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爵位是貴族和普通人的區別,可以說,官員不是貴族,但貴族肯定有相應的官階。

三年前鄭鵬離開,是被驅逐出去,當時家裏,很多人落井下石,本以為鄭鵬要趁機清算舊帳,想不到鄭鵬一看到,馬上一個箭步衝上去,第一時間雙手扶起鄭長鐸,一臉驚惶地說:“使不得,使不得,這裏不是官場,這是折殺孫兒了,大父快快請起。”

扶起鄭長鐸,扭頭對眾人說:“都是自家人,都快快請起。”

把眾人都勸起來後,鄭鵬突然跪在鄭長鐸和鄭元家麵前,一臉自責地說:“大父,阿耶,不孝兒孫鄭鵬回來看你們了。”

那麽多人看著,怎麽也把戲做足了,再說鄭長鐸和鄭元家對自己的確很不錯,是“自己”做得太過分,這事不能怪他們。

回想起來,他們對自己還是一很不錯的。

一聲大父,戳中鄭長鐸內心最柔軟的地方,鄭長鐸本來有很多話要說的,可一聲大父讓他感概萬千,忍不住激動地說:“好,這才是我的好孫兒。”

看到一旁的鄭元家在偷偷地擦拭著眼角的淚光,那眼裏的慈愛讓鄭鵬感到自己的心都融化,忍不住叫道:“阿耶,不孝子這麽久沒回來看你,請阿耶責罰。”

“起來,起來,男兒誌在四方,阿耶不怪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鄭元家拉鄭鵬,拍著兒子的肩膀,笑容滿麵地說。

三年不見,人長高了,性子沉穩了,身子骨明顯也壯實了。

更難得的是,兒子不僅學好了,還出人頭地、受勳封爵,以前就是做夢也夢不到這種好事。

“阿耶,娘呢?”鄭鵬沒看到老娘的身影,連忙問道。

“在後院,這個時刻應在廚房忙乎著,做你喜歡吃的,一會就看到了。”

“鵬兒,三叔就知你會有出息的。”

“對對,當年鵬小侄剛出世時,那哭聲整個院庭都叫見,當時我就說這孩子以後肯定要當大官的,看,這下沒批錯吧。”

“祖宗庇佑,家裏終於出了一個爵位,這下我們元城鄭氏要崛起了。”

一眾家人、親屬圍著鄭鵬相認、恭維,現場很是感人。

在場的差不多相認完了,人群中突然有二人啪的一聲跪下在鄭鵬麵前,眾人扭頭一看,跪下的是鄭元業、鄭程父子。

不少人心中明悟:鄭鵬當日被逐,主要是因為這二父子,特別是鄭程,人前人後沒少抵毀鄭鵬,”

鄭鵬有些吃驚地說:“二叔,二弟,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賢侄,做二叔的對不起你,以前對你多番指責,雖說出發點跟你大父一樣,是為了你好,可有時不注意態度,也不顧及你的感受,還請你多多見諒。”鄭元業一臉痛心疾首地說。

鄭程的表現更誇張,雙手奉上一根棍子,一臉悔恨地說:“大哥,是我善妒,妒忌大哥的才華,妒忌大哥更得長輩的寵愛,做了很多對不起大哥的事,請大哥責打,要不然做弟弟的內心過意不去。”

這次在眾人麵前認錯,主要以退為進,讓鄭鵬不那麽記恨自己。

說那麽多漂亮話沒用,還不如態度誠懇一些、來一點實際行動。

以前做那麽多,主要是為了給鄭長鐸看,可現在不同,作為大父的鄭長鐸為了家族,連他都向鄭鵬低頭,自己以前怎麽對鄭鵬自己知道,隻跪一下不能平鄭鵬的怒氣,很光棍地送上棍子。

大庭廣眾之下,鄭鵬總不能把自己打死吧。

鄭鵬一把扶起鄭元業,一臉真誠地說:“二叔,這話言重了,以前是做晚輩不懂事,闖了不少禍,二叔沒少替小侄善後,就是責罵,那也是愛之深責之切,不懂事時或者記恨,現在才明白,二叔和大父一樣,都是用心良苦,請起請起。”

鄭元業本來還想多說幾句服軟討好的話,顯得自己有誠意,沒想到鄭鵬就那麽隨意一拉,一下子被拉起,外人看來鄭元業跪得有些隨意。

鄭元業心裏暗暗吃驚:鄭鵬的力量好大。

真不愧是能在戰場立功的人。

鄭鵬也懶得跟鄭元業在這裏逢場作戲,轉過身去扶鄭程:“二弟你這是什麽事,一家人哪有勺子不碰鍋邊的時候,有話好好說。”

“不行,要是大哥不打,小弟就不起了。”鄭程一臉倔強地說。

以前做得太過分了,憑鄭鵬現在的地位,要對付自己都不用找借口,過往的事就是不拿證據也能坐實自己的錯失,幹脆對自己狠一些,識相點,免得鄭鵬到時報複得更慘。

要鄭鵬原諒自己不敢想,能消一點氣就不錯了。

“一家人,萬事好商量,怎麽能動棍棒呢,讓人看著笑話,快快起來。”

鄭程一臉倔強地說:“大哥要是不打,小弟說什麽也不起來。”

兄弟二人各懷心思在僵持著,這時圍觀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這鄭家兄弟怎麽啦?”

“程小郎君精明啊,以前他沒少得罪鵬小郎君,現在鵬小郎君衣錦還鄉,他肯定怕啊。”

“你們不知道吧,鵬小郎君被逐出家門,背後就是鄭程使壞。”

“對了,鵬小郎君離開元城後,鄭程偷偷變賣了不少原來屬於鵬小郎君的東西,嘖嘖,這仇可不小。”

“估計要出一口氣了,鵬小郎君現在是將軍,還有爵位,別說陸縣令,就是方刺史來了,估計也是一隻眼開一隻眼閉。”

眾人交頭接耳的時候,隻見鄭鵬在鄭程的再三懇求下,終於拿起了那根木棍,並高高舉起。

這是一出“衣錦還鄉出惡氣”的橋段,圍觀百姓興奮中帶著期待的目光,全集中在那根木棍上。

鄭元家在一旁有點不知所措地說:“鵬兒,不要,說什麽他也是你二弟。”

“大哥,你別幫這個畜生說話”鄭元業咬著牙說:“賢侄是犬子的哥哥,哥哥管教弟弟是天經地義的事,由他去。”

鄭元興和鄭元旺相互對望一眼,習慣地沒有發話。

作為家主兼在大父,鄭長鐸最不願看到骨血相殘,張大嘴,想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就是自己能勸住,可鄭鵬心裏有介蒂,以後對家族也不會用心,還不如讓他把心裏的不高興發泄出來,得了一個痛快,以後對家族的事也用心一些。

也就是想到這些,鄭長鐸最後什麽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