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準備收拾包袱又一次上路的時候,一件情事改變了我的想法,也改變了我的一生。

這天響午,我正在家裏用舊報級練著醜不堪言的毛筆字。門外傳來了二叔公著急聲音:“小生”“小生”“小生”,一聲高比一聲,像是叫魂一樣。

“來了,二叔公,怎麽了”

“快,快跟我來,八娘的小兒子從樹上摔下來了”二叔公一把扯過我的手,瘋了是似的撒腿就跑。

“等,等一下,我拿工具啊”這叔公真是瘋,那麽老的人了,還像十七八的毛孩子一樣。

八娘的屋裏圍了黑壓壓的一屋人,把小小的一個二進間圍得密不透風。雖然在醫院實習的時候見過不少這樣的陣勢。可那時有老師給我撐著腰,現在是孤軍奮戰,心跳不禁一下達到180正常60120次每分鍾。

“讓開,讓開,醫生來了”二叔公的大嗓門一下子就顯出了他的殺傷力。密密麻麻的人群立馬殺開了一條血路。

大家的眼光齊刷刷的向我看來,眼裏滿是驚奇和懷疑。從來沒有被這麽多人注視過的我,一下子就緊張起來,我的媽呀。今天成主角了我知道自已平凡,就算是超人打怪獸,我的角色永遠是扮演怪獸的。

有些不好意思,隻能低頭往裏走。人群中間。八娘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淚流滿麵的坐在地上。披頭散發的,樣子有點崢獰。

“八娘,怎麽回事”

“這殺千刀的跑上樹去摘枇杷。摔下來了。嗚老天啊我的命真苦啊老天對我不公啊”

“好了,起來”我大喝一聲,及時打住了她的哭嚎。八娘睜大了淚眼看著我,好像有點被我嚇著了一樣。弄得我臉一熱,隻好低聲說:“先起來,不要坐在地上,讓我看看孩子。”

八娘聞言聽話的把小男孩放到了床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摔到哪裏哪裏痛呢”我看看了小孩,生命體征還是平穩的,隻是臉色有點蒼白。我猜想除了摔到的地方痛以外,應該還有被八娘的樣子驚嚇成分在內。必境那分哭嚎的功力是恐怖的。

“手,我的手好痛啊”小男孩咬著牙吃力的說。

我輕輕的拖起他的左手,看到他的左手撓骨的下端呈一個典型的槍刺刀畸形。側麵是一個餐刀形。這是個比較經典的科勒骨斬。隻要手法複位就可。

“叔,我可以不去醫院嗎我家已經沒有錢了。我和我妹都還要上學呢我爸已經好幾個月沒寄錢回來了。”小男孩看著我說,眼裏滿是悲傷。

“好的,不要著急,咱們可以不去醫,你的骨頭斷了,叔現在幫你拉回去,然後固定好。你可能要一個半月手不能動了啊。可是一會拉的時候,會很痛。你怕不怕”我心頭一熱,這小孩好懂事。

“叔,我不怕,我忍著”說完還故意挺了挺小小的胸膛,好像他已經是個男子漢一樣。

我叫了旁邊一個看起來有些力氣的人做助手,叫他一手握著小男孩的拇指,另一手握著他的2、3、4、5手指對抗著牽引,又叫另外一個人固定著他的上身。讓他們一起用力牽拉,然後我用雙拇指向前下方擠壓著突起的骨斬處。小孩痛苦的哭了起來,並且大聲的喊叫著。顯然已經痛到了極點。突然我的手感到骨斬處“卡搭”一聲。放心,不是骨頭又給我弄斷了,而是骨頭已經接回去了。我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身上已經大汗淋漓,像是被暴徙強奸後的少女一樣。

骨斬已經複位,其它的就太簡單了。固定,包紮兩分鍾就搞定了。

“還痛嗎”我看著自已的傑作,有點得意。

“痛”我暈,小男孩竟然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不禁嚇了我一跳。冷汗又冒了出來。

“隻是沒有剛剛那麽痛了,現在舒服好多了”

這死小孩,我差點就要爆打他一頓。

交待了八娘一些必須注意的事項。我就走了。正如,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也不帶走一分錢。

這件事應該是我畢業後唯一一件讓我舒心的事了。心裏麵感覺沉沉的,讓我想想是什麽。應該是別人所說的幸福感,就如妓女一樣,妓女的幸福感是什麽是因為她給嫖她的男人帶來了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