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什麽意思,這個蘭朵什麽時候自封為風紀委員?

跑到西域副監軍的房內找女人,也就蘭朵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蘭朵一下子站直,一臉正色地說:“鄭鵬,你這次做得可不公平啊。”

話題轉得真快,剛剛還在找人,現在找自己麻煩了,鄭鵬有些不解地說:“郡主,你這話什麽意思?”

蘭朵打量了鄭鵬一眼,然後振振有詞地說:“你的部下,有一個算一個,算是見者有份,本郡主又是出雀奴又是出護衛,怎麽隻有一份?不公平!還有,前麵說好三三四分成,我以為是跟三個夥長分,沒料想你把那些小什長也拉進來,一下子攤薄了很多,簡直就是欺負人,要是我沒小白,就憑你這一百多號人,能找到那隊吐蕃人?”

那批镔鐵沒要到自己的一份,蘭朵就有些不高興,聽到自己要跟那些小什長分三成,當場就更不樂意了。

要是跟郭子儀、庫羅和阿軍三個人分,自己少說也能二成五,可加上十五個什長,一下子隻有半成多一點點,蘭朵肯定不甘心,就怨自己前麵沒說清楚。

當時也沒想到能成功,也就沒細說,沒想到最後是這個結果。

輪起功勞,小白得占一大功。

鄭鵬安撫她說:“郡主稍安勿燥,三三四的分成,並不是所在人平分,而是按貢獻的大小、功勞的大小分配,例如像統帥全局、手刃敵酋的郭夥長,不可能跟一個跑在後麵打掃戰場的什長分得一樣多,我們是把其中的一部分,大約一半拿來平分,剩下的按照功勞的大小分,這次行動,小白功高至偉,郡主放心,你的那份肯定會讓你滿意。”

“那還差不多。”蘭朵微微地抬起頭,驕傲得像個孔雀一樣。

“啊...不要。”

“叫啊,再叫得大聲一點,叫得越大聲老子越來勁。”

突然間,營地突然傳來女人的驚叫聲,這聲驚叫聽到人讓人產生無數遐想,然後聽到男子興奮的叫聲,接著,女子的嬌嗔聲、求饒聲、衣服撕裂的聲音還有男子“提槍上馬”的聲音接連傳來,一時浪聲蝶語不絕於耳,整個軍營好像化身為一間大型的青樓妓院。

不用說,虎頭隊的將士開始享受勝利者的待遇,在那些女奴隸出賣前,享樂一番。

孤男寡女共處一個房間,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尷尬,蘭朵的俏臉飛起了一朵紅暈,抬頭一看,沒想到正好看到鄭鵬的目光,有些慌亂地避開,說了一句“忘了喂小白了”,然後逃之夭夭。

看著蘭朵遠去的倩影,鄭鵬隻是嘿嘿一笑,突然想起阿軍,於是開口問道:“阿軍,進來一下。”

這次阿軍表現得很出色,一直衝在最前麵,戰鬥結束後,精製的橫刀的刀刃都卷口了,猛得不像話,將士們都在享樂,讓他一個人憋著不太好,做為一個好上司,鄭鵬很體恤下屬。

“屬下見過鄭監軍。”門簾挑開,陸進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是你?阿軍呢?”

陸進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夥長找樂子去了,我來替夥長站崗。”

鄭鵬有些意外,打量了一下陸進,開口問道:“難得啊,這麽好的機會讓出去,怎麽,你哪方麵不行?”

“這鍋我可不背”陸進笑嘻嘻地說:“說得好聽一點,這叫謙讓,順便討好一下頂頭上司,說得難聽一點,那些貨色太差了,土裏土氣的,比我家倒尿桶的婢女還難看,我可看不上。”

同道中人啊,鄭鵬拍拍陸進的肩膀說:“行,反正沒事,你也不用在外麵站著了,去弄兩個酒菜,我們一邊吃一邊聊聊處理戰利品的事,順便討論一下分配和撫恤的問題。”

一看陸進的穿著打扮,就知他家境優越,弓是上等好弓,弓角的位置還鑲有象牙,刀是出自名家的九煉精製橫刀,鎖子甲、護肩、護心鏡都是上等貨色,為了方便換洗,一置就是二套,平日騎的大宛馬價值不下三百貫,光是他那一身行頭價值就上千貫。

在敵人眼裏,這家夥簡直就是一錠行走的金元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軍隊中也不例外,繳獲了戰利品怎麽分配,中間還有不少潛規則,鄭鵬在分配前,問一下老兵的意見很有必要。

俗話說不患貧而患不均,軍中也是這樣,就像現在將士在那些女俘虜上找樂子,也得付錢,因為有些人沒興趣,為了公平起見,也得象征性收取一些。

“陸什長,陣亡的將士,通常怎麽撫恤?”鄭鵬開口問道。

“這個沒有特定的規則,不同地方、不同部隊就有不同的做法,西域的將士通常有二部分,一是朝廷對其家屬減免賦稅,所在的軍隊出一份安慰金,安慰金包括撫恤和袍金,撫恤是約定的十貫,至於袍金,是軍中袍澤自願捐給亡者家屬,以免死中兄弟家中老幼生活無助,像虎頭隊比較團結,袍金通常是例錢的三倍以上,一些人緣好的更多。”

府兵製就是這樣,將士沒有軍餉,還要自理馬匹裝備、糧草,朝廷可是省了很多麻煩,可對將士來說,沒多少保障,特別是陣亡的士兵。

袍金的出現,算是抱團互助。

鄭鵬當場表示:“那三個陣亡兄弟,應得的那份,一分也不能少,至於袍金,我捐三百貫,算是一點小小的心意。”

“鄭監軍大義!”陸進崇然起敬。

很多將領,千方百計搶手下的功勞、喝兵血,想的是怎樣肥自己的腰包,鄭鵬卻是一個異端,自己掏錢來補貼部下,給陣亡士兵也給予豐厚的袍金。

跟著這樣的上司,真是太幸福了。

“好了,現在我們商議一下,怎麽處置這些戰利品。”

“駕”“駕”

“讓開,不想死的快點讓開。”

龜茲鎮內,最繁華的西前街人來人往,快要開戰的消息傳開,鎮內更熱鬧了,本地有錢有勢的士紳,生怕被殃及,有能力的都搬到附近的大城居住,很多機靈的商人聞到利潤的味道,紛紛趕到各大軍事重鎮做買賣。

戰爭一打響,像馬匹、糧草、兵器、跌打傷藥等都是大型消耗品,將士在戰場的繳獲,也得找商人套現,這叫戰鼓一響,黃金萬兩。

龜茲鎮內嚴肅騎快馬,違者將會受到嚴懲,然而,有人卻公然在街上策馬狂奔。

街上執行的士兵,聽到有人騎快馬,剛開始一個個擼起衣袖想教訓,看看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敢挑戰都護使的權威,可看清楚來人後,一個個把脖子縮回去。

為首的人是西域監軍張孝嵩,誰敢管?

規則是安西都護使呂休定的,就是呂休在這裏,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這裏人多,騎慢點,不要傷了百姓。”看到西前街人滿為患,張孝嵩吩咐左右。

本在北庭都護府巡查,查看戰備情況,聽到吐蕃秘密押運一批镔鐵回吐蕃的邏些城,張孝嵩有些坐不住,下令截擊外,自己也快馬加鞭趕回龜茲,準備親自督促這次行動。

一路風馳電掣,回到龜茲後,害怕撞傷百姓,下令放緩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