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鄭鵬還沒來得及說話,這時崔錦榮一下把他推開:“不用,這題是某出的,替鄭大才子誦讀新作的殊榮,肯定也是某的,誰爭我就跟誰急。”

“是,老奴不敢”崔大不敢跟族裏的小郎君爭,聞言連忙退到一邊。

這時賓客又在催,崔錦榮也不敢怠慢,幹咳二聲,等眾人都靜了下來,這才大聲說:“為了讓大夥更體會到這首詩的精粹,請容許某先說幾句與本詩相關的事情。”

說罷,也不理眾人的反應,崔錦榮有些深情地說:“新娘子是某的妹妹,因為某些原因,流落外麵多年,她與鄭公子識於微時,那時兩人便互生好感,後來回到博陵,由於多種原因,二人很久不能相見,一度還要失之交臂,不過有情人終成眷屬,算是好事多磨吧,妹夫這首詩,可以說把兩人的感情描繪得淋漓盡致,不得不說,我這個作為男子漢的大舅子也感動了,好吧,言盡於此,請諸位欣賞鄭鵬、鄭大才子的新作。”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當崔錦榮最後一個聲音落下時,現場一片寂靜。

第494章.494 連過兩關

十句,五十六個字,用最簡單的文字描繪了人世間至真、至純的愛,語言精煉、感情豐滿,瞬間就能引人內心的共鳴。

崔錦榮的臉色發滯,神情有些呆,他想起了與自己訂了親的王小姐,那次在媒人的安排下,兩人遠遠看了一眼,但王家小姐驚鴻一瞥卻深深刻在崔錦榮腦中,經常在夢中了出現,這句【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好像為自己量身定造,多好的詩啊,都有一種馬上抄錄下,讓人快馬加鞭,送到王小姐手裏的衝動;

張九齡內心巨震,一句【兩懷若是久長時,豈在又豈在朝朝暮暮】,讓他想起了與自己相濡多年的老妻,兩人剛成親時如漆似膠,可為了仕途,自己經常讓她一個人獨守空枕,可無論怎麽,兩人心中的情意並沒有減少,這句詩簡直就是寫出自己內心最深刻的想法,瞬間就得到靈魂的共鳴;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性子內向崔五娘嘴裏喃喃地念著這句話,念著念著,眼神不有覺癡了,雖說現在崔五娘還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許配人家,但她也期望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例如像綠姝一樣,找到一個文武雙全、風流倜儻的如意夫君;

本想看鄭鵬笑話的崔玉芳,先是有些吃驚,接著生出一種無力感,最後又是心生一種莫名的妒忌。

寫一首能讓二十六個兄弟滿意的詩,難度極大,崔玉芳串通了二個兄弟,讓他們找機會挑刺,然而,鄭鵬這首詩一出,就知這個計劃要落空,因為沒人敢說這首詩不好,要不然別人叫你做一首質量更好,做不出,那不是貽笑大方、自取其辱?

鄭鵬的才華讓崔玉芳吃驚,因為崔玉芳很討厭鄭鵬,但對鄭鵬寫的詩挑不出半點毛病,相反,內心非常喜歡這首詩,有心給鄭鵬找不痛快,望月亭打賭算是一次,進門喜錢算是一次,這次作詩也是一次,每次崔玉芳都信心滿滿,可鄭鵬每次都輕鬆過關,讓崔玉芳心生一種無力感。

一種鄭鵬是無可打敗的無力感。

至於妒忌,那是針對綠姝,兩人同是姐妹,崔玉芳自問自己哪裏不比綠姝差,憑什麽她的夫君比自己的優秀那麽多?

