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一個換他們。

顏尋覺得那種蜂鳴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 神經網上那些失去音訊的伴生蟲族令她覺得非常不妙。

這和上次季星源的狀況不太相同。

顏尋看向正捂著腹部貫穿傷的倫納德:“你們的能力究竟是怎麽分配的,難道就沒有什麽限製嗎?”

就算是遊戲都知道要做平衡呢, 簡成洲這樣幹脆就別打了, 蟲族王女也不用動,簡成洲自己宇宙走一圈寸草不生。

倫納德微頓而後說:“我們的能力誕生時候就自帶,一等蟲族相比二等更強大的地方就在於沒什麽缺陷。”

比如說搖光能夠用精神上的攻擊令人失去自我, 破軍能夠用蛛絲操縱生命體並汲取營養,倫納德則是可以運用到固體物件,賦予機械一定的生命力。

比起前不久剛剛才處理掉的那個王女部族,顏尋的伴生一等蟲族已經算是比較厲害存在,再加上顏尋的信息素對雄蟲的控製力極強,女王會忌憚屬於正常。

他看著顏尋的臉皺成一團,倫納德在暗生物攻擊機械屏障的同時輕聲安慰道:“我會盡自己的力保護好你的。”

顏尋輕聲歎氣:“可是剛剛好像根本就沒能靠近他。”

倫納德微微一頓:“他的能力確實很強大。”

…一個一等蟲族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力量?他為什麽能夠將所有蟲族的生命全部汲取走?

外麵的汙染體撞擊的動作更大了, 顏尋有些厭煩地皺眉, 她看見倫納德身上巨大的貫穿傷。

大概是被機械的碎屑給穿透, 倫納德暫時還沒有連接到顏尋的神經網上, 顏尋本想要在傷口上附加一層信息素讓恢複更快一些,但倫納德阻止了她。

倫納德溫聲說:“我會對你的信息素做出反饋, 之後很可能會引來女王。”

男人低沉的聲音又放的很輕,他看著此時此刻已經坐下坐在自己身側的顏尋道:“……我自己來解決就好。”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子, 顏尋坐在地上低著頭, 倫納德稍稍彎下腰就能看見王女此時此刻臉上的神色非常糟糕。

倫納德的呼吸放的很慢, 外麵的暗生物還在碰撞著外麵的金屬外壁,他沒有翅膀,掉落下來的時候為了護住王女撞到了一根尖刺上。

現在身上的傷口太過於嚴重, 蟲族的恢複速度再快都沒能夠將其複原, 再加上需要操控金屬來抵擋外麵虎視眈眈的暗生物。

在那些機械的環繞之外, 暗生物正在不斷衝撞著的動作並未能夠突破外界的屏障,具有一定智慧的生物在徘徊了一陣之後離開。

倫納德的肩膀微微放鬆,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傷口,動作麻利地從便捷攜帶的醫藥箱中取出繃帶將傷口綁好:“我們需要盡快從這裏離開,現在感覺怎麽樣?我抱你離開可以嗎?”

四艘星艦幾乎都落在這個地方,就算星球很大,這也是一個很大的目標。

顏尋想到墜落之前看到的那幾艘由隱形狀態切換出來的星艦。金色的獅子標誌顯然是帝國的二皇女,所以謝思源是和簡成洲達成了合作關係,所以才會對她發起這樣的攻擊?

顏尋搖了搖頭:“你身上還有傷,我自己走就行。”

事已至此,當務之急還是先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倫納德身上的傷口不知為何還沒有愈合。

在顏尋的伴生蟲族中,搖光在沙漠中的行動更加敏捷,但對方現在不知所蹤,倫納德身上負傷,行動起來還要不斷注意著周圍的狀況。

顏尋突然說:“西北方向五公裏有一個建築群。”

在黃沙的掩蓋中,視野受到很大的限製,倫納德微怔看向顏尋,後者說:“我感覺的到,我們先過去。”

隻是走著走著顏尋還是有些不能夠理解,皺著眉一個不慎一腳踩進了流沙中:“簡成洲為什麽讓已經在我神經網上的蟲族消失,但是你還能夠安全、沒有被汲取生命力?”

