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要是可能,陳輝還想多挨幾次。

再三感謝後,陳輝這才帶著手下離開,離開時,看著崔府的大門,眼裏也有了一絲不痛快。

被坑了,崔府的人肯定知道對方是將軍,還是欽差,這樣還叫自己出頭,不是把自己往火上架嗎,幸好那位鄭將軍好說話,那位左驍衛火氣那麽大,也是崔府的霸道所致。

“鄭將軍,這些小角色,跟他們客氣什麽,不讓他孝敬我們就不錯了,還給他錢幹嘛,太便宜他了。”季程一邊玩牌,一邊問道。

左驍衛打架,什麽時候賠過錢?

劉火附和道:“對,這些事交給我們兄弟出麵就行,讓將軍受驚是我們做得不周,再讓將軍破費,這不是打我們兄弟的臉嗎?”

鄭鵬沒說話,黃三笑嘻嘻地說:“此行到博陵,可是來提親的,你們愛惜錢財,我家少爺還愛惜名聲呢,總不能還沒見到麵,就把名聲都弄臭了吧?”

“對,對,對,是這回事,小的差點忘了。”劉火連忙應道。

鄭鵬敲敲桌子說:“打牌時專心一點,快出牌。”

崔源發話,對鄭鵬一行絕壁清野,可一點也難不倒鄭鵬:要吃的派人遠一點或偏僻一點購買就行,至於住宿,寺廟、山洞或直接馬路上鋪一張草席就能躺下,反正也沒人敢管。

鄭鵬一穩下陣腳,開始輪到崔府無奈和難受。

雖說博陵崔氏名氣很大,可是名氣再大也不能明目標張膽對一個將軍、還是負有皇命的將軍下手,鄭鵬一行隻在的崔府對麵大路上停留,沒鬧事也沒仗勢欺人,就是想找趕他的由頭也沒有。

本以為鄭鵬等二天會走,沒想到鄭鵬卻異常有耐心,每天都送上名帖、禮單,被拒後不氣不吵不鬧,在崔府大門對麵找節目消遣時間:今天打葉子牌,明天弄一堆美食,邊吃邊喝邊唱,後天不知哪裏請來一說書先生給他們說書,不時還在大路上相互練武、切蹉武藝,天天都不重複。

莊嚴肅穆、氣派不凡的崔府門前突然多了這麽一群人,而這群人正是崔源放話針對的人,很快在博陵傳開,每天都很多人看戲一樣看,前麵二天還是遠遠地看,慢慢越聚越多,越靠越近,看鄭鵬一行打牌、弄美食,有時還能看比試武藝、蹭個聽書什麽的,弄得崔府門口像個市集一般。

崔福把圍觀的人驅走過幾次,可大人怕,小孩子不怕,每天都圍一大堆,有的還大聲叫著要看練拳和比武,小孩子一多,那麽些家長借著找孩子的借口來回打轉,有次鄭鵬因為購買東西來晚了,還有孩子問為什麽不來早一些......

終於,當鄭鵬來到博陵的第十天,也是第十次送上名貼和禮單時,大管家崔福麵無表情地說:“我家阿郎有請,鄭將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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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345 唇槍舌劍

傳承了幾百年的博陵崔氏,待人、處事,處處體現它深厚的底蘊,居住的宅子也不例外,從宅子的布局、用料、裝飾、擺設等等,非常考究,一路走去,仿佛置身於畫卷中,三步一小景,五步一大景,讓人目不暇接,鄭鵬可以確認,這是自己見過最講究、最有品味的豪宅。

可惜鄭鵬心事重重,一會想起綠姝,一會又想怎麽跟崔源談判,也無心欣賞崔家大宅。

一路穿門走廊,不知穿過了幾扇門,終於在一個小偏廳內見麵。

鄭鵬一眼就認出了坐在上位的崔源。

崔源坐在上首的位置,他的腰還是挺得很直、眼神還是很鋒利,那股上位者的霸氣有增無減,然而,鄭鵬發現崔源頭上的白發又增多了,臉上也多了幾條皺紋。

歲月是人最大的敵人,誰也不能跑在歲月的前麵,就是崔源再強勢,可他依然不是歲月的對手。

畢竟是做了爺爺的人。

偏廳內隻有鄭鵬和崔源二個人,見麵時,鄭鵬打量崔源的同時,崔源也在打量著鄭鵬。

二年多不見,崔源有些吃驚地發現,鄭鵬長得更高更壯實,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鄭鵬的那份淡定從容。

來到名聞天下的博陵崔氏,還能保持得這份鎮定,實屬難得。

除了長高了,氣質沉煉了,整個人更是神彩飛揚,想當年,自己第一次看到鄭鵬,鄭鵬還是一個低賤、隻能用憤怒表達自己情緒的小商人,沒想到事過境遷,再次見麵,眼前的還是同一個人,可他已由小商人變成將軍,成了皇帝身邊的紅人。

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可西,現在三年還不到,鄭鵬然己脫胎換骨。

一瞬間,崔源有一種被打敗的感覺:不是敗給鄭鵬,而是敗給歲月。

二人這樣相互對峙著,誰也不開口,一個靜靜地坐著,一個靜靜地站著。

半響,作為主人的崔源簡而言之地說:”坐。“

“好!”鄭鵬也不客氣,自顧坐下。

整間偏廳沒一個下人,隻有鄭鵬和崔源,彼此間不用虛偽。

崔源看了看坐在下麵的鄭鵬,緩緩開口道:“鄭將軍此行,不知是公事還是私事?”

“私事。”崔敬這麽爽快,鄭鵬也不轉彎抹角。

崔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麵無表情地說:“姝兒已經訂親,男家已下了聘禮,雙方已交換了庚帖,此事已成定局,鄭鵬,若是你是來祝福的,老夫歡迎,若是你來搗亂的,休怪老夫不客氣。”

“客氣?”鄭鵬毫不畏懼地說:“崔禦史什麽時候客氣過?”

“是跟你這種人,自然無須客氣。”

說到這裏,崔源傲然地說:“鄭鵬,或許你覺得自己是一個人物,但在我眼裏,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像底蘊與品德,這些不是用錢就能買來的。”

這話說無比的傲驕,給人的感覺,好像是站在正義的角度,道德的準線。

鄭鵬毫不客氣地反駁道:“哦,所謂的底蘊,就是獨斷專行,逼骨肉至親離家出走;所謂的品德,就是把親生的孫女嫁給她不喜歡的人,換取家族利益?”

“啪”一聲,崔源把手上的茶杯扔在地上,騰的一聲站起來,死死地盯著鄭鵬,麵若寒霜地說:“鄭鵬,你好大膽!”

兒子的死,是崔源心中最大的傷疼,在崔家也是忌諱,鄭鵬當眾指出,崔源當場就怒火中燒。

處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有人在外麵問道:”阿郎,沒事吧?“

聽到裏麵發生異響,外麵的人馬上衝到偏廳的門外,隻要崔源一發話或者形勢不對,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衝進去。

“退下,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要靠近。”崔源大聲喝道。

外麵應了一聲,接著又是一聲離去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