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現在夾在中間,一時不敢相信大唐有這麽大的動作,一時對赤德祖讚還抱有希望,一時又害怕回到西域受到突騎施的報複,一時又怕大唐翻臉不認人、過河抽板,心裏相信鄭鵬,但葛邏祿上十萬條性命,總不能被鄭鵬三言二語就整個葛邏祿的前途去賭吧。

一個決定,能左右整個葛邏祿一族的前程生死,庫羅隻能慎之又慎。

庫羅剛想說要回去找族人商量一下,鄭鵬突然一拍大腿,有些懊悔地說:“看看我這記性,看到故友有些激動,差點把見麵禮都忘了。”

想收買自己?

庫羅馬上說:“都說是故友,禮就不用了。”

這個時候,哪裏還敢收什麽禮,要是鄭鵬肯同意,庫羅真不介意經鄭鵬送禮,不過就是送禮,好像葛邏祿也沒什麽能送得出手的,因為鄭鵬什麽也不缺。

鄭鵬沒有回應,而是把把兩隻尾指放在嘴邊吹了一聲短促的口哨,很快,距離兩人大約三十丈遠的一塊大石突然亮起了一堆篝火,庫羅有些驚訝地發現,大石上有四名吐蕃士兵打扮的人被綁在一起,這四人的嘴巴都被布堵著,在火光的照耀下隱隱看到他們驚恐的神色。

“將軍,這是...什麽意思?”庫羅有些不解地問道。

鄭鵬有些輕淡描寫地說:“這四人都是在烏瑪部行凶之人,在回去的途中被我的人抓住,給族長看一個有趣的把戲,順便給族長稍稍出一口氣。”

說完,輕輕拍拍庫羅的肩膀,把一個長形的漆盒交到庫羅手裏:“族長,你可要看個仔細,記住,千萬不要靠近,這個盒子拿著,如果你決定站在大唐的這邊,就把它打開,如果族長決定還是站在吐蕃那邊,把它扔進火堆即可,告辭。”

庫羅拿著一個盒,有些愕然地看著鄭鵬在紅雀和一隊親衛的陪伴施施然下山,然後翻身上馬,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就這麽走了?葛邏祿怎麽也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不多勸說一會?

突然間,庫羅感到遠處的大石好像有異樣,看仔細一點,四名吐蕃士兵的身邊出現閃光,好像一條火路一樣不斷燃向那四名綁在一起的吐蕃士兵,那四名吐蕃士兵也注意到這個異像,有些驚恐地掙紮,可四人都被綁得很緊,掙紮也無濟於事。

這是,要把他們烤死?

正當庫羅想要不要把四人先擒下,拷打一番看看有什麽情報再處死他們時,黑暗中火光一閃,然後“轟隆”的一聲,庫羅的瞳孔一縮:四名吐蕃士兵被綁的地方好像突然發出巨大的火光和響聲,在火光和巨響中,那四名吐蕃士兵化作漫天血肉四處散開.....

天啊,這是什麽?天雷?

不像,也沒看到雷電從空中落下,難道這就是鄭鵬口中說的戲法?

庫羅驚駭的時候,感到臉上一涼,好像被什麽碰到,下意識摸了一下,感覺濕濕的,放在眼前一看不由大吃一驚:是一小塊帶著血的肉末。

相隔那麽遠,血肉能飛濺到這裏?

一瞬間,庫羅好像明白為什麽鄭鵬這般強硬、有信心,而鎮北大營一夜之間被殺戮一空的謎,答案呼之欲出。

“族長,你沒事吧?”

“什麽巨響,天上打雷嗎?”

“發生什麽事,剛才好像地動山搖的,是哪裏崩塌?”

聽到巨響,遠遠跟著庫羅的親衛飛快趕過來,生怕他們的族長被人暗算。

庫羅下意識抱緊手裏的漆盒,大聲吩咐道:“我沒事,傳我命令,各部首領、族老馬上到這裏開會。”

如果說剛才還有一點猶豫和搖擺,親眼目睹四名吐蕃士兵血肉橫飛的可怕場麵,那一點點猶豫和搖擺馬上消失不見,庫羅現在反而怕鄭鵬不再需要葛羅祿。

不用說,鄭鵬肯定又弄出威力巨大的神秘武器,要是猜得沒錯,吐蕃鎮北大營的士兵就是慘死在這種神秘武器下。

好像什麽事情發生在鄭鵬身上,都不會奇怪。

“族長,現在...是深夜。”一名親衛有些小心翼翼地說。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一些部落首領和族老剛走不久,現在把他們叫回來有點不近人情,特別是一些族老年紀大了,這麽冷的天,還是黑夜,讓他們來回折騰不太好。

庫羅大聲喝道:“快去,這件事十萬火急,越快越好。”

看到族人神色這麽凝重,幾名親衛不敢怠慢,應了一聲,然後飛快跑去通知。

剩下幾名親衛看著有些失神的鄭鵬,小心翼翼地問道:“族長,沒事吧?”

