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的答...的答”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好像有人在深夜急促騎馬,馬蹄聲越來越響,聽聲音是跑到烏瑪部的駐地。

前麵的人群突然**起來,隱隱聽到“西熱受傷”一類的話,還有人大聲提點注意馬。

阿不都拉心裏隱隱升起一個不太好的預感,手裏的的羊排也不要了,隨手一扔,整個人站了起來。

此時圍著篝火的人群突然動了一下,露出一個缺口,然後看到一匹馬從外麵飛奔而至,阿不都拉清楚地看到,馬上還伏著一個人,這個人是族裏的青年人西熱,這家夥,今晚不是輪到他輪值嗎,怎麽跑回來了?

馬快跑到篝火時突然被勒住,剛停下,馬背上的西熱啪的一聲從馬背上摔下來,阿不都拉驚駭的發現,西熱的背上有箭、嘴角有血。

“首...首領。”西熱看到阿不都拉,掙紮著爬過來。

說話間,嘩的一聲,吐了一大口鮮血,引得圍觀的族人大聲驚叫。

阿不都拉眼都紅了,連忙跑過去扶著他:“西熱,我的孩子,發生了什麽事,誰把你傷了?”

“快...首領,快逃,烏倫呷瑪帶著大軍...把我們包圍了,快逃...”西熱說完,猛地又吐了一口鮮血,身子猛地抽搐幾下,頭一歪,就這樣死了。

後背中了兩支箭,其中一支正中背門,西熱是靠著意誌逃回來給族人報信,報完信,心裏的一口氣散去,立馬油盡燈枯。

阿不都拉聽到烏倫呷瑪帶著大部隊包圍烏瑪部駐地,也顧不得西熱,連忙把箭袋放在地上,趴在地上聽動靜,很快麵沉如水:四麵八方都有馬蹄聲,西熱沒有撒謊,的確有人要包圍這裏。

“首領,怎麽辦?”

“是不是讓他們察覺了?”

“首領,跟他們拚了,誰怕誰啊,早就看他們不順眼。”

“要不咱們逃吧,首領,吐蕃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早就不想呆了,很多族人投靠也回紇,我們也投靠去。”

伏地聽聲的本領族人們也會,看到事情緊急,族人們紛紛圍著阿不都拉,七嘴八舌地說。

就是傻的都猜測到烏倫呷瑪來者不善,很有可能是那筆橫財惹的禍。

有人一臉驚恐,有人一臉憤怒,有人不知所措,阿不都拉沉吟一下,馬上說道:“這麽多人,想走也走不了,艾澤,你熟路,馬上從那條隱蔽的小路走,去找庫羅族長,讓他快點救我們,快,騎上我的馬。”

艾澤應了一聲,飛快地跑到一匹烏黑油亮的黑馬身邊,飛快地翻身上馬,掄起馬鞭就抽,一溜煙就消失在夜幕中。

看到艾澤去搬救兵後,阿不都拉開口問道:“老叔,東西都藏好了吧?”

一個發須俱白的老者馬上說:“放心,都藏得嚴嚴實實的,別說挖地三尺,就是挖地六尺也找不到。”

阿不都拉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過身,對著那些部落的子民大聲喝道:“烏倫呷瑪是什麽人,你們都知道,記住,打死也不能說,要不然今晚烏瑪部落沒一個能活的,隻要活過今晚,烏瑪部落就發財了,大夥都能過上富足的日子,要是哪個敢泄露半點口風,不僅是烏瑪部落的罪人,更是葛邏祿一族的罪人,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都聽清楚了沒有?”

這番話說得無比嚴肅,語氣中含著決然,在場的族人紛紛表示絕不出賣部落。

烏倫呷瑪號稱孫波青狼,原因是他為人陰惡、殘忍,曾經當眾用刀砍下三十二名逃跑奴隸的腦袋,砍完後全身沾滿了鮮血,猶如從地獄逃出來魔鬼一般,他平日喜歡穿青色的衣裳,人們背後都叫他吃人不吐骨的青狼。

落在他手上,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這時馬蹄聲越來越響,好像大地都顫動起來,阿不都拉看著倒在地上的西熱,悲從心起,一咬牙撥掉他背上的兩支羽箭。

“首領”老叔烏力代生怕阿不都拉衝動,彎下腰勸道:“對方有備而來,族長沒來到之前,千萬不要衝動。”

聽馬蹄聲,起碼有三千人以上,而烏瑪部落連老小婦孺加起來不過六百餘人,打起來根本不是對手。

“這個明白,要不然也不會讓艾澤去搬救兵”阿不都拉壓低聲音說:“老叔,東西藏哪?”

