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沒人接話,鄭鵬隻能繼續分析:“說明指揮這次行動的人,不僅心狠手辣,骨子裏還有一種偏執,怎麽說呢,他把施暴當成一種樂趣,就像我大哥說的,他把這裏窩兒村做成了一出戲,而我們就是他期待的觀眾,這下明白了吧?”

陸進靈光一閃,馬上答道:“明白了,辛苦做了一出好戲,不僅想要有觀眾,還要想看看觀眾的反應,這樣他的內心才有滿足感,老大就是想揪出有可能躲在暗處偷看我們的人,對吧。”

“還有一點”郭子儀補充道:“像這種級別的對手,很有可能派人在暗處,觀察什麽人來察看,大唐軍隊反應的速度等等,這些都是重要的情報。”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表示鄭鵬這一招很高。

鄭鵬一臉平靜地說:“也就是一個猜測,盡人事,聽天命吧,我們先回去,看看能不能等到馬旭的好消息。”

回到營地後,留在營地裏的將士早就吃飽喝足,唐寬又派人來邀請李顯城和鄭鵬赴宴。

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可一碼歸一碼,唐寬還是要盡地主之誼。

中營大廳掛了很多燈籠,把整個大廳照得光如白晝,桌上的飯菜也很豐富,有雞有魚有肉還有烤全羊,擺得滿滿當當的。

一番禮儀後,唐寬有些鬱悶地說:“一來就發生這種事,讓二位千騎使受驚了。”

“都是自己人,唐將軍不必客氣”李顯城沉著問道:“唐將軍,像窩兒村這種血案,多嗎?”

“不多,這夥流匪,大多是襲擊巡邏隊、哨所為主,有時還有會對放牧的百姓下手,不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弄一次狠的,好像是向我們宣示他們的存在一樣。”

鄭鵬開口問道:“唐將軍,這夥流匪,行動有規律嗎?”

“要是有規律,我們就不會如此被動”唐寬苦笑著說;“他們行動全無計劃,有時半個月也不出現一次,有時連續幾天都要作惡,根本摸不透他們的行動規律,就像窩兒村,離最近的營地,騎快馬也要一個多時辰,像窩兒台這種村莊部落在於闐鎮,還有很多。”

說到這裏,唐寬啪的一聲把酒杯放在桌麵,一臉憋悶地說:“本將從軍二十年,經曆大小戰鬥超過二百場,什麽敵人、什麽環境沒見過,臨近致仕,一世英明卻毀在一夥流匪身上,天意弄人啊。”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英雄也怕沒用武之地。

說到動情處,唐寬這個威震邊陲的老將,臉上也露出幾份猙獰和不甘。

號稱西域最硬的一塊硬骨頭,硬是讓一夥流匪弄得身心疲憊、聲名受損,唐寬露出不甘和憤怒,而一旁的李顯城和鄭鵬看到的,是英雄遲暮。

鄭鵬和李顯城對視一眼,最後李顯城出言安撫:“唐將軍不要自責,要是戰場上失利,家國不保,那是將軍的責任,現在麵對的,不是戰場上決戰的敵人,而是一夥沒人廉恥、毫無人性的流匪,本應是官府衙差的責任,這一點,皇上也是知道的。”

“對啊,唐將軍”鄭鵬馬上開口附和:“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我明敵暗,一時失利不算什麽,看他們能囂張到什麽時候。”

唐寬隻是一時失態,經曆無數次風風雨雨的他很快又堅強起來,很快舉起酒杯說:“二位千騎使都是軍中翹楚,今天某就倚老賣老,敬二位少年英雄三杯。”

李顯城馬上站起來說:“不妥,唐將軍是軍中元老,也是顯城敬仰的老前輩,是顯誠敬你才對。”

“這話說得在理”鄭鵬也端酒站起來:“唐將軍也是我敬仰的前輩,要敬也讓我們敬才對。”

“等等,二位,請讓某把話說完。”唐寬一臉正色地說:“來者都是客,第一次請允許老夫盡一下地主之誼。”

鄭鵬和李顯城對視一眼,然後很有默契跟唐寬碰一下杯子,然後一飲而盡。

敬酒的時候,二人都下意識放低酒杯,以示對唐寬的敬重。

“第二杯,二位千騎使不遠千裏到西域這種苦寒之地助老夫剿匪,老夫代西域軍民敬二位一杯。”

“第三杯,老夫代那些慘死在匪人手下的大唐百姓,請二位務必把賊匪趕盡殺絕、千刀萬剮,讓他們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唐寬每敬一次,二人便飲一杯,轉眼就連喝三大杯。

第604章.604 一個也不能少

本想趁著宴席商議一下怎麽剿匪,可唐寬明顯是想借酒消愁,拉著鄭鵬和李顯城喝了一杯又一杯,中途還吐了一次,鄭鵬勸他回去休息,可唐寬死活不肯,硬是把自己喝得爛醉如泥才算結束。

不用說,最近唐寬承受的壓力很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醉的理由,就趁著這個機會把情緒釋放。

鄭鵬和李顯城苦笑一下,幫忙把這位快要遲暮的老將扶回他的營房休息,這才各自回營房休息。

欲速則不達,來到西域隻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慢慢圖謀。

第二天酒醒了,三人開始商議對策。

商議了大半天,鄭鵬和李顯城都覺得,這次剿匪任務比自己想像中困難。

鄭鵬和李顯城所能想到的辦法,像多建哨所、多派巡邏隊、暗哨,甚至派人做誘餌這些,唐寬都做了,一些二人沒想到的辦法,唐寬也用了。

有點像光下網,不見魚。

最重要是吐蕃方麵的問題,大唐境內搜刮三尺都找不到,很多線索指向吐蕃,偏偏不能進入吐蕃境內,雖說所有人都覺得吐蕃和流匪有勾結,可苦於沒證據。

沒證據,不能進入吐蕃境內,不進吐蕃境內,更難找到證據,這件事就陷入一個死循環。

商議來商議去,也沒拿出一個好辦法,最後議定,李顯城和鄭鵬協助負責一片區域,唐寬代表西域四大重鎮給予二人一個承諾:西域範圍內可以任意行動,必要時可以奇兵。

事實上,羽林軍是天子親軍,不知內情還好,知道內情,就是借唐寬十個膽,也不敢對羽林軍指手畫腳。

到長安請求援軍的時候就說好,隻是協助,並不歸西域四鎮管轄。

李隆基也不會把羽林軍的控製權輕易交到外人手上。

開完會,唐寬還要到其它駐地巡視,進行新一輪的布防,臨走時把其它的將士也調走,整個營地隻剩下打扮成回紇軍的羽林軍。

這也是為了保密起見。

此刻,距離於闐鎮以南大約八十裏的軍營,從哨兵到夥夫,都由羽林軍征西特別營掌控。

送別唐寬後,鄭鵬和李顯城很有默契在營地中間的校場停下。

“唐將軍一走,這裏就是羽林軍的天下。”李顯城悠然地說。

鄭鵬嗬嗬一笑:“羽林軍是天子親軍,普天之下隻聽陛下一個人的命令,皇上不在這裏,就是李千騎使說了算,即使唐將軍在這裏,也是唯李千騎使馬首是瞻。”

李顯城不以為動,把馬頭正對鄭鵬,一臉嚴肅地說:“鄭鵬,馬球比賽沒能如期如行,你我的賭約隻能向後推移,在這裏,某要跟你設一個新的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