庫羅沒有說話,自顧打開那個漆盒,一打開,隻見裏麵好像聖旨的東西,小心翼翼地的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三個大字:赦免令,大致的意思無論誰拿著這張赦免令,就可以赦免過往的一切罪過,上麵除了有大唐皇帝的親筆簽名,下麵還有大唐的國璽。

找自己談合作,連赦免令都準備好,看得出鄭鵬對這次合作抱著極大的信心,事實上,葛邏祿一族也沒了退路。

又看了幾遍赦免令,庫羅小心翼翼收好,放回漆盒,又拿起盒底下麵的紙條,上麵隻有四個字:越亂越好。

第726章.727 利益與爭論

鎮北大營一夜之間被端,三千精銳除回家養病的鎮北將軍烏倫呷瑪,無一生還;

烏倫呷瑪在葛邏祿族烏瑪部發現屬於鎮北大營的財物,審訊間與趕來支援的葛邏祿一族的族長庫羅發生嚴重衝突,雙方損失慘重;

葛邏祿一族襲擊守衛空虛的孫波城,孫波城破,鎮北將軍烏倫呷瑪被生擒後梟首示眾,多瑪城、西旺軍營、巴爾族、格爾木城皆遭到葛邏祿族士兵的瘋狂攻擊,北線全麵告急;

大勃律遭到小勃律和大唐聯軍的襲擊,猝不及防下大勃律王被抓,聯軍直指羊同地區,吐蕃新晉鎮西將軍次仁親率大軍迎敵,雙方在火河兩邊隔河相望,形勢危急;

冬天大雪封路,本應是吐蕃讚普赤德祖讚最清閑的日子,沒想到一個接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把赤德祖讚都急壞了,也顧不得天氣寒冷,一邊派兵支援,一邊跟身邊的重臣商議對策。

事情太緊急,在朝堂上討論有些太費時,赤德祖讚隻好把身邊的左膀右臂一起商議對策。

赤德祖讚看了看坐在左邊的大相悉諾邏恭祿,又看看右邊的大將軍坌達延,焦急地說:“兩位卿家,事情十萬火急,依你們看,有什麽解決的辦法?”

“葛邏祿這個三個家姓奴,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本想讓他們給讚普看門,沒想到他們竟然勾結大唐造反,當初某就提議找個由頭把他們吃掉,可大將軍就是不答應,現在可好,養虎為患了。”

坌達延眉頭一挑,一臉憤怒地說:“大相此言差矣,葛邏祿一族不難吃下,但以後呢,以後誰還敢跟我們吐蕃結盟?誰還敢相信吐蕃?再說葛邏祿一族有近五萬控弦之士,這可是一支多大的力量,本來能為讚普所用,能為吐蕃開疆拓土,可惜有人硬是把他們逼得倒戈相向,隻要大相平日能多約束一下你的人,也不至於養成現在的局麵。”

“你這是意思”悉諾邏恭祿一臉憤怒地說:“大將軍,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一點。”

“還不夠清楚嗎,鎮北將軍烏倫呷瑪是大相的學生,也是大相一力舉薦,要知烏倫呷瑪作為鎮北將軍,本就維護一方的穩定和繁榮,據某所知,這次鎮北將軍多次跟葛邏祿發生多次衝突,還抓了不少人賣作奴隸,葛邏祿的人敢怒不敢言,跑到烏瑪部搜查也就算了,偏偏還要當著人家族長麵前施暴,能不生氣嗎”坌達延一臉憤怒地說。

作為大將軍,坌達廷最注重兵力的積累和利用,葛邏祿本是手裏一股無可挑剔的先鋒軍,都計劃怎麽在吐蕃西進中使用了,這下可好,硬生生把葛邏祿一族的人逼反了。

悉諾邏恭祿聞言勃然大怒,馬上反駁道:“大將軍,怎麽不說說你駐守羊同其間,從葛邏祿借了五千壯力,工錢不給,夥食不包,當苦力一樣使用,不到三個月就損失過半,據說葛邏祿的人差點要造反,應是大將軍多多反思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