“或許是他身上曾經被您植入過信息素,殿下。”他伸手扶了顏尋一把,將她從沙子堆之中拉出來,身上的傷口因為這個動作再次撕裂,又重複著自我修複的動作,“您身上的傷害被轉移到了伴生的蟲族身上…這是他們應該做的。”

在傷口撕裂的時候,倫納德的眉都沒有皺一下,顯然對疼痛的忍耐力非常強。

更讓他在意的是,王女不知為何擁有了那樣的感知能力,倫納德按照她給出的方向正確的找到了黃沙之間廢棄的建築群。

沙子並未掩埋建築體,應該是前不久才有人類撤離,或許是暗生物曾經從這個地方路過,不過周圍並未有血跡,大抵是沒有發生過戰鬥。

倫納德一開始以為是血腥味被王女感覺到,但現在看來也並非如此。

或許…帝星地下城那一次對殿下真的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他將心中的猜測壓下去:“我剛剛觀察過了,這個星球上的流沙每隔一段時間會有一陣大遷移,四艘星艦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掩埋。”

換而言之,就算是謝思源的星艦群找過來,一時間也不一定能夠搜索到。

“她和不穩定的蟲族合作,就沒有想過會被反噬嗎。”

顏尋自言自語,但是又很快反駁了自己的這個說法:“啊…也有可能是已經被逼到絕境上了。”

畢竟死而複生。

倫納德一邊聽著顏尋的自言自語,一邊將門窗全部關好,隨後在室內翻找了一陣,將可以用的物資全部都聚集到桌麵上。

顏尋把自己團成一個球坐在已經拍幹淨碎沙的沙發上,她覺得自己的方針還沒有出錯。

畢竟現在隻是簡成洲一個蟲,要是真的兩個王女的部族對到一起,那她想要逃跑也逃不掉。

如果能夠馴服簡成洲…那麽被他汲取生命力的伴生蟲族應該就能夠回來了。

顏尋的終端和倫納德的終端全部都失靈,少女看向旁邊站著的倫納德拍拍沙發示意他還是坐下:“你大概要多久能夠恢複?”

“或許還需要一兩個小時的時間。”

倫納德本身就處於一個不穩定的狀態中,他表麵看起來沒什麽影響,但實際上長期都沒有被雌性的信息素沾染,內部並不是很穩定。

也導致了傷口的恢複速度慢一些,忍受的疼痛要更多。

顏尋:“我給你換個包紮。”

她按下製服腰間的按鈕,沒有理會倫納德似乎想要拒絕的話語,伸手將他的外套解開。

那傷口猙獰的嚇人,血肉都有些外翻,顏尋作為人類的經驗告訴她這樣的狀況應該是需要進行初步的消毒的,於是她抬眸看了倫納德一眼。

男人正背後靠在沙發上,垂眸看著她,纖長濃密的眼睫微垂,眼中那種輕微的錯愕還未消散。

平日裏遊刃有餘的男人露出了這樣的神情,就算是現在處境不是那麽好,顏尋也還是覺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她的情緒反饋在了動作上,用碘酒消毒的動作都很輕緩。

但是傷口這樣被碘酒觸碰還是會有一些痛感,他皺起眉發出很輕的悶哼聲,低沉的嗓音格外的惑人。

空****的房屋內隻有兩個生命,他們有著若有若無但並不明顯的連係,剛剛才經曆了一場大變故。

正是相擁取暖的好時候。

但是顏尋臉不紅心不跳,她在帝國軍校學習的時候有掌握包紮的技術,好在蟲族的身體上並未有壞死的肉,不需要更多的操作。

倫納德搭在兩側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男人抑製住了自己本能抬起腰部的動作,王女包紮的時候指尖偶爾會掃過傷口,泛起更多的癢意。

這讓他原本還很清醒的、思考著要如何才能夠保護王女的思緒有了一個斷截,就好像是被灌了幾瓶酒變得有些暈乎乎的樣子。

他以前覺得,和人類太過於親近的王女會存在不應該有的仁慈。他當然會對王女全身心的忠誠,隻是有些能力還是需要進行鍛煉——否則很難在王女的博弈中獲得勝利。

女王或許可以等待自我死亡,但是王女絕對會自己找上門來。如果殘忍和冷血能夠讓王女活的更好,那麽顯然這才是正途。

但是現在,倫納德看著王女為自己進行著包紮,她的動作溫柔,並且在此時此刻隻注視著他一個。

蟲族的占有欲緩緩而來,像是蓄能已久的海浪掀起了極大的波浪,一瞬間的恍惚令倫納德想…其餘的伴生就算是死亡好像也沒什麽。

但他迅速就將這種想法給壓了下去。

倫納德並非為了一己私欲而行動的一等蟲族,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不會將自己的占有欲表現的明顯。

不過,他想,大概這就是人類所說的雙標吧。

——倫納德並不知道其實自己的每一個同伴都是這樣的想法。

王女是特殊的,沒有必要和那群庸俗的家夥變得一樣。

顏尋等待倫納德的傷口好起來,少女思考著接下來應該怎麽做,在這裏等死當然不行,這些食物用不了多久就會消耗至盡,還有暗生物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卷土重來。

