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因為本郡主不僅知道你的兩位堂弟去了平康坊,還知道你在西域的那些老部下,陸軍、曹奉、周權一行十多人,昨晚在春風樓把花魁紅牌都包了。”

“什麽?”鄭鵬吃驚地說:

每一個男人的身體裏,都隱藏了一份好色的基因。

蘭朵的話音一落,阿權又急匆匆地跑進來,手裏拿著一份禮單,邊跑邊說:“少爺,外麵來了一群軍漢,說是少爺的老部下,這是他們的拜貼和禮單。”

鄭鵬一看拜貼,沒錯,正是陸進、曹奉他們,再看看禮單,不由眼前一亮:金銀首飾、綾羅綢緞、胭脂水粉應有盡有,其中還有一套犀牛皮作的內甲,不僅貴重,還很有心思。

“你們等著,阿軍,你背我去接一下這些老夥計。”鄭鵬留下一句話,便到門口接人。

“屬下拜見鄭將軍。”看到鄭鵬出來,陸進、曹奉等人一起給鄭鵬行軍禮。

鄭鵬擺擺手,有些不高興地說:“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這裏又不是軍營,還弄這套幹什麽,虛禮免了,都起來吧。”

眾人起來後,馬上對鄭鵬的“屁股”進行關心,鄭鵬隻能再解釋一次,強調這隻是皮外傷,自己沒事。

陸進笑著說:“老大就是老大,傳說中的大丈夫,富貴不淫,威武不屈,貧財不移,最重要就是重情義,升官晉爵也沒忘了我們這些老兄弟,不知為什麽,一看到老大,就感到人生找到了方向。”

“別拍馬屁”鄭鵬揚揚手裏的禮單說:“什麽意思,人來就行,還弄這些東西,咱們都生份到這地步了?”

曹奉解釋道:“老大,真沒這個意思,兄弟們是真心感激老大把我們弄進萬騎,就想意思一下,都是兄弟們自願湊的,請老大務必收下。”

知道鄭鵬的脾氣,曹奉也不羅嗦,開門見山地說。

周權也點點頭說:“就是,跟在老大在西域,升官又發財,這些都是兄弟們的一份心意,要是老大不收,就寒了兄弟們的心。”

眾人也紛紛開口,讓鄭鵬收下。

鄭鵬看看一群真情流露的老部下,又看看手上那份長得有點過份的禮單,歎了一口氣:“也罷,這份厚禮我收下,你們也知我弄了一個酒坊,別的不說,以後你們喝酒,我全包了。”

這次一共來了十個人,都是忠心耿耿、通過考驗的骨幹,鄭鵬籠絡手下向來大方,也不在乎這點酒。

拿得出手,成本也低,沒有比它更合適的了。

曹奉等人聞言大聲叫好,陸進搓著雙手說:“老大,花酒也算嗎?”

看著陸進一臉猥瑣的樣子,鄭鵬忍不住一腳踹去:“滾,還請花酒呢,昨晚你們都幹什麽好事了?一到長安就去哪種地方,傳到皇上哪裏,有你們好看。”

剛才還笑容滿麵的眾人的麵色一滯,曹奉的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半響,周權有些小心翼翼地說:“老大,這事皇上知道了?不會影響我們的仕途吧?”

陸進解釋說:“老大,我們昨天就來了,知道你在萬騎值勤,還沒搬進新宅,家裏女眷多,也不方便借宿,就去找個地方打發一下時間,所以....”

鄭鵬沒好氣地說:“行了,一個個不要苦著臉,皇上可是九五之尊,哪裏有空理會你們這些小魚蝦,以後注意一點就行。”

“是,是,是,我們一直不能給老大丟臉。”

“那是,我們現在也是萬騎的人,得注意影響。”

“萬騎啊,就是做一個什長,也是威風。”

一行人說說笑笑,一起往回走。

鄭萬和鄭裏來了,陸進、曹奉、周權等人也來了,一下子多了這麽多人,鄭鵬心情大好,好像這幾天受的氣一掃而空,讓廚房拿出渾身解數弄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給堂弟和老部下接風洗塵。

飯菜很豐盛,味道也很不錯,就是坐得有點不自在,就是加了幾層墊子,股股還是痛得直皺眉頭。

吃席時,聊著聊著,就談到西域的形勢,許山突然把手裏的酒杯一放,有些不甘地說:“唉,現在想想還真有些不甘。”

鄭鵬有些驚訝地說:“不甘?怎麽,舍不得虎頭營還是舍不得原來的職位?”

萬騎是天子親軍,高職低配是常態,許山立了大功,在虎營擔任隊正,可來到萬騎,最多就是一個什長。

“哪裏,別看虎營是安西的寵兒,跟萬騎一比,一個是親娘養的,一個是後娘養的,做夢都想來萬騎,說不甘心,就是沒抓到罪魁禍首,沒法替大唐的百姓報仇,心裏不爽罷了。”許山有些沉重地說。

“報仇?報什麽仇?”鄭鵬吃驚地問道。

曹奉歎了一口氣,接過話頭:“老大,是這樣的,最近有一股人,經常竄入大唐境內騷亂、搶掠,吐蕃哪邊聽說也亂,也不認那些人是他們的,見鬼了,上個月還竄入於闐鎮的林豐村,全村男女老小八十二人,全部被殺。”

說到後麵,曹奉這個七尺男兒,眼眶都紅了。

“是啊”陸進放下酒杯,臉上沒了嬉皮笑臉,語氣有些沉重地說:“也不知到底是什麽人,他們神出鬼沒,來去如風,西域四鎮都出動了,就是找不到這夥渣滓,我們虎營的兄弟,又是追蹤又是設伏,人影沒找到一個,反而損失了十多名斥候,全是身首分離,慘,死得太慘了。”

鄭萬有些不敢相信地說:“大哥,大唐不是四海升平八方來拜嗎,有人敢這樣做?”

“三弟”鄭鵬拍拍鄭萬的肩膀說:“都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國家也一樣,哪有絕對的和平,西域的情況很複雜,算了,這些你也不懂,國子監的學位來之不易,你和四弟記得要好好讀書,不要辜負了你阿耶和大父的期望。”

“知道了,大哥。”鄭萬連忙應道。

鄭裏也忙著表態:“全聽大哥。”

“好,國子監哪裏已經打好招呼,為兄還要值勤,明天就不送你們去了,自己卻報名登記,國子監會安排住宿,每人隻帶一個書僮,剩下的打發回元城老家,旬休就回來吃飯,明白沒有?”

本來還打算送他們去國子監,可這兩個家夥一路風流快活、遊山玩水,來到長安先去了平康坊尋花問柳,鄭鵬也有些怒了,讓他們自己去報到。

第一次來長安,連平康坊也找得到,國子監肯定沒問題。

鄭萬、鄭裏知道鄭鵬不高興,也不敢討價還價,連聲答應。

說完兩個堂弟,鄭鵬把話題放回西域:“你們說說,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麽?又是襲擊哨所,又是搶掠又是屠村,膽子太肥了。”

曹奉咬著牙說:“普通的賊人,躲都來不及,哪會去挑釁軍隊,十有八九是吐蕃賊子所為,簡單,在西域吃了虧,又要對大唐稱臣納貢,心裏不甘,於是就故意給我們找不自在,真是壞到流膿。”

“就是”周權憤憤不平地說:“有幾次都是在大唐和吐蕃的邊境把人跟丟,分明是竄回吐蕃境內,吐蕃那些邊軍還一個勁地裝,要不是朝廷勒令不要輕易引起矛盾,真想衝進吐蕃把那夥沒人性的家夥抓起來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