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與非扭頭看了她一眼,“你還想出入紅燈區?昨天晚上還沒被打夠?”
許念然縮了縮脖子,繼續為自己的行動自由努力爭取,她態度極好的說道:“與非哥哥,我就跟著你,絕對不離開半步,我也想知道關於秦岩一夥人的事情啊……如果你不帶我去,待會回家你還要跟我再解釋一次,好麻煩對不對。”
“對你個頭。”陳與非搖搖頭,這小丫頭越來越難管教了。
以前自己說什麽,許念然都乖乖聽話,現在會跟自己討價還價、會撒嬌、會抗議,其實這才是她本來的性格吧?
念然一看有戲,忙衝個仲軒晨使眼色,在仲軒晨的幫助下,陳與非勉強同意帶她一起去。
三人先去吃晚餐,等到華燈初上的時候,才開車到了昨天。
許念然是第一次來這裏,應該說,是第一次被陳與非帶到酒吧這種娛樂場所,從進了昨天那米色的大門開始,她就難掩興奮的東看西看。
看到男女相擁,她津津有味;看到女女親熱,她瞪大眼睛;再看到男男勾搭,她嘴巴張成了一個o型。
這這這裏也太新奇特了,什麽類型都有啊!
正看到精彩處,腦袋被陳與非的大手罩住,扭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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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看別人的熱鬧,很失禮的。”陳與非教訓道。
許念然點點頭,盡量目不斜視,專心盯著眼前的一瓶檸檬水,陳與非擰開蓋子,給她倒在杯子裏。
“在酒吧,不許喝任何開蓋的飲料、也不許吃任何‘糖果’,雖然在陸栩這裏沒有這些東西,不過你還是要知道一些基本常識,什麽人都別相信,什麽東西都別亂吃。”
這些孤都知道啦,又不是傻瓜……
許念然心裏念叨,垂著頭聽著陳與非的教訓,這大魔王的家長技能真是太豐富了。
等陳與非說完,許念然剛想開口說我記下了,就聽到一個憋著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扭頭一看,一位長相精致,身材苗條的男子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撐在卡座的後背上,埋著頭笑得肩膀都在抖。
“與非啊,我從來不知道你當爹這麽稱職。”陸栩笑得直不起腰,跌跌撞撞的坐到仲軒晨身邊,邊說邊用手指擦掉笑出來的眼淚。
“唉,咱都習慣了,”仲軒晨不慌不忙的補刀,“他這是養童養媳,比當爹累多了。”
陸栩笑噴,搭在仲軒晨肩膀上一個勁的叫肚子痛。
“少笑點吧,當心腸子笑斷了。”陳與非撇撇嘴。
“唔……好吧、好吧,你好,小可愛,我叫陸栩。”陸栩笑著向念然打招呼。
許念然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麽漂亮的男人,呆呆愣愣了半晌,直到陳與非拍了她一下,她才反應過來,忙回答道:“你好你好,陸栩哥哥你好,我叫許念然。”
仲軒晨哇哇大叫:“憑什麽?為什麽他也有哥哥的待遇,你就是不叫我!你這小丫頭忒記仇!”
許念然不理他,坐在陳與非身邊偷偷打量陸栩,真的好漂亮啊,眉眼有神,睫毛長長的,好像小刷子一樣,鼻子高挺秀氣,嘴唇都紅紅潤潤……跟下午見到的裴艾詩那種精致的妝容不一樣,陸栩的精致是渾然天成、不需要多加修飾的。
為什麽自己就沒有這麽漂亮呢?
從來沒有過攀比意識的許念然,第一次覺察到美與不美的差距,居然是從一個男人身上,陳與非如果知道了,大概會無語問蒼天吧。
“秦岩他持有的是法國護照,但是最近二十年大部分時間都在中國,他有一個身份是蘇富比的高層管理者,但是我覺得這些都是掩護他的真實身份的。”陸栩向陳與非遞過去一個小信封。
“這是我讓‘那人’查的資料,有最近幾年他的出入境和行程記錄,你看看有沒有用。”
許念然比陳與非更急,她伸手過去接過信封匆匆忙忙的拆看,裏麵一遝遝的複印件,借著卡座裏暖暖的燭光,她仔細翻看了幾頁。
最近一年,秦岩出入了幾次曹家堡機場……他去青海?出入的間隔在兩個月,他在那邊呆這麽久是做什麽?而且,最近的一次,是在參加完榮誠的夏季拍賣會的當天夜裏,他又去了青海。
許念然皺著眉頭思考,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陳與非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
什麽時候開始,這小丫頭也會露出這樣帶著憂慮的表情了?
