揉揉手腕,瞪著陳與非。

陳與非微微的錯開視線,他知道這小丫頭瞪視的時候可以讓人身體麻痹,如果使用能力,還可以讓人失神昏迷,不過,許念然一次也沒有將這個能力使用在陳與非身上。

看著陳與非微微的錯開目光,許念然呆住了。

他什麽意思?他以為孤會對他使用能力?他在提防著孤?!

許念然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和悲傷,被陳與非看著眼裏,他不動聲色,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然然,跟我回去,有什麽話回家再說。”

“回哪裏去?回誰的家?奶奶、姑姑、姐姐都希望我離你遠遠的,不要再回那個家,今天姑姑還特意跑來跟我‘促膝長談’了一次,她們這麽關心你,我怎麽好意思再厚臉皮的跟你‘回去’?”許念然鼻子有些酸,胸口也有些窒悶。

原來剝掉那寵溺的外殼,自己依然一無所有。

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給的,吃穿用住行。

他喚醒自己、他管教自己、他懲罰自己、他疼愛自己。

他也利用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