烏力代在阿不都拉耳邊小聲說:“就是馬概裏那個洞,足足有六丈深,不僅封了口,還在上麵堆了近丈高的馬糞,痕跡處理過,那兩輛馬車和木箱,昨晚就劈柴燒掉,他們就是搜也搜不到。”

“好,要是沒有證據,看他們能怎麽辦,他敢胡來,我們就鬧到邏些城。”阿不都拉不客氣地說。

“的答...的答”

“圍住這裏,一個人也不能放。”

“快,堵住東麵。”

這時全副武裝的士兵已經把人口隻有六百餘人的烏瑪部落團團圍住,不時還有士兵威脅不能舉動妄動的消息。

“烏倫千戶,你們這是算什麽意思?”阿不都拉看到烏倫呷瑪在親衛的簇擁下騎馬走過來,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

“哈哈哈,這不是阿不都拉首領吧,有些日子不見,氣色不錯呢,失敬了。”烏倫呷瑪嘴上說得漂亮,人卻騎在馬上,居高臨下跟阿不都拉說話,沒半點尊敬的意思。

別說是阿不都拉,就是葛邏祿族長庫羅在這裏,烏倫呷瑪給不給麵子還得看自己心情。

阿不都拉指著地上死去的西熱,一臉憤怒地說:“烏倫千戶,讚普親口承諾葛邏祿族也是他的子民,為什麽要下這般毒手?”

烏倫呷瑪沒說話,一旁的敦爾益西打哈哈道:“阿不都拉首領,此事不能怨千戶,千戶丟了很重要的東西,正到處緝拿賊人,此人一看到我們就拚命跑,叫也叫不住,以為他是賊人,隻能放箭了,唉,這是一場誤會。”

“誤會?殺了我們的人,還說是誤會?”阿不都拉氣憤地說:“不行,我要申冤,到邏些城找讚普伸冤,找讚普伸冤。”

說到這裏,阿不都拉指著圍著部落的士兵大聲說:“烏倫千戶,出動這麽多人什麽意思,別忘了葛邏祿一族也是讚普的子民,你們這是在挑起內鬥,這是謀反。”

敦而益西剛想解釋,烏倫呷瑪一抖手中的馬鞭,發出“啪”的一聲脆響,不客氣地說:“跟他廢什麽話,人是老子下令射殺的,有意見隨便申冤去,圍住這裏搜查也是老子下的命令,喜歡告狀隨便告去。”

烏倫呷瑪邊說邊翻身下馬,大聲叫道:“給老子搜。”

一個小部落的首領,在烏倫呷瑪眼中跟一隻螞蟻沒有區別,哪有耐心跟他在這裏扯。

“慢著,不知烏倫千戶丟了什麽,就是搜也要證據,不能說搜就搜吧。”阿不都拉連忙攔住,大聲反駁道。

“本千戶心愛的寶馬不見了,寶馬是讚普親賜的,有人看到它出現在你們部落的馬群內,怎麽樣,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烏倫呷瑪一臉不耐煩地說。

阿不都拉馬上說:“烏倫千戶這樣說,自然要查個清楚,這樣也能還烏瑪部落一個清白,隻是族中多女眷,搜查多有不便,我讓族人把所有的馬都集中這裏讓千戶查,雙方都省事,可好?”

“呸”烏倫呷瑪吐了一口口水,冷笑地說:“阿不都拉,你算什麽東西,本千戶辦事還用你教?誰給你臉了,識相滾一邊去,要不給你好看,來人,搜。”

鎮北大營都沒了,烏倫呷瑪心裏憋著一股火,沒找到證據前,也不想鬧得太大,免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阿不都拉再三阻,心情差到臨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