顏尋:“真的是危機四伏啊。”

倫納德說:“或許我們可以先去人類的聚集地。”

他們兩人的通訊工具全部都失效,現在確實可以去人類的駐點對帝星進行聯絡……還有就是不知道帝國軍校的隊伍什麽時候能夠過來。

帝國軍校有阿維爾之類的士兵作為護航,雖然不一定能夠對簡成洲產生什麽樣的影響,但是起碼能夠壓製住謝思源。

倫納德:“我知道這裏的大致地圖,隻是流沙會變動,或許用本體行動更加方便些。”

他難得地沉默了一瞬,又跟上一句:“殿下如果不介意我的本體,可以把我當做是你的坐騎。”

顏尋當然不介意,騎蟲還有點酷。

倫納德的血統中有蜈蚣的基因,隻是真正的形態更像是由一節一節金屬拚合起來的,看起來具有很強的機械感,他帶著顏尋在沙漠中穿行的速度很快。

適應了這樣的速度之後,顏尋還能和他說話。

她想到了之前的簡椿來:“蟲族有沒有過一個身體兩個靈魂的說法?”

“為什麽突然那麽問?”倫納德的語氣平緩,快速行動並未令他有任何的喘氣,“在我見過的蟲族中,並沒有那樣的存在。”

顏尋剛要有些可惜地歎一口氣,就聽見男人繼續說了下去。

“但是我們從溫床中誕生,宇宙孕育了無數的生物,在這裏什麽都能出現。”或許是察覺到了顏尋語氣中的微妙情緒,倫納德說,“或許殿下想要的,已經出現了。”

他知道簡椿來,也知道女王因為簡椿來的叛變對顏尋記恨。女王的伴生蟲族死在了那場變故之中,蟲族的附肢穿透他的胸膛,根本就沒有給他反抗的餘地。

最弱的一等蟲族,擁有著轉移傷害的能力——可是蟲族自己就擁有一定的複原能力,這樣的力量對於他們來說其實非常的雞肋。

明明是那樣脆弱的存在。

顏尋沒想到他竟然還會安慰人。

她輕笑了一聲,看著一望無際,不論走了多遠都好像看不到盡頭的黃沙,有些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麽樣的回應。

她對簡椿來的記憶是從搖光展開的幻境中得知的。

或許是…由於某種原因,覺得簡椿來是特殊吧。

長途跋涉還是需要休息一會兒,又到了沙堆轉換的時候,遠處的天空中墜落了一些黑色的產物,應該就是那片在宇宙中看到的巨大的陰雲。

“或許我們能夠跟著暗生物?”

倫納德說:“確實可以,隻是不能被發現,當然也有可能找錯方向。”

沙堆之中溫度很高,顏尋呼了口氣,她接過倫納德遞過來的水灌了幾口,製服的控溫裝置自動地運行著將她的體溫向下降。

她看著天幕中跟下雨一樣向下扔的暗生物,有些無奈:“感覺就像是…辛辛苦苦幹了很久,直到最後臨門一腳一切都歸零了。”

倫納德說:“現在還沒有到絕路,殿下。”

他一直都覺得在麵對女王的部族之前,顏尋或許要受到一些挫折,但是沒想到這一次的挫折竟然大到這種程度。

而他因為腺體上植入的東西,沒有辦法和顏尋完全綁定,也不知道穩定期能不能持續到女王死去——不過他會用盡全力保護他的殿下。

顏尋拉長了尾音,將手中的水重新遞給倫納德:“我知道。”

那雙紅色的眼眸中並無驚慌亦或是恐懼,倫納德在對上顏尋的視線後就明白這一點,他的殿下並不會因此挫折就一蹶不振。

他們休整了幾分鍾準備繼續向著人類的駐地趕去。

但就在顏尋心情好了一些的時候,那種很強烈的心悸感再一次湧了上來,炎熱的沙漠中不知為何產生了一絲冷意。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對方還沒有出現,但顏尋就已經精準地鎖定了他的身份。

“如果到達了人類的駐地,去聯係謝景竹和阿維爾。”顏尋低聲對著站在身側的倫納德說,“不要和簡成洲產生衝突。”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跟預感中的一樣,麵前像是流星墜落異樣砸下來什麽,一個纖長的人形在因為衝力導致彌漫開的黃沙中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黃沙狂舞。

比起方才在宇宙中呼喊她時候一字一頓的語氣,簡成洲現在叫她的聲音要順暢許多:“顏尋。”