崔玉芳心裏還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像鄭鵬這麽優秀的男子結婚,為什麽新娘不是自己。

無論如何,自己還有一次機會,一次就讓鄭鵬和綠姝成為笑話的機會,崔玉芳咬緊牙關,心裏暗暗發狠。

其他人的臉色,不是折服就是震驚,一些膽大的妙齡少女,發花癡地盯著鄭鵬,就差沒拋媚眼了。

這絕對是一首風靡大江南北的好詩,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隻要對愛情有美好期待的人,都能從這首詩中找到認同和共鳴。

短時間的沉默後,等眾人回過神,一時間好評如潮:

姚崇撫著胡須感歎道:“不錯,真是不錯,這首詩已到化繁為間、反璞歸真的境界,光是憑這首詩,飛騰已達到宗師的高度,真是年少有為,老夫怕是不認老也不行,對了,這首詩詞兼備,莫非是新出的詞牌?”

“某也沒有聽過”張九齡開口道:“不過以飛騰的能力,什麽事發生在他身上都不奇怪,忘了那首振奮人心的軍歌嗎?就是飛騰一個人創造出來的。”

高力士搖頭晃腦地說:“鄭鵬這小子,近年因為事很多,沒有新作品麵世,很多人說他江郎才盡,嗬嗬,這首詩一出,看哪個還敢在背後嚼舌頭。”

“聽說鄭公子是大唐第一才子,一直以為是謠傳,現在看來,盛名無虛。”

“嘻嘻,鄭公子為林薰兒作詩一首,讓林薰兒的名動大唐,據說博陵崔氏的人有些不高興,這首詩一出,應該再也挑不出理了吧。”

“三房厲害啊,找到如此乘龍快婿。”

“可不是,皇上眼前的紅人,看看高公公的態度就知道了,有人為難鄭公子,他第一時間就出聲,光是這一點,鄭公子的前程就不可限量。”

鄭鵬看著有點魂遊天外的崔錦榮說:“錦榮兄,如何,這關我能過了嗎?”

崔錦榮回過神,很快一臉敬佩地說:“可以,可以,當然可以,要是哪位兄弟認為不好,隻要作出一首比鄭公子好的,某無話可說。”

一眾子弟哪有這種信心,提前知道詩題,有人抱著揚名的目的提前作了詩,想找機會踩著鄭胸上位,可鄭鵬這首質量太高,高到眾人隻能仰望,誰還敢這個時候強出頭。

鄭鵬快要離開時,一旁的崔錦永突然問道:“鄭公子,這首詩,你還沒有起名呢。”

起名?

對啊,這一首這麽好詩,怎麽能沒有名,崔錦永話音一落,眾人再一次把目光放在鄭鵬身上。

“詩題就叫鵲橋仙之贈綠姝吧。”鄭鵬開口道。

這個答案早在眾人的預料之內,一時間引得滿堂喝采。

“這,這...真是少...真是鄭公子作的詩?”繡樓上的綠姝,聽到小青背出鄭鵬作的詩後,有點不敢相信地說。

沒想到有一天,鄭鵬會為自己作詩,這詩還作得那麽好,特別是最後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好像一把錘子敲在心坎上,整個人幸福到快要暈倒。

少爺在詩時說是“久長時”,這是暗示要跟自己白頭偕老嗎?

連過兩關後,鄭鵬順利到達後院,這時已經遠遠看到繡樓,距離綠姝又近了一步。

一走進後院,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鄭鵬隻是看了一下,忍不住輕輕皺了一下眉頭:這關不好過啊。

十五方桌連成一個長桌陣,桌子上放著一碗碗酒,那是能裝小半斤酒的大海碗,少說也有上百碗之多。

為著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看到鄭鵬來了,哈哈一笑道:“妹夫真是好樣的,這麽快就到了這裏,看來前二關不給力啊。”

叫自己妹夫,不用說,眼前這個就是綠姝的堂兄。

鄭鵬笑著說:“都是姨子舅子們不忍為難我而己,對了,不知閣下怎麽稱呼?”

“姓崔,名錦輝,叫我大舅哥即可。”

鄭鵬知道崔錦輝是大房長孫,為人豪爽仗義,聽綠姝說她剛回博陵時,這個大堂兄幫了她不少,聞言恭恭敬敬地說:“大舅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