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要單獨到一個房間去,我也一樣,應該在你的隔壁,會有人來詢問我們、給我們做記錄,你如果想幫助瑞恩……記得多說些他救你的事,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閉口不談。”陳與非俯下身子,在許念然耳邊悄聲提醒。

“嗯,我記住了。”許念然抿著嘴點頭,她一定盡力多給瑞恩說些好話,希望能幫到他。

這些根本就不用囑咐好麽?許念然不知道多想給瑞恩說好話。

她進到房間裏等候,房間裏一片整潔,牆壁和地板似乎都是同等材質,感覺像一個太空艙。

許念然在輪椅上側了側身子,感覺很不舒服,這種沒有一件多餘物品的房間,又幹淨又冷清,讓人心裏頗為壓抑。

一位穿著不知道哪個執法部門製服的年輕男子進來,向她例行核對了個人信息,然後一位拿著筆記本電腦的女性跟了進來做記錄。

基本上是在一問一答,許念然詳細的描述了自己從訂婚宴上偷跑的每個細節,沒有隱瞞,隻是如何找到玉伏靈國、自己在蛇窟裏回憶起了前世這些內容閉口不提。

可能是因為陳與非的原因,兩位執法人員的態度一直很和氣,最後許念然看過了記錄,覺得沒有問題,就簽了自己的名字。

小說

男警員客氣的將她退出來,示意她在走廊的長椅旁邊等候,許念然點點頭,推著輪椅往走廊盡頭的窗戶邊走去。

這裏一片白茫茫,真是又潔癖的人才喜歡呆在這裏,她要去窗邊透氣。

窗邊就是安全通道,此時哪裏的門開著一邊,許念然剛靠近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與非,我都說了我擔心我爸,才會跟秦岩一起去,我給他的資料,沒有任何是保密、機密級別的——絕密級別的研究資料,別說我了,恐怕就是你也帶不出來,我賣給他什麽?”裴艾詩忿忿不平的為自己辯解。

“那些東西都是我父親的隨手筆記而已,秦岩找到我,說,或許可以幫助我找到治療父親的辦法——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麽人,我以為隻是個探險者而已!”

“你對我父親病情的態度,讓我寒了心,我除了自己想辦法還能怎樣?”

說道這裏,裴艾詩的聲音都帶了哭腔,“我媽也是研究員,現在還在從事機密研究,爸爸躺在醫院這麽久,她都還不知道……我不想辦法,整天在醫院對著昏昏沉沉的父親,我心裏能好受嗎?!”

嘖,都哭出來了,看來是準備動之以情了,許念然心裏默默的想,她吸了吸鼻子,嗅到空氣中有一絲淡淡的煙味——是與非哥哥在抽煙?

陳與非已經多久沒有抽煙了?她歪著頭想了想,以前他就不再自己麵前抽煙,偶爾去陽台上抽一根,這次接到自己後,好幾天了都沒見過他碰過香煙。

看來裴艾詩的事情,還是讓陳與非心煩了吧?

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故舊之情吧?她就沒見過其他“前女友”還跟陳與非有瓜葛的。

這說明裴艾詩在陳與非心裏還是很特別的吧?

許念然皺起了鼻子,以前她不會在意這麽多,隻要大魔王寵著愛著她,她才懶得管這些破事。

可是現在不一樣啊不一樣!

自己前一世,身為女王——雖然隻是個小國女王,但是和承胤那麽相愛,也因為名不正言不順,而生生壓抑著情感,現在自己跟與非哥哥,那是“名正言順”的好不好!

一定要好好愛,把前世的遺憾都補回來!所以其他的花花草草都要靠邊站,千萬不要來當攔路石,她自認沒有什麽爭風吃醋的本事,不是對手啊!

許念然一邊想著,一邊立著耳朵,像個小兔子一樣,貼在沒有打開的那扇門上,恨不得連陳與非的呼吸聲都聽清楚。

“……你身為研究員家屬,連基本的辨識能力都沒有?秦岩和瑞恩的長相,莫非你覺得是中國人?”陳與非嗤笑了一聲,搖搖頭道:“你這些話,對我說沒用,你有罪無罪、如何處理,上級會批示的,你就好好在這裏呆幾天吧……起碼這裏也沒關著你,隻要你不出大門,還是有一定的人身自由。”

“你這完全是偏心!”裴艾詩不平的說道:“許念然也跟秦岩和瑞恩合作,憑什麽她可以一點事情沒有!就因為她是你陳總的床纛上新歡?所以你就處處偏袒!然後來我這個舊愛麵前,擺出一副遵紀守法講原則的模樣?!”

許念然一抖,覺得被流彈射中了,不過……她說的確實沒錯,自己也跟秦岩和瑞恩合作了,為什麽陳與非隻字未提她犯錯誤了?

這是明顯的護短啊!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隻是曾經的女人中的一個,大家各取所需玩玩就算,你憑什麽覺得你能與她相提並論?”陳與非冷笑了兩聲。

“當初你要出國,我警告過你,不要違逆我的意思,你不聽,我就給了你些錢,算作交往了半年的分手費,畢竟床單滾過這麽多次,給你些小費也是應該的。”陳與非冷冷淡淡的聲音傳到許念然耳朵裏。

“你當時既然拿錢走人,那就說明我們之間‘結賬’了……怎麽?錢很快揮霍一空,現在又來跟我談舊情?”

陳與非說的相當不留情麵,讓裴艾詩氣得臉都白了,這說法,簡直就是把她當炮纛友一般嘛!雖然陳與非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我隻有你一個”這種話,她也知道陳與非跟人逢場作戲完全不顧及她這個“女朋友”,但是好歹她是認認真真當了幾個月“女朋友”的啊!

原來都是自作多情!

“原來你是這樣定義我們之間的關係……難怪你可以對許念然偏頗至此,對我卻落井下石。”裴艾詩冷笑道。

陳與非有些煩躁,擰滅了煙,說道:“要我說幾次?她跟你不一樣,別拿她來比較!她那麽純那麽好,你拿什麽跟她比?”

“說了半天,不就是處纛女纛情結?”裴艾詩冷笑一聲,道:“她有多好?不就是**?不就是多了一層膜?不就是裝傻充愣的本事比人強?”

陳與非冷笑了一聲,道:“若是我有處纛女纛情結、喜歡**,那麽當初怎麽會跟你這個年紀比我大、床纛上經驗還挺豐富的女人上纛床?”

“你這是在羞辱我?”裴艾詩氣得聲音有些發抖。

“回敬而已。她是我的未婚妻,你羞辱她,自然就是羞辱我,還不允許我反擊?”陳與非的聲音恢複了平淡。

許念然在門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點熱,原來裴艾詩跟陳與非私下的對話這麽勁爆的?

“裴艾詩,裴小姐,我跟你早就兩清了,所以現在你也別來跟我談什麽情分,就算有那麽一點情分,那也是看在你父親裴老先生對國家的貢獻上,你安心呆著,上級自然會找你談話的,好好表現吧。”陳與非起身,許念然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趕緊想推著輪椅躲開。

誰知道陳與非不走打開的那一扇門,因為裴艾詩站在那個方向,他徑直拉開了許念然貼著的這一扇,許念然嚇了一跳,還好是坐在輪椅上,要不然一跤跌倒多麽丟人啊!

陳與非看到她愣了一下,一手扶著她的肩膀、一手握著輪椅的推把,“問完了?”

許念然點頭,輕輕咳了一聲,調整了一下臉色,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問完了,隻是這裏有點悶,我想到窗口透透氣。”不是故意來偷聽的啊!

裴艾詩冷哼一聲,道:“這裏可不是窗口,你這借口可不怎麽高明,偷聽就偷聽吧,又不是什麽聽不得的內容……不過你還是要有點心理準備,這次是偷聽陳與非跟別人談話、下次說不定就看到些不該看的,哼。”

她說完,瞟了一眼許念然,繞過她自己走了。

許念然看著她扭著腰走開,轉頭對陳與非說:“與非哥哥你當初怎麽看上她的?”

陳與非有點尷尬,這種事情他雖然覺得沒什麽,可是跟自己未婚妻談論別的女人?他還是有點常識的好不好!

“玩玩而已,誰考慮那麽多?”陳與非輕描淡寫的說道,然後補救了一句:“你以為是養老婆嗎?從八年前就開始吃喝拉撒睡樣樣都要自己管?”

陳與非知道許念然這丫頭的性格,她很好哄,氣性也很小,幾乎是轉身就消氣的類型,這從來不無理取鬧的性格,讓陳與非相當中意。

許念然聽了陳與非的話,有那麽一絲絲小得意,看看左右無人,她就扯了扯陳與非的袖子,讓他彎下腰來。

陳與非剛剛欠身,就被她轉過頭來,吧唧一聲親在嘴角。

他愣了愣,隨即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道:“下次撒嬌,要瞄準點,親這裏。”

“你別不知足了,一股煙味,我才不想親。”許念然偏過頭去,擺出一副淡定的模樣,其實心裏撲通撲通跳。

在外麵跟大魔王秀恩愛,她之前可是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