倫納德伸手將顏尋護在了身後,他最擅長操縱的是金屬和礦石一類,但對其餘的物體也有控製力,沙子像是有了生命對著中心那個一動不動的人,隨時隨刻都可以發動攻擊。

但冰冷冷的青年並未說話。

兩個雄蟲各自的氣質不同,沉默著對峙。

但是顏尋叮囑過倫納德不要和簡成洲起衝突,站在後方的王女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了前麵。

顏尋好像脾氣還不錯地問:“你的王女讓你來殺了我。”

簡成洲:“是。”

他感覺到了顏尋放出的信息素,那種氣息一下子就令他進入了戒備的狀態——畢竟之前在爆炸的星球上和顏尋打起來的時候,簡成洲是強忍著沒有被信息素帶入易感期。

後麵的一段時間裏產生了易感期反噬。

“這樣吧…我可以跟著你走。”顏尋打斷了他的動作,她的雙手向著兩側攤開,一副自己不打算掙紮的模樣,“把我帶走複命應該比起你在這裏殺了我要好一些?”

簡成洲不知道顏尋為什麽會突然那麽說,原本以為要在這裏僵持許久的一等蟲族輕輕眨了一下眼眸,他說:“條件。”

和聰明人講話就是舒服,顏尋彎眸:“把你剛剛殺死的屬於我的全部伴生都還回來,否則免談。”

聽聞顏尋說出的話,倫納德微微睜大眼睛。

簡成洲定定看著顏尋,他似乎在思考著這個方案,和玫瑰味道交融的冰雪感的信息素變得更加強烈了一些,像是在糾結。

顏尋想,隻要他答應,她或許就能夠找到翻盤的機會。

猶豫的信息素終於有了定論,簡成洲回答好。

而顏尋看著麵前這個冷冰冰的一等蟲族,她並未立刻就向前,隻是談判一般問:“話是那麽說了,但是我要怎麽相信你?”

顏尋並未真切地了解對方的能力構成,王女的信息素小範圍地放出,她用這樣的方式暫時壓製住了簡成洲。

至於會不會讓別的王女循著味道找過來……希望時間上來得及。

“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簡成洲並不在意顏尋的不信任,青年抬了抬指尖。

他說話的時候似乎都在吐出冷氣,但在這之後,對方身上幾乎實質化的冷冰冰的氣質似乎淡了些許,顏尋看見淡藍色的,像是水流一樣的存在向著遠方而去,那個方向正是他們墜毀時候的星艦所在地。

沒過幾分鍾的時間,顏尋感覺到自己神經網上逐漸亮起了幾個光點。

簡成洲收回手,沒有再繼續下去:“你應該可以感覺到。”

“剩下的在你和我離開這個星球以後複原。”

按照約定,顏尋現在就應該跟著簡成洲離開。

但就在她向前走了一步的時候,倫納德拉住了顏尋的小臂。

顏尋回頭看去對上倫納德的目光,男人那雙暗紅色的眼眸中神色浮沉,很明顯的表現出了“沒有必要為了他們讓你自己碰上危險”。

為了王女獻身,將王女推上王座本來就是蟲族們的使命。

紅發少女眼簾微垂,她並非是聖母覺得要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雄蟲的性命,隻是和簡成洲單獨相處中能夠有很多的機會…對方的王女應該並不在人類星球的近處。

如果無法將簡成洲收為己用,那麽就要想辦法除掉他。

他的能力和他本人都太危險。

倫納德看著顏尋已經做好了決定,他鬆開手,男人淩亂的短發垂在額前,他伸手貼在心口的位置上,向著顏尋行禮。

“我等您回來,殿下。”

而在他們對話的時候,簡成洲就在後方冷眼看著雄蟲和王女的互動。

不是連接在顏尋神經網上的蟲族,簡成洲想。

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冒了出來,被他冷著臉揮出腦外。

他現在的體溫已經降到了一個冰點,身體的各個器官都會受到影響,就算是周圍的環境極度的炎熱也沒有辦法令簡成洲感覺到任何的熱意。

顏尋在被他拎著扔進小型飛行器離開星球的時候觸碰到了簡成洲,感覺到了他的體溫很低。

顏尋心想,看來並非無敵,他的狀態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不要忘記把我所有的伴生都複蘇。”

“這裏你的王女的星球距離這裏很遠嗎?”

簡成洲沒有說話,他坐在顏尋麵前的座位上。

生命力汲取的過多會受到反噬,剛剛釋放了部分汲取的生命力,他現在的狀態已經比前幾個小時好很多,青年那雙淺色的眼眸微垂,用手背抹去唇角的鮮血。

他再抬起眼眸,看見湊到自己麵前、絲毫沒有死到臨頭壓迫感的顏尋。

她彎眸:“所以,需要我的幫助嗎?”

作者有話說:

欺騙純情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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