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龍涎香。”老胡一臉向望地說。

鄭鵬聞言內心一震,連忙問道:“哪來的?”

龍涎香可是寶貝,據說是掠香鯨的一種分泌物,要在海上漂上百年,經過多種反應才能形成,需要很多機緣巧合,就是放在科技發達的後世,也是千金難求的寶貝,沒想到自己有機會見識到。

“是高公公差人送來的”老胡小聲解釋:“少爺,你沒看到,有二個匠師的麵很生嗎?”

“正想問這個問題呢,怎麽,他們也是宮裏派來的?”

老胡連連點頭:“正是,聽說陛下也想體驗,高公公就讓工部加派了人手,要不然沒這麽多,至於那龍涎香,聽說漆中加一點,能帶有一股怡人清香,還有效防止蟲蛀。”

能增加異香不錯,至於有防蟲蛀這說法,鄭鵬還是第一次聽說。

皇帝就是皇帝,整個天下都是他一個人所有,什麽事都要整出一點與眾不同。

也好,現在是用工部的材料、工匠,還有宮裏的龍涎香給李隆基打造進獻禮物,到時功勞歸鄭鵬,這一手還真是借花敬佛。

鄭鵬磨拳擦掌地說:“龍涎香還剩多少,拿來我看看。”

這麽大,還沒有見識過傳說中的龍涎香,趁機會見識一下,最好看看還有沒有機會,順點回家做收藏,好東西不怕多。

“沒了”老胡攤大雙手說:“本來隻帶了一丁點,差點不夠呢,哪裏有剩下,小太監親眼看著工匠加到漆中才走的。”

鄭鵬有些遺憾地點點頭,又看了一會上漆,然後走了出去。

那三個上漆的老匠師,完全沉浸在為宮裏打造禦用器具的幸福中,根本沒空搭理鄭鵬,鄭鵬不會,也幫不上忙,再加上氣味有些難聞,看了一會就感到無聊,走出漆房。

“少爺,現在去哪?”黃三等鄭鵬上了馬車,一臉恭敬地問道。

算了,回家吧,蘭朵怒氣衝衝的樣子,也不知家裏鬧成怎麽樣。

回想一下兩人貼在一起的情形,鄭鵬嘴邊有一絲莫名的笑意:那一刻,蘭朵的嘴唇好柔,那手感,更是妙不可言。

隻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很多人以為鄭鵬的小日子過得不錯,去平康坊風流可以刷臉、做官不用點卯還能得到皇帝青睞,青雲直上、身家豐厚還有漂亮的突騎施郡主纏著,都主動跑到家裏住了,可以說豔福不淺,隻有鄭鵬知道,自己的笑中帶著苦澀。

名義上的父母還在元城縣,家族可以放棄,但親情不能辜負,鄭鵬忘不了被趕出家門,“父母”把所有能動用的積蓄縫在衣服中的情形,以前一直很低調,很多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風流才名上,等這些話題說到厭倦,差不多就要起底,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坎,早晚讓人“吊打”一遍。

當日那個鄭老頭真把自己從族譜刪除就好了。

除了家族的問題,還有博陵崔氏的崔源。

崔源是一位讓鄭鵬第一次感到生命那麽脆弱、離死亡那麽近的人,也是一手毀掉鄭鵬愛情和安逸生活,五品左教坊判官,聽起來不小,可在人們跟裏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樂官,想跟崔源鬥,相差得太遠。

算了,發愁也沒用,再苦再累也得笑著麵對。

就在鄭鵬感歎時,皇宮的禦書房內,李隆基也正在感歎:“家是小家,國是大家,家家有本難的經,姚愛卿,朕也有一本難念的經啊。”

姚崇提出振興大唐的“十諫”後,大唐走回中興的道路,百姓的生活不斷提高,大唐的國力不斷增強,國力增強的最大表現,就是大唐影響力越來越強,現在大唐對西域地區的控製力,比貞觀年間還要強,控製的疆域是前所未有廣闊。

國富民強,四河升平,姚崇沒想到皇帝在禦書房召見自己,臉上掛著愁容,問一句陛下為何愁眉不展時,李隆基說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種話。

皇帝心懷臣民,把大唐比喻為家,這是值得讚揚的事,可作為臣子,還讓皇帝有“難念的經”,那就是大不敬了。

姚崇不敢怠慢,連忙問道:“陛下,老臣願為陛下分憂。”

李隆基沒說話,把一封打著火漆印記的密信放在姚崇跟前,示意姚崇看信。

一看到黑色的信封,姚崇神情一怔,當看到信封上的三個火漆印記,整個人都嚴肅起來:黑色信封,是不良人傳送重要密信的專用信封,不良人是皇帝直轄的神秘組織,目標隻有一個,就是維護大唐皇室,鏟除對大唐皇室不利的人或組織。

不良人組織極為嚴密且低調,平日隱藏各色人群當中,隻有大唐的重臣才知道不良人的存在,可每個知情人都噤若寒蟬,三個火漆印記,以示著最緊急等級。

帶著三個火漆印記的黑色密信出現在禦案,說明一件事:出大事了。

第218章.218 姚崇獻計

姚崇打開一看,很快,他的臉色變得凝重,看完後,輕輕把信放回禦案上,神色也恢複了沉靜:“陛下,吐蕃和大食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信裏有大食、吐蕃密使互訪,還有兩國軍隊的動向,就是西突厥作孽的最新情報也有記錄。

大唐有一套很高效收集情報方法,軍隊的情報係統、皇帝直屬的不良人組織、各附屬國、友鄰為討好大唐送來的情報,除此之外,無論任何人,都可以到大唐相關衙門、都護府提供情報,隻要查實情報真實可靠,就會得到相關的獎賞和庇護。

吐蕃在大食還沒有行動,相關的密報已在兵部堆積如山,作為宰相,姚崇對這個情況早就有了準備,看到不良人表示最緊急的密報,知道大食和吐蕃已由接觸、談判變成實質行動。

自文成公主嫁給鬆讚幹布,大唐和吐蕃有過一段蜜月期,吐蕃利用這段蜜月期,大力發展經濟,增強國力,特別是利用文成公主帶到吐蕃的匠師和各種書籍,大大促進吐蕃的國力,可惜天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看到大唐國力變弱,吐蕃馬上伸出獠牙,做起了白眼狼。

吐蕃和大唐,大戰不多,小型衝突不斷,每年入冬前都要“打草穀”,目標有時是大唐,有時周邊國家或部落,沒辦法,吐蕃位處高原地帶,產出不多,物資也不夠豐富,沒有足夠的產出,也沒有錢去購買,要想過得好,隻能去搶。

要說吐蕃打大唐的主意,情理之中,可一向對大唐畢恭畢敬、年年以臣子之禮進貢的大食,竟然也對大唐打起了主意,有點在意料之外。

當年大食讓西突厥欺負得夠嗆,是大唐把西突厥消滅,這才熬出了頭,大食在河中四處征戰,大唐對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想著讓它們相互折騰、消耗實力,沒想到大食舔好傷疤忘了打,竟然打起大唐的主意。

除大唐和吐蕃,西突厥的作孽也參與其中。

雖說這次的目標,並不是大唐領土,而是大唐的附屬國拔汗那國。

李隆基輕輕啜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說:“姚愛卿有何高見?”

“打!”姚崇毫不猶豫地說。

“說說你的想法。”

姚崇毫不猶豫地說:“陛下,河中地區土地貧瘠,荒漠千裏,不值得勞師遠征,多年以來任由他們相互內耗,大食趕上了一個好時候,也識時勢,波斯和西突厥兩大強敵都由於不同的原因遭到極大削弱,讓它慢慢坐大,以前大食是掠而不占,現在已吞並河中十餘小國,不能再坐視不理。”

“這事大唐還沒找它清算,想不到它竟敢公然挑釁大唐的權威,正好給我們一個痛擊它的絕佳理由,借此機會,可重振西域秩序。”

李隆基點點頭說:“朕當日登上大寶,大食還送來賀禮,態度甚恭,可第二年貢而不跪,還說什麽隻跪天神,不跪天子,想必當日已有不臣之心,依姚愛卿之意,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