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跟著亡父流落時,綠姝不知見過多少嘴上滿口聖賢書,背則做很多見得人事的偽君子,那些公子、小郎君,無論成不成親,哪個沒點風流,像調戲婢女、在青樓放縱,那些才不堪入目呢。

崔玉芳一時不知說什麽好了。

綠姝在乎鄭鵬,這件事在博陵崔氏人盡皆知,本以為她聽說會暴跳如雷,正好看她的醜態,最好是她跟鄭鵬鬧矛盾,然後婚事告吹,沒想到,自己花費那麽多心思,卻換來一句“幹嘛要生氣”。

這心得多大,是相信鄭鵬,還是對自己有信心?

崔玉芳眼珠子轉了轉,很快說道:“好妹妹,你把鄭鵬說得那麽好,為什麽他不來看望你呢,說不定你在想他的時候,他正抱著那個青樓婊子在風流快活呢。”

“鄭公子不是這樣的人”綠姝肯定地說。

“真是有這麽好,他能為你做些什麽?”崔玉芳還不肯放棄。

做些什麽?

綠姝一聽,臉上現出幸福的笑容:“鄭公子為了我,可以做自己不喜歡的事,為了我可以去西域打仗,為了我可以在博陵修一座無比堅固、可以四輛馬車並行的大橋。”

“等等”崔玉芳吃驚地說:“修橋?小石橋?”

“不是,是我們博陵最大的陵河,鄭公子說沒橋不方便,木橋年年修年年壞,過往也不安全,他說娶博陵崔氏的女兒,就送一份大禮給整個博陵崔氏,想來想去,決定修一座大橋,不是小石橋,而是橫跨陵河的大橋。”綠姝一臉驕傲地說。

崔玉芳一臉質疑地說:“綠姝妹妹,你是說,鄭鵬承諾,修一座橫跨陵河、可以四輛馬車並排通行的大橋?”

“沒錯。”

“我的好妹妹,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崔玉芳突然挑釁道。

第三更,算是補昨天的章節,不得不說,在後台看著大夥的留言、投票和訂閱,心情大好,碼起字就是累,心情也是好的。

第464章.464 反正我又不在乎

“不知堂姐想怎個賭法?“綠姝不動聲色地開口問道。

綠姝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個堂姐,表麵是來關心自己,其實是來看自己笑話,還想挑撥自己跟少爺的關係,這可是碰到綠姝的逆鱗,外柔內剛的綠姝,也動了心火。

內斂不代表軟弱。

崔玉芳大方地說:“好妹妹,你不是說鄭公子要為博陵在陵江上建造一座能讓四輛馬車並排通過的大橋,對吧?”

“沒錯。”

“記得妹妹說過,鄭公子說博陵的木橋年年修年年倒,不安全,想必鄭公子造的橋,不會輕易倒塌吧?”

“不會,他說要造衝不倒、壓不垮的大橋,當然不會輕易倒塌。”

崔玉芳撫掌笑道:“好,我的好妹妹,為姐求了很久,大父終於答應把花擱木打造的一整套家具,包括桌、椅、茶幾、箱、櫃等,一色十八件,到時就用四輛馬車並排從未來妹婿造的橋走過,要是順利通過,那套花擱木家具就當是做姐姐的給妹妹添嫁妝,如何?”

“玉芳,你說的,是不是從海底打撈上花擱木打造的家具?”小蘭在一旁吃驚地問道。

“沒錯,就是海底花擱木打造的花擱木家私。”

孫曉燕吃驚地說:“玉芳,你瘋了,那可是寶貝啊,當時有人出一千兩黃金,你家老爺子也不舍賣,沒想到他竟舍得送你,可你拿它做賭注,瘋了,瘋了。”

花擱木是出自崖州的一種稀有木材,其實就是後世的黃花梨,隻是在唐代被稱為花擱木,這種木本身是中藥,有一種“降香”味道,香味較濃且清幽溫雅;而越黃香味較淡,聞後略有酸味,花擱木的木性極為穩定,不管寒暑都不變形、不開裂、不彎曲,有一定的韌性,能製作各種異形家具,是上佳打造家具的材料。

崔玉芳所說的那套花擱木,是一個漁夫無意中在海底發現,已形成陰沉木的花擱木,光是打撈就用了一年多時間,長途運回博陵,再請頂尖的木匠打造,前後用了六年時間才打造完成。

最難能可貴的是,一整套家具的材料都一樣,一色十八件之多,極為難得。

崔玉芳有些得意地說:“東西是珍貴,可再珍貴也比不上姐妹親情,當然,也得看那個最擅長風花雪月的鄭公子,有沒有本事拿了。”

說到後麵,崔玉芳故意用上了激將法。

沒想到,綠姝還真被激怒:“好,那姝兒先謝謝堂姐割愛為小妹添嫁妝,這個賭我應了。”

不等崔玉芳開口,綠姝主動補充:“要是姐的四輛馬車不能順利過橋,小妹的嫁妝中,姐可以任意挑走四車。”

打賭要有賭注,崔玉芳拿出一整套花擱木的家具,綠姝也得拿出不低於同等價值的東西,也懶得理,幹脆讓她自己挑。

等的就是這句話,崔玉芳馬上說:“好,爽快,到時僥幸贏了,妹妹不會反悔吧?”

“當然不會,姝兒一向言出必行,倒是堂姐,要是你把家裏送你的嫁妝輸了,就怕你不好交差。“

崔玉芳一臉不在乎地說:“那是姐的事,不用妹妹關心,這麽多姐妹都是見證,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幾句話,一場價值超過一千兩黃金的賭局達成。

回去的時候,林雲萍跟崔玉芳坐同一輛馬車,回到車廂忍不住說道:“玉芳,你太衝動了,那套花擱木家私,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寶貝,你真去賭,要是輸了,你怎麽辦?”

“放心吧,這賭我贏定了。”崔玉芳信心滿滿地說。

“不會吧,還沒賭,你就說自己贏,憑啥?”

崔玉芳有些得意地說:“咱們博陵,自古人才輩出,地方也富庶,補路修橋年年都有人做,從古到今,請人造過多少次橋了,什麽巧匠、名師沒請過,可是陵河寬大、水急,造一次就倒一次,為啥,就是跨度大,河心又不能的造橋樁,到後來隻修造價低廉的木橋,那麽多巧匠,連兩輛馬車並走的橋都修不來,憑啥姓鄭的能修四輛馬車並排走的橋。”

“先別說他能不能做成,就是勉強造成,你也不想想,我那套花擱木家具有多重,普通的木橋,一次運一件也得小心翼翼,十八件裝四輛馬車,還要並排一起走,那得多重,哼哼,什麽橋都能壓垮。”

林雲萍眼前一亮,連連點頭說:“對,玉芳你說得對,肯定是綠姝那傻妹妹,回博陵不久,不知在陵河造橋有多難,這樣說來,贏麵大得很啊,嘖嘖,任意挑四車嫁妝,玉芳,這次你可是賺大了。”

“行了,到時贏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好啊,好啊,綠姝是博陵崔氏三房的一根獨苗苗,到時嫁妝肯定非常豐厚,隨便一件都是精品。”

崔玉芳拉著林雲萍的手說:“雲萍,我有件事想你幫忙。”

“我們都是好姐妹,玉芳有事盡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