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聽到撥到一個原是樂官的監軍身邊做護衛,虎頭隊的將士馬上不樂意了,就是鄭鵬剛剛救了他們,也沒一個人心懷感激。

一把寶刀用成了殺雞刀,沒一個人會高興。

等人散去後,以周權、曹奉、許山、張平、白澤祥為首的幾個人,跑到一邊密謀起來。

曹奉看了一下眾人,壓低聲音說:“這事大夥怎麽看?”

“我最小,我先說”張平開口說:“依我看,這不是一件好事兒。”

“張平,你小子最機靈,有話快說,別藏著掖著。”周權有些不滿地說。

“是,周頭”張平連忙說:“第一點不用說了,一個樂官,不是將才,跟著他不會有作為;第二,鄭鵬的身份是監軍,不會衝鋒陷陣,這樣一來,就斷了我們的財路,哪次打仗我們不是賺得盤滿缽滿的?當兵就是為了繳獲、發點橫財,要是做了鄭鵬的護衛,行,就是他心情好,給點打賞,但絕對沒我們繳獲的多。”

白澤祥搓搓手說:“不行,要是平日也算了,眼下吐蕃、大食在撥汗那肆亂,一開春就得打仗,聽說他們在撥汗那刮了不少油水,一個個肥著呢,就等著發財,要是做了護衛,別說發財,就是湊熱鬧也湊不上。”

張平接過話頭:“白什長說得對,要是我們跟的人是張禦史,就是發不了財,也可以拚一個前程,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姓鄭的就是來安西混些名聲功勞,到時戰爭一停,他拍拍屁股回長安領封賞,咱們又得打回原形,啥也撈不著。”

許山皺著眉說:“他可是京城派來的特使,保護好他是責任,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這樣看來,這次任務可是一件苦差啊。”

周權咬咬牙說:“那還商量什麽,大夥找機會把他弄走。”

當兵打仗,沒有兵餉,還得自備武器馬匹糧食,人吃馬嚼開銷可不小,就等著多些繳獲、多些封賞,最好是能用戰功謀個官職爵位,封妻蔭子、光耀門楣。

虎營的不僅是刺頭,也是好戰份子,難得一個好機會能拚一把,要是錯過還真不甘心。

曹奉冷笑地說:“這些京官,一個個養尊處憂,好說,一會我去弄幾條蛇,扔到姓鄭的營房,說不定晚上就哭著回京了。”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許山卻擺擺手說:“不可。”

“老許,為啥不可?”

“這個鄭鵬是副監軍,京城來的,不僅有名氣,還深得陛下寵信,他可不是軍部那些人,真出了事,不僅是我們,就是安西都護府都擔不起,說不定他還有先斬後奏的權利,弄不好得搭上兄弟,不能意氣用事。”許山搖搖頭說。

張平補充道:“這個鄭監軍,看起來有些文弱,可是他的三個私衛可不簡單,一看就是高手,不能輕視。”

“這樣不行,那樣不行,張平,你說有什麽法子?”周權直接問道。

“出工不出力,讓這位鄭監軍覺得我們成不了事,都不用我們開口,他都主動找呂都護使要求換人。”張平陰測測地說。

曹奉、許山、周權等人相互對望一眼,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就在眾人商量怎麽對付鄭鵬時,鄭鵬也在營房裏商議怎麽對付這一隊刺頭。

“大哥,怎麽這麽快就解散了呢?”坐下後,鄭鵬給二人倒上茶水後,有些奇怪地問道。

剛剛替他們求了情,接任後,怎麽也得訓幾句吧。

郭子儀搖搖頭說:“訓是要訓,但不是現在,先挫一下他們的銳氣,然後再慢慢收服他們。”

不等鄭鵬發問,郭子儀主動解釋說:“看一個人,看他的眼睛就行,虎頭隊的人,眼神都是桀驁不馴,像這種久經沙場的百戰精兵,就像天上的鷹,不輕易認同,得熬,一旦得到他們的認同,絕對一股不錯的助力。”

“有一點很重要,這隊人經驗豐富、體格和素質都很好,看他們站姿就知道了,目光沉穩、下盤穩健有力,又是出自一個隊,收服後就是磨合都不用,直接就能派上用場,所以說,我們不著急,先把他們放一放。”

庫羅在一旁點點頭說:“我同意大哥的話,剛才黃營正宣布撥給三弟作護衛時,虎頭隊很多人的神色都不對,明顯對這個命令抵觸,要是猜得不錯,他們肯定在商量怎麽對付三弟,據我所知,這個隊對不喜歡的上級,常會聯手針對。”

鄭鵬淡然地說:“見識到了,那個叫姓陳的夥長,分明是被他們聯手坑了,不過像他這種沒義氣的人,留著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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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258 郭子儀的神算

黃彪把虎頭隊交給鄭鵬,表麵派人給鄭鵬送了不少嶄新的被物、肉食就不再幹涉,可有關虎頭隊的消息,卻源源不斷傳到黃彪的耳中,畢竟是在同一個營區。

第一天,鄭鵬連話都不訓,徑直回營房休息,就是解散都是一名私衛宣布。

第二天,一早鄭鵬帶著幾名私衛出發到龜茲鎮大肆采購,直到日薄西山才回。

第三天,虎頭隊幾名什長一起拜訪,可鄭鵬拒而不見,讓他們自行訓練。

一連六天,鄭鵬還沒跟他的護衛隊交流過。

黃長峰吃驚地說:“哥,這個鄭監軍還真是奇怪,都五天了,沒去其它都護府巡查,也不整頓護衛隊,不知要幹什麽。”

“算了”黃彪懶洋洋地說:“人家就是來這裏玩玩的,那隊人是給他當護衛,又不是給他練兵,至於巡邏,天寒地凍,沒事誰喜歡到處走?不用管他了,把眼線叫回來,免得讓他發現我們督視他,引起誤會就不必要。”

“知道了,哥。”

龜茲鎮的都護府內,呂休苦笑地張孝嵩說:“仲山,這個鄭鵬還真是來增履曆的,接管虎頭隊六天了,不見他練兵,也沒看到他到哪裏巡視,就是有將領拜訪,他要麽避而不見,要不匆匆說幾句話就打發別人走,對了,昨天他到龜茲鎮內吃飯購羊,還派人給我們送了兩隻肥羊。”

張孝嵩掂著胡須笑道:“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有自知知明也不是壞事,他自己也說到這裏為是了創作,由他折騰,對了,來者是客,我們就是不討好他,也沒必要開罪他,記得不要冷落這位副監軍。”

“這個自然”呂休開口道:“一應供給,都是超額供應,不時給他送吃食,對了,要不要給他送幾個曖床的丫環?”

“軍中不能帶女眷,現在還不能跟他交心,小心主動給他送把柄,要是他主動開口,那就另當別論。”張孝嵩考慮了一下,不急不徐地說。

呂休認同地點點頭。

張孝嵩猶豫了一下,開口說:“不管這位鄭副監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他既然頂著副監軍的頭銜,有些事也不應瞞著他,除了三級絕密情報,其餘的,給這位副監軍抄一份。”

作為監軍禦史,張孝嵩有專斷大權,可專斷不等於獨攬,朝野中有人說自己是“西域王”,這不是什麽好兆頭,再說不能對鄭鵬的話全信,思來想去,決定把軍情和密報跟鄭鵬分享。

“明白,我馬上去辦。”呂休一口應下。

黃彪、呂休和張孝嵩對鄭鵬失去耐心的時候,虎頭隊的將士的耐心也快消怠耗盡。

一心想討人嫌,出工不出力,沒想到鄭鵬根本當自己不存在,以至虎頭隊的人感到自己的拳頭都打在棉花上,說不出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