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看到金桑和烏爾瑪這般積極,在場那些頭領不甘落後主動請戰,包括前麵與呼縵提稱兄道弟的幾個勢力。

應了那句話,牆倒眾人推,也不是眾人心狠手辣,而是康羅族已經沒救了,這裏所有人的意誌加起來,都敵不過張孝嵩,原因很簡單:張孝嵩身後是無比強大的大唐。

反正救不了,還不如賣個好人情,在張孝嵩麵前表表忠心。

“不用”張孝嵩一臉不屑地說:“一群跳梁小醜,不足為患。”

此時,張銳大刀一揮,毅然發出命令:“眾將士聽令,反抗者,格殺勿論!”

“得令”

“得令”四麵八方傳來陣陣響應聲,聲音之大,在山穀中不斷地回蕩著。

像死神的聲音。

熱合曼衝在最前麵,一邊衝一邊叫:“兄弟們,殺,殺出一條血路,殺一個夠本,殺二個...”

話音未落,一支利箭破空而至,正中他的麵門,從右眼穿入,隻見熱合曼的衝勢歇然而止,剩下的那隻左眼一瞬間充斥著畏懼、不甘,然後轟然倒地。

此時,張孝嵩緩緩放下弦還在微顫的強弓,嘴角帶著一絲自信的笑容。

絕命的一箭,正是張孝嵩所發。

“好箭法,張禦史果然文武兼備。”人群中有人大聲恭賀道。

跟在後麵的西域各勢力的頭腦,也紛紛叫好。

張孝嵩謙虛地拱拱手說“獻醜”,然後和一眾頭領若無其事看著前麵的剿殺行動。

“嗖嗖”“嗖嗖嗖......”

張孝嵩那支箭好像一個信號,天空中突然多了一場箭雨,一支支利箭飛似地直撲向那群想拚命突圍的康羅族戰士,康羅族戰士好像被割麥子般,一茬茬地倒下。

隻是三波箭雨,上千人的隊伍就傷亡過半,一時間哀鴻遍野。

康羅族人事前沒有準備,沒想到客人轉眼間變成索命的惡客,再說營地中沒有遮擋,很多人身上隻有皮甲和彎刀,就是想反擊也困難。

眼看隻需三五輪利箭,就能把這些人全部收割,此時張孝嵩突然把手握在腰間的刀柄上。

馬堅看得清楚,大聲吩咐道:“打令旗,弓箭兵退下,盾牌兵清場。”

一聲令下,弓箭兵把弓箭放下,退到一邊。

“砰砰砰,殺”

“砰砰砰,殺”

“砰砰砰,殺”

弓箭兵剛退開,現場突然響起很有節奏的聲音,隻見四隊刀盾兵由東、南、西、北四個方麵向那些反抗的康羅族人圍去,那些裝甲鮮明的大唐刀盾兵,每人拿著一麵長約三尺的盾牌,排成四列快步推進,一邊前進一邊有節奏地敲著盾牌。

這些都是大唐精銳,紀律嚴明,推行時快而不亂,光是從隊列和氣勢就看出大唐的軍隊訓練有素,反看康羅族的那些士兵,沒組織沒紀律,一窩蜂似的,不光紀律、裝備沒得比,就是精氣神也有天壤之別。

刀盾兵像鐵桶一樣把要反抗的康羅兵團團圍住,然後不斷縮小規範圍,用盾牌格檔敵人的攻擊,用刀把眼前的一切劈碎,所過之處,屍橫遍野,所踏之地,血肉模糊。

衝在前麵的刀盾兵,頭盔上、鎧甲上、武器上、盾牌上全是鮮血,看起來起個血人,特別是刀盾兵那些的靴子上,全是暗紅色的血漿肉末,像地獄來的惡魔般讓人觸目驚心。

要是騎馬,說不定康羅族的士兵憑著精準的弓箭和嫻熟的馬術覓得一線生機,可沒有馬的他們,就像沒武器的平民,在大唐的屠刀前隻能引頸待斃。

絕對的碾壓,沒有任懸念,不到二刻鍾的功夫,四隊刀盾兵已經順得利會合,這也就意味著那些反抗議的康羅族人被無情地鎮壓,一陣風吹來,風中帶著那股讓人窒息的血腥味,饒是見多識廣的金桑、烏爾瑪等人,麵色都變得有點煞白。

點盡上風的唐軍明明可以用最簡單的方式來結束戰鬥,然而張孝嵩卻選擇最血腥殘暴的方式,很明顯,這是殺雞儆猴。

不僅要殺,還要凶狠地殺,變相地炫耀武力。

在場的人,背地裏多少做過一些對不起大唐的事,看到康羅族被滅的過程,一個個心中驚恐萬狀,生怕張孝嵩下一個就找自己清算。

就在一眾頭領有各有打算時,張孝嵩一臉雲淡風輕地說:“這些小事,由下麵的人處理就行,難得這麽多人聚在一起,來,不要浪費帳帳的好酒好菜,我們再喝個痛快。”

帳內剛剛死了幾個人,血跡未幹,外麵又死了這麽多人,再好的酒菜也咽不下,可就是再不情願,也沒人再說一個“不”字。

張孝嵩的屠刀已經舉起,誰也不會這個時候跟他找不痛快。

回到帳內時,裏麵的屍體已經清理完畢,可是現場的血腥味很重,眾人依原來的位置坐下,每個人都裝作沒事人,有說有笑,盡可能活躍現場氣氛。

盡管笑得有些勉強。

沒辦法,張孝嵩的權力太大了,有獨斷之權的張孝嵩可以先斬後奏,這一次這麽高調將康羅族滅族,肯定是得到上麵的授意。

張孝嵩回座位時,順腳把一張空凳踢翻在地,然後若無其事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很明顯,康羅族名存實亡,族長呼縵提已死,也就是說這張凳子是多餘的。

剛坐下,張孝嵩又站起來,巡視了一下桌麵的菜,然後走到那隻還在烤的烤羊邊,看了一下,開口說:“羊是好羊,可惜烤壞了,來人,把這隻壞羊拿出扔了,放在這裏看著礙眼。”

呼縵提把羊放在架上後,發生一連串事件,中途一直沒人打理,羊的很多地方已經焦了。

在座的人都知張孝嵩在暗示些什麽,眾人笑哈哈地附和著。

讓人把羊扔出去後,張孝嵩讓部下給在座的倒滿了酒,然後舉起酒杯說:“難得相聚,來,某敬諸位一杯。”

眾人一邊說不敢,一邊恭恭敬敬地拿起杯,很爽快地一口幹掉。

這時還怕張孝嵩不想喝酒呢。

喝完了酒,氣氛明顯緩和了很多。

對一眾西域頭領來說,這是一頓終生難忘酒,說難忘,一來這種氣氛吃東西非常別扭,看似吃得開心喝得痛快,實則酒肉到了嘴裏都不知是什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