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鄭鵬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有人啊,剛才我們的候都知,不是提點了嗎?”

“花芽堂?”丁橫吃驚地說:“那些都是小屁孩,有的還流鼻呢,找他們,行嗎?現在隻有三天的時間。”

“某說行,那就一定行”鄭鵬一臉肯定地說:“要是不信,我們賭一把,先說了,這次可不給你保底。”

丁橫豪氣地說:“賭就賭,我還真不相信,這麽短的時間,那些小娃娃能做什麽。”

“賭多少,你說。”

“一文錢”丁橫笑嘻嘻地說:“雖說有點懷疑,可某不想跟錢過不去,不知為什麽,總覺得在鄭公子身發生什麽奇跡,都不奇怪。”

此刻,教坊內,候思良拉著姘頭小聲商議:“清兒,剛剛盤口漲了,一貫錢賠二百文,快,去和你的好姐妹籌錢,就是給點利息也沒關係,機會隻有一次,能借多少就借多少...”

第142章.142 皇上駕到

“候都知,有動靜。”候思良剛剛加完賭注,一個名為季平的樂工跑過來向他匯報。

季平樂籍出身,是左教坊的一員,擅長琴瑟,技藝屬於不好也不差的那種,想靠著大樹好乘涼,於是成為候思良的心腹。

“有什麽動靜?”候思良連忙問道。

剛剛又籌了二百貫下注,候思良可以說傾盡所有,現在最重視鄭鵬的一舉一動。

季平忙說:“鄭樂正從花芽堂挑了一百名孩童,說要訓練他們比賽,還說這裏太吵,經得教坊使同意後,帶到外麵訓練去了。”

“什麽,帶到外麵訓練?”

“是啊,丁門令帶了幾個人跟著,此外還有三名女樂官陪同。”

候思良哈哈一笑,無所謂地說:“算了,由他去,估計知道自己要輸,沒點動作也不好,就裝模作樣。”

這個鄭鵬,真是病急亂投醫,自己開玩笑說讓他去花芽堂挑人,沒想到鄭鵬還真去了。

那些乳臭未幹的孩子,能幹什麽?表演在地上打滾還是流鼻涕?

就是做樣子也找個靠譜的啊。

也好,鄭鵬在破罐子破摔,估計是想著放棄,想到比賽完後能少一個眼中釘,還有一筆豐厚的彩金,候思良的心情開始陽光起來,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光陰似箭,時間過得很快,三天的時間好像一眨眼就過,宜陽坊的百姓驚喜的發現,原來吵吵鬧鬧的左教坊好像消停了,他們不知道,左教坊的人,絕大部分都聚在教坊的風宮廳內,等著看比賽。

新任樂正鄭鵬和都知候思良之間的較量。

左教坊有五個大型的演奏廳,以五聲音階宮、商、角、徵、羽命名,分別是風宮廳、雨商廳、雷角廳、電徵廳和霧羽廳,其中風宮廳是最大的演奏廳,最多可容納三千人同時演奏,鄭鵬和候思良的比賽場地就設在這裏。

候思良帶著自己的隊伍到場時,鄭鵬還沒有到,也不管那麽多,讓人按隊列排好,為一會演出作準備。

為了這一天,候思良提前做了不少功夫,讓所有參與演出的人員都換上嶄新服飾,盛妝打扮,昨晚還提前一個時辰讓藝伎休息,早上取消早練,養足精神的藝伎們,一個個精神抖擻,信心滿滿。

比賽開始時間是午時一刻,眼看快到午時了,可鄭鵬還沒有出現。

“怎麽回事,姓鄭的還沒來,好大的架子。”候思良有些不樂意地說。

“就是”季平附和道:“候都知,會不會是姓鄭的知道自己輸定了,怕出醜,不敢來比,直接認輸?”

候思良冷笑地說:“某倒希望他來,看看他玩出什麽花樣,聽一隻猴子沒什麽意思,但是看著一個猴子出醜,那倒有趣多了。”

“嘻嘻,那是,沒有綠葉襯托,總是少了些趣味。”季平討好地說。

“候都知,準備得如何?”這時教坊使錢公公走了過來,開口問道。

候思良還沒有開口,一個圓臉大耳的胖子走過來,笑嗬嗬地接過話頭:“某想,候都知已經準備得相當充分,誌在必得了,對吧。”

說話的是副教坊使王文舉,說話間,還不忘對候思良擠了擠眼。

候思良下注買自己贏,加起來足有四百多貫,教坊的圈子就這麽大,作為設局的莊家,王文舉對此了如指掌。

要是沒信心,肯定不敢投這麽多。

“不敢,王副教坊使言重了,某會竭盡全力。”候思亮有些謙虛地說。

錢公公左右看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鄭樂正呢?”

“還沒到,可能有什麽事耽擱了。”候思良應道。

季平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說:“平日少來就算了,現在是比賽,還要兩位教坊使等他,真是過份。”

錢公公瞄了季平一眼,然後嘿嘿一笑,不以為意地說:“沒事,都是自己人,不用講那麽多規矩。”

鄭鵬是請來幫忙的,就是俸祿也是變相孝敬了錢公公,而這次比賽,候思良為了贏,前麵把精幹差不多都挑完,後麵硬是又挑了一百多人,給鄭鵬留下老弱病殘不說,快要比賽了,還跑來說不能有教坊外麵的人,免得影響不好一類。

想贏是好事,就是吃相實在太難看。

還有,高層在說話,那個季平算是什麽東西,哪裏輪到他潑髒水?

看到錢公公不太高興,候思亮馬上說:“就是,自己人沒那麽規矩,再說還沒到時辰呢。”

王文舉突然笑著說:“一說曹操,曹操就到,鄭樂正來了。”

眾人扭頭一看,隻見鄭鵬戴著墨色襆頭、身穿一襲青色襦袍,笑著朝眾人走來,在他身後跟著一群天真可愛的孩子,要不是在場人都認出鄭鵬是教坊的樂正,還以為他是一個孩子王呢。

在場人看看鄭鵬,再看看候思良,不由暗自感歎一下,很多人心裏都是一個想法:鄭樂正怕是要輸。

候思良明顯很重視這場比賽,頭發梳得紋絲不亂,還抹了茶油,顯得油光可鑒,一襲深青色的官服漿洗得筆挺,麵露笑容眼含自信,就是他麾下的樂工女伎,一個個衣著鮮豔、統一,精神飽滿,感覺就像訓練有素的士兵,隨時可以衝鋒陷陣。

而鄭鵬這邊,眾人看到都暗暗搖頭。