成長,對許念然來說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她用超乎同齡人的思維來小心翼翼的掩飾,別的孩子是學著怎樣當一個大人,而她,是學著怎樣當一個小孩。
這樣的小心翼翼一直維持到進入陳家,陳與非比她年長八歲,一直當她是小孩兒,她也樂得繼續扮演一個小孩子的角色。
可是時間不等人,十八歲了,這一世的命格隻有三十幾年,自己已經走過了一半,如果再繼續安心的呆在陳與非的嚴密保護之下,那麽可能在這一世無法解開自己魂魄的枷鎖,隻能再等待下一個“陳與非”。
下一個,擁有陰陽眼又帶著玉璜殘片的人,還會是這個“陳與非”嗎?
許念然皺著眉頭,她雖然整天念叨著攻心為上、攻心為上,其實就是鬧著玩。
內心深處,她根本不想和陳與非分開。
一根手指伸過來戳了戳念然的小腦門,打斷她的思緒,念然抬眼望去,對麵的陸栩跟仲軒晨正在互損,自己身側的大魔王正托著下巴看著自己。
“別亂想,回家再看,這裏燈光這麽暗,傷眼。”陳與非說。
“嗯。”許念然收拾起情緒,將資料裝好,放入自己的小背包,難得來酒吧一次,好好玩玩才是真的,這些心煩事,等回到家去,呆在大魔王身邊時,再好好想吧。
陸栩經營的這家酒吧,沒有任何不正當的生意,他帶著許念然坐到吧台邊,展示調酒的技巧給她看,有客人看到這麽個青青澀澀的女孩子,想上來認識一下的,全被陸栩擋了。
“這個小美女的監護人坐在後麵呢,你們識相點,保持距離啊。”陸栩笑著指指陳與非和仲軒晨的卡座。
來這裏的人,大多數都認識陳與非,就算不認識,也聽過他的名字,因此在陳與非的瞪視下,全都悻悻的離開。
“你的與非哥哥真累,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陸栩笑著調了一杯很漂亮的雞尾酒給許念然。
“我不敢喝酒,與非哥哥不給我喝酒。”許念然忙擺手拒絕。
“哈哈,沒事,我給你喝的,他不會罵,這可是我的拿手好戲,你不給麵子我會傷心的。”陸栩不容拒絕的將酒推到許念然麵前,還衝陳與非拋了個媚眼,意思是放心吧我有分寸。
許念然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的大魔王,大魔王點點頭,她開心的捧著漂亮的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酸酸的,又有點酒味。
“好像果汁。”許念然說道。
“這可不是果汁,以後有男人騙你說雞尾酒是果汁的,那一定是個不怎麽好的男人,你可要注意挑選哦。”陸栩勾唇一笑,良言相告。
“那,陸栩哥哥你是好男人囉?”許念然笑著問。
陸栩偏了偏頭,挑挑眉道:“不,我是最壞的那種男人,讓別人為我要死要活,我最開心,哈哈。”
“唔……不太懂。”
“哈哈,你最好別懂,讓我維持一個好形象。”
“你的形象已經很好了啊,你好漂亮的,我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人。”許念然認真的說。
聞言,陸栩低低的笑了兩聲,似乎想到什麽,道:“漂亮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啊,男人長得漂亮,不是好事,還是像你與非哥哥那樣比較好,不會吃虧……”
“唔?”
“好了,不要說我了,告訴我,你與非哥哥平時在家裏,有什麽糗事沒有?”
“有啊有啊……”許念然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傾吐的對象,而且還不用怕被陳與非教訓,把肚子裏的攢下的怨氣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
看他倆聊得愉快,陳與非也沒有上去打擾,隻是坐在一旁看著。
“你呀,也該給她點自由了,都這麽大了,還這麽時時處處都要管著,對她也不好。”仲軒晨勸說道,他是一直旁觀著陳與非的事情,知道陳與非是真的疼愛她,才這麽緊迫盯人的。
陳與非沒有說話,如果許念然真的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女孩兒,他又怎麽會緊張成這樣?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讓人難以相信的,何況還有特殊的能力,不好好保護,被人覬覦、被人傷害怎麽辦?
“與非哥哥,陸栩哥哥真是個好人誒。”在車上,許念然還有點小興奮。
“嗯,你喜歡他嗎?”陳與非問。
“喜歡啊。”念然點點頭,陸栩溫和又風趣,哪會有人不喜歡?
陳與非聞言,挑挑眉,小丫頭情竇初開了?這是好事。不過自己好像也不怎麽開心。
車子駛回陳家大宅,許念然抱著資料到陳與非的房間裏,嘩啦一下全抖在地毯上,就坐在地上慢慢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