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鄭鵬一臉嚴肅地說:“說什麽,想都不要想,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可是,可是,我...我訂了親啊。“綠姝有些苦澀地說。

“隻是訂親,又不是成親,怕什麽”

“少爺,你有辦法?”綠姝聽出鄭鵬的弦外之音,連忙問道。

”有是有,不過,不過...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就怕對你影響不太好。“鄭鵬有些猶豫地說。

綠姝毫不猶豫地說:“死我都不怕,還怕什麽影響,隻要能跟少爺在一起,什麽都沒關係。”

鄭鵬有些感動地揉揉眼睛,很快又意氣風發地說:“綠姝,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對了,聽你的聲音中氣不足,最近沒吃飯嗎?要注意吃食,別餓著了。”

“知道了,少爺,綠姝一定好好吃飯。”

“別叫少爺了,你現在可是大家閨秀。”

“我就覺得叫少爺親切,就喜歡叫少爺,少爺不是說無論名字還是稱呼,隻是一個代號,最重要還是看自己嗎?”

“這個....隨你,你喜歡就好。”鄭鵬有些無奈地說。

二年多不見,綠姝不僅談吐變得高雅,口齒也憐利了不少。

“對了,少爺,聽說你在西域立了很多大功,能跟我說說嗎?”

“行,隻要你想聽,我說。”

兩個紙筒、一根棉線,鄭鵬和綠姝一直聊到天快亮,生怕被人發現,這才依依不舍地告別。

第二天一早,習慣晨練的崔源練完拳,崔福一邊奉上毛巾,一邊小聲地說:“阿郎,姓鄭的走了。”

“哦,走了?什麽時候走的?走向哪裏?”

“老奴開門時沒看到人,感覺有些奇怪,後來下人稟報,說姓鄭的天一亮,就騎上帶上行李走了,走的是官道,看到的人很多,從方向來看,是往安東都護府去了。”

崔源追問道:“看清楚了嗎?全部人都走了?”

“看清楚了,一行五人,一個也不留。”說到這裏,崔福小心翼翼問道:“阿郎,要不要派人跟蹤?”

“不用了,鄭鵬現在畢竟是欽差,派人跟蹤欽差,這事傳出去不知有什麽影響,引起猜忌就更不好,再說他身邊也有高手,知難而退就行,沒必要節外生枝。”

見麵時,鄭鵬擱下很多狠話,在崔源心裏也不以為然:年輕人,毛還沒長齊,還少年得誌,有些狂傲很正常,當他看清事實,發現自己能力有限、沒法完成自己想的,很快就會失去信心。、

這不,看到沒希望,都不用趕,自己跑了。

好像想起什麽,崔福報喜地說:“阿郎,今天一大早,廚房就給繡樓送去了好幾樣點心、麵食還有鹵肉,說是小姐親口點的。”

崔源聞言心中一喜,高興地說:“這才是好消息,好,肯吃東西就好,吩咐下去,無論小姐要吃什麽,一定要想辦法。”

鄭鵬那個“瘟神”一走,姝兒就想通,崔源一大早就心情大好。

人遇到稱心如意的事,臉上有笑容,心情也變得愉悅,要是情緒再高漲一些,會變成洋洋得意或小人得誌。

太原就有人洋洋得意得不能自持。

杏花樓,太原最有名的酒樓,這裏獨家釀製的杏花酒,香而不濃,回味悠長,深得文人雅士喜愛,很多文人都喜歡把聚會設在這裏。

九月初三,對很多人來說,是一個平凡的日子,可對杏花樓來說,注定是一個繁忙而熱鬧的日子,原因很簡單,每年的九月初三,都有賞菊大會在這裏舉行。

這晚杏花樓又是燈火通明、高朋滿座,定州年輕一代的文人雅士二十多人,在杏花樓的聚賢廳齊集,談文論經、吟風誦月,好不熱鬧。

就在賞菊大會舉行得正熱鬧間,廳門突然被人拉開,有個人醉薰薰走進來,指著眾人笑嘻嘻地說“都...都在呢。”

眾人抬頭一看,進來的人,正是最近風頭正勁的王俊。

“喲,這不是這是百川兄嗎,你可來晚了。”

“就是,百川兄來晚了,當罰三杯。”

百川是王俊的字,聞言哈哈一笑,有些歪歪斜斜地走到上首的位置,一下子拿起麵前的酒壺,連酒杯都省了,一仰頭,一條酒線從上而下,由於來之前已有三分醉意,手有些抖,上好的杏花酒隻有一小部分喝到喉嚨,大部分都濺在臉上、衣服,還有旁邊坐著一位身穿青色襆頭、白色圓領長袍的年輕人身上。

“哎喲,百川兄小心點,你看,把我的衣裳也弄得一身是酒。”年輕人一輕說,一邊抖動著衣衫上的酒。

“哈哈哈,是本公子的錯”王俊哈哈一笑,用力在年輕男子肩上拍了一下:“若飛兄家境貧寒,一年到頭好不容易一套新衣裳還沾了酒,怕是不好洗漿,不要心疼,明兒我賠你一套新的就是。”

被濺到酒水的人叫唐家棟,字若飛,是寒門子弟,不過才思敏捷,做過不少好詩,在太原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去年在詩會技壓王俊一頭,王俊一直懷恨在心,正好損他一下。

“百川,此言過了”坐在上著詩會召集人李笑堂皺著眉頭說。

王俊哈哈一笑,不以為然地說:“是嗎?過了?我說的也是事實,唐若飛,今天本公子心情好,明天送你兩套新衣裳,權作賠禮道歉。”

一旁跟唐家棟交情不錯的顧雲富站起來,有些不高興地說:“王百川,今天是以文會友,不是炫能鬥富,何必出口傷人呢?”

“你算老幾,敢對我指手畫腳”王俊指著顧雲富冷笑地說:“顧雲富,要不是你阿耶在我堂伯家跑腿,領些月錢和賞錢養家,現在你是一個放牛的田舍奴,竟敢對我指手畫腳?”

說到這裏,王俊推開召集人李笑堂,坐在他的位置,猛地一拍桌子,然後拿起酒杯大聲說:“來,我王俊敬諸位一杯,今天這桌酒席就當我請大夥的,來,喝。”

王俊邊說邊喝,喝完後,看到眾人還舉著杯,突然沉下臉:“怎麽,不給麵子?要是給我王俊麵子的話,幹了它,要是不給麵子,隨意。”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後還是強顏歡笑地喝了。

“哈哈哈,好,諸位真是爽快,來,坐,坐下。”王俊眉飛色舞地說。

以前文采不出眾,家境也一般,每次宴會都是作陪的角色,因為王俊平日花錢大手大腳,月錢又有限,聚會時湊份子不是拿得少就是胡混過去,偶爾也被人調侃幾句,他一直懷恨在心,現在找到機會,自然“有風使到盡”,出一口惡氣。

跟博陵崔氏訂了親後,不僅王俊的地位急劇上升,就是吉鴻王氏地位也水漲船謝,這些天各分支的人紛紛前來送禮表示祝賀,太原王氏的族老也紛紛表示對王俊的關懷,就是大父也說了,未來家主的位置,就等著自己去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