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算不上?你知不知道,現在有二個皇子、一個公主還有三個郡王想整你,就像剛才汝陽郡王一樣,他們打你沒什麽懲罰,還有機會收獲高力士的感激,還不是過街老鼠?”

說到這裏,崔源一臉嚴肅地說:“看來這事你還不清楚自己輸在哪,告訴你,第一時機不對,鄭鵬在皇上哪裏掛了號,最近又在左教坊立了一功,陛下破格調他為接待副使,明眼人都在看出陛下要重用鄭鵬,給機會他立功,這個時候跟他鬥,明智嗎?”

“二是態度不夠端正,一開始就小看鄭鵬,總以為自己出身好、官階高,沒想到自己一步步掉到對方精心設下陷阱,這個鄭鵬的手段以人意料,有些細節老夫都沒想明白。”

“叔父所言極少,侄兒謹記在心。”崔雲峰連忙說。

一聽到哪麽多人要打自己討好高力士,崔雲峰嚇得臉色發白,哪裏還怕再提報仇,連忙答應。

不用說,自己沒有撒職,還能同級調崗,十有八九是叔父從中出了力,要不然以高力士的性格,沒打入大牢也得脫一層皮。

看到侄兒聽話,崔源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說:“峰兒,你仕途太順,反而不利於擅長談判,去安西靜幾年,就當修心養性。”

第176章.176 鳳凰不落無寶地

“叔父,某有點想不開。”崔雲峰一臉憋屈地說。

就是崔雲峰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到達這一步,好像無論自己做什麽都是錯的,有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中的感覺,這讓崔雲峰非常難受。

“路上好好想想,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你就真正成熟了”頓了一下,崔源安撫道:“其實去安西都護府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長安勳貴太多,做什麽都縮手縮腳,就當是曆練,隻要做得好,相信陛下不會看不見,而高公公也非心胸狹隘之輩。”

“那鄭鵬這個田舍奴呢,就讓他得意?叔父,我不甘心。”崔雲峰咬著牙說。

“不甘心?嗬嗬,老夫也不甘心呢”崔源的臉色有些複雜,不過他並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徑直說道:“好了,多說無益,就照剛才說的去做,我先走了,路上低調些,好自為之。”

崔源說走就走,隻留下一臉不甘的崔雲峰。

世事有很多巧合,崔雲峰家突然來了客人,鄭鵬家也來了客人。

黃三散布謠言出去後,為了撇清自己,鄭鵬幹脆門也不出,直接窩在家裏,一邊打聽外麵的動靜,一邊看禮儀相關的書,眼看成為接待副使,禮儀方麵可不能馬虎。

鄭鵬自己不出去,反而還有客找上門,還是不逐之客。

禮數很周到,不僅有拜帖,還有禮單,禮單是筆墨紙硯一套、玉佩兩對,細絹十匹,蘇綢十匹,一出手就是大手筆,拜帖的後麵,留下的名字赫然是郭鴻。

看到拜帖,鄭鵬心裏暗自感歎:不容易啊,郭府獻上新式印刷術有功,郭鴻被召進京封賞,郭府自郭元振後,再次重返官場,自己來長安那麽久,也不知郭鴻在哪裏,也不見他來拜謝自己這個讓出功勞的大恩人,直到現在才姍姍來遲。

要是郭可棠在這裏,早就聯係上,以她的個性,上門都是推門就進,把這裏當成自家後園一樣,而郭鴻上門,煞有介事地送拜帖和見麵禮,不是他懂禮數,而是在他內心,一直不把鄭鵬當成自己人。

或者說,是熟悉的陌生人。

鄭鵬在郭府,也就是郭老頭和郭可棠熟悉點,跟其它人的關係也就一般,不過郭鴻親自上門拜訪,還是給足他麵子,親自到門外迎接。

“不知是郭伯父到訪,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咦,這官服,恭喜郭伯父入仕,恭喜。”鄭鵬一看到郭鴻,楞了一下,很快笑著歡迎。

幾個月不見,郭鴻比在貴鄉時瘦了一些,但精神很好,臉上眉間透著一般喜慶和自信,這一份喜慶和自信,不用說是他身上那一襲淺緋色官服帶給他的。

淺緋色官服,這是五品官的標簽,郭鴻憑著進獻新式印刷術有功,再加上先父的餘蔭,一出來就謀了一個五品官,難怪他一臉春風。

五品官是一個很合適的位置,不高也不低,剛才達到上朝的標準,很好地照顧了郭府的情緒,要是猜得不錯,應是一個文官閑職。

鄭鵬說中自己得意之處,郭鴻如沐春風地說:“皇恩浩蕩,某現在是給事中,這多虧有賢侄,大恩不言謝,賢侄永遠是我貴鄉郭氏的貴客。”

給事中,從秦朝起就設置,地位僅次於中常侍,沒有定員,雖說隻是五品官,好處離皇帝近,每日都要上朝,郭鴻對此非常滿意。

這就是傳說中朝為田舍郎,暮登朝堂。

好吧,說是貴客,竄個門還要穿著官服,這是訪友還是顯擺?

鄭鵬有點無力吐槽,跟郭老頭和郭可棠一比,這位郭家主事人,差得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想歸想,鄭鵬還是客套幾句,然後客客氣氣把郭鴻迎進大廳。

沏上茶,送上茶點,鄭鵬隨意問道:“郭伯父,郭小姐還沒來長安嗎,她不是說要在長安也設一個鹵肉分銷點的嗎。”

郭鴻臉色有點異樣,很快擺擺手說:“這些俗事,某一向不過問,對了,賢侄,你現在有了官身,陛下對你又那麽看重,最好不要多管這些事,免得影響仕途。”

說到後麵,郭鴻還好心地教訓起鄭鵬來。

鄭鵬有些無語,這個郭鴻,明明還是一個中年人,可是內心卻無比迂腐,跑來長安聽候封賞需要打點時,郭可棠甚至變賣了一些優質產業替他籌錢,而他倒好,一邊吃著經營賺來紅利的供養,一邊還罵經商不好。

分明就是一隻白眼狼。

“郭伯父言之有理,晚輩一定多加注意”鄭鵬應付完,笑著開口道:“對了,還不知郭伯父住在哪裏呢。”

“某住在崇仁坊,以後有空,賢侄可以多走動走動。”

崇仁坊,這可以算是長安“三環以內”的地段,別說買,就是租都老貴,當朝宰相姚崇也說過自己租不起,這個郭鴻,還真是財大氣粗。

“那是,以後還要請郭伯父多多指教。”

郭鴻嗬嗬一笑,然後一臉認真地說:“指教不敢說,老夫還有一事想請賢侄幫忙呢。”

“哦,有事郭伯父隻管吩咐。”看在郭可棠的麵上,鄭鵬給足郭鴻麵子。

“也沒什麽,聽說賢侄跟高公公關係不錯,要是有機會,還要勞煩賢侄引薦一下。”

尼瑪,這老小子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而是鳳凰不落無寶地,要不是自己和高力士有點關係,他還就真不上門,說不定還等著自己上門給他道賀呢。

穿著五品官服,以長者自居,這就是求人的態度?

難怪郭元振倒下後,郭府就像塌了半邊天一樣,要不是郭可棠八麵玲瓏地努力維係著,怕早就落魄。

真靠這位郭鴻,懸了。

鄭鵬有些無奈,不過還是笑著說:“其實晚輩與高公公也隻是有幾麵之緣,談不上有交情,這樣吧,等到有合適的時機,一定引薦給郭伯父。”

“哈哈,好,很好,那就有勞賢侄了。”郭鴻